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9824 更新時間:16-10-03 00:24
雲蝶心中一驚,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如果自己的身份在教堂內被戳穿,眼前的這幾百名“青娥教”的教徒立刻就能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此刻雲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麵對佩圖霍夫的邀請,她不敢拒絕,不敢承認,更不敢大聲反駁。腦子裏飛速旋轉著,若是真的搏鬥起來,對付佩圖霍夫一個人總比對付教堂內那幾百人要容易得多。想到這裏,雲蝶隻好狠下心來跟著他走,希望盡快離開這座教堂,然後另尋對策。
就這樣,雲蝶乖乖地跟著佩圖霍夫離開了教堂的大廳,左拐右拐來到一個獨立的房間,這個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關上門之後外麵的聲音頓時消失,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
雲蝶在惶恐不安中左右打量一番,除了眼前這個矮胖的佩圖霍夫之外,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裏擺放著一張茶幾,茶幾後麵的沙發上赫然坐著一位金發碧眼的女人,那女人的年齡比自己略大幾歲,估計在二十五六歲上下。女人的懷中斜抱著一個繈褓,繈褓內是一個幼小的男嬰,看上去約有七八個月大小,肌膚嬌嫩,氣色紅潤,眨著一雙深藍色的眼睛盯著雲蝶觀望,口中含著一枚安撫奶嘴不停地吸吮,模樣十分乖巧,甚是惹人疼愛。
雲蝶看見有嬰兒在這裏,心中的緊張感覺頓時減退了幾分,她主動摘掉自己頭上的麵紗,情不自禁地朝著那嬰兒笑了笑。那嬰兒立刻報以燦爛的微笑,露出粉嫩的牙床和嬌小的舌頭,那笑容簡直能把冰冷的世界瞬間融化。
此刻佩圖霍夫已經坐在茶幾的另一側,他指著一張空沙發對雲蝶說道:“請坐吧!不必緊張,也不必拘束!”
到這個時候,雲蝶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她謹慎地挪步到沙發近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與佩圖霍夫和那對母子隔著茶幾相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佩圖霍夫見雲蝶坐定,便欣慰地一笑,然後用手指了指那對母子,再次開口說道:“這是我的女兒娜塔莎和我的外孫安德烈!”
雲蝶聽他這樣介紹,心中的恐懼感又減少了一大截,畢竟一般人都不會在自己的親人麵前行凶。於是她禮貌地朝著娜塔莎點了點頭,微笑道:“您好!娜塔莎!”
娜塔莎也是禮貌地欠腰點頭回道:“您好!雲蝶女士!”
雲蝶聽到對方直呼自己的名字,她頓時驚得頭皮發緊,剛才還抱有一絲僥幸,希望佩圖霍夫僅僅是認錯了人,可是沒想到就連他的女兒都已經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看來今天真是凶多吉少了。
雲蝶臉上流露出慌亂的神色,盡管她極力掩飾,仍然沒有逃過佩圖霍夫那睿智的眼神。
隻見佩圖霍夫一臉祥和地說道:“雲蝶姑娘,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現在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不過你不用擔心,在我這裏,你是絕對安全的!”
雲蝶哪會相信他的話,忍不住脫口而出道:“你……你想怎麼樣?”
“哈哈……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啊!你從中國逃出來,千裏迢迢跑到這裏,難道不是為了找我嗎?說吧……你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雲蝶見狀,知道沒必要兜圈子了,於是單刀直入地說道:“我想借一架飛機”
“你借飛機幹什麼?”
“去找穆潼和華羽”
“嗯……這是實話,我猜你也是為了這件事!”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麼你借還是不借?”
“雲蝶姑娘,你想向我借飛機,起碼給個理由來說服我啊,如果你連個理由都不講,那不是跟明搶一樣嗎!”
“佩圖霍夫先生,我現在知道你是‘青娥教’的教徒,如果我告訴你我要飛機是為了去阻止穆潼和華羽招搖撞騙的鬧劇,你會借給我嗎?”
“雲蝶,我知道你與穆潼的恩怨,也知道你和華羽的淵源,對於你們之間的矛盾紛爭我不便插嘴,但是你說穆潼和華羽二人完全是在招搖撞騙,這個我是不太認同的!”
