章節字數：3213 更新時間：15-07-12 21:22
其實，這個茶館就是舉行總會的地點。我們剛剛是從茶館花園的側門進來的，側門有個不引人注意的小樓梯直通二層。
啟哥哥叫我進來的時候才把這件事告訴我，而且同時他和我說，今年的總會變成了三門的總會，而不隻是簡家舉辦，霆封家摻和。
我們來早了。我看了看他，問他為什麼要帶我早些來？
“有些事情，如果不能預知，就隻能地下有靈。”啟哥哥幽幽地說，眼神飄忽得完全不同於平常那個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封昀啟。我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好意思不重視他的話，於是就任由他拉著我走。
茶館有兩層，第一層大堂散客，第二層包間雅座。啟哥哥帶著我從副樓梯繞上了第二層，在第二層的樓台上找了個地方藏好，果然發現已經有人比我們來得更早了。是一小群人，以一個老人為中心。
看見那個老人的我，頓時如遭雷擊。
沒錯，是海爺，爺爺剛去世的時候他問我爺爺有沒有留給我什麼東西，我一開始以為他是看上了我爺爺比較值錢的遺產，但現在我覺得，他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海爺在意的應該是葉型雙鷹紋酈對佩和天地玄黃帛，是爺爺打算傳給我的，霆家家主的位置。
想到這裏我咬緊了牙，豎起耳朵聽著下麵的動靜。
“您也別緊張，那丫頭不一定拿著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我怎麼能不緊張？霆震那老家夥死的時候就她一個丫頭在旁邊陪著，而且他身後還把自己所有的好東西全留給了那個丫頭片子，保不定裏麵就有那兩樣東西呐！”
“您放心，那丫頭勢單力薄的，小泥鰍能弄出什麼大風浪？一會兒那丫頭肯定來，見她身邊也就一個簡家‘明月’。我哥兒幾個把她們‘種了荷花’，再偷偷找個墓一扔，這丫頭人生地不熟，沒幾個人認識，誰知道她去了哪裏！到時候，就算沒有那兩件東西，家主這位置不也還是您的嗎？”
“哈哈，你小子說得好啊，說到海爺的心坎裏去了！海爺做了家主肯定不會虧待你們幾個。”
我聽的是毛骨悚然。
把我“種荷花”就是要殺了我的意思，聽他們一說，似乎簡雅姐姐還要搭進去。簡雅姐姐雖然是個很厲害的女人，但是打得過幾個五大三粗還圖謀不軌的男人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啟哥哥壓了壓我的手，示意我接著往下聽。
“不過，那丫頭貌似跟封家家主關係不錯，一口一個啟哥哥叫得可真是親熱。好像還和簡家家主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要不是啟哥哥看狀況不對捂住了我的嘴，我可能會直接衝過去。我和默噠是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一點我想大家應該都明白。
啟哥哥的臉上也有種憤怒的表情，我不由得更加待見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家夥了。想必他也看不下去海爺的這種卑劣行徑。
“這可有點難辦，但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死無對證，他們應該也不會懷疑到我頭上。”
“最後一件事，海爺，這也挺難辦，您沒有霆家血液的遺傳毒性，甚至連那兩樣東西都沒有，怕是難以服眾呀。”
“哼，我沒有血液遺傳，難道那丫頭就會有？那兩樣東西指不定在誰手裏，你‘種荷花’的時候，記得仔細給我搜那丫頭的身！”
我聽的是咬牙切齒，恨不得當下就拔出鷹姬結果了他。但啟哥哥一直都死死鉗製著我的胳膊使我動彈不得。
“是，家主大人，這事兒一定給您辦得妥妥的！”
“哈哈，你這臭小子真會說話。”
啟哥哥偷偷拽起我，帶著我從小樓梯溜出了茶館。“去問問簡墨願不願意幫你，我想應該會。啟哥哥這邊也還是應付得來的，子夏丫頭，他若讓你三更死，我定保你到五更。”
這話我怎麼越聽越別扭啊。什麼三更不五更的，聽起來我似乎是早死晚死都得死……
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七繞八繞又返回簡家宅院，我四處環顧卻沒有看見默噠。隨便拉過一個打掃院落的小丫頭問：“你們當家的呢？簡家家主簡墨？”小丫頭睜著眼睛驚恐地看著我：“家主他，他在哪兒，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怎麼，怎麼知道啊？”小丫頭估計是被我嚇到了，磕磕絆絆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揉了揉臉，想著自己長得也沒那麼嚇人吧，雖說我真心不是個漂亮姑娘，但應該也不會嚇到小丫頭吧。
