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23 更新時間:16-02-05 19:33
“哈哈哈——”
莊儲的一番激烈言論使蒙尼果汗怒極反笑,鐵掌握成拳頭,‘砰’的一聲砸在椅子上,嗬斥道:
“襄文帝好大的口氣,不僅要不顧一切保護犯人,還要冒著失去江山且失信於百姓的危險賭上大莊朝的未來!今日皇天後土作證,我蒙尼果汗若是真的起兵造反,也是被你莊儲逼迫的,但願天下百姓不要怪我!”
被蒙尼果汗這樣一說,莊儲已成了當仁不讓的昏君。在場的百姓哪能容忍他們的天子如此的荒謬,做出隻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事情?況且這‘美人’不僅雙目失明而且臉上落疤,如何配得上皇帝?
於是,不知誰從先開始,人群中忽然高呼起來——
“唯有斬首人犯方能得民心!”
“唯有斬首人犯方能得天下!”
“煞提害死的是大莊朝的子嗣,是皇上您自己的骨肉,您有何顏麵去如此偏袒?簡直昏庸!”
“他本就是個煞星,留在世上隻會把大莊朝煞得國破家亡!他自己的親爹都不要他了,活著根本就是禍害!”
真是像極了。
煞提無奈地笑著。今天這般情形,真的和他與莊儲成親之日如出一轍。同樣的囿於泰京,同樣的受困於百姓,同樣的受盡冷眼。不過起碼那一日,他們隻需麵對流言蜚語,不必麵對來自遼疆族起兵造反的壓力。莊儲若是再固執的僵持在這裏,隻怕失掉的民心就再也無法收回。
他摸索著抓住莊儲的腰,全身力氣倚靠在莊儲身上勉強站起來: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事情不會這樣過去,除非我死,否則永不平息。”
說著,煞提朝蒙尼果汗的方向走去,但求一死。然而還沒邁出兩步,便被莊儲拉了回來。不僅如此,這家夥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將自己抱進懷裏:
“你若是一心像那黃泉路走,便也將我帶上好了!”
莊儲的擁抱太過突然,煞提猝不及防,忘了推開,也不想推開。
刑場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外圍的百姓們瞠目結舌,無言以對;沙朽山和蘇克詞跪在地上,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蒙尼敏怨恨的眼神似乎要將緊緊相擁的兩個人戳穿;沙映早已泣不成聲,被蒙尼帕爾抱在懷裏安撫著;而蒙尼果汗已是忍無可忍,抽出自己塵封多年的寶刀便向煞提衝了過去。
“你們這對渣滓!雙雙去見鬼吧!”
遠比刑刀要刺目百倍的寶刀晃過莊儲的雙眼,電光火石間,他猛地調轉方向,將煞提死死按在自己懷裏,用自己的後背擋住了刀子。
“莊儲!”
煞提撕心裂肺的叫喊、自己後背皮開肉綻的聲音和兵器相接的碰撞聲一齊衝進耳朵。
本以為會被劈成兩半,莊儲感受到自己後背湧出的鮮血,卻沒有預想中的疼痛難忍。正在恍惚之時,刑場內忽然從天而降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莊儲定睛一看,蒙尼果汗早已被推翻在地,而擋在他麵前的猶如黑白雙煞的兩個人回過頭——
“沒事吧?”
大概是大難不死的驚喜,抑或是滅千寒的語氣過於溫和,莊儲似是渾身力氣被抽幹了,緩緩閉上眼:
“哥哥——”
一句話還沒有講完,便暈倒在煞提的懷裏。
而煞提已分不清滿身的液體是淚水還是血水,總之他知道,他輸了,他又輸給了莊儲。他這一輩子,走錯這一步,走到莊儲麵前,之後的歲月便沒了贏的可能。
強烈的刺激使煞提無法冷靜,以至於有人走近都沒有發覺,直到那抹時隔多年重現的聲音響起:
“小家夥,你怎麼還是那麼愛哭。”
煞提幾乎是立刻認出聲音的主人,瞬間瞪大了眼:
“扶淩?”
扶淩蹲著與煞提相對,兩人均是一身漆黑。扶淩的眉眼與多年前無異,即便經曆了過去種種磨難,仍舊是發自內心的放浪妖冶,無可救藥的勾魂奪命,絲毫沒有收斂。他摸摸煞提的腦袋,笑道:
“有話等回去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救了你們。”
說著,扶淩站起來,從腰間掏出一塊耀目的金牌,舉上半空,走到滅千寒旁邊,踩上蒙尼果汗的胸膛,當眾說道:
“嘿!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了,這是先帝禦賜的免死金牌!”
緊接著,他踢了蒙尼果汗一腳,摟住滅千寒,笑得不正不經:
“這個人,是大莊朝失蹤多年的二皇子——莊寒!他在潛伏在江湖多年,奉先皇之名暗中管製前朝之事,如今宮廷大亂,特地回來主持公道順便將此事調查清楚。你們究竟是要聽信外族人的一麵之詞,還是要聽從自己的二皇子,自己看著辦!”
果然,扶淩別的本事沒有,煽動人心倒是有一套。不出片刻,刑場外的百姓紛紛跪下,對著滅千寒叩拜:
“二皇子萬安!二皇子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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