“先生,你已經被華羽的騙術洗腦了,我恐怕很難說服得了你,況且我現在也沒有精力來說服你,如果你心存良知,就趕緊放我出去吧,我們沒必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雲蝶說完之後站起身來,轉身就想朝外走,這時娜塔莎懷中的安德烈突然呀呀叫道:“媽媽……媽媽……”
對於一個繈褓中的嬰兒來說,他的叫聲未必擁有什麼實際涵義,可是那奶聲奶氣的呼叫聲卻直入人心,尤其是雲蝶剛剛離開自己的女兒,最受不了嬰兒的呼叫,所以腳步頓了一下,忍不住側目朝那孩子瞥了一眼,仿佛是看見了自己的女兒一樣。
佩圖霍夫依舊穩穩地坐在沙發裏,他不慌不忙地說道:“雲蝶姑娘!如果你真的想走,我絕不阻攔,更不會加害於你!不過你說我被華羽洗了腦,這件事我倒是願意多說幾句,因為我是自願被華羽洗腦,心甘情願地接受‘青娥教’的欺騙,我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
雲蝶聽他這麼一說,不禁眉頭緊皺,再次轉回身怒目而視道:“如果因為無知而上當,尚且可以原諒,如果明知上當而故意為之,那就不可饒恕!你明明知道‘青娥教’的邪惡本質,自己甘願上當也就罷了,還在這裏組織其他人往騙局裏跳,究竟是什麼用心?”
“哼……”佩圖霍夫不屑地說道:“雲蝶姑娘,你太年輕了,有些話我說了你也未必明白!”
“哦?……你倒是說來聽聽!”
“你一再強調‘青娥教’的本質如何邪惡,可是你想過沒有,所有追隨‘青娥教’的信徒究竟有幾個人在乎它的本質是否邪惡呢?”
雲蝶被他問的一愣,不解地追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佩圖霍夫長歎了一聲,接著說道:“我的意思是說,‘青娥教’無論善惡美醜,隻要它能滿足人類的願望,就能得到教徒的追隨,這是所有宗教都要遵循的鐵律,隻不過‘青娥教’把它發揮到了極致而已!”
“先生,你這是在為‘青娥教’找借口,文過飾非,顛倒黑白!”
“哈哈……我承認,我確實在袒護‘青娥教’……因為‘青娥教’能滿足我的願望,所以我願意誓死維護它!我絕不會讓‘青娥教’滅亡!”
“佩圖霍夫先生,我雲蝶是個數據幻化的生靈,擁有常人的軀體和超人的能力,以前我始終在思考自己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直到前不久我終於想明白了,我的誕生也許就是為了阻止‘青娥教’危害人間,所以我發誓要摧毀華羽的陰謀,我一定要將‘青娥教’斬草除根,所以你我二人天生就是勢不兩立的敵人,我們根本就不適合坐在同一張桌子前談話,我就此告辭了!”
雲蝶說完之後扭身便走,佩圖霍夫依舊慢條斯理地說道:“雲蝶姑娘,如果有一天你的女兒死了,而你還活著,到那時你還會反對‘青娥教’嗎?”
“……女兒死了……”這四個字是那麼的尖銳刺耳,炸得雲蝶腦瓜轟鳴,胃裏抽筋,差點就吐出來,她的雙腳像似被釘子釘在了地上,不敢再向外邁步。憤怒地轉回身,扭曲著臉,瞪著血紅的眼睛咬牙道:“你是在威脅我嗎?……如果你敢碰我女兒一根手指,我……”
“唉……”佩圖霍夫連忙搖手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隻是想讓你體會一下我的感受而已!”
“你的感受?……什麼感受?”
