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03 更新時間：08-02-15 23:05
一位名人說過：流言就好比一把軟刀子，殺人不見血。現在想想，倒也貼切。陳貴妃來這裏後的第二天，全劉國就把我有意爭皇後一位這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平民百姓，無一不把它當作飯後話題。真佩服劉國人八卦的能力啊！沒有電視，沒有電話，甚至沒有報紙，僅以口頭傳遞，速度也能如此之快……
劉允信正在我這裏悠閑的品著茶，完全沒有介意我用殺人的眼光看著他。
就在我打算要破口大罵的時候，他閑閑的對周圍的侍女說：“你們都退下吧。”
絲依和絲琦看了我一眼，覺得還是不要靠近火山口，很聰明的跟著退下了。
等到大廳裏隻剩下我和劉允信兩個人的時候，他就無辜的問道：“公主，這幾天朕沒有虧待你吧，怎麼這麼生氣呢？”
“你會不知道我生氣的原因？”看著他裝可憐扮無辜的樣子，真像過去揍他一頓。他是皇帝？那又怎樣？我又不是劉國子民，還會怕他不成？
果然——他把屁股挪過來，一手環著我的腰，一手撫摸著我的臉，哄道：“小雪乖，朕已經下令，不準任何妃子過來了。”
我拍掉他不長眼睛的手：“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讓我離開落雪殿！”
“別人怎麼說是他們的事，公主和我清清白白的，怕什麼呢？”他倒頗有魯迅先生的風格：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聽起來倒是很有道理（人家大作家的真理啊）。不過，聽你叫幾句“小乖乖”我就會真的“乖乖聽話”的話，絕對沒可能！又是我教你道理的時候了，臭小子！“皇上，不知您聽過三人成虎的故事沒有？”
他感興趣地問：“小雪想講故事？”
小雪？已經是第二次了……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我忍……
“城裏有一個人說，有老虎來了，沒有人會信；可是有兩個人說有老虎來了，就會有人開始半信半疑了；最後有三個人這樣說的時候，全部的人都會相信了。那麼，事情本來就是假的，多幾個人這麼一說，假的也能成真。”我堅定地跟劉允信說，“我要離開這裏！”
“不行！”他想都沒想，直接否決。
“為什麼？”
“說出來你也不懂！”
“我不小了！”
“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宮走走。”他扯開話題，拉著我的手走出落雪殿，心中帶有一點希望，一點期待：等你及羿之後，你就是劉國的皇後了。這兩年，好長……
之前來劉國的時候，都沒認真看過劉國的街市呢。都是劉允信這家夥，點了我的穴……
四通八達的陽光大道，迂回曲折的羊腸小路，結合的異常完美。四周都是古色古香的樓閣亭榭，樸素大方的房屋錯落有致。作為劉國的首都，這裏的商業異常發達，人們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各種小販熱心地為人們介紹著口種繁多的商品；形形色色的店鋪中，老板及小廝笑迎賓客，詳細講述琳琅滿目的商品……
看了幾個小店，覺得裏麵的東西都不錯，可是想想我和劉允信兩個人，隻有四隻手，也盡量少買。不然，我一個小孩子，是拿不動這麼多東西的，劉允信就更不用說，被宮裏那些人看到他們的皇帝給我做奴役，沒準會殺了我！
在茶館悠閑地喝著茶，興致勃勃地聽著老百姓的八卦見聞，突然覺得這也是一種享受。
“聽說了嗎？商國剛來的公主要跟陳貴妃爭皇後的位置哦。”一聽到這句話，我頭上立即降下三根黑線，連猜測的語氣都沒有，肯肯定定的，讓我這個當事人都覺得是真的。
“那麼那個商國公主一定比陳皇後漂亮！”我無言中，而劉允信則懷疑的看得我直發毛。
