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幻霜鴉寒月蕭歌

夜寒  【十四】

章節字數：3302  更新時間：15-07-20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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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浮動，樹葉輕舞，落盡枯黃的殘葉，一時間，仿佛寒天雪地，這些生機都應逝去，留一個人冰雪依舊，但是，天未寒，寒的隻是那一個人。

    墨鴉無助的站在馬群間，血從嘴角溢了出來，墨鴉抬手擦掉，雙眼從孩子有的童真，化為殺手的淩厲，墨鴉看了一眼微笑了的林蘭姬，一拳打在攻擊他的馬身上，鮮血噴湧。墨鴉的後背被拿起紅棕色的馬攻擊了一下，全身的骨頭仿佛要碎了一般，他的內髒動一下都是撕裂了的疼。此刻，在這種情況下，林蘭姬的馬卻像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黑影竄動，冷藍色的光芒微不可查的變化，黑色的薄霧輕輕掩蓋住它，鐺鐺聲不斷。墨鴉閉眼，空氣的快速流動讓他無法辨別周圍的東西，馬蹄翻動，它們的力量可以踏碎很多東西，這裏麵，也包括自己的同類，那匹紅棕色的馬不知混在了馬群的哪裏，無法識別。樹葉晃動著自己的規律，是因為風，風是空氣的流動，也可以是空氣的震動。輕微的鳴聲在馬群的擾亂下很難辨別，刺破長空暗器所帶來的律動，也被糅雜了，墨鴉皺皺眉，又立馬睜開眼睛，朝著幾個方向擲散出黑羽，又跳出馬群，主動去攻擊一個地方。雖然這些用其他的方法墨鴉無法感知，而冷兵器所反射的光芒，在這種情況下也是很容易的被掩蓋住的，但是對方沒有這麼做，不是要故意引自己進陷阱，消耗自己的體力，就是沒有重視自己的實力。

    嗬，還是太弱了些，剛剛擲出去的黑羽，都是不得不分兩次的，而且每一次的黑羽數也有些少，暗器太多了，他這樣很浪費時間，一瞬間的遲鈍或者猶豫，都是失敗的前提。這孩子，貌似還是渙長回訓練的呢，嗬，怎麼會這麼弱？林蘭姬撫上自己勾起的嘴角，一句無比熟悉的聲音回蕩在腦海裏，你不會笑，就不要勉強自己去笑，你會很難受，別人看著也難受。

    鐺！墨鴉用匕首擋住麵前黑衣人的一擊，一個側身還擊了回去，黑衣人靈活躲開。樹端，幾道人影佇立，墨鴉盯著他們，墨羽回旋，青絲飛散，身影輕掠，電光火石間幾人就已交手十多次了。

    林蘭姬看著空中的狀況，墨鴉居然借用他人之手殺掉了一個。墨鴉不斷接招發招，他知道剛剛用過的方法已經沒有用了，但是不代表沒有其他方法。林蘭姬看了一眼馬群，一匹紅棕色的馬一蹄踏在別的馬匹上，借力躍起，衝向墨鴉的後背，墨鴉側臉，一道傷痕被劃出，黑衣人的刀與他去見姬無夜所受到攻擊的刀一樣。果然是這樣。墨鴉翻身，一掌扣向一個黑衣人的臉，兩邊都有黑衣人的攻擊，身後更是那匹紅棕色的馬衝向自己，墨鴉再次旋身一躍，踩著黑衣人的刀離開攻擊圈，在那一瞬間，紅棕色的馬身形突然加快，四蹄翻飛，踏在了一個黑衣人身上。隻剩下兩名黑衣人了，他們朝林蘭姬這裏晃了一眼，對於林蘭姬來說，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隻是他用手去支了頭，空氣隻對著兩個殺手淩厲了起來，不遠處的墨鴉什麼感受也沒有。兩個殺手離開原處，對視了一眼，直接朝著林蘭姬的方向而去。墨鴉見勢不對，數片黑羽擲向他們，自己也追擊過去。

    林蘭姬站直身，與黑衣人的刀擦身而過，林蘭姬的雙手掃過兩個黑衣人的腹部，同時墨鴉的黑羽刺進黑衣人的致命處。黑衣人倒下，馬群也突然散去，一切都歸為平靜，林蘭姬的動作在墨鴉的角度什麼也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但不代表沒有人看見。

    林蘭姬跨過屍體，進了馬車，墨鴉看了看兩具屍體，把他們拉進了樹林裏。

    月色無邊，痕影淺淡，墨鴉躺在地上，還有兩天的路程了，血腥味雖然很淡，但是依舊在空中飄蕩，墨鴉坐了起來，體內的暗傷還很疼，摸出渙長回給他的藥，擦了起來，觸手冰涼。

    清晨，北極星還未隱去，雲朵的烏影朦朧，小蟲子的鳴聲交織在一起，風顫動了樹葉，飄飄零零，天地間就隻剩下這些響動，墨鴉從淺睡中醒來，果不其然，一條散發著奇異幽香的龍躍魚就擺在自己的旁邊，用一個精致的小盤裝著，金黃色的魚皮上淋了一層清淡的醬汁兒，今早上的魚是清蒸的呢。

    黑鳥撲動著翅膀，飛到墨鴉的身邊，安靜的等待墨鴉吃完魚。墨鴉摸了摸黑鳥的頭，他很好奇這隻鳥是怎麼把盤子帶過來的。黑鳥輕啄了一下墨鴉的手掌，就那樣看著墨鴉。墨鴉剛解決完龍躍魚，黑鳥就飛在他的麵前，口中還含著一顆白玉般的藥丸，墨鴉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這是師父給自己的內傷藥。