佩圖霍夫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手一指他身旁的女兒和外孫,然後接著說道:“半年以前,娜塔莎開車帶著安德烈去旅遊,途中遭遇車禍,由於救援人員去的太遲,她們母子二人……”
說到這裏,佩圖霍夫哽噎著喉嚨再也說不下去了。
雲蝶渾身一怔,顫抖的聲音問道:“你……你是說此刻坐在這裏的……”
佩圖霍夫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道:“對!……此刻坐在你麵前的是她們母子二人的‘靈魂數據’……”
“啊……”雲蝶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自己竟然沒有看出來對麵坐的那對母子是虛幻的數據,這一點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佩圖霍夫也有些疑惑地問道:“雲蝶姑娘,我知道你是從‘雲蝶戰甲’中脫胎而來,也聽說過你身上的神奇能力,我以為你早就看出她們母子是虛幻的數據,可是你似乎沒看出來啊!難道你的能力……”
雲蝶還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沉思了片刻突然醒悟道:“我知道‘雲蝶戰甲’具有自主改進了能力,可是我沒想到它進化的這麼快,它創造出來的虛幻影像居然能騙過我的眼睛!看來它一直在進化,而我一直在退化!其實,自從我女兒出生以後,我就明顯感覺自己的能力加速衰減,可是我沒想到已經衰減到這種程度,我的眼睛已經和肉眼凡胎一樣了……”
佩圖霍夫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也好!也好啊!……如果你真的變成了肉眼凡胎,更能夠體會到我的感受……娜塔莎是我唯一的女兒,安德烈是我唯一的外孫,她們同時死去了,你知道對我的打擊有多大嗎!雖然我擁有富可敵國的財產,卻失去了最最心愛的親人,我要這些財富還有什麼意義呢!……不過幸好娜塔莎臨死前撥通了‘青娥教招靈使’穆潼的連線,才使她們母子二人的‘靈魂數據’得以保存,因此我才有機會再看見她們。現在我每天都守在這裏,每天都與我女兒和外孫呆在一起,這讓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如今我已經成了‘青娥教’的堅定信徒,不管華羽想要用‘青娥教’達成什麼目的,其實那些根本就不是我在乎的!我隻在乎一件事,作為‘青娥教’的信徒,我可以每天看著女兒和外孫圍在我身邊說笑,這就夠了,我生命中剩下的時間裏隻要有親人陪伴就足夠了!……雲蝶姑娘,你設想一下,假如你從一開始就是肉眼凡胎,假如你能像普通人一樣生老病死,萬一在你生命的晚年不幸失去了女兒,難道你不會眷戀女兒的‘靈魂數據’嗎?到那時,你還會反對‘青娥教’嗎?”
雲蝶聽到這裏眼淚撲簌簌滾落下來,她不敢想象自己失去女兒的情景,自從她逃離中國軍方管製以來,到現在僅僅過去了幾天時間,就是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她已經無法忍受與女兒的離別之苦。如果真的有一天自己的女兒死了,她是無論如何也承受不了那樣的痛苦。
佩圖霍夫見雲蝶默默流淚,他又歎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雲蝶姑娘,我今天並不是想要說服你皈依‘青娥教’,你反對它自有你的道理,況且華羽利用‘青娥教’禍害天下確實有悖天理。我相信你們中國的那句俗語:‘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華羽多行不義必遭天譴,我雖然是‘青娥教’的信徒,可我還沒有糊塗到是非不分的程度,最起碼的善惡美醜我還能看得明白!今天你能來找我,這就是緣分,你有任何要求,我都可以鼎力相助,但是我隻有一個願望,希望你能成全我!”
雲蝶見對方說的如此誠懇,她也就沒有那麼大的敵意了,於是恭敬地問道:“先生有什麼願望?隻要我能做到就一定成全你!”
“嗯!”佩圖霍夫點頭說道:“我願意提供飛機把你送到穆潼身邊,之後的事情估計你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在你結束這場鬧劇之後,我希望你把‘青娥教’保留在這個世界上!”
“不行!”雲蝶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絕對不會答應這個要求,那‘青娥教’是華羽操縱世人的工具,要想鏟除華羽一夥,就必須將‘青娥教’的遺毒思想連根拔除,怎麼能保留這個迷信的禍根呢,我不同意!”
