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084 更新時間:15-05-19 22:11
2011年,右酩大學入學第一天。
這所學校有上百年的曆史,是一所有名的高校。
因為學校經曆的年歲太久,所以流傳著很多傳說。
右酩是無神論者。
當宿舍裏嘰嘰喳喳討論這些的時候,他淡定的整理自己的衣櫃,不為所動。
開學三個月,學校組織了一次參觀。
參觀的是解剖室,對了,右酩進入的是一所醫科大學。
學校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不能接受的學生趕緊調整自己的係別,免得耽誤時間。
大多數同學,不管男生女生,都捂著嘴吐了又吐。
隻有右酩,沒有任何反應。
解剖室有幾具自願捐獻的屍體,右酩仿佛著魔一般,慢慢走進一具屍體,輕輕拉開上麵的白布。
“不要亂動!”
導師氣憤的喊道。
卻發現右酩表情不對,怔在原地,兩行眼淚就這樣無聲的流下來。
導師詫異的走近一看,著實嚇了一跳,“這是新送來的,車禍,聽說生前是很英俊的人,可以臉都被撞爛了……”
右酩那天很晚回宿舍,回去後一句話沒有說,直接睡過去了,連晚飯都沒吃。
那天,從來不做夢的右酩夢到了一個男人,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西裝,很有型。
夢裏右酩發現男人回頭看他,忙轉移了視線。
男人遞過一張名片,“安盛集團左安笙,你就是來給我看病的醫生吧?”
右酩這才注意到自己胸前的醫生的牌子,是他最想進的那家醫院。
難道他成功了?
“你,你好!右酩。”
“開始吧!”
那人似乎很疲憊,仿佛扛了很多事情。
右酩讓他坐在椅子上,用自學的一點催眠術,試圖讓男人放鬆下來。
那一夜,右酩很累。
是啊!給那人醫治了一晚上能不累嗎?
第二天右酩很清醒的記得,那人的眉眼,甚至他的一舉一動。
這對右酩來說,是件從未有過得事。
心不在焉的度過了一天,右酩躺在床上。
有些忐忑的閉上眼,不知道還能不能夢到他。
這次的夢境是一個幹淨整潔的二居室裏,男人和他坐在一起。
“右醫生,謝謝你!”
男人真誠的道謝讓右酩受寵若驚,他分明是個沒什麼本事的二調子醫生。
“應該的,應該的,不用叫我什麼醫生,叫我右酩就好!”
男人點點頭,剛毅的臉上總是帶著抹不去的憂傷。
右酩試探的問了一句,“你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男人一怔,隨即點點頭,“嗯。”
“方便說嗎?我的意思是說出來可能會好一點!”
男人沉默許久。
右酩打哈哈,“不方便就算了,沒事,你這麼年輕有為,肯定很快就解決的!”
這一夜,兩人談論的並不多,氣氛卻意外的和諧。
醒來的右酩滿身輕鬆,相比宿舍裏那些男生,左安笙成熟穩重,事業有成。
“真是一個幸運的人啊!”
右酩感歎,身材相貌,事業都有了,這個男人很受上天垂愛嘛!
接下來幾天,左安笙總能出現在他夢裏,雖然二人對彼此知道的不多,但是關係莫名的近了許多。
右酩好像交到了一個虛擬的朋友,白天甚至有些期待夜晚快點來臨。
更讓他奇怪的是,每次的夢居然都能連在一起,而且記憶猶新。
一個多月以後,右酩已經習慣了和左安笙在一起。
不管是兩人一起去景點,還是簡單的吃飯聊天,他都很開心。
左安笙依舊很沉默,話不多。
所以當他說話時,右酩總是很開心的洗耳恭聽。
通過翻閱資料,向老師詢問,右酩已經確信,左安笙有輕微的抑鬱症。
現在的左安笙,也熟悉了右酩在身邊。
除了上班,他似乎很愛去右酩的公寓呆著。
右酩白天醒來,總感覺空落落的,仿佛他和左安笙在一起的時間太少讓他不悅。
這樣的情況,右酩沒有告訴任何人。
一直持續了一年左右。
這時候,右酩和左安笙分明已經成了要好的兄弟。
相處久了,左安笙的耐心和細致讓右酩愛不釋手。
醒來有愛心的早餐,渴了早有水遞到自己麵前,病了更是無微不至的關懷。
“安笙,你要是個女的我就把你娶了!嘿嘿!”
