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263 更新時間:18-05-10 09:07
帝都最近出了兩件大事,一件是劍師沐浴愛神泉後,得神眷顧神智清醒,上次被打斷的婚典重新操辦。
另一件是龍城執事林仙尋,不知何故得罪隆蘿都夫人,受到帝都黑道勢力追殺,幾乎快被逼上絕境。
與此同時,香逸雪就在護城河畔小院,躺在二樓窗口的小床上,胸口匕傷和‘愛之咒’讓他陷入莫名昏睡。
煜中是在翌日發現倒在院口的香逸雪,胸口致命匕傷已被處理,還有一張寫他所中‘愛之咒’的信箋,交待不準族人私下報仇、找那幾個偷兒和胭脂雲雲。
先不問人怎麼受傷,所謂的愛之咒,又是什麼邪術,如何才能解開?
請教帝都幾個巫師,都表示無能為力,千年前的密咒,如何解不得而知。賭場老板也來稟告,那盒胭脂不翼而飛,也沒人看到誰拿走了!
煜中瞅著情況不妙,便讓雁忌回龍城稟告,本想讓龍城派人支援,哪想來的卻是愛惹麻煩的林仙尋。
香逸雪當初是在山莊失蹤,林仙尋就去拜訪溫泉山莊。本是想請隆蘿都夫人幫忙,但卻在泉山腳下見到鐵雨,二話不說把人綁回賭場。
夫人隨即派人上門,卻被他打傷回去,這下可捅馬蜂窩了,林仙尋第二日剛出賭場,就被幾個異域高手圍攻,等林仙尋負傷殺出重圍,鐵雨已經被人救走了!
煜中勸林仙尋趕緊收手,誰料林仙尋偏偏不聽,沒過幾日便聽聞帝都劇院失火,險些燒著正在包廂看戲的隆蘿都夫人!
這下子夫人是真發怒了,黑白兩道封殺林仙尋,連帶著龍族也遭殃,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帝都的鋪子和行當都毀了!
龍族命令林仙尋撤回,誰料林仙尋脾氣上來,竟然卸任執事之位,傾囊找來異域殺手,非跟隆蘿都夫人拚個死活。
煜中拿林仙尋實在沒轍,勸他不聽攔他不住,眼見情況越來越糟,跟林仙尋一同來到帝都、診治香逸雪的絮兒倒是帶來好消息。
香逸雪印堂黑色漸漸褪去,眼中藍絮逐步消失,看來咒力會隨時間減弱,直至最後完全消失。
果不其然一日拂曉,在窗外貓頭鷹叫聲中,香逸雪陡然清醒過來,起初眼神有些迷糊,宛如沉睡許久的人,很快眼神銳利起來,憶起此前發生一切。
傷口結痂表示躺了很久,香逸雪下床推開窗戶,凝視不遠處的貓頭鷹,它原本閃著綠光的鳥瞳,在晨曦中漸漸變成褐色。
那一日他們到達賭場,那盒胭脂隨之出現。一場精心布置的殺局,時間拿捏得剛剛好,從咒術發作時間推算,欲除目標是在溫泉山莊。
但幕後黑手究竟想殺誰?是身為主人的隆蘿都夫人?還是身為貴客的銀蘭星辰,甚至是負責追查七彩道的緋翼?!
香逸雪想著眯起眼睛,盯著那隻貓頭鷹暗忖,齊畫珂曾說生息草不能離開泉池,莫非真是被他奪走的那一株?
若按照他當初的說法,那株草是他的老鄰居,難道齊畫珂才是溫泉山莊的幕後老板?!看來還得去趟溫泉山莊,拜訪一下隆蘿都夫人,銀蘭那邊也要親自拜會……
但這一切問題的關鍵,似乎都在齊畫珂身上,關於生息草和咒術的話頭,若非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便是知悉陰謀的策劃者。
“醒了?香,香,怎麼可能……”
背後傳來語無倫次的叫喊,打斷正在窗邊沉思的人,也驚得貓頭鷹拍翅飛走。香逸雪轉身就見泉汐,後者瞪大眼睛看著他,對他毫無征兆的醒來,一時間似乎難以接受。昨晚看他還沒反應,安安靜靜躺了月餘,這會子忽然清醒過來,站在窗口若有所思,泉汐想莫不是自己出了幻覺?!
“泉先生,我醒了,讓你擔憂了!”