“不過聽說那公主是商王特意送給皇上的，我覺得啊，這公主並不是很漂亮，一定是懂妖術！”我也想啊，如果我會的話，首先好好教訓教訓劉允信那淫蟲！
劉允信很響亮的“嗯哼”一聲，對那幾位仁兄說道：“各位在此談論皇上的事，不怕被皇上知道麼？”
他們一怔，立即說起別的來了：“聽說等一下唐大人要審案。”
“是高芹的案子，她的小姑被人殺死了。”
“凶手找到了沒？”果然啊，老百姓的話題多著呢。
“沒有，唐大人一口咬定是高芹殺的，高芹死也不認。”
“我看高芹也不像是那種人，她跟她小姑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一個人怪色怪氣地說：“知人口麵不知心呐……唐大人在皇上麵前不也是一副清官的模樣麼？”
我注意到劉允信的手在桌子底下緊緊地握成一個拳，便說道：“反正都出來了，不如去看看？”
“好。”他微微一笑，給了幾錠銀子，和我向公堂走去。
走到公堂時，已經有很多人在圍觀了。我不知案子審得怎樣，小聲地問旁邊的人：“你們知道案子怎樣了嗎？”
那位大嬸看到我在問她，小聲地回答我：“唉，那個高芹真命苦，遇到這麼個昏宮。事情是這樣的，高芹的家人都不在了，與小姑相依為命，兩人的關係也很好，相處得很融洽。可是，就在前幾天，她的小姑卻死了，來到報官，唐大人卻一口咬定小姑是高芹所殺。哎喲，你說，那孩子怎麼這麼命苦啊……”
劉允信在一邊靜靜地聽著，等那大嬸說完，問道：“既然大家都知道她們關係好，那麼高芹肯定就不是凶手，這個唐大人難道不清楚？”嗯，的確是這樣。
大嬸看看周圍的人，把聲音壓得更低了：“那唐大人肚子沒墨水，就想草草結案了唄。”
堂上傳來唐大人的大喊：“還不承認！來人，把這高芹打30大板！”
“冤枉啊，大人……”堂上傳來高芹撕心裂肺的大呼。
30大板？這麼一個弱女子，不是要她的命麼？“慢著！”我大聲叫道，走了上堂，恭敬地對唐大人行了個禮，“大人，小女子願意為這位高芹姑娘作辯護。”
那個唐大人看了我一眼，扯高氣揚地問道：“你？”
“是的。”我抬起頭，與他對視。眼睛是人們的心靈之窗，從別人的眼睛中，也許可以看出他的想法或心情。我無畏地看著他，就是為了證明，我有這個能力。
一旁的高芹拉著我的裙子，說道：“姑娘，我知道你想救我，可是……”
“好吧。”唐大人打斷高芹的話，似乎打算把同夥罪名安在我的身上。
我淡定地問高芹：“請問高芹姑娘能把當時的情況再講一次嗎？”
高芹含著淚，點點頭，開始敘述：“我那天從鄰家回去，聽見小姑喊救命，就急忙往裏跑。在門口撞上一個男人，廝打起來，抓了他幾下，但是還是讓他跑了。進屋掌燈一看，小姑胸口紮著一把剪刀，已經斷氣了。”
唐大人鼻子裏重重的“哼”了一聲：“那人長得怎樣都不知道，還不是說謊！”
高芹的眼淚不爭氣地落下幾滴：“當時天很黑。”
我問道：“請問高芹姑娘的家裏有養狗麼？”
“有一條黃狗，養了好幾年了。”高芹答道。
“那麼，你那天晚上回家，有聽到叫嗎？”
“沒有。”聽到高芹這樣回答，我心裏也想好對策了。
我俯身對唐大人說：“小人鬥膽，請大人把高芹附近所有的男性都‘請’過來。”
唐大人皺了皺眉，也沒說什麼，吩咐小人去辦了。不一會兒，幾十來個人把大堂擠個水泄不通。我把那些小孩，老頭“轟”了出去後，就剩下十多個年輕力壯的青年了。
“大人，請讓他們把上衣脫了，靠在牆上，讓小人逐一查看。”我對唐大人說。一陣嘰嘰喳喳的議論中，聽到劉允信不滿地說：“還叫我色魔呢，你才是地地道道的色女！”之後的幾句像“也不看我的”那種就聽不到了。
唐大人的臉色開始發黑，不過還是按著做了。
我仔細地看著他們的背，發現其中一個的脊背上有幾道紅印子，不禁露出個誌在必得的微笑，自信的對唐大人說：“回大人，小人已經找到凶手了。”
一下子，各種好奇的聲音響起。
我指著那個脊背上有紅印子的人，說：“就是他！”
那青年還想反駁：“你憑什麼說我是凶手！你根本沒有證據！”
在場的人也紛紛懷疑地說：“怎麼可能哦，他可是又老實又好人的王二牛哦……”