右酩趴在左安笙的懷裏,樂不可支。
左安笙還是少言寡語,卻不像以前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右酩,”
“嗯?”
左安笙拉下右酩的頭,在他的唇上深深印下一吻,長久的唇舌交纏讓右酩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
一吻畢,右酩話也說不完整,“你你……我……”
左安笙笑笑,“為什麼非得是女的才能結婚?”
右酩怔住了,“可是兩個男的……”
左安笙的臉色沉了沉,語氣卻盡量溫柔,“不管你接不接受,右酩,我愛你。”
那一天,右酩醒來臉都是紅的。
夢太真實,以至於右酩早已分不清。
清醒後,右酩有點失落,人生第一次心動,居然給了夢中人。
可是,右酩對夜晚的到來更是期待。
他迫切的想見到左安笙。
他想明白了,不就是一個夢。
在夢裏談戀愛就談吧!
順著自己的心走,不管最後怎樣,他隻知道,和左安笙在一起,他不後悔。
那天晚上,左安笙沒有出現。
右酩根據以前的記憶找到左安笙的公司,聽說左安笙出差了。
右酩笑,這個夢還真有意思,一切都朝著狗血劇的方向發展。
自從夢不到左安笙,也見不到左安笙。
右酩開始心神不定,一連幾天,左安笙都不出現。
他在期待和失望中徘徊。
舍友打趣道,“右酩這樣好像失戀了!可是也沒聽說你戀愛啊!”
右酩沒心情聽他們說話,滿腦子想的全是左安笙。
一個月之後,左安笙出現了。
右酩分不清自己是喜悅多一點,還是委屈多一點。
左安笙看起來瘦了,卻笑的燦爛。
“聽秘書說,你找了我好幾次?”
右酩狠狠的捶打左安笙,“你不知道我擔心你嗎?一個月也不出現!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瘋了!”
左安笙將右酩抱在懷裏,輕聲安慰,“我錯了,我錯了,別生氣,以後不會了。”
那一晚,右酩緊緊的抱著左安笙入睡。
第二天,右酩回想那種感覺,還是很揪心。
白天的右酩理智的想,不能這樣繼續了,他已經快不像正常人了。
可是到了晚上又會很開心和左安笙在一起。
甚至,兩人已經發展到坦誠相見的地步,每次親親摸摸,差點擦槍走火。
白天的右酩很羞恥,居然被一個虛假的人勾起情欲。
晚上的右酩卻又想更進一步,看看和左安笙能發展到哪一步。
終於,二人終於突破了了身體的界限。
右酩疼的眉頭皺的緊緊的,卻很開心。
左安笙滿臉心疼,隻能一遍遍吻完他的全身。
那一夜過去之後,右酩覺得自己不一樣了。
白天的理智也蕩然無存。
每日想的全都是左安笙,還有他那性感的身體。
甜蜜的日子持續了一年多,兩人有爭吵,有甜蜜。
就像所有戀愛的人一樣,他們的喜怒哀樂,在右酩的夢裏上演。
右酩的準時睡覺,在大學成了笑談。
身為一個大學生,從來不熬夜,按時睡覺,每天早起。
舍友都拿他當怪胎,看見他仿佛回到了高中時代。
右酩開始百度,他要找到這種現象發生的原因。
他企圖去證明,左安笙是可以存在的。
他要知道,世界上有沒有人和他一樣。
一無所獲。
可是他並不灰心。
他在夢裏開始小心告訴左安笙,他們在的這個世界,談戀愛的這個世界不對,隻可惜左安笙總是笑他瞎想。
大四了,右酩漸漸忙了。
晚上睡覺的時間越來越短。
左安笙和他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右酩除了在床上補償左安笙,沒有其他辦法。
到後來,右酩發現左安笙很少出現了。
往往呆的時間也短,右酩是真的動心了。
雖然明知道是一場夢,卻心痛的不行。
實習的時候,右酩如願以償去了那家夢寐以求的醫院。
這時候,左安笙出現了,帶著一個女人。
右酩心痛的不行,“你是不是在騙我?”
