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96 更新時間：15-04-13 22:12
他說：“待我金榜題名時，定會回來迎娶你過門！”
她說：“我等你衣錦還鄉，做你最美的新娘！”
十餘年的等待，蹉跎了歲月，那個說好回來的人卻還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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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擦了擦臉上的汗，聽到廳裏客人在要茶，連忙走了出去。
“大哥，這老板娘是什麼身份啊？怎麼不見她當家的？”
“不知道，從我們走鏢的時候老板娘就在這。”虯髯大漢壓低了聲音，“都說她家當家的溺死在這河裏，她也有些瘋癲，幹脆就在這開個茶亭，一邊守著她家當家的一邊掙點錢。”
“那…”那青年漢子還想問些什麼，卻被打斷。
“噤聲！”虯髯大漢不悅，“別人的私事，打聽的那麼清楚作甚，老板娘人好著呢，給我放規矩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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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加盤花生米！”
“好嘞！您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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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門外傳來嗒嗒馬蹄聲，一個勁裝男子從馬上跳下，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
“老板！來壺酒！”說著便向虯髯漢子那桌走了過去。“兄弟！不介意坐一下吧！”
虯髯漢子做了個隨意的手勢，行走江湖，少惹事為妙。
“兄台！怎麼稱呼？”
“不敢！這位大哥！小可姓楊名瀟，路過此地，與大哥相逢即是緣分啊！”
“楊兄弟這是哪的話，行走江湖，與人方便乃是常事，兄台無需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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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您要的酒。”
“喲！小娘子長得俏啊！”楊瀟說著手就伸了過去。
“哎！楊兄弟！”虯髯漢子伸手攔住了他，“老板娘可不是任人調戲的！”
“得！”說罷，楊瀟放下了手，看著盈盈而立的老板娘，“老板娘怎麼稱呼？”
“妾身未亡人楊韓氏！”
“未亡人？”楊瀟詭譎一笑，“在下楊瀟，不知小娘子進的是我楊家哪個門？”
“客官請自重！”楊韓氏不悅的蹙起眉，說罷轉身離開。
楊瀟見狀追了上去，“哎！老板娘，玩笑話而已！至於這麼認真麼！”楊瀟似乎也覺得適才語出輕薄，“小可在這裏給你陪個不是！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諒小可則個。”說著便彎下腰。
“不敢，妾身魯莽了。”
“老板娘，小可多有得罪，見諒！”
楊韓氏低身拂了拂，“是妾身大驚小怪了，敢問客官仙鄉何處？”
“小可打京師來，老板娘這是？”
聽到‘京師’二字，楊韓氏身子搖晃了兩下，楊瀟見狀更加奇怪。
“請問朝中是否有楊寧一人？”說著，眼淚便簌簌的落下。
“楊寧楊大人是家父好友，而且…”楊瀟看著楊韓氏梨花帶雨的臉輕聲說：“楊大人貴為當朝駙馬！”
短短幾個字，無異於在楊韓氏心裏投下驚雷！他…竟然已經娶妻了！還是當朝公主！想到這裏，楊韓氏再也抑製不住悲慟的心情，昏了過去。
“哎！老板娘！”楊瀟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楊兄弟！你對老板娘做了什麼！”一直注意兩人的虯髯大漢忍不住出聲道。
“這可和我沒關係！”
“哎哎哎！我說你們，趕緊把帳結了！沒看見老板娘暈倒了麼！小店要打烊了！”
“這位兄台，請問醫館在哪？”楊瀟像是在自家一樣，沒有半分的羞愧之色。
虯髯漢子看楊瀟這樣也不像是對老板娘施以毒手，便道：“楊兄弟，在下知道醫館位置，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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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韓氏覺得自己好似被冷水冰過後又放到火上炙烤，那煎熬的感覺，讓她承受不住。
“小雅！來來來，這是你楊伯伯家的哥哥。”
“小雅，我也可以這樣叫你吧？”
“小雅！屈子有雲：唯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我這一世，無論你變成什麼樣都愛你！”
“小雅，自古長安皆為繁華之地，世人隻識長安卻不知那長安真正的含義，可歎！可悲！”
“小雅小雅！我楊寧許你一世長安。”
“小雅，我的姑娘，我定要上得金殿！奪取那狀元之名！”
“小雅！待我金榜題名時，定會回來迎娶你過門！”