香逸雪微笑走到跟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就跟昔日在牢房一樣。
泉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確定眼前不是幻象,扭頭衝著走廊大叫,不一會兒煜中、絮兒、南封夕、賭場管事和幾個漢子都來了!
林仙尋的賭場已被燒毀,幸虧管事多個心眼,聽了封門放火的話後,就收買隔壁兩戶人家,打通幾道牆壁做通道,這才帶人逃離火海。
香逸雪看到南封夕頓覺不妙,他一直負責東海岸事務,若非帝都出了大麻煩,梅風是不會調他回來。
南封夕看到香逸雪醒來,那表情卻是如釋重負,把帝都這邊情況都說了,林仙尋肆意妄為得罪隆蘿都夫人,導致帝都行當鋪子幾近覆滅!
香逸雪道:“族裏有何應對?”
煜中沉默不語,香逸雪也就明白了,隆蘿都夫人勢力通天,且林仙尋有錯在先,讓龍族沒有庇護的立場。林仙尋辭掉了執事,不用再聽命於人,便可以毫無顧忌,跟隆蘿都夫人鬥狠!
南封夕皺眉道:“族長派我來此斡旋,但他們隻要聽說龍族,要麼是閉門不見,要麼是漫天要價,生意根本談不下去。我想解鈴還需係鈴人,便請歲無情幫忙周旋,但夫人送來一隻空盒,說樂於跟我們和解,隻要禮物讓她滿意!”
泉汐抱來那隻盒子,大小能裝一顆人頭,氣氛頓時凝重起來。夫人意思很明白,就想要林仙尋的命,誰想護著林仙尋,誰就是她的敵人。
南封夕瞟著香逸雪,斟酌用詞道:“不庇護是一碼事,殺人又是一碼事,林執事與我們有過命交情……”
“此刻成了要命的交情,也不知鐵雨傷勢如何,等會找人打聽一下!”香逸雪徑自走到桌邊,拉開椅子率先坐下道:“先吃飯,我都餓了!”
此刻已是天光大亮,絮兒早就端來早膳,但大家都盯著那隻盒子,想著那是用來裝人頭的,對熱騰騰的菜湯和紅餅沒了胃口。
香逸雪雖能下床走動,絮兒還是為他端來奶粥,加了切碎的雞蛋和肉脯,算是給病人的特殊照料。
司長都招呼了,大家也都行動,拿餅的拿餅子,盛湯的盛菜湯,漢子們一開吃,呼呼啦啦響聲不斷,氣氛倒是緩和一些。
南封夕坐了下來,餅子抓在手上,卻沒吃的心思,神色凝重道:“此事尚未回稟族中,夫人那邊也沒給回話!”
香逸雪正在攪動奶粥,黃黃褐褐黏黏糊糊,半甜半鹹人腥味十足,一看就讓人倒胃口,難道這些天都給他喂這玩意?!
“把夫人的原話告訴族長,再提一下司裏漲工錢的事,看看都給大家吃的什麼?!”香逸雪說著拿起紅餅,雖是出爐熱氣騰騰,但也隻是豆渣餅子,歎道:“當初來帝都當乞丐,就是吃這餅子渡日,現在當司長來帝都,還得天天吃這玩意?!”
畢竟跟著香逸雪身邊久了,煜中腦袋瓜子轉得飛快,提醒道:“司裏款子不多了,順便再撥點下來!”
香逸雪丟了餅子,對煜中說道:“你不提我差點忘了,還有那些字條借據,當初是為應酬往來,也該一並衝抵了!”
煜中笑道:“身上纏資也不夠了,讓他們趕緊送過來,否則咱也得當乞丐。帝都可不比龍族,一行人吃住開銷,應酬打點必不可少!”
南封夕嘴角一抽,這是趁機要挾吧?雖說梅族長摳門一點,但這麼獅子大開口,其它司也會有樣學樣,族裏也沒那些餘財!
“此刻上隻烤乳豬,外焦裏嫩酥脆香軟,倒是夠我們吃的……”香逸雪興頭起了,對泉汐笑道:“先生,幹脆去丸仙漏,就當是犒勞自己,不能白來這一趟吧?!”
泉汐吃了一驚,遲疑道:“在丸仙漏吃飯,那得先訂台子!”
香逸雪笑道:“這事就交給先生,咱也去飽飽口福,來到帝都丸仙漏都沒嚐過,給人當成土包子笑話!”