左安笙冷漠的看著他,“是你在騙我吧!”
“你說什麼?”
右酩疑惑不已。
“你每天有大部分時間都不在,你去哪了?”
“我……”
右酩知道左安笙說的那部分時間,那是他白天的時間,不睡覺的時間。
“右酩,我其實已經知道了,你……不是人吧?”
左安笙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右酩真的很想笑,他要怎麼解釋他這是在做夢,左安笙認為他是鬼,枕邊人居然認為他是鬼?
右酩床邊還堆著一堆資料,不管多忙,隻要他覺得跟左安笙的出現有關的,他都去查,去看。
可惜……
“你說是就是吧!”
右酩放棄了解釋,反正早晚也得分手,倒不如現在就結束吧!
左安笙的表情很痛心,最終拉著那個女人走了。
右酩貪婪的望著他的背影,這估計是最後一次,看見他了吧!
那天醒來,右酩滿臉淚水,他談了一場無疾而終的戀愛。
除了他自己的記憶,沒有人知道這場戀愛的存在。
接下來的日子,右酩如行屍走肉一般忙碌著。
他開始很少睡覺,閉上眼,全是左安笙。
六月份快畢業了。
他將不用的東西扔掉,看到了曾經收集的資料,心不是不難受,隻是,難受也隻能這樣了。
舍友看他這些都不打算要了,幹脆幫忙一塊賣掉。
“右酩……你認識左安笙啊?”
舍友拿起其中一張寫滿左安笙名字的紙,驚訝的問。
右酩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平靜的內心像被投入一顆炸彈!
他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你……認識他?”
“是我哥,當初在他公司上班,安盛集團的董事長,左安笙,不知道跟你說的是不是一個人……”
“他現在在哪?!他現在在哪?”
右酩的心髒仿佛不屬於自己,跳動的極為厲害。
“他……死了,四年前就死了,你不知道嗎?”
右酩仿佛被雷擊中,“死……了……”
突然,他瘋了似的跑到圖書館,百度,左安笙。
一條條的消息……都在說,左安笙死了。
網上唯一幾張左安笙的照片,右酩看紅了眼,是他!是他的左安笙!
眼淚洶湧而出,右酩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傷悲。
他千方百計打聽到左安笙的家人,前去拜訪。
他見到了左安笙的妹妹,令他震驚的是,她居然就是他和左安笙分手那天晚上,左安笙帶著的女人。
“我哥他很厲害的,一個人打拚,供我們全家生活,他肯定受了很多苦,隻是不告訴我們。”
“他一直看上去很很壓抑,他有很多事都不告訴我們,自己扛著。”
“我記得自從他工作,就很少笑過,不過,又一次,應該是2011年六月,那會我還在家放暑假,他從外地出差回來,看上去很高興,我問他,他也不說。”
“不過後來我就發現,他脖子上帶了一跟紅繩,他以前不信這些的,所以我就很好奇,他不讓看。”
“直到我哥離開,我把它從我哥身上取下來,自己帶著,我想,這一定是哪個重要的人送給他的。”
右酩看著她從脖子裏掏出那根紅繩,瞳孔不自覺的放大了,震驚,疑惑,那是……他的東西!
“其實上麵就一個小貝殼,不知道我哥為什麼這麼寶貝!”