我對唐大人露出一個笑容，清晰地說：“大人，剛才高芹說她家有條養了好幾年的黃狗。眾所周知，狗是會認人的，那晚凶手進屋，狗卻沒有叫，這說明凶手必定是高芹家的熟人。其次，高芹說那天晚上，她與凶手廝打時抓了凶手幾下，那麼凶手身上肯定有抓痕！所以，證據確鑿，你還不認罪？”
王二牛低下頭：“我認罪，高芹的小姑的確是我殺的。”
唐大人一拍案板，大喊：“把王二牛關進大牢裏，聽候發落。”
聽到案子結了，圍觀的人都鳥作群散。高芹感激地對我說：“姑娘的大恩大德，高芹無以為報啊！”
我扶起正要下跪的她，說道：“高芹姑娘別客氣，今天我與兄長出來，遇到此事，感到不平而已。兄長正在等我，我要先走了。正所謂大恩不言謝，高姑娘不用總記著這件事。”
我說完後，便走出大堂，果然看見劉允信站在旁邊偷聽。
“偷聽完了，那就走吧。”我躲過他伸過來要拉我的手。
他卻不介意：“沒想到我的小雪還挺有當官的資質。”
我的小雪？我覺得我的胃在翻騰……好惡心……惡心的快要吐了……
“那個唐大人，你打算怎樣處理？”這個才是問題的關鍵。
“放心好了，我會處理的。”他趁我不注意，摟上我的腰，貼近他，在我耳邊一邊吹氣，一邊說道：“怎麼？你想代替他的？”
我臉一紅，大喊：“你發瘋啊，在我耳邊吹什麼吹！我又不是風車！”
他“嗬嗬”一笑，繼續摟著我，一副慵懶的神情，在大街上走著。
我找準機會，狠狠地捏了他摟在我身上的手，在他鬆開的時候遠遠跑開了，活像他是一個帶著瘟疫的衰神。
就在為避開他而暗自高興時，一個人罵道：“你踩死我的小雞，不賠上九百錢就想走人？”
那個踩死小雞的人，不會是我吧？我不停的念“阿彌陀佛”，祈禱上天保佑，我聽覺出障礙了。我這次沒有帶錢出來啊！而且，我剛剛做了好事啊……
定定神，轉過頭，咦？不是說我哦！
不過也很奇怪啊：“一隻小雞怎麼值九百兩呢？”我問道。
那個大腹便便的滿身銅臭的人對我說：“小姑娘，你來評個理，這個鄉裏人踩死了我的小雞，但是我這雞雖小，卻是優良品種，幾個月後便可達到九斤，一斤雞一百錢，九斤雞不就應該九百錢嗎？”
那布衣的人說：“這位富人一定要小人賠九百錢，可小人的家裏窮，這次為了讓父親看病，隻帶了三百錢，遠遠不夠其數，所以才會與他爭論。姑娘你說，本來就是一隻小雞，都還沒長大，何來九斤？”
這位布衣的叔叔不傻啊……
我略一思考，對布衣叔叔說：“他這麼說也有道理，既然你不夠錢，我就先幫你墊著吧！”我轉過身來對林允信說，“喂，我沒帶錢，你先給著。”
劉允信不可置信地說：“你瘋了，竟然讓我給錢給這種人！”
周圍觀看的人也為那位布衣叔叔忿忿不平，紛紛指責我：“一個小姑娘懂什麼……”
“給我！”我伸出手，定定地看著劉允信。
他看著我眼中狡潔的光芒，頓時明白過來。拿出錢遞給我，等著看好戲。
布衣叔叔無奈地把自己身上僅有的三百錢給了那富人。
富人喜笑顏開地對我說：“還是小姑娘最聰明。”拿著錢，準備離去。
我心裏想著：從天堂掉到地獄，情況會多慘呢？我也笑眯眯地看著他，頗有笑裏藏刀的意味：“且慢，我才說了一半呢，怎麼這麼快就走。俗話說，‘鬥米斤雞’，雞長一斤，需米一鬥。現在小雞已死，就無需飼養。大人您節省了九鬥之米，是否應該公平一點，把米也給予這位叔叔呢？”
“你……”富人指著我，卻說不出一句話。我忽閃忽閃著大眼睛，純真無邪的看著他。
九鬥米的價格，遠遠高於九百錢，富人千算萬算，這回也想不到我會這樣說吧。看著他無言以對，吃不了兜著走的樣子……我還要裝可愛，這才辛苦，一旁的老百姓早就笑翻了。
我扯了下劉允信的衣袖：“走吧，不然等一下就被人追著打?。”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在我還沒回過神的時候，緊緊地摟上我的纖腰。
途中我的拚命掙紮，好像對他一點用處都沒有。最後累了，還是由著他，反正不就是摟個腰唄，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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