佩圖霍夫似乎早就預料到她會是這樣的的態度,於是不急不緩地說道:“雲蝶姑娘,你說‘青娥教’是迷信的禍根,就算你說的是對的,可是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迷信是人類不得不信的,那就是靈魂!就拿我個人來說吧,從小接受馬列主義思想,算是個堅定的‘唯物論’主義者。我幼年喪父、青年喪母、中年喪妻,所有這些都沒能改變我‘無神論’的立場,可是直到晚年喪女、喪孫之後,我就徹底變了,不是因為我的‘無神論’立場改變了,而是因為我甘願相信‘靈魂’這個概念,即便‘靈魂’是假的,我也願意接受它的欺騙,我希望在‘靈魂’的欺騙中活下去……世上有很多人跟我一樣,我們能忍受自己的生命消失,卻不能忍受親人的‘靈魂’消失,所以請你答應我的懇求,保留‘青娥教’繼續存在,為我們親人的‘靈魂’保留一個載體!求求你答應我吧……”
說到此處,佩圖霍夫已經是老淚縱橫。
雲蝶呆立原地,半晌沒有說話,她現在完全能夠體會到佩圖霍夫的感受。如果自己的計劃成功,能夠找到穆潼,並順利地返回到“雲蝶戰甲”之中,啟動“自毀程序”從而摧毀“雲蝶戰甲”,到那時不僅“蓋世帝國”賴以維係的技術被毀滅,華羽苦心經營的“青娥教”也隨之消亡,與此同時,“通靈玄隧”之內存儲的無數個“靈魂數據”也將全部消失。
到目前為止,“通靈玄隧”之中已經儲存了人類的十幾億個“靈魂數據”,這些“靈魂數據”幾乎關聯了地球上的每一個人,可以說每一個家庭都有自己親人的“靈魂數據”位列其中,如果這些全都化為烏有,對整個人類社會的衝擊可想而知。
雲蝶看著佩圖霍夫淚眼婆娑的樣子,情不自禁地也跟著歎了口氣,茫然地說道:“先生說的入情入理,我似乎沒有拒絕你的理由,可是我實在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來幫你,因為我必須阻止華羽,必須結束這場災難!”
佩圖霍夫見雲蝶說話的語氣緩和了很多,於是再次誠懇地說道:“姑娘,我時常思考這個問題,如今的‘青娥教’已經做大,它的教義思想早已深入人心,群眾基礎牢固,想要將其徹底鏟除幾乎是不可能的,依我看,如果能把‘青娥教’與華羽剝離開來,讓它轉化為一派正統宗教,那樣豈不是最好的結局嗎!”
雲蝶聽了皺著眉頭說道:“先生久經世故,洞悉人情,怎麼會抱有這麼幼稚的想法?當初華羽借助‘雲蝶戰甲’的能力發展了‘青娥教’,後來又以‘青娥教’為依托開創了‘蓋世帝國’,由此可見,‘青娥教’是她實現野心的最重要一環,怎麼可能將它剝離出來?就算你有手段來拆分‘青娥教’和‘蓋世帝國’的關係,可是她華羽豈能輕易罷休?退一萬步講,即便你能降伏華羽,能把她從‘青娥教’中摘除,可是事到如今這樣的局麵,‘青娥教’與世界各國官方機構已是勢同水火、不共戴天,哪個國家能夠容忍‘青娥教’繼續存世?……”
雲蝶還想繼續說下去,可是就在這時,忽聽外麵警笛大作,一名教徒急匆匆敲開了這間房門,神色慌張地對著佩圖霍夫喊道:“傳教使先生,外麵來了很多警察,已經把這裏包圍了,怎麼辦?”
佩圖霍夫聞聽此言卻不慌不亂,隻是微微點點頭,隨後鎮定自若地對那人說道:“告訴各位教友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不要亂說話,一切都由我來應付!”
那人聽了之後頓時有了底氣,轉身傳話去了。
這時佩圖霍夫把目光轉回到雲蝶臉上,一臉嚴肅地說道:“在我這方圓百裏之內,隻有你有能力把信息傳出去,所以一定是你報的警,對不對!”
雲蝶實話實說道:“對!剛進到這裏的時候我就報了警,因為我擔心你們會害我。”
佩圖霍夫並未暴怒,而是語氣和緩地說道:“如果你想從我這裏借到飛機,就必須聽我的話,不要在警察麵前提及‘青娥教’的事,明白嗎?”
