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24 更新時間：18-03-22 21:06
聿眀氏的朋友不多，而其中最要好應該就是白羽了。可真要說起來，聿眀氏其實是把白羽當孩子看的。
畢竟當初相遇時，他們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讓聿眀氏一時間無法將對方當做平輩的人來看，而到了後來，他也時不時將白羽當成孩子。
忽然，一股清雅的香氣撲麵而來，讓聿眀氏瞬間就認出了這股香氣的出處。
可是不應該啊，那個人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裏。
沒錯，這個人就是花神，自上一次見麵後，他們兩人再無交集，也沒有再見過麵，可是這股越來越近的香氣的確是出自曇花無疑。
聿眀氏看了眼睡得正熟的白羽，一時間有些頭疼。
自從白羽和他有了交情並知道了他的事情後，就一直對花神看不順眼。他自然是明白對方這是在為他抱不平，所以平日裏也格外注意不談起花神，可現在？
聿眀氏隻覺得當真是大禍臨頭啊，若是花神和白羽打起來，他該幫著誰呢？
隻是這個念頭在他看清楚來人後便消失的一幹二淨，說真的，聿眀氏還從未想過他會有和對方麵對麵的一天。
“說起來這還是我們的第一次正式見麵呢，聿眀氏道友。”
來人眉目俊雅，神情平靜而寬和，可看在聿眀氏眼中卻是說不出的複雜。
“韋陀菩薩。”
韋陀緩緩的降臨在聿眀氏的麵前，對聿眀氏臉上複雜的神情仿若未見。
聿眀氏輕輕地吐出一口濁氣，對韋陀的來意抱有深深的懷疑，他可不相信對方會毫無目的的突然出現，他覺得對方來此的目的極有可能是白羽。
“不知韋陀菩薩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韋陀聽到聿眀氏直白的詢問後，笑而不語，卻是在聿眀氏的對麵坐了下來。
聿眀氏見韋陀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後便轉而詢問其他。因為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韋陀身上會有曇花的花香。
“不知何時起，韋陀菩薩身上的檀香竟換成了花香？可否為在下解惑一二，是什麼樣的花能有此殊榮，得此青睞？”
韋陀對聿眀氏話語間的譏諷恍若未聞，他緩緩地理了理衣袖，聲音平靜的做出了回答。
“道友有所不知，幾百年前有一妖孽為禍人間，殺人無數，佛祖遣我將其收服，可怎知這妖對自己也那麼心思陰狠，手段歹毒，在不敵我之際竟是將自己的妖丹炸裂，使得方圓百裏的生靈全部消散，而我也身受重傷並染上了那妖孽的花香。”
聽著韋陀的回答，聿眀氏執起酒杯有飲了一口酒，才懶懶的問：
“不隻是怎樣厲害的妖怪，竟是需要韋陀菩薩出手收服，可否透露？”
韋陀眼瞼微垂，嘴角勾起一絲為不可見的笑意。
“說起來那妖孽道友也認識呢，卻正是那位被貶下凡的花神。”
“哢嚓！”
聿眀氏手中的酒杯被他捏了個粉碎，他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位所謂的菩薩，明明心情上毫無波動，眼眶卻紅了。
“為什麼，為什麼對她出手？她不像會是濫殺無辜的人。”
“知人知麵不知心，況且，誰又能保證人就一定不會變呢？”
“那麼，為什麼動手的人會是你，你難道”
“道友，我是出家人，出家人六根清淨，不染情欲。”
言下之意，她與我，有何幹係？
聿眀氏深吸了一口氣，麵對韋陀的平靜隻覺得背後發涼。
說什麼“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可麵對昔日的戀人竟能做到毫不猶豫的出手，最後竟是將人逼死，真真是令人心寒。
現在韋陀身上這清雅的香氣，在聿眀氏眼裏就是他身負花神性命的證據，甚至這香氣都像極了血所特有的血腥氣。
一想到這裏，他隻覺得自己的胃裏在不停的翻湧，下意識的就封閉了自己的嗅覺。
韋陀對於聿眀氏的反應不置一詞，他隻是靜靜地坐著，但他的存在本身就讓聿眀氏覺得難受。
“你可以回去了，我並不想去靈山去看你們虛偽得令人惡心的嘴臉。”
白羽不知在何時已經醒了過來，他的的聲音中帶著微微的沙啞，聽在人耳朵裏就好像心間被小奶貓輕輕撓了一下似的，癢癢的，可他說出的話就沒那麼好聽了。
韋陀一點兒都不在意的向白羽行了個禮便告辭離開了。
可哪怕韋陀離開了，聿眀氏還是久久的回不過神兒來。
白羽歎了口氣，伸手在聿眀氏的肩上拍了幾下表示安慰。
他很討厭花神，可這隻是因為他與聿眀氏交好，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白羽覺得花神自己恐怕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那麼一天，隻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動手的會是韋陀，她曾經深愛的人。
“到底，這到底是為什麼？一切明明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聿眀氏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迷茫，他看向白羽，希望白羽能為他解惑。
“無論是佛教，抑或是天庭，都不可能允許她作為自己的汙點活下去。早在最初不動手隻不過是礙於關注她的人太多，怕引起不好的影響才拖到了幾百年前。”
白羽的聲音冷冽，神色平靜，對於花神的下場一點都沒感到意外。
“況且她自己恐怕也是直到自己會有此下場的，她可不是什麼愚蠢的人。當年的她被愛情蒙蔽了雙眼才會淪為他人手中的棋子，否則就憑他們想算計她？嗬。”
是嗎？聿眀氏不知道。
他對花神的認知還停留在靈山山下的憂鬱絕望和後來的相遇的平靜沉穩，畢竟他們相處的時間實在是少得可憐。
白羽見他還是有些放不開，便繼續道：
“我已經告訴你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了，你以為她不會給自己留一手嗎？”
“什麼意思？”
“韋陀讓她承受了那麼多的痛苦，甚至想逼死她，她又怎麼可能讓對方過得舒心？她留在韋陀身上的香氣可不是普通的香氣，你等著看吧，韋陀他，再過不久就要墮魔了。”
聿眀氏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可白羽已經又閉上雙眼睡了過去，完全不去理會被刷了三觀的聿眀氏。
過了很久，聿眀氏才接受了白羽說出的信息。
他呆呆的看著遠處，不知不覺的又想起了那位癡情的女子，也想起了她的一生，想起她的愛情，就像她的花期一樣短暫。
刹那芳華，卻讓人無法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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