稍晚一些,南封夕又問一遍,夫人那裏怎麼回話。香逸雪滿不在乎說,回什麼話,那麼小的盒子,剔掉骨頭也裝不進去。
晌午,香逸雪來到劍師府邸,遠遠看見戒嚴的騎兵,連院牆都不給人靠近。香逸雪遞上拜帖求見銀蘭,但等門房通報之後,回答亦如先前一樣,龍族之人一概不見。
香逸雪沉吟片刻,很幹脆就離開了。
用過晚膳再次前來,香逸雪這次沒遞拜貼,而是靠著巷口吹葉子,亦如那夜初次尋來。夜晚沒了白天的喧囂,葉笛聲能夠飄得很遠,蘇薄能夠攔住門房通報,但攔不住葉笛通報吧?!
等到牆上出現影子,葉笛依舊繼續吹著,一直等到一曲終了,香逸雪捏著葉子翻看,感慨道:“玲瓏死時聆君吹的曲子,後來在玉門關又聽到了,他陷入萬劍之城的包圍,還帶著一個不懂武功的雀靈……”
銀蘭聽到笛聲先以為是齊畫珂的幻術,後來聽到蘇薄嘀咕哪來的笛聲,便忍不住循聲而來一探究竟。
香逸雪轉頭看著銀蘭,眼中帶著笑意道:“那日我若真逃了,不管聆君的死活,隻怕這笛聲得跟隨我一輩子!”
又是沒頭沒腦的話,聽得銀蘭一頭霧水,跑來就為跟他聊聆君?!
銀蘭最煩他話說半截,總要讓人費神猜想,但眼下已沒心力計較,神情木然問了一句:“咒術解開了?!”
信筏是銀蘭筆跡,香逸雪一眼既明,歉疚道:“差點傷了你!”
又是這種廢話,銀蘭忽而一笑,抬起眼皮看他,漠然道:“甭兜圈子,有話直說,找我做什麼?!”
昔日跟在香逸雪身邊,也沒少見他調侃周旋,一聽這刻意放緩的語氣,半是善誘半是敘舊的口吻,就知道他談話別有居心。
“那晚我倒下後,你是如何救我?”既然無心敘舊,香逸雪沉默片刻,緩緩道:“我心上刺入匕首,已非你運功能救,除非摘了那株生息草,但齊畫珂將它看得很重,又怎會任你奪取?!”
銀蘭驚愕道:“那隻貓頭鷹銜的……竟然是生息草?!”
那一日,銀蘭以為他已無救,絕望之中離開泉池,隻想找處僻靜地方,至此不再受人打擾,但那隻貓頭鷹卻一路隨來,並在香逸雪胸口丟下一串奇怪紅蕊。
紅蕊碰到鮮血立馬融化,在銀蘭冰冷絕望的目光中,原本微弱的脈門再次博動,亦如主人頑強不屈的意誌。
等稍稍冷靜下來,銀蘭又想起緋翼,自己莫名失蹤,此刻怕已亂成一團,將軍會以為他被擄劫,情急之下難免亂了分寸。
義父年歲已高,經不起折騰,自己太魯莽了。
香逸雪說得沒錯,七彩道是他的戰場,必須回到緋翼身邊,保護他和義父的安全,追查當年殺害義兄的主謀,將這些為非作歹的敗類繩之以法。
將人送至河畔小院,銀蘭再次折返山莊,見到焦急尋他的緋翼,隻說自己陡然清醒,真氣失控神智狂亂,不知所謂奔逃而去,等氣息穩定神智清楚,才又趕緊折返回來。
緋翼見他清醒過來,且又平安歸來,欣喜之餘不再細究,倒是星辰對他說辭有疑。在龍族為何忽然失智,在泉池為何忽然清醒,一整夜又去了何處,為何銀蘭含糊其辭?!
隆蘿都夫人的愛神泉,卻是因此名聲大噪,劍師沐浴之後完全康複,愛神賜福的傳言甚囂塵上,連王和後都召銀蘭入宮詢問。
被同僚下屬的好奇目光包圍,煩得銀蘭連校場都不想去!
