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58 更新時間:15-06-03 11:37
輾轉反側一夜無眠,第二日自然病得更重,銀蘭躺在床上頭痛欲裂,抬手腕子的氣力都沒有了,肺子裏好似一團火在燒,心裏又是悲苦又是酸澀,恨不得就這樣病死算了。
店小二照例送藥進來,銀蘭虛弱地叫他把藥拿走,讓他以後都不用再煎藥了。
這樣孤獨的人生,這樣病榻的人生,沒有什麽好留戀的,還是就這樣結束吧!
與其讓剩下的日子,遭受病痛和孤獨的雙重煎熬,還不如客死異鄉來得爽快。
雖然聽上去淒涼了一點,但人死終究萬事皆空,其實死在哪裏都一樣。
棺槨會運回天水山莊,老管家會痛哭一場,然後將他葬入祖墳,終究還是會淡忘。
老管家膝下有一雙兒女,銀蘭又為其留下豐資,足夠他富裕晚年。
至於逍遙子,銀蘭遺憾地想著,黃泉路上先行一步,以後無法再盡心力了!
正悲傷地想著,房門又被人打開。香逸雪端著藥碗進來,昨夜的爭吵不縈於心,心平氣和地道:“為何不喝藥?”
前後不過隔了一盞茶的功夫,店小二端出去的那碗藥,此刻又被香逸雪端了回來。
銀蘭直愣愣地看著他,好似不理解他的舉動。
那人還沒有離開嗎?這跟他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多管閑事?
香逸雪臉上沒有多餘表情,好似忘記昨晚不快,將藥碗擱在床櫃上,身子探進帳子裏,溫和地道:“我扶你起來,把藥喝了吧!”
銀蘭轉過臉去,嗓子疼得厲害,懶得再對他吼叫。
向來識趣的香逸雪,這回並不識趣,坐在床邊翹著腿兒,無視對方憤怒眼神,兀自決定地道:“既然不想起來,那你就躺著吧,等我用勺子喂你。”
香逸雪當真端著碗,勺了一湯匙藥,送到銀蘭嘴邊,柔聲哄騙道:“乖,張開嘴,等會給你吃糖!”
銀蘭手臂一揮,藥碗打翻在地,藥汁灑了那人一身。
香逸雪霍然起身,眼眸中紫光盈盈,銀蘭以為他會發火,熟料他一句話也沒說,徑直走了出去。
房子裏又安靜下來,銀蘭灰白著臉咬著嘴唇,盯著帳頂一抹蚊血,眼珠子都不轉動一下。
一個時辰之後,香逸雪再次推門而入,換了一身素淨白衣,手中依舊端著一碗藥。
雖然衣著簡單一臉倦容,卻難掩那人奢華美質,特別一雙星辰般璀璨眼眸,看得人心魂蕩漾,不知不覺就淪陷其中,奮不顧身忘乎所以。
鑒於銀蘭火爆的脾氣,香逸雪在安全距離站定,簡潔地道:“喝藥!”
不是誘勸,而是命令。沒得商量,不容置喙。
銀蘭憤然地看著他,一肚子苦水倒不出來,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香逸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等不到他的回答,最終悠然地道:“看來還得我來喂你……”
說完,低頭飲了一口藥水,俯身到銀蘭跟前,握住他的下巴,不由分說地吻了上去。
銀蘭聽到他說喂藥,還以為送到麵前的又湯勺。見香逸雪自己喝藥時,還沒猜出來他想幹什麽,等到香逸雪碰上他的唇,大驚失色中嚐到苦澀藥味。
銀蘭本能掙紮,卻被香逸雪比肩抵住,輕易就化去他的反抗……
苦澀的味道早已淡去,溫潤的舌頭彼此交纏,處於眩暈之中的銀蘭,一步步淪陷在那人的舌吻之中。
“蘭,我想要你,給我好嗎?”
香逸雪的舌尖,撥弄著銀蘭敏感地耳垂,用委屈哀怨地語氣,在他耳邊低聲求歡。
那人跟在木屋一樣,對他的欲望從不隱瞞,赤裸裸地表達意願。
回頭想想,那人總是熱衷情事,似乎跟他在一起,便隻是為了做那種事情。上次在抱月樓,還為此鬧出人命。
銀蘭灰心地想,原來那人熱衷的,隻是跟自己做那種事。
想著自己不久人世,曾經自持的東西,也變得不重要起來。既然那人想要,索性成全他。
銀蘭閉著眼睛,不知是害羞還是發燒,蒼白臉頰泛起淡淡紅暈,長長睫毛帶著霧氣,冷淡中生出些許嫵媚,看得香逸雪色心大起,恨不得一口將他吞進腹中。
沒有看到反抗之意,香逸雪解開銀蘭內衣,露出白皙的胸脯。
銀蘭雖然病得昏沈,但被對方觸摸的感覺,還是一陣陣傳來、越來越強,身子也不受控製地燥熱起來。
好整以暇褪掉衣衫,香逸雪俯身下去……
突如其來的刺激,讓銀蘭身子顫抖,呻吟脫口而出。沈寂四年的欲望,在那一刻喧囂而出,好似睡醒的雄獅!
