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79 更新時間:15-06-05 18:45
離婚協議上要求帶走一對子女的撫養權,雲萬裏覺得自己渾身冰冷。
他狠狠地給了她一耳光,用盡全身的力氣對季夢雲喊出一個字“滾!”
那是他做為男人最後的尊嚴。
她真的滾了,強硬得帶走了兒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間曾經充滿幸福回憶的房子。
原本幸福的回憶,在那一刻,變成了淩遲用的刀片,一片一片撕裂了他自以為是幸福、自以為是的愛。
他們離婚了,他得到了女兒的撫養權,失去了兒子和妻子。他從意氣風發的幸福男人,墮落成了酗酒的墮落男人。
甚至每次醉酒後看著女兒與妻子相似得眉眼,那顆因疼痛而憤怒的心就一遍遍的讓他飽經折磨。對妻子的怨恨讓他最終抓起了陽台上的衣架狠狠的走向雲初,開始了雲初噩夢一樣的童年、遍體鱗傷的童年。
他要將痛苦如數歸還給季夢雲,而雲初就是季夢雲的替代品。
雲萬裏想讓季夢雲知道自己有多痛苦,可季夢雲卻走的那樣幹脆,連頭也不回。
睜開眼,雲萬裏看著樓底下泛著白光的馬路,將那枚盒子緊緊握在手心,他知道,該麵對了。
季夢雲和雲楚提前到達了預定的酒店,距離約好的八點半還差半個小時。為了不遲到,兩人臨時從被堵在路上的車裏走下來,撐著傘走到的酒店。
“小楚,等一下你就帶著小初先回去吧。”季夢雲一邊用手帕替雲楚將化在他肩上的雪花拭去,一邊叮囑著。
雲楚沒有作答,他安靜的坐著在季夢雲身旁卻好像沒有聽見她說話似的。看著沉默的兒子季夢雲有些無奈,自從她帶著雲楚離開雲萬裏以後,天真活潑的雲楚就不見了。
看著眼前的兒子,季夢雲隻希望把雲初接回來以後,他們兩兄妹能好好說說話。
雲初和雲萬裏一起出了家門,雲初走在雲萬裏身後,她看著雲萬裏小心翼翼下樓梯的模樣,不禁有些鼻酸。盡管父親就像她的噩夢一樣可怕,盡管她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逃離他。可是看著他蒼老的背影,她盡然心疼的幾乎落淚。
走出了樓道,雲初撐起傘走到雲萬裏身旁,將傘舉在他的頭頂。
雲萬裏低眼看了一眼才到他肩膀女兒,動了動嘴,卻沒有出聲。倆人十年來第一次這樣並肩走著,卻是一路無話。
也許是不想說,也許是太久沒有交流,已經忘記了該怎麼對話。
當接到陌生而熟悉的母親打來的電話告訴她說,要將她帶離父親時,她幾乎喜極而泣,她迫不及待得想要逃離那噩夢一樣的地方。
她按照季夢雲說的收集了父親家暴的證據,可以說今天的飯局,是她在雲萬裏身邊的最後一天。
可是,臨到要分別,她卻沒有想象中的輕鬆……
“爸……”雲初輕輕喊了雲萬裏一聲。
沉默了一會兒,雲萬裏深沉的回應“嗯。”
“您……能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再……牽我一次?”雲初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
雲初做好了被拒絕的心理準備,她隻是想最後在牽牽這隻除了給與她疼痛,還曾給過她七年溫暖的手。
雲萬裏沉默地牽起雲初的手,有些恍惚。
有多久沒有像這樣牽過女兒了?曾經,左手是雲楚,右手是雲初,牽著他們去幼兒園,牽著他們去動物園,牽著他們回家,牽著他們去看野牛……
想著想著,雲萬裏就覺得自己的眼睛看不清路了,他任憑雲初牽著自己往前走,任憑淚水一直涼到了脖子裏。
“小初……”雲萬裏聲音沙啞“以後……以後要聽媽媽的話……”
“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真的……對不起你……”
雲初有些不敢置信得看著眼前滿麵悲傷的父親,一下子竟不知如何是好。
開始,當得知季夢雲要帶走雲初的時候,雲萬裏曾撕扯著雲初的頭發咆哮“你休想離開我!休想!”
現在,他盡然會對她說“以後,要聽媽媽的話。”
他決定放過自己了,雲初低下頭。
“好了,好了,沒事了。”雲萬裏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臉。他接過雲初手裏的傘,將雲初的手放在自己撐傘的臂膀上拍了拍說:“走吧。爸爸送你回家。”
雲初發不出任何聲音,此時的她,真的是話在心頭,口難開……
雲萬裏帶著雲初走進房間的時候正好是八點半,相隔了十年的四人終於是見了麵。
看著雲楚和媽媽雲初莫名的感到陌生,雖說雲初和雲楚兩人是雙胞胎,可從小到大不論是容貌還是性格皆是完全不同。
時隔十年的再見麵,雲初覺得眼前的雲楚就像是個陌生人。
雲楚的目光從雲初進門那一刻便沒有離開過,十七歲的雲初已出落的亭亭玉立,那張美麗的麵容不論是身著什麼樣的衣服都分外的引人注目。
季夢雲一見雲初便心疼的迎了上去,將她摟進懷中,畢竟是親生女兒,即便分離在久也還是連著骨肉的血緣關係。
雲萬裏默不作聲的找了一處位置坐下來,靜靜的看了看季夢雲,又看了看雲楚。
“雲初。”雲楚站在季夢雲身邊,難得的露出了笑臉:“還記得我是誰嗎?”
雲初抬起頭看著雲楚說:“是哥哥。”
“我們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團聚,怎麼哭成這樣。”不著痕跡的分開了抱在一起的季夢雲和雲初,雲楚遞給季夢雲一方手帕,又雙手扶著雲初的肩輕聲說:“哥哥帶你去洗洗臉。瞧你,都哭成小花貓了。”
季夢雲接過手帕拭去眼角的淚,對雲楚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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