雲蝶當然急於借到飛機,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更加急迫,所以她連連點頭允諾。
佩圖霍夫仿佛能看穿雲蝶的心思,知道雲蝶必然會順從,所以他始終保持著穩如泰山的姿態。這時就見他從容地抬起左手,手腕輕輕一抖,似乎在操控著某個神秘的開關。
隨著佩圖霍夫的左手落下,雲蝶能聽到了某個機器悄悄關機的聲音,待那聲音結束,眼前發生了驚悚的場麵,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娜塔莎母子瞬間消失不見了。幸虧事先知曉了這對母子的真實身份,否則真有可能被這詭異的場麵嚇癱在地。
娜塔莎母子的“靈魂數據”消失之後,佩圖霍夫這才緩緩地站起身來,拄著拐杖向外走,雲蝶緊隨其後來到了教堂的大廳。
此時大廳內的所有“靈魂數據”都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所有教徒似乎還都沉浸在與親人聚會的幸福之中,多數人的眼角處還掛著淚痕。穹頂上的那個黑色大球已經被一團彩帶遮擋,幾乎看不到它的存在,四壁的雕塑和畫像全都改回了“天主教”的風格,竟然完全看不出有“青娥教”的半點痕跡。
這時教堂正門被打開,一隊警員謹慎地進入教堂裏麵,雖然是突擊檢查,但是仍舊表現出畢恭畢敬的態度,足以見得他們對佩圖霍夫的敬畏。
在佩圖霍夫的一番周旋之下,警員們被順利的打發走了,雖然警察沒有查到有關“青娥教”的任何證據,但是這裏畢竟是暴露了,不能繼續再搞宣教活動了,這次“探視亡靈”的儀式也就到此結束,所有教徒都是戀戀不舍地散去。
雲蝶沒有當場揭穿這座教堂內的秘密,作為回報佩圖霍夫兌現承諾,他把雲蝶帶到一座私人飛機場,在那裏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一架豪華的私人座機準備就緒,待佩圖霍夫和雲蝶一到,關閉艙門隨即起飛。
雲蝶坐在機艙內豪華的靠椅上,雙眉緊鎖頗為不滿地問道:“先生,我跟你說過,我想要一架老款的‘機械傳動式’飛機,目的是為了躲避‘雲蝶戰甲’的監視和遙控,可是你卻使用這麼先進的飛機,這機上布滿了電子設備,豈不是更有利於‘雲蝶戰甲’發現我的行蹤嗎!”
佩圖霍夫嗬嗬一笑說道:“雲蝶姑娘,你有所不知,目前在俄羅斯境內,除了總統的座機之外,就隻有我名下的這架飛機能夠升空而不被攻擊,如果我用其它飛機送你起飛,恐怕連這座飛機場都出不去就得被打下來!”
“可是這樣一來,你就等於把我擺在華羽的眼皮底下了,我怎麼可能飛到穆潼身邊去?”
“姑娘你忘了嗎。我可是‘青娥教’的‘傳教使’啊!我的全部身家都投入到‘青娥教’裏麵了,難道她華羽還會懷疑我嗎!況且華羽多次邀請我前去商討建國事宜,我這一趟也算是應邀而往,所以她不會對我戒備,你盡管放心好了,我一定把你安全帶到穆潼身邊!”
雖然佩圖霍夫說的自信滿滿,但是雲蝶仍舊惴惴不安,因為她深知“雲蝶戰甲”的能力,隻要“雲蝶戰甲”處於開機狀態,世界上的任何電子設備都會自動變成“雲蝶戰甲”的神經觸角,從而感知到那些電子設備周圍的一切事物。而這架飛機裏的電子設備多如牛毛,所以它根本就不可能騙過“雲蝶戰甲”的偵察。
事實上也的確如雲蝶所擔憂的那樣,在“雲蝶戰甲”麵前,這架飛機儼然就是一架透明的盒子,機艙內的全部信息都被“雲蝶戰甲”收集到,然後“雲蝶戰甲”自動篩選出關鍵信息並呈現在穆潼眼前。此刻,穆潼對這架飛機內的情況可以說是一覽無餘。就連佩圖霍夫和雲蝶二人之間的談話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其實穆潼並不是現在才發現雲蝶蹤跡的,早在幾天以前,雲蝶為了從中國軍方那裏成功脫逃,迫不得已動用了自己的超人能力,就在那時,“雲蝶戰甲”立刻就感應到了她的位置信息,隨即向穆潼發出警示信號,所以穆潼從那時起就掌握著雲蝶的一舉一動。但是他不明白雲蝶出逃的目的是什麼,一直在持續關注著她的動向。
穆潼知道華羽對雲蝶充滿敵意,所以並沒有把雲蝶出逃的事告訴華羽,免得她暗下毒手傷害雲蝶。後來雲蝶被“青娥教”的教徒帶入了那座教堂裏,她毫不避諱地把此行的目的告訴了佩圖霍夫,那些話當然也被穆潼原原本本地聽到,直到那時穆潼才終於明白了她的目的。
此時此刻,穆潼內心十分矛盾,其實他很希望再見雲蝶一麵,因為穆潼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能在臨死之前親眼看看雲蝶,也算是了結一樁恩怨。可是萬一雲蝶與華羽不期而遇,後果不堪設想,現在華羽已經進入臨產的關鍵時期,穆潼不想憑空添亂。
就在穆潼猶豫不決之際,佩圖霍夫的飛機已經載著雲蝶飛出了俄羅斯領空,向東穿越太平洋,直奔美國而去。
穆潼心中稍微放鬆了一些,因為自己和華羽此刻還在大西洋的秘密海島上,至少短期內不會與雲蝶遭遇,剩下的事起碼等到華羽生完孩子之後再解決。可是就在這時,穆潼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進來的這個人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原來是華羽挺著個大肚子親自過來了,隻見華羽捧著肚子笑道:“阿哥!你怎麼見了我之後竟是這幅愣呆呆的表情,怎麼啦?不歡迎我嗎?”
