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52 更新時間：15-06-19 01:32
夜幕降臨，徐錦緣陪羅彬彬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飛行員的日常》，木可和一夢在沿著海岸線走著，海風陣陣，帶著兩個人的思緒。
一夢看向木可，看著他被風拂動的發絲，“頭發好像比第一次見的時候長了一些。”木可依舊看著沒有盡頭的遠方，“或許回去就剪掉了。”蹲下來撿起貝殼，放在耳邊，閉上眼睛，“貝殼裏能聽到思念的聲音，聽到心裏的答案。”木可起身把貝殼放在一夢的耳邊，“閉上眼睛。”
“這些騙小孩子的事情，你怎麼也相信。”一夢握著木可的手，把貝殼從耳邊放下來，“隻是普通的共振現象而已。”
木可，你真的是個奇怪的孩子。現實給了你苦難，而你卻活在童話裏，美好的故事你都願意相信，花也好，貝殼也好。你真誠的目光，一霎那，真的讓我相信貝殼會告訴我心裏的答案。
一夢把貝殼悄悄放進了口袋，往前走著，夜越深，海浪的聲音越是洶湧，“看樣子會下雨吧。”遠方的天空布滿了烏雲，“回去吧。”抓抓後腦，“木可，我們還是不要定義這一種關係吧。”一夢沒有去看木可，隻是看著愁雲密布的遠方小聲說。風浪漸大，以至於木可並沒有聽到一夢的話，隻是跟在一夢後麵踩著他的腳印。
一夢轉身期待回應，木可低頭踩腳印，卻撞進他懷裏。
“你身上的煙草味道，不再淡淡的了。”木可說著，往後退一步轉身離開。一夢快速伸出一隻胳膊摟住木可的脖子讓他的背緊貼自己的胸膛，低頭嗅著，“你身上的薰衣草味道，不再濃濃的了。”
“因為你說依米花適合我，可它枯萎的太快，讓我沒辦法沾染上它的味道。”木可低頭咬住一夢的胳膊，輕輕的，好像在掩飾自己的害羞。一夢輕輕揉著木可的發，“我說的話，都有好好記得麼。”木可點點頭，仍沒有撒嘴。“頭發長一點適合你，人也顯得柔和很多。”一夢輕吻木可白皙的脖頸，“木可，我們還是不要定義…”突然漲潮的海水，呼嘯而來，拍在兩個人身上，也吞掉一夢沒說完的話。
房子裏，羅彬彬給睡著的徐錦緣蓋上毯子，拿起一旁的花冊一邊翻著一邊等他們回來。不久，兩人便拖著濕答答的身子回來，木可一進門就指著花冊，“還我。”語氣冷淡，不容反駁。彬彬快速放在一旁，“啊…不好意思。”木可拿起花冊直接回了房間。
“我是不是惹他生氣了。”彬彬一臉委屈的看著一夢。
“沒事，他沒生氣，隻是……反正我第一次拿也被他說還他。”一夢拍拍彬彬的頭，走到伯母身邊，“伯母，回房休息吧。”徐錦緣驚醒，立刻坐起身來，“可可，可可，可可是不是回來了。我的可可！可可呢！”徐錦緣突然的發瘋，站起來在客廳四處翻找，“可可，最喜歡的薰衣草我給放在哪去了！怎麼不見了！薰衣草，薰衣草…”發狂的推翻廚房間的廚具，玻璃杯落在地上開出一朵支離破碎的晶瑩花。
一夢試圖阻止徐錦緣，卻被她用尖銳的指甲劃傷胳膊，“伯母，您冷靜一點。”而彬彬完全嚇傻了，一條腿蹦躂著到木可的房門，用力砸門，“木可，木可！你媽瘋了！”木可應聲開門，從房間跑出來到徐錦緣麵前，“媽，我在這。”徐錦緣愣愣的站著，木可走過去安撫她。
‘啪！’響亮的聲音，用力扇巴掌的手掌快速且用力畫下弧線。淡紅色的巴掌印在木可臉上若隱若現。
“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可可才不回來！你把我的可可還給我！”徐錦緣抓住木可的肩膀，“你為什麼不去死！去換可可的命！剛才可可叫我了，叫我把你趕走！”手上的力道加大，指甲陷進肉裏麵。木可沒有皺眉，沒有掙紮，“把他的手輕輕放在徐錦緣肩上，“南木可一直都在，沒有離開，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血跡順著指甲尖慢慢滲出來。一夢抓住徐錦緣的胳膊把她拉開，“清醒一點！”要說清醒，徐錦緣也是清醒的，起碼現在她能清楚的知道眼前的木可不是她的可可。
彬彬不知道從哪個房間翻出來鎮靜劑和針管，“少爺！少爺！這個！”一夢拿過來，按住徐錦緣，給她注射了鎮靜劑，任憑木可怎麼阻止他。直到徐錦緣漸漸失去意識，一夢把她抱回房間。
一夢從房間出來，木可用冷漠的眼神盯著他，甚至帶著憤怒。一夢拉著木可的手腕到木可的房間裏，“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木可甩開一夢的手，“別碰我。”
“為什麼不反抗！不逃跑！”一夢把鎮靜劑舉在木可麵前，“這是為她好！不是在害她！一味的遷就和容忍才是傷害！”木可打開一夢手裏的鎮靜劑，“不關你的事。”
