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靈師

天南城  第十章:你就是你

章節字數：2383  更新時間：15-08-07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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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站裏人很多，每時每刻都有人進去，出來，去向未知的方向。

    無常沉默的站在牆角，陰影籠罩住他的全身，有車從旁開過，響起尖銳的鳴笛，探測燈的光偶爾照亮牆壁一腳。

    雖然是低著頭站在那裏，但無常的注意力其實一直在前方的人流之中，有時候，看人並不需要用眼睛，感覺到了，就是看到了。

    記得當年，他師傅曾經說過一句話，眼見為實，這個眼見為實，非彼眼見為實，人的身上，並不是隻有一雙眼睛，還有一雙，在身體的深處，想要睜開，很難。

    這個眼，便是靈眼。

    萬物有靈，人族的靈最強，先天便有靈眼的人少之又少，以前他不懂，靈眼到底是何物，直到靈氣入體才明白。

    你的靈力越強，靈眼的能力當然也越強，當初他沒有靈力，又何來的靈眼一說。

    靈眼看到的世界，很奇妙，所有的人都化成了光影，如同迷蒙時看到的霓虹，身體如同處於光的世界。

    一個個淡白的光影如同魚兒般流過，無常靜靜感受著，感受著他們的想法，要去何處，要做何事。不過維持靈眼的時間沒多久，無常便無奈的停止了，維持靈眼開啟很耗費能力，雖然他這幾天裏身體在自主緩慢的吸收靈力，到現在已經充盈，但還是不夠。

    不過無常本來也沒想靠靈眼去找人，如今他剛成為修士，當然對什麼都好奇，隻是隨意試試罷了。

    莫名的，他覺得他師傅對他們幾個弟子太隨便了點，不禁有點無奈。什麼都沒說，就連如何吸收靈力都不告訴，這樣就走了。

    這幾天，無常一直在想，修士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最終，他覺得，每件事的發展都有他的道理，這些道理，並不需要去了解，或者說，這個道理對如今的他來說太過高遠，還不是了解的時候。

    無常覺得，這個世界必然有其他修士存在，不然的話，實在是太過孤單了，比如說武當少林什麼的。不過無常自己也不確信，所以一直抱有期待，到了見到的時候，就見到了。

    從傍晚站到深夜，無常沒有動過，從他身邊經過的人越來越少，直到火車站也關門，四周空無一人，無常抬起了頭，他十分無奈，這八個小時裏出入火車站的，加上各種攤販以及漫無目的行走的人，一共有一萬八千七十三人，但沒有一人是他要找的人。

    比起這座城，將近兩萬的人，其實不多，一直等下去也不知道要等多久，看來要用更加快速的方法。

    就當無常要離去時，兩個人影從遠處走過，路燈下的影子照的格外的長。挑了挑眉，他跟了上去。

    就算是黑夜，無常也看的真切，那兩人，都是乞丐，樣子十分淒慘，一人斷了一條腿，一人斷了一隻手，那斷了腿的人甚至還要同伴幫扶才能行走，實在是很可憐的兩人。

    這樣的人，會有很多人可憐，但無常並不在其中，因為他堅信，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也許有的可憐人是因為倒黴的命運，但誰讓他的命運可恨呢。

    光明於黑暗離得很近，又離得很遠，因為兩者永遠同時存在，又因為有光明的地方，不存在黑暗。

    白天，這兩個乞丐身處光明，而夜晚，他們便在黑暗之中。

    漸漸的，兩名乞丐走進了一家廢棄的工廠，這裏渺無人煙，就算有人看到，解決起也來很方便不是嗎。

    穿過長長的走廊，進入寂靜的工廠內部，兩名乞丐緩緩坐下，黑暗之中，可以看到，有無數雙眼睛睜著，但是卻沒有一人開口說話。這些人的身體，都有殘缺，這裏，散發著一種名叫壓抑的氣息。

    這些乞丐的眼睛裏，沒有任何的神采，如同活著的木偶，已經對世界絕望。

    深夜三點，一輛卡車，悄無聲息的到來，幾個光頭大漢走下車，他們每個人，眼神都不善，走動的雙腿讓地麵都在顫動。如同木偶的乞丐們紛紛抬頭，看向了門口，他們的眼裏，多了恐懼。

    “踏踏……。”

    清脆而沉重的走路聲回蕩，越來越近，每一聲，都如同踏在他們的心髒。

    大門被推開，一個個龐大的陰影籠罩的出口，乞丐們無聲的站了起來，顫抖的走到那幾人麵前，把手舉了出去。在他們手上，是一張張褶皺的錢財。一元的，五元的，一角的，都有。

    在那幾個來人身邊，有一個半人高的箱子，沒有人出言，那群乞丐自覺的走過去，把手裏的錢放了進去。

    突然的，其中一人看向了角落裏的陰影，那裏，模糊的站了一道影子，很淡，如同鬼影。

    沒有驚異，沒有詫異，有的，隻有滿腔怒火，他凶狠的喊道：“想死？滾過來！。”

    黑影抖動了一下，慢慢的向前。那人得意，那輕微的抖動，他理解為害怕，恐懼。

    月光下，那道身影逐漸清晰，走出來的，是一個十分俊美的男人，他臉上掛著微笑，溫暖人心，落下的月光如同圍繞著他存在，是那麼的神聖不可侵犯。

    那人皺眉，上下打量眼前的人，他十分不滿，因為這人的身體完好，不會得到人們的同情，沒有錢財的收入，在這裏，不需要存在。

    慢慢的上前，他的笑容變得殘忍，周圍的乞丐瑟瑟發抖，在他的想法裏，從今以後，這裏將會再多出一個殘廢的垃圾。

    當大漢走到那人麵前，乞丐們閉上了眼睛，不忍心看到即將發生的事情，就連大漢的同伴，也避開了視線，接下來發生的，也許會很血腥。

    等了片刻，預想中的慘叫卻沒有響起，隻有如同被掐住脖子而發出的嗬嗬聲。

    乞丐們睜開了眼睛，大漢們轉回了頭，當他們看到眼前的一幕，全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事實上，他們剛才聽到的，真的就是喉嚨被人掐住時發出的聲音，但被掐的人卻不是那個俊美的讓人自慚形愧的男人，而是那名大漢。

    此時大漢的雙腳已經離地，他的四肢不斷的亂甩，肥胖的臉成了醬紫色。

    很難想象，那樣瘦弱的手臂，居然蘊藏了如此強大的力量。

    其餘幾名大漢沒有猶豫，朝著那不速之客圍了過去，也許這人力氣很大，但這並不是他能幸免於難的理由。

    看著走來的幾人，無常臉上的微笑依舊，但眼裏的溫暖卻是慢慢消散，如同這在夜空下的城市，越來越冷。

    當無常還是以前的無常，他冰冷無情，當外套被脫下，他溫暖人心，但不管是冰冷無情的無常，還是溫暖人心的無常，無常就是無常。當決定動手的那一刻，立於黑暗之巔的無常，歸來了。

    沒人看得清無常的動作，當他是殺手時看不清，當他能夠使用靈力時，更加的看不清。他就像是在原地消失了，那幾個大漢的表情從凶狠到不可置信才隻進行到了一半，便倒了下去，凶狠和不可置信參雜在一起，如同麵部肌肉失控，詭異的無法用言語表達。

    無常並沒有殺他們，因為，他們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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