銀蘭羞得雙頰緋紅,拚命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這麽丟人的聲音,耳邊卻傳來那人輕聲一笑,似在笑他還如過往那般青澀害羞。
四年,那人的技巧,倒顯得更加純熟,很快便讓銀蘭一瀉千裏。
銀蘭眸子凝聚水霧,唇上自咬牙印,平日冰冷的外衣褪去,隻餘單純如紙的內心。
接下來的事情,銀蘭知道該怎麽做,自覺地分開腿。
在木屋的時候,他始終無法領略歡愉,甚至還會覺得疼痛。每次都是那人先撫慰他,然後再換那人行事。
許是年歲增長的緣故,香逸雪不似先前猴急,動作慢得讓人歎息,眼睛盯著銀蘭的臉,表情卻越來越狐疑。
銀蘭胸口起伏虛弱無力,臉上泛著病態潮紅,赤裸身子汗水淋漓,長發濕漉粘膩身上,看上去雖然很誘人,但一個正常反應的人,怎會流出這多汗水?
香逸雪壓下心頭欲火,伸手探對方的額頭,又不見任何異樣,心中反倒更加狐疑。
發寒發熱尚能解釋,可無任何異常的出汗,讓香逸雪心裏著實不安。
銀蘭身子更加乏力,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很想就這樣沈沈睡去。
永遠也不要醒來,早已經身心疲倦,沒有什麽好遺憾!
但他還不能睡去,情事還沒有結束,那人的欲望還沒得到滿足。
還有最後一場情事,方能結束與那人的一段孽緣。
在情欲中開始,在情欲中結束,銀蘭心裏默默念叨,等著那人最後的行動。
身子並沒迎來進一步動作,倒是額頭被人探了又探,銀蘭勉強睜開眼睛,卻見那人一臉的擔憂神情。
鑒於跟銀蘭的關係,香逸雪已經不叫他師兄,還如在木屋時的親昵,關切道:“蘭,你出了很多汗,身子有什麼不舒服嗎?”
銀蘭直楞楞地看著他,仿佛聽不懂他的問話。
香逸雪皺眉,果斷道:“不行,你的病未好全,我帶你回落雁萍,讓歲無情替你重新診治!”
下床、穿衣,一隻手臂勾了過來,銀蘭眼波流轉,軟聲軟氣道:“你不想要嗎?”
一向拘謹自閉冰冷孤傲的銀蘭,竟然拋開自尊主動勾引,果真病得神智不清了。
香逸雪瞟了他一眼,從床頭取過衣服,哄勸道:“乖,把衣服穿上,我帶你去看大夫。”
不是不想要他,香逸雪自問不是柳下惠,更何況箭在弦上,豈有不想發的?
但是再怎麽難耐,不至於蠢到分不清狀況,銀蘭汗出得不似常人,當下最要緊還是找神醫。
有道是來日方才,殺雞取卵的事他可不幹,等把銀蘭養得鮮活起來,再把之前欠下的,連本帶利統統討回。
聽說去找大夫,銀蘭開始拚命抵抗。他推開香逸雪的手,不讓他靠近自己,把自己裹進被子裏,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香逸雪被他逗樂了,忍不住調侃道:“之前不肯脫衣,現在不肯穿衣。師兄,你真讓我為難,難道你想光著身子出門?”
銀蘭躲在被窩裏,默不作聲。
反抗是沒有用的,香逸雪認定的事情,天塌下來也會完成。他強行將銀蘭拎起來,穿上衣衫套上鞋子,扔進馬車就走。
真是很沒麵子的事,從落雁萍離開不過一段時間,銀蘭又回到歲無情的華麗居所,豎著出去橫著進來。
銀蘭二次被香逸雪抱進來,二次都失去知覺,氣若遊絲麵色慘白。
香逸雪少不了又被歲無情敲詐一筆,華麗小屋自然又多幾樣難尋的寶物。
神醫不愧是神醫,替銀蘭號脈之後,便在其第四根肋骨處穿刺銀管,逼出他肺髒內淤積的壞血。
歲無情龍飛鳳舞地開著方子,當中最顯眼的就屬妖藍地藏果。此物在極陽之地誕出,三十年一花一果,能除病人體內淤塞之氣,此果雖不是特別罕見,但尋來也需費一番功夫。
歲無情隻管開著方子,難題丟給香逸雪去頭疼,順帶還在下方寫上:天蠶絲秋被三床,芸娘館冬靴三雙,琉璃玉暖香一斤,貴山仙鶴涎一瓶,鬆露香膏二盒,百年老山參三株,落英繽紛酒三壇,活鱖魚三尾,河豚魚三尾,鮮螃蟹三簍,醉海螺三壇,臘鹿肉二十斤、蘇、杭、京廚各一名……
清單長得拖到地,香逸雪扶額歎息,這是在囤積年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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