穆潼天生就是個不會裝假的人,心裏有事都能寫在臉上,他怕華羽看穿自己的心細,於是趕緊強顏歡笑地說道:“啊哈……我……沒想到你能親自過來……有什麼事派人過來吩咐一聲就是,何必要你親自跑一趟呢!”
華羽當然能看出來穆潼有事瞞著自己,但是她卻不動聲色,若無其事地走到穆潼近前,把肚子貼在穆潼臉上,隨後笑著說道:“剛才寶寶踢我踢得厲害,肯定是想爸爸了,所以我帶他來看看你啊!……你把自己關在這房間裏,一連十幾天都不出門,是不是把我們母子倆都給忘了?”
“我……我怎麼會忘了你們呢!我……我是在專心幫你操控‘雲蝶戰甲’啊!我最近覺得精力不如從前了,所以不敢四處走動,我怕無端消耗太多力氣之後,萬一精力不夠用了,導致‘雲蝶戰甲’失控,豈不是要耽誤了你的大事!”
華羽笑著在穆潼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撫摸著他的頭發說道:“阿哥你錯了,這不是我的大事,而是我們孩子的大事,‘蓋世帝國’和‘青娥教’以後都是我們孩子的,他出生以後既要繼承我‘青娥教’教主的位置,又要擔當‘蓋世帝國’的開國國君,所以我們現在無論付出多少努力,都是為了給我們的孩子鞏固根基。我知道阿哥你很辛苦,孩子將來長大以後會加倍感激你的!”
穆潼苦笑了一聲說道:“我不需要他感激我,隻希望他將來能活得像個普通人一樣就好!”
“阿哥,你又開始說糊塗話,我華羽的兒子怎麼可以活得像普通人一樣!我要他一統天下,接受億萬人的朝拜……”
“好了好了……”穆潼打斷了華羽,極不耐煩地說道:“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先回去吧!”
華羽沒想到穆潼會攆自己走,這可是破天荒頭一次,她頓時愣了一下,隨即堆笑道:“阿哥!我還有正經事沒說呢,就算你再累也不能現在休息,因為我們馬上就要搬家了!”
“搬家?……”穆潼以為自己聽錯了,追問道:“往哪裏搬?”
“搬到美國去啊!”
“哦?什麼時候去?”
“現在就走,立刻動身!”
穆潼深吸一口涼氣,皺眉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提前通知我?”
“唉……你每天那麼忙,這種事何必打擾你呢!”
“可是……至少給我點時間讓我準備一下啊!”
“嗨!有什麼值得可準備的!我已經吩咐‘子矜衛’的人把你的行李都收拾妥當了,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隻管聽我的安排就對了!現在趕緊起來吧,快點跟我走,飛機就在外麵等著呢!”
華羽說著就去攙扶穆潼的手臂。
穆潼輕輕地甩開華羽,推脫道:“我不走!我也不能讓你走!”
“為什麼?”華羽略帶慍怒地問道。
“美國太亂了,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我們現在去幹什麼,充當炮灰嗎?你這麼大的肚子,隨時都有可能生,坐飛機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了,你卻偏偏要往美國那個大火藥桶裏麵飛,這不是找死嗎!”
