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68 更新時間:15-06-12 13:43
寧沉拉著王淪到公寓的樓下,“你是不是看到了。”聲色嚴肅,不像他一貫的可愛模樣,“說話呀!”
王淪被寧沉的變化驚到,“你,你說什麼。看到什麼?”
“那個女人!”
“她戴著麵紗,我並沒看清她的樣子…”王淪誠實的說著,拉起寧沉的胳膊,“你到底怎麼了?!你在害怕什麼!”一向溫和的王淪也變得有些急躁。
又露出可愛的笑臉,撒嬌拉拉王淪的袖子,“不要凶我嘛。我就是問一下,沒事了。”過去挽著王淪的胳膊,“我請你去吃飯呢。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特別好吃的烤肉店,走吧走吧。”撒嬌著拉著王淪的胳膊前行。王淪不知道或者根本不想拒絕寧沉,他不想看寧沉有一點點受傷的表情,“寧沉,你說我幫不了你。但我還是想說如果可以,我想陪著你。”
寧沉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拖著王淪的手,“隨便啦。”
王淪有一些不知所措,從第一次的相遇,他可愛的笑臉就在自己的腦海裏揮散不去。但是他隻在一夢的麵前保持著笑容,一直都是。在自己的麵前,他會哭、會生氣、會做壞事、會讓自己苦惱,這樣的他似乎更加真實。但他不讓自己靠近,不需要他陪伴。
“這…是你家嗎?我可以上去看看嗎?”王淪問。
“不是,不可以。”寧沉說,“不要再問了。”
王淪抬頭,高樓上的落地窗是那個戴著麵紗的女人正在往下看著他們。
寧沉拖著王淪的手,“對了。今天怎麼是你來接我?一夢哥呢?”
回想著早上一夢的衣服換了一套又一套,王淪脫口而出“他去相親了。”
“什麼?!”
戴著麵紗的女人扶著冰冷的牆壁坐在地上,臉頰好痛,藥,止痛藥在哪裏。摸索著抽屜裏,書架上,沒有,哪裏都沒有。慘白的指節狠狠握著拳頭,掀開麵紗,鏡子裏一個醜陋的女人,臉頰的傷疤像中毒腐爛的青蛙皮崎嶇不平,“啊!”女人聲嘶力竭的叫著,推翻眼前的一切。電水壺也被推翻在地上,發出劇烈的響聲。女人去扶起它,卻被燙的起了水泡。
急切的敲門聲,“郭夢嘉,你沒事吧?”正在上樓的嚴凱正好聽見她房裏的巨大的動靜。
餘夢嘉是今年年初才搬來這座公寓的,B座401,在嚴凱的樓下。她搬來的那天,正在晨練的嚴凱不忍心看一個瘦弱的女人搬著行李箱,於是幫個忙。她為了答謝他,送給他一盆仙人掌。漸漸的嚴凱發現,這個女孩很特別,她隻在人少的清晨或夜裏才出來,她說她過敏所以總是蒙著麵紗,她愛唱歌愛跳舞清晨總喜歡在自家的陽台唱首小調蹦噠幾個八拍,出來扔垃圾也要唱著歌。垃圾分類時會站很久糾結該放在哪裏;有一段時間樓上的孩子腿摔傷了又趕上電梯檢修,這孩子又跟著爺爺奶奶住,每次去醫院複查都是她背這孩子下樓;溫柔優雅,偶爾犯點小迷糊,但她的單純善良,才是真正吸引嚴凱的。
“嚴大哥,沒,我沒事。就是水壺掉了而已,沒事的。家裏太亂,改天請你進來坐啊。”顫抖著靠在門上,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的喘息聲被門外聽到。
“哦好,小心點。有事就給我打電話啊。”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上了樓,她才安心的從玄關回到房間裏,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郭夢嘉,你要活下去。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拿起紗布重新把自己圍起來,一點一點收拾著殘局。
清晨,夢嘉要早早的起來,把昨天破碎的東西拿出去扔掉,她不想碰見誰,都要回答一句,過敏還沒好。提著袋子下樓,一個沒踩穩撞到了一個上樓的人,“不好意思啊,撞到你了。”一張張畫紙散落一地,抬起頭,是他。他沒有理會,隻是低頭撿著畫紙,然後和她擦肩而過。
夢嘉快速的下樓,轉彎,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瞬間抽空了一樣,腦袋好像在拚命旋轉,胸口湧上一陣惡心,然後是錐心的疼痛。捂住心髒的位置,跪在地上,“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在這裏。”
即便曾經多少次在想你的夢裏驚醒,現在,我也不想見到你。
一夢推開木可的的房門,木可已經趴在花冊上睡著了,把他抱到床上蓋好被子,關上桌上開了一夜的燈,拾起剛剛掉落腳邊的花冊。好像多了什麼,“夢花樹…”一夢拿著花冊坐在椅子上認真看著,嘴角不經意的揚起,“原來你心裏,我是這樣。”滿意的合上花冊,拿過一疊疊許願樹畫紙,“真倒黴,剛才掉地上,順序全亂了。”
好不容易把順序排好,伸個懶腰,躺在木可旁邊。“要睡到什麼時候。晚上不好好睡覺…怕黑?好像總要有點亮光才能睡。做噩夢?好像總是坐著睡…”一夢自言自語的分析著,“以前不相信的話現在好像都慢慢應驗了。有些人愛上一個人,很多是因為自己能為這個人做的事,讓自己感覺自己很特別。”猛地坐起來,“矯情…”可能是坐起來太過快速,床有些振動起來,把木可吵醒。
“騙子。”木可說。
“暈…怎麼不叫變態,又改騙子了。叫聲一夢哥來聽聽。”看木可抱著腿坐起來,一夢又躺下,在他旁邊很近的距離,“木可,你不好奇我怎麼認識林諾?你不好奇我怎麼認識你姐?你不好奇我知道你的很多事?你不好奇我對你感情的變化……”見木可隻是看著窗外不說話,一夢接著說,“或許你都好奇,隻是不想開口問?”