    墨鴉等著黑鳥離開，才開始準備今早林蘭姬要吃的東西。墨鴉隨手割下一塊馬肉，處理了一下皮毛，就生了一個火堆開烤。

    墨鴉正往馬肉上灑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味料，林蘭姬就坐在了他的身邊。林蘭姬看了一下周圍死的馬，看向自己的馬，起身走過去，說道：“昨晚這馬受到了驚嚇，不過幸好沒有出什麼大亂子。”

    墨鴉也答道：“這馬還不錯。昨天晚上，我看見你笑了，沒想到麵對死亡，林蘭姬夫人不但沒有害怕，反而似乎覺得很有趣？”

    “笑？我笑得好看嗎？”林蘭姬沒有回答墨鴉的問題，倒是問了墨鴉一個問題。

    墨鴉再撒上一層味料，說：“不好看，林蘭姬夫人不笑的時候，更加風華無雙些。”

    林蘭姬安撫性的拍拍馬的脖子，回到墨鴉的身旁坐下，才說道：“是嗎？”

    “難道不是嗎？”墨鴉反問，他的猜測從林蘭姬這裏得不到證實。林蘭姬沒有在說話，用木棍不斷戳著火堆，墨鴉也沒再說什麼。

    半個時辰後，墨鴉他們又開始趕路了，昨夜留宿的地方，馬匹死了一片，墨鴉也懶得處理，血跡黑了許多。

    不溫不火的陽光落在墨鴉的身上，周圍人很多，但也不是很熱鬧，街道裏墨鴉不敢策馬，傷到人就不好了，他也不怎麼會控製馬。馬蹄踏在青石上，噠噠的響，車內的林蘭姬突然說道：“墨鴉，停一下。”

    林蘭姬撩開簾子，墨鴉問道：“怎麼了？”

    林蘭姬說：“我隻是想買個東西，你要跟來麼？”墨鴉無聊的搖搖頭：“時間不要花太久了。”林蘭姬瞥了一眼墨鴉，走到了對麵，她身邊的空氣發生了一絲絲的波動，暗處，一絲絲鮮血灑在了空中。林蘭姬走了回來，不知道買了什麼東西，但是墨鴉看到她的眼裏有了一些光亮。

    夜色蒼茫，今夜難得沒有了月亮，墨鴉想到下午的雲層壓得很厚，猜想今夜可能會下雨。墨鴉悠閑的躺在地上，林蘭姬已經睡了，要是待會兒下雨了自己往哪裏躲呢？周圍都是一片黑，墨鴉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秋夜降下自己的涼意，雨滴開始輕輕地融進大地裏，沒有一絲濕冷的感受，墨鴉睜眼，依舊是黑色，隻是純粹了許多，墨鴉伸手戳了戳，是羽毛，在自己的上方是一隻寬大的黑羽翅膀，墨鴉伸出頭，一雙紫色的眼睛散發著淺淺的光芒，詢問著他，怎麼了？還是那隻黑鳥，隻不過它現在的身形比自己都可能要高上許多，那麼有那麼大的一雙翅膀，也是很正常的。

    墨鴉剛想開口問道，林蘭姬的聲音就傳了進來：“下雨了，你要進來麼？”

    墨鴉皺了皺眉，如果和黑鳥交談的話，這個女人不知道會不會聽見：“不用，我自己會找躲雨的地方。”

    林蘭姬聽言，繼續睡覺了。

    黑鳥低頭碰碰墨鴉的臉，低不可查地說：“快睡吧。”雖然很低，墨鴉卻聽得很清楚。黑鳥躺在了墨鴉的身邊，一隻翅膀蓋在墨鴉的身上，一隻遮住濕冷地雨。

    溫暖的感覺包裹住墨鴉，秋夜的雨清唱著一曲淒美的調子，好像那個晚上，師父舞動鴳羽的時候。

    熹微夾雜著火光進入墨鴉還有些迷茫的雙眸，雨已經停了，墨鴉知道，自己睡得沉了，看了看四周，黑鳥也已經不在了，但是它幫墨鴉做好了一切，，熊熊的火堆告訴墨鴉，它才走了沒多久。墨鴉撓了撓頭，師父的鳥果然不一般啊。

    墨鴉快速的趕著馬車，雖然路上很濕滑，但是馬匹健穩的步伐讓墨鴉放下了起初的擔心。這次的任務很快就會完成了，但是墨鴉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好像除了前晚上的黑衣人，就沒有了其他，他覺得，應該還有人才對，不然這個任務有什麼作用。

    車內的林蘭姬靠在廂板上，窗外的景物飛速的流逝，她靜靜地看著手中一簇淡黃色小花的頭飾，笑了，又是在一個很難被人發現的的地方，一個黑衣人捂著自己的脖子，鮮血依舊噴湧而出。

    雨會洗去沉澱的過往，也就騰出了一個新的空白，姐姐，我又回來了，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林蘭姬無聲的瘋狂的笑著，眼睛裏的凸顯出來的神采，一如當初，林蘭姬緩緩挽起自己的頭發，將這個自己留了許多年依舊很新的發飾別在了自己烏黑亮麗，卻又柔軟的頭發上。不一會兒，頭發散落，林蘭姬將發飾放回衣服，睡了過去。

    下午，墨鴉他們已經在去將軍府的街道上了。林蘭姬估摸著時辰，再次挽起頭發，也把遮住自己臉的那些盤起了，發角的血紅色的花形印記占了太陽穴，一直到眼角。做好一切，林蘭姬的身影消失在馬車內。

    有些東西你原本不會忽略的，但是到了最後卻沒有任何印象。正在養神的黑鳥，睜開雙眸，飛向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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