“阿哥!我們必須立刻去美國,我已經通知了各路人員,讓他們到美國去迎接‘蓋世帝國’的國君降世。命令一下,不能更改!”
“你真是胡鬧!”穆潼有點壓製不住自己的火氣了,他指著華羽的肚子憤怒地說道:“你自己不要命也就罷了,卻要帶著孩子一起去冒險!此刻美國境內的戰局勝負難料,你手下的軍隊仍然沒有明顯的優勢,你這個時候去能做什麼?難道你要親自上戰場打仗嗎?”
“對啊!……”華羽此刻也有點紅了眼睛,她提高了聲調叫道:“你說對了!我就是要上戰場!正所謂:富貴險中求!開創‘蓋世帝國’乃是萬世偉業,這樣的大業當然要以命相搏!正因為美國境內的戰局難料,所以我必須親自趕過去,並且一定要帶著我肚子裏的孩子一起過去,讓‘蓋世帝國’的全體子民都知道我們母子已經禦駕親征,隻有這樣才能穩定軍心、扭轉乾坤,隻有這樣才能推進戰局、快速解決戰鬥!隻有讓孩子在美國的戰火中降生,才能為他樹立君臨天下的威嚴!”
“瘋子啊……瘋子……”穆潼氣得跳起腳來罵道:“華羽啊華羽,你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華羽冷笑了一聲說道:“我瘋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才知道嗎!我再說一次,你趕緊跟我走,立刻上飛機,快點!”
“華羽!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雖然中了‘黛青娥’的毒,但是我從來就沒怕過你!過去我願意聽你指揮,那是因為我把你誤當成了華顏轉世!後來我願意幫你發展‘青娥教’,那是因為我聽信了你的謊言,認為‘青娥教’可以造福人類。可是自從你創立‘蓋世帝國’以後,你的野心就徹底暴露,如今你在我麵前都懶得掩飾了,是不是把我當成你的狗奴才使喚?”
“穆潼,你心裏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沒功夫陪你翻騰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賬,馬上跟我走,快!”
“我不走!現在我就明確告訴你,從此刻開始,咱倆一刀兩斷,我要退出‘青娥教’,我要關閉‘雲蝶戰甲’,我以後再也不會幫你了!”
穆潼的話音未落,卻見華羽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然後猛地甩掉刀鞘,刀鋒一轉,直接頂在她自己那圓圓的肚子上。
穆潼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臉色驟變,哆嗦著嘴唇問道:“你……華羽你……你要幹什麼?……”
“哼……”華羽陰冷地說道:“穆潼,你給我聽仔細了,如果你敢關閉‘雲蝶戰甲’,我立刻就把這匕首插進去,我們母子二人一屍兩命當場死給你看!”
“不要……”穆潼被徹底嚇傻了,咕咚一下癱坐在地,抱著華羽的腿哭著哀求道:“不要啊……我都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求求你不要傷害孩子……不要傷害他……”
華羽抬腿用力一踢,把穆潼踹倒在地,隨後轉身走出房間,並對門外守候的侍衛喝令道:“把‘招靈使’穆潼抬到飛機上去!”
這些侍衛都是從“子矜衛”中選拔出來的幹將,雖然都是女子,但是個個身手不凡。其中四名侍衛在左右保護著華羽往外走,另外四名侍衛衝進房間內,拎起穆潼就向外抬,一直把他抬到飛機上。
飛機艙門立刻關閉,在海島的跑到上滑行起飛,隨後又有六架戰機先後騰空而起,這些戰鬥機分別排列在前後左右和上下六個方位,把華羽和穆潼所在飛機緊緊地圍在正中。不僅如此,在更遠處還有上百架飛機組成的“集成編隊”進行“遠距離護航”和“超視距護航”,場麵蔚為壯觀。
當今世界,“雲蝶戰甲”一手遮天,在技術層麵提供著無可比肩的統治力,所以隻有效忠華羽的飛機可以自由起飛,除此之外見不到任何國家的戰機在天空飛行。正因如此,像現在這樣的大規模戰鬥機編隊已經有很久見不到了。
就這樣,由上百架飛機組成的龐大編隊如同烏雲蔽日一般在廣袤的大西洋上空橫行,劍鋒直指美國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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