右酩顫抖著伸出手,“我能看看嗎?”
是了,那時右右酩剛高考完,他家在沿海城市,每天去海邊溜一圈,是他的必修課。
那天他幫助了一個被水母蟄到的男人,用家鄉的偏方,讓他免於疼痛。
那人一直帶著墨鏡,也不摘,話很少。
右酩滔滔不絕的演講,那人就這樣靜靜的聽著。
一個下午很快過去,右酩用紅繩串了一個小貝殼,“諾!給你的!這是護身符知道嗎?什麼事情都會過去!以後別尋死了啊!”
男人怔住了,“我沒想……”
“你少來!你要是沒被蟄到,指不定就被浪衝到哪了,你剛剛站的那,是個很危險的危險地帶。”
男人了然,笑笑,“謝謝你!我是外地人,不知道才會找到那。”
右酩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可沒時間老守著這裏,等九月份我就要去s城上醫大去了!想想就開心啊!”
男人眉宇間閃過一絲喜悅。
那次告別了之後,右酩就把這事拋到腦後了。
沒想到,那人居然就是他愛了四年的左安笙。
右酩將紅繩拿在手裏,看了又看,仿佛還能看的安笙一遍遍摩娑這個所謂的護身符。
“你要是喜歡,送給你吧!我哥留給我的已經夠多了。”
“謝謝!我能去看看他的墓嗎?”
右酩站在那塊冰冷的墓碑前,淚水再也止不住,照片上的安笙永遠的定格在了那個時候,回想這四年的相處,右酩很想現在就回到夢裏,告訴他,我愛你。
這三個字,右酩從來沒有說過,也許是因為,始終把他當做一場夢。
“我哥其實沒有葬在這裏麵,他死前手機上有這樣幾句話,把我的遺體捐給s城醫大,我欠你一個相遇。”
右酩猛然想起大一那時候參觀解剖室,他掀開的那個屍體……居然是左安笙!!
“我欠你一個相遇……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哥哥總說,快了,快到開學的時候了,我還想,我哥從來沒關注過我學習,怎麼會管我開學,而且他標注的日期是九月十號,我不是那一天開學啊!”
右酩跪下來,深情的撫摸著左安笙英俊的臉,“我知道那句話什麼意思,因為,九月十號是我開學的日子。”
“啊?”
安笙妹妹先是驚訝,然後了然,“這樣啊!你就是哥哥一直牽掛的人?”
右酩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安笙妹妹離開了,留下右酩和左安笙獨處。
右酩緊緊的依偎在墓碑邊上,就像以前在夢裏,緊緊靠在左安笙身邊一樣,
“就是因為要和我相遇,才會把自己捐到醫大嗎?就是因為要和我相遇,才會一直數我開學的日子嗎?就是因為要我和相遇,你才會跑到我夢裏嗎?安笙,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
“求求你!回到我的夢裏!我想和你在一起!安笙……”
右酩哭的撕心裂肺,他的青春給了左安笙,他的心給了左安笙,不管左安笙是不是還活著,他都要和他繼續。
“你非得把我逼走你才甘心嗎?安笙,如果你一開始就想離開,你當初就不該去夢裏見我,你這樣,隻會讓我恨你。”
夕陽西下,右酩離開了公墓。
晚上他靜靜的躺在床上,閉上眼。
夢裏,左安笙滿臉愧疚,“對不起,我不想再耽誤你。”
右酩抱住他,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混蛋!你什麼都不說,就這樣耍我!”
“左安笙!你這個混蛋!如果你再走,我就把你墓給炸掉!然後躺進去!”
左安笙緊緊的抱住右酩,紅了眼眶,“我太自私了,右酩,我舍不得你,可是你不該這樣下去,我隻恨我沒有命去愛你!”
右酩回抱住他,“安笙,就這樣,別走就好!”
未來很長,未來也很短。
有限的時間裏,愛無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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