“找我麼？”我回頭一看，默噠身著一件殷紅色漢裝倚著長廊的柱子看著我。就是那種帶黑的紅色，聽起來很殺氣的一種顏色，但我想大家都知道“殷紅嫁衣”是什麼東西。
“噗，默噠你是打算出嫁嗎？”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發現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連忙噤聲。我可不想把這個實力強到逆天的簡家家主提早惹怒，對我沒好處。
“霆子夏。”默噠開口閉口叫的都是我的全名，我不禁慶幸我是姓霆而不是姓鍾離或者慕容什麼的，不然他的三字經根本說不完。“走不走？”他冷冷地看我一眼。
還沒等我回答啟哥哥就接了話：“簡家主，對一個小丫頭這麼冷冰冰的真的不好啊，你看看以後還能不能有姑娘願意嫁給你，你這一脈是打算絕後嗎？”
“你閉嘴。”
還是默噠強，三個字秒殺啟哥哥的一堆話。
“好了，我是找你說正事的。如果我說我們霆家那個海爺打算殺了我，你會怎麼辦？”我開口問他。現在三門裏，霆家暫時不歸我管，而封家有啟哥哥的支持，就目前來看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如果爭取不到簡家，其實一切都是白搭。如果簡家站在以海爺為代表的霆家那一派，縱然我有封家相助，也一定會敗下陣來。
“說不定。”默噠隻給了我這麼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而且根本沒有正麵回答，我也不太容易猜測他的根本意思。
這次，是簡雅姐姐帶我去的茶館。
看著迎賓的海爺，心裏說不出的惡心。
海爺看見了我，嘴角不易察覺的抽搐了一下，然後立刻堆起滿臉笑容，笑著把我拉過去：“子夏丫頭啊，好久沒見了，想不想海爺？”我強忍住拔出鷹姬的衝動，訕笑著回答：“嗬嗬，是啊，想您都快死了。”
中國文化博大精深，就算海爺聽出了這個詞根劃分也奈何我不得，畢竟這個句子可以翻譯成兩種意思。
我得意地看了眼前這個小老頭兒一眼，邁步進去。
簡雅姐姐拉了拉我的衣袖，悄聲道：“霆家丫頭，進去之後我就陪不了你了，今天是什麼情況我也具體不大清楚，但是我沒辦法在你旁邊了，三門都要分開坐。今年名為簡家總會，實則是你們霆家為了選出下一代家主而爭取封家和簡家勢力的角逐。霆家丫頭，我不說什麼了……能幫到你的我一定會幫。”
簡雅姐姐說完，我們便被分開了。那個見過一麵的，名為小鴛的丫頭其實是我們霆家本家人，一直在帶著我往一個方向走。邊走還邊告訴我，最好不要和海爺爭搶那個家主的位置，因為他心狠手辣沒什麼做不出來的。
我感激地看了這丫頭一眼，想著好歹是本家姓，有個能提醒我注意什麼的人也不錯。
主位那三張華麗的太師椅，我能對上號的也隻有默噠和啟哥哥的兩張，因為他們早就已經就坐。剩下那一張我猜如果按慣例應該是我爺爺的位置，可今年早已物是人非。
我找了個離門近的地方坐下，想著如果出了什麼事逃跑也方便。同時摸了摸胸口口袋裏的玉佩和布帛，還好，它們都還在。
默噠冷眼旁觀萬般風雲，啟哥哥笑得沒心沒肺恍若一切與他無關。
“咳，各位，我們大家可能都聽說了消息。”啟哥哥招招手，開了場，人群很快就安靜了下來，看起來啟哥哥還是很有威懾力的。“霆家現在處於一種群龍無首的狀態，因為霆六爺的去世來得太過突然。沒有家主的霆家，自然是無法再與三門的正常運轉接軌。所以，我……”
啟哥哥的話還沒說完，台下霆家這邊就有個粗獷的聲音把他打斷了，聲音的主人正是和海爺密謀殺了我的那個漢子。“咱不都心知肚明嘛，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是咱們海爺撐著偌大一個霆家，這家主自然是海爺來做嘛。”
“霆拓你閉嘴，誰允許你打斷我說話了。”啟哥哥瞪了一眼台下被他成為霆拓的男子，“家主這個位置，我是想推薦—嗯，我的妹子，霆子夏來做。”
這一句話一說出來，台下頓時亂成一片。
“據說這個丫頭是霆六爺的親孫女，遺產都留給她！”
“那封家主推舉她自然也有理由。”
“不過這麼長時間，霆家大小事宜都是海爺來管，這丫頭恐怕一時半會兒難以服眾吧。”
“說的也是。”
“而且海爺還有霆家遺傳的‘天生破’，就算沒有那兩樣東西自然也做得家主。”
聽到這裏我才知道原來霆家的遺傳叫做“天生破”。可明明我記得海爺自己說過，他並沒有這種遺傳啊。
“咳，光我一個人說肯定是不行的，不如我們也看看簡家主的意思？”啟哥哥示意台下眾人安靜，然後伸手拽了拽默噠。
然後，完全令我們大家都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默噠什麼話都沒說，隻是抬起手，指向了海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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