“因為好奇。”木可說。
“什麼?”一夢問。
“一切的開始都是因為好奇,好奇是人與生俱來的東西吧。”木可隻是淡淡的說著,手指在腳邊比劃著什麼,“好奇跟在他身後會不會不孤單,好奇一起生活是什麼樣子,好奇的事情太多…會變得很累。”木可比劃著一個心字,“花了太多時間在好奇這件事那件事上,大概隻因為喜歡吧。其實,不用去好奇,一件事一件事的去做,去實現。”
“好厲害。”一夢說,坐起來然後背向木可倒在他身上,“我的話應該辦不到吧,不去好奇的在腦海裏幻想一百遍,我應該沒辦法去行動。”抬手捏著木可的鼻子,“所以,你真的很厲害。”木可把頭轉向一邊,“沒有厲害啊…隻是不感興趣罷了。你…怎麼認識一個人和知道一些事,大概是因為感興趣。所以…”
“所以什麼?”一夢問。
“所以…你大概對我很感興趣。”木可低頭說。
一夢有一些驚訝,回頭看著木可,然後露出壞壞的笑容,“來,給你看些東西。”拉著木可的手下了床,讓他坐在書桌前,“福利院畫室的許願樹你應該看過。但,這些是一個人五年每個周末都在做的事,或許你並不知道。”
木可拿起畫紙,認真的看著,是他熟悉的字跡,有些畫紙也變得暗黃脆弱了,但那字跡分明工整的寫著:弟弟來家裏的第一個禮拜,經常在夜裏聽到他的哭聲,傭人會很凶的訓斥甚至打他。我很心疼他,會在門外偷偷的掉眼淚。希望她們更愛弟弟一些。
弟弟今天被關進薰衣草花房,那裏很黑,不知道弟弟會不會害怕。希望弟弟能更勇敢一些,希望他不要害怕。
……
一張一張,有的被淚水浸濕,有的地方改了又改。
“如果,你也是一個習慣用文字記錄心情的人,你一定能體會她多愛她的弟弟。”一夢接著說,“不是南木可,是她的弟弟。這個五年裏真真切切活在她生命裏的弟弟。”摸著木可的頭發,“5年261個星期,她都在看著你,祝福你。可惜,我沒有找到第261張,但我不會放棄。”
木可站起來,“不要做一些自以為是的事。”朝門口走去。
“是你說的,不要去好奇,去做去實現。”一夢說,“我做了,你又說自以為是。你會不會太任性。”
“你可以去做,但是不要告訴我。”說完,木可丟下身後的一夢,和正想和他搭話的嚴凱,徑直離開房間。
“南木可!”一夢追出來,但木可已經走了。嚴凱拍拍一夢的肩膀,“怎麼了?吵架了?”
“誰知道!翻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好好的!真的很難相處!”一晚上的辛苦換來一句自以為是,一夢很生氣也無法理解木可在執著什麼,回到房間用力關上門,把圖紙朝桌子用力一扔,幾張飄起來的畫紙順著窗戶飛了出去,“糟了!”看著晃晃悠悠下降的畫紙,漸漸落下,降落在隱蔽的拐角處。落在,一個戴著白色麵紗的女人腳邊。
“喂!那畫是我的,別動,我馬上去取。”一夢從窗子探出身子衝戴麵紗的女人喊著。
女人拿起腳邊的畫紙慌張的起身,一隻手捂著麵紗,快速逃離現場。慌亂中還撞到了剛剛下來的木可,木可去扶她,卻被她顫抖且快速抽離的手中的畫紙在手心劃了一條極細但深且長的血道子。女人並沒有停下腳步,磕磕絆絆的跑走了。木可有一秒出神,剛剛微風拂起,他看到了她眉宇間的清秀,與她相似,薰衣草莊園的女主人,那裏有她的照片。
雖然剛出樓道口,但一夢看到了事情的全過程,跑過來摸著口袋,拿出一包紙巾,也帶出一張畫紙,是那張被一夢遺忘在口袋的許願樹畫紙。木可俯下身撿起來,打開:直到今天,我終於能放下木可的死。謝謝你,我的弟弟。希望弟弟多笑一點,希望弟弟多多向姐姐撒嬌,希望弟弟把我們當作家人,希望弟弟知道我有多愛他。
南木雪是真心的愛著她的弟弟的,不是南家的南木可,是五年裏她生命力真真切切的這個弟弟。他總是不動聲色的守護這個家,他會在她失戀時用整個晚上陪她從望都街的東麵走到西麵,他會在她累的時候給她一個肩膀靠,他會在她受到質疑的時候把她拉到自己身後。他沒有太多語言,但是從來都不離不棄,靜默陪伴。
……
天空灰的像哭過,離開你以後,並沒有更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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