“小雅！在這等我回家！”
一句一句，言猶在耳，隻是，少了那多情的男子，隻餘癡情人空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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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老板娘！醒醒！”
楊韓氏動了動，轉過頭，迷茫的看著床帳。似乎已經分不清是在莊內還是在那破敗的茶亭。
“老板娘，醒了？”
“這是？”
“這裏是醫館，你昏過去了。”楊瀟解釋道。
是了，自己聽完這位帶來的消息就暈了過去，楊韓氏動了動，除了頭還有些暈之外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適。
“這位公子，多謝您了。”
楊瀟連忙道：“沒事沒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和楊叔叔是舊識吧？”
楊韓氏痛苦的閉上眼睛，“是，他是…他是我的青梅竹馬…他曾許諾過我，哪曾想…”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
“別哭啊別哭啊，我…”
楊瀟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慌忙的拿起袖子擦拭楊韓氏的淚水。楊韓氏哭了一會，頓覺失禮，慌忙止住了淚水。
楊瀟見狀，咧開嘴笑了起來，“這樣就對了嘛！天下男人千千萬，不要在一顆歪脖樹上吊死嘛！”
楊韓氏被他的話逗笑了，“我本姓韓，閨名單一個雅字，你若不嫌棄，叫我一聲韓姐就好。”
“哎！韓姐！”
“我看你也不是扭捏之人，怎恁的無禮？”
“哎！韓姐，這不是…”楊瀟想起之前的輕薄之舉，頓時羞紅了臉。
“行了，下不為例。行走江湖最忌這個，小心招惹些什麼人，畢竟…這不是京師…”
“哎！一定一定，韓姐教訓的是！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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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可以回家了吧？”
“嗯！大夫說你醒過來就可以走了！”楊瀟連忙攙起韓雅。
正說著。大夫聽到內室的聲音便掀簾走了進來。
“大夫，多謝您！”
“沒事”大夫看了看楊瀟，又道：“夫人身子骨不好，不要氣她。”
韓雅頓時羞紅了臉。
“哎！好，麻煩您了。”楊瀟回過神來。
“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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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說什麼呀！”韓雅忍不住嗔怪。
“我…我…我…就是下意識的…”
“算了算了，這次饒過你，可沒有下次了啊！”韓雅白了一眼楊瀟。
“嘿嘿嘿…韓姐，這不是一時嘴快嘛！”楊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行了，少裝可憐，回茶亭吧！”
“嘿！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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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姐，小心點。”
“好啦，又不是什麼大的事情，我現在又不暈。”韓雅笑著放開楊瀟扶著的手臂。
“韓姐，你看，這大半夜的，我住哪啊？”楊瀟摸摸鼻子裝可憐道。
“啊？”韓雅一時有些茫然。
楊瀟看著韓雅可愛的樣子不禁失笑，他不過是說了要住哪的問題，那個裝著老成的小女人就被嚇到了。
“你不能讓我睡在馬背上吧？”
“啊？”
楊瀟徹底對那個小女人無奈了，至於麼，他也不是野獸，有那麼嚇人麼。
“韓姐，我的意思是說，我要睡在哪裏？”他又好心的重複了一遍。
“那個，後院有間雜房，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收拾收拾。”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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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韓雅躺在床上，回想著今天白天發生的事，就像是夢一樣。楊寧成親的消息讓她無所適從，那麼多年的等待，如今變成了一個笑話。
那個會溫柔的叫著她小雅的男人，那個讓她決定等候一生的男人，在她的心上，硬生生的劃上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沒有人知道，那個晚上，韓雅究竟流了多少淚，也沒有人知道，遠在千裏之外的楊寧，這一夜，也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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