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51 更新時間：15-06-20 00:25
新營地即將完工，我決定去看看我們的新家。龍洞的新入口在西南方，靠近晉王府，方便影衛出入。舊入口的石門永久的關閉了，那條曲折幽深的洞中小路被石頭堵死，即使開啟了石門，也無法穿越通道。
蔣華陪我站在龍洞的芒草叢裏，默默地看著新營地，依然不做聲。
“蔣華，你多久沒和我說過話了。如果有什麼直接說出來，你不願意跟著我，就讓趙成來。”麵對蔣華我有些無奈，我和他並不熟識，也摸不清他的秉性。蔣華並不聰明，甚至有些一根筋，趙成說他懷疑過拓跋覲，可到頭來深信不疑到差點一劍送我上西天，這個莽夫！從地牢出來之後他就沒和我說過話，趙成跟我的時間居多，他就算輪班來做我的侍衛，也就是個暗衛，躲在暗處不和任何人說話，包括我。
他跪在我麵前，總算開了口，“蔣華太衝動，傷了您，心中有愧。”
“蔣華，你不是一個會說這種話的人。你是一個很直白的漢子，現在怎麼這麼會拐彎抹角？”我盤腿坐下來，齊腰深的芒草把我們淹沒了。
“蔣華隻是想不通。”
“想不通什麼？坐下說，別跪著怪別扭的。”我身體前屈按了按他的肩，他稍作抵抗也盤腿坐了下來。
“您居然和晉王如此親近，你們之間的血仇就這麼過去了嗎？”
“我和他的血仇？你是說曲靖所說的他殺了我爹？”
“是的。”
“這件事情，除了你還有誰知到。”
“趙成知道。我也問過他，他說您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有您的理由，我們隻要聽您的就好，這件事我們沒告訴過其他兄弟。可我……我……”蔣華僵直的坐著，情緒有些激動。
“你好奇。”我搖搖頭笑了，“原來你也會好奇，我以為你隻會衝動呢。我和王爺有沒有血仇是一回事，良知是另一回事。”
“良知？！”蔣華撓撓頭。
“就算我和王爺有血仇，那也是我和王爺之間的事情，不能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我拍拍蔣華的胳膊，“是我對不起你們，雖然以前的事情我完全想不起來，但畢竟是我做的，我會負責。阻止了刺殺行動，才能保住你們。”
若是晉王被行刺，會死的又何止是我們？我聽聞朝廷有兩大勢力，晉王和安定王。安定王勢力弱於晉王，若是晉王遇刺倒下，下一個目標肯定就是安定王，屆時動搖了國本，黎國怕是要亡國的！這些東西不能告訴這粗神經的家夥，我隻能搖頭歎歎氣。
“您說，什麼保住我們？您說過那個‘飛星護’要殺我們滅口，我就不明白了，難道我們就不能反殺他們？”
“他們的武功比你們好，人比你們多，一旦正麵衝突，我不敢想。可是他們多多少少會有些忌憚晉王的勢力，畢竟晉王既是王爺又是大將軍，一個殺手組織不可能敵得過千軍萬馬。所以萬全之策便是成為晉王的人，依附住他們忌憚的勢力，任他們再囂張，他們的主子也不會讓他們來得罪晉王，那個膽小鬼要是敢正麵交鋒，就不會用這麼卑劣的方法來行刺了。”
蔣華恍然大悟，張大了嘴巴：“蔣華真該死！覲公子！我笨，我是個粗人，我……”
我輕輕抬手捂上他的嘴，歎道：“好了蔣華，都過去了，你刺我那一劍，該刺！我把你們帶進了這場悲劇，我應該受到懲罰。不要再多想什麼，我現在武功防身都不夠，我隻相信你和趙成，所以拜托了。”
蔣華久久的沒有言語，很難想象這個糙漢子的雙眸居然沁出淚光。
“晉王府裏也許有飛星護的人，千萬要小心。也隨時記住，晉王的安全高於一切，如果殺手出現，先保護王爺！”
“什麼？”蔣華的眼睛越睜越大，“真的有飛星護的奸細？他們要對您下手了？”
“還沒有。”跟蔣華說話真的很累人，必須得一點一點的跟他說明白，“我隻是懷疑罷了。這段日子我在觀察王府裏的人，如果王府裏真有內鬼，一定要盡快鏟除之。”我抬眼看著一臉嚴肅的蔣華，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我搖搖頭說道：“就算晉王真的是我的殺父仇人，我也不會動他。”