“你在用你的仁慈扮演救世主嗎！你以為你承受傷害就能讓她好過一點嗎！會因為心疼而停止傷害嗎！別自以為是了！”一夢說的沒錯，或許徐錦緣真的不會心疼木可，即使他扮演她的兒子五年，但一夢會心疼，心疼這個倔強又善良的傻瓜。
諾大的別墅裏，南木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從茶幾拿起杯子一個沒拿穩摔在地上，木雪心裏一緊，總感覺心裏很不安，不會是木可出事了吧。突然的門鈴聲，讓木雪嚇了一跳，林諾進來看到木雪驚慌的神情問：“你怎麼了？”
“我心慌的厲害，總感覺有什麼事。不會木可出事了吧。”木雪說。
“別亂想。”林諾把手裏的醫院的精神檢測報告遞給木雪，“你看，我就是給你送這個來。伯母最近精神狀況非常好，可能用不了多久，伯母就可以好了。小瓶子就能功臣身退了。”高興的給木雪指著精神狀況良好的那一欄。
木雪把報告擺在一邊，“林諾，我真的很擔心。”緊鎖著眉頭。林諾看出木雪不安，坐到她身邊，“怎麼回事？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林諾……你知道那個島叫什麼嗎？”木雪問。
“不知道。我隻知道南叔買這個島是給伯母讓她散心的。”林諾說。
木雪站起來，“還…還是算了。”她不敢說，她怕，怕林諾知道後會帶走木可。林諾抓住木雪的胳膊，“如果你不想告訴我，一開始就別說擔心。”
“那……那個島。南家的南木可…就睡在那片海。”木雪低頭說。
“你說什麼！？”林諾抓緊木雪的肩膀，“你們是故意的嗎！故意這樣對他！”推開木雪就往門外走，木雪回過神馬上去攔，“林諾！你就算去了也無濟於事！而且可能情況更糟，你聽我說。”
“還有什麼可說的，口口聲聲的說你們愛他，不會傷害他。結果呢還是一次一次把推進深淵！”林諾的質問鏗鏘有力。
“不是這樣的。”木雪死死拉住林諾的胳膊，“因為24號是南家的木可的忌日！”
“那又怎麼樣。”
“那一天也是南家的木可的生日。如果…如果孤單一個人真的很寂寞。”
“那大可以你們一起去那裏，並不是隻有小瓶子和一個瘋子！一個會隨時因為觸景傷情而犯病的瘋子！好像一個不定時炸彈，誰知道什麼時候會做出什麼樣可怕的事！”
“閉嘴！”南董事長打斷了林諾不堪入耳的話，“林諾即使你再維護他，也請不要出言不遜侮辱我的妻子。她是因為小可的離開，得了精神分裂不假，但她不是一個會任意傷害人的瘋子。她不允許我們陪她去，但她依賴現在的木可，也離不開他。況且，每一年都是他主動想要陪她去那裏，祭奠她的孩子。”南董事長撫著哭泣的木雪的背，“錦緣沒辦法放下，現在的木可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隻能死死抓住這塊救命木板不讓自己淹沒在過去了。所以，我們沒得選擇。”
林諾拿起精神報告，“五年了，這都是假象麼。”緊皺著眉，“離開小瓶子，她就死了麼！我當初為什麼要這麼自私。”林諾跪在地上重拳擊打著地麵，“是我的錯！是我太自私！”
木雪對南董事長說，“讓林諾帶他走吧！放了他！好不好，放他走吧！為什麼讓一個無辜的孩子五年裏都活在別人的痛苦和傷害裏，活在南木可的陰影裏。”
“你們到現在還不明白麼。”南董事長把林諾扶起來，“現在的南木可也同樣離不開這個家，離不開錦緣。他本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後來依靠了林諾，但你拋棄了他。所以他隻能緊緊抓住南家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才能不被孤單寂寞殺死，才能找到一些和這個世界的聯係。錦緣是給了現在的木可很多的傷害，但是也給了他五年的母愛，他不曾有的母愛。”
南董事長好像一個旁觀者，把所有事情都看的清楚。他眼睜睜的看著徐錦緣活在兒子的陰影裏，他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無辜的孩子陷在南家沼澤裏，他試圖為她扮演一個依靠，他試圖為他給予一些保護，但都變成徒勞。所以他累了，他變得麻木，變得不再經常回家，變得不再試圖改變這樣不堪的現狀。
“木雪，你給木可的行李放了鎮靜劑嗎。”
“嗯，有放，也教了他怎麼給她注射。”
“真希望哪次從那回來，能發現少了一支，而不看到木可和她滿身的傷痕累累。或許那樣才是新的開始。”
……
牆上靜止的鍾是為誰停留，是不是和我一樣賴著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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