此刻見到香逸雪,倒是能和盤托出,銀蘭相信他的腦瓜子,比自己的要好使多了,能看出自己看不出的破綻和端倪。
從寒潭邊初見齊畫珂,到飲下那壇‘丟不下’,最後齊畫珂出現泉池,除了說不得的幻象,其餘統統和盤托出,一五一十事無巨細,連同血符和桃枝之事。
香逸雪一直凝神靜聽,偶爾問些細枝末節,談起桃枝就事論事,說它並非什麼秘密,就如山莊的狗洞、蟬蛻一樣,有心打聽便能知道。
銀蘭聽他這麼說,眼神越發灰暗,明明心如死灰,卻又舍不得走,緩緩道:“丟不下也似一壇藥酒,在沉醉後修複內傷,隻是效果來得緩慢,勇士酒修複隻需七天,但它卻用了半年光陰……”
香逸雪瞅他一眼,滿腹狐疑道:“你……無礙?”
銀蘭模樣不像痊愈,臉色壓抑神情慘淡,一雙眼睛黯無神采,這會簡直了無生趣。明明已經回到帝都,婚典這月就要舉行,怎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神情?!
銀蘭黯然道:“運功倒是無礙,但這一身劍法,隻怕是白練了!”
香逸雪不解道:“為何?”
銀蘭道:“我本想追查義兄命案,但義父卻說沒有凶手,生得當時死得當然,也沒什麼好仇恨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活人不該被死人羈絆……”
銀蘭聽不懂星辰話中深意,猜想星辰是為保護他和蘇薄,所以這些年一直避而不談,而緋翼那邊礙於職責插不上手,劍師負責教授武藝和校場考核,沒王允許不得擅離職守。
緋翼說有一事唯他能幫,那便是把上次婚典完成,了結他心頭多年的殷盼!
銀蘭當時沉默無語,在緋翼眼露擔心時,淡淡應了一聲好,第二日便進宮求王重新主持婚典。
上次七彩道婚典擄人,不僅讓將軍名譽受損,還滋生不少流言蜚語,唯有讓婚典如約完成,才能堵住悠悠眾口,捍衛將軍的名譽威嚴。
上一次答應婚典是在崩潰邊緣,這一次答應婚典卻是異常冷靜,銀蘭想自己總算派上用場,至少緋翼是真心需要他的,而他也需要借助這場儀式,才能堂而皇之將自己送上門。
殺子之仇焉能輕縱?香逸雪狐疑道:“莫非你的義父跟七彩道……”
“住口,不準誣蔑!”銀蘭驀然變臉,瞪著對方眼睛,怒叱道:“義父正直無私,絕不會有所牽連!”
香逸雪避開眼神,息事寧人道:“我沒說什麼……”
銀蘭冷哼一聲,不悅道:“還有事?”
香逸雪趕緊道:“我想見你的義父,能否為我引見?”
銀蘭冷覷著他,半晌才道:“為何?”
香逸雪遲疑片刻,斟酌用詞道:“最近遇到一些棘手之事,跟隆蘿都夫人有些關係,所以想請星辰大人出麵斡旋!”
銀蘭冷笑道:“是為那位林執事吧?在我手下逃過一劫,還敢來帝都撒野,這不是自討死路嗎?!”
香逸雪苦笑道:“他心性不壞,隻是刻薄些,外人不了解,其實他……”
銀蘭一連串冷笑,這算不打自招,冷汀汀道:“看來你倆關係匪淺……”
昔日被巴掌扇多了,香逸雪一聽到這笑聲,本能估算安全距離,幸好是在三步開外,心虛道:“他是我的心腹……”
這也算是避重就輕,但卻糊弄不過銀蘭,冷眼瞅著他道:“是心肝吧?!”
香逸雪矢口否認道:“不是,你誤會了,我們都沒這種意思!”
銀蘭抬起眼皮看他,一直看到對方心虛,故意避開他的眼神,才緩緩道:“若跟他真沒關係,按你的性子不會解釋,因為你壓根想不到那一層……”
香逸雪啞口無言。
銀蘭隻說關係匪淺,心腹也是關係匪淺,沉不住氣瞎解釋啥?!沒做都能越描越黑,更何況他們還做過了!
銀蘭冷笑,一語雙關道:“沒話說了?!”
香逸雪嘴角微抽,吞吞吐吐道:“那……引見之事?”
銀蘭失望之餘,轉身便走道:“你不是將我除了籍,我已非龍族之人,又為何要幫你們?!”
香逸雪一個箭步,追著他解釋道:“當時情非得已,無緣無故傷人,總要給個交待,更何況你要嫁人,泉先生說你可從夫籍……”
啪,一記耳光,打得香逸雪懵神,就聽銀蘭咬牙切齒道:“你才嫁人,你從夫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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