“為什麼？”
“原因你們以後會知道。對了我有沒有跟你們說過我父母的信息？”
我終於問出了這個關鍵性的問題，拓跋覲的身世值得懷疑，小時候被拓跋鴻帶回家明明很乖，長大之後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所以對晉王瘋狂的報複，這說法是沒問題的。可這個推論跟晉王的態度以及他和清絕夫人之間的對話相矛盾。如果不是晉王他們的演技太好，就是拓跋覲的殺父之仇有問題。我們假設晉王和拓跋覲的生父有仇，晉王殺了拓跋覲的父親之後，會傻到把仇人已經六歲的娃帶回來悉心照顧養大，讓他做大公子，最後讓他來報複自己？趙氏孤兒裏屠岸賈也是因為不知道趙武的真實身份才養虎為患的，拓跋鴻是豬嗎？以拓跋鴻的智商，不可能幹這種蠢事，所以我才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當年十多歲的拓跋覲突然變得叛逆，十幾歲，是很容易受到蠱惑的年紀，一定是有什麼人給了他錯誤的信息。
“您是花城人。”
“然後呢？”
“我記得您隻說過您是花城人。”蔣華伸手摳著頭發，“然後……您要不問問趙成？”
花城在雁城的西方，和雁城相鄰。之所以叫做花城，是因為這個地方一到了春天就百花齊放爭奇鬥豔的，要是在現在，這個肯定是個王牌旅遊城市！
我想起在迷蒙中聽到的對話：“覲公子，您可真是一個活祖宗。誒……王爺哪裏對不起你，給了你錦衣玉食的生活，還不夠嗎？若是沒有王爺，你隻是邊陲小鎮一屠戶的兒子，哪能睡這麼大的床，穿盡綾羅，嚐盡世間的珍饈。你小子真是個白眼狼！”
第一、邊陲小鎮？花城和燕國相鄰，花城的邊陲小鎮有很多個，到底是哪個？第二屠戶的兒子？一個屠戶能生出我這種長相的兒子？那我娘的基因是不是應該非常強大？
這個鏡先生知道很多事，他到底是誰？我最近和拓跋鴻的接觸非常多，他從沒跟我提起過鏡先生這個人。清絕夫人隻知道我是王爺的養子，其他的一概不知，舒王妃更是什麼都不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到處去問人，我不想引起拓跋鴻的猜疑，他過太精明，我的心思逃不過他的眼睛。
找出鏡先生這個神秘人是我唯一的出路。鏡先生的職業，或許是個大夫，我受傷昏睡的時候，他好像來照顧過我。
“蔣華，咱們雁城有什麼有名的大夫？”
“啊？大夫？您是說禦史大夫嘛？”
“#￥&%……*&”我忘了這個時代大夫是個官職了，汗！他們對醫生的叫法是什麼？醫官？“不不不，我說的是醫官，有名的醫官。”
“額……您是指食醫，疾醫還是金瘡醫？”
臥槽！分得這麼詳細！我當時被劍刺中了，那應該是外科醫生了咯！“金瘡醫。”
“有三個，金醫師，赫醫師，付醫師。”
“你想辦法，找到他們，把每一個人單獨帶來見我。”
“是。”
蔣華這個人辦事很幹脆，下達了命令決不多問。這既好也不好，他本來就蠢，憋在心裏久了就會犯傻，不然捅我那一劍是怎麼來的？讓人傷腦筋的家夥。
金醫師金研炬，是個白胡子老頭子，彎腰駝背的，聲音蒼老無力。
赫醫師赫福，四十三歲，留著小胡子，是個儒雅的中年人。
付醫師付俊文，年輕的青年醫師，還在上升階段。
這三個人，都不是鏡先生。不過我發現赫福很奇怪，他的身材和儒雅的打扮有些不對等。他很強壯，肌肉是藏不住的，就算是寬袍大袖，也藏不住肩膀的寬度和脖子的粗細。一個醫生，這麼強壯有點不科學，在這個時代隻有做體力活或者練武的人才會這麼強壯。我也有好奇心，示意蔣華暗中派人監視他，這個人不是那麼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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