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  【五十三】

章節字數:2660  更新時間:16-08-29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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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渙長回與墨鴉一人牽著一匹馬,在林間晃晃蕩蕩地走了大半日,日頭很盛,但是對於葉木蔥蘢的樹林來說,沒有任何威力了。這幾天,墨鴉他們在三個地方停留過,三個地方相距甚遠,風俗民情有好些差別,每個鎮子都停留過四五天,兩人自是能夠體會到許多。就比如說他們離開不留的這一個,這個鎮子上麵的人好財,百姓賦稅很重,景象一邊沉悶不堪,一邊奢靡無度,實在不是個好去處。其他兩個一個是關口函穀關,一個是平陽。

    “天快黑了,想在哪裏過夜?”繼續有走了兩個多時辰,渙長回抬頭看看,天色漸漸晚了,便問道。

    兩人走在官道邊,正好前不搭村後不搭店。

    “前麵有個山頭,要不就在那裏吧。”墨鴉朝四周看了看,隻有一個山頭在不遠處,就指向了山頭。

    “嗯。”

    林間,涼風時過。兩人尋了一處通風恰到適宜的地方,墨鴉牽了馬拴在樹上,馬會自己吃草之類的東西,不用他去喂,墨鴉生好了火,坐下來等待。渙長回在選好這裏時就已經去找吃的了,兩人野外過夜也有過幾次,都是換著幹事情,這次是墨鴉留下,吃食自然是渙長胡負責了。

    渙長回很容易地就找到了一隻兔子和一些可以吃的野果,尋了一處水源,灌了兩囊水袋,洗了果子,處理了兔子,才返回。一去一返也不過半個時辰。

    夜冪湛色,稀落的星辰開始閃爍,火堆裏的樹枝噼啪作響,應和著蟲鳴。

    “師父~”人影晃動,是渙長回回來了,墨鴉趕緊上前將果子抱住,放在鋪在地上的一大塊布上,渙長回也用自己削好的樹枝將兔子串好,坐在墨鴉旁邊烤起了兔子。

    渙長回的手藝不錯一隻兔子烤得外酥裏嫩,引人垂涎,雖然墨鴉吃過很多次,但是還是覺得吃不夠,此刻,即使墨鴉極力忍住,然迫不及待的眼神還是灑了出來。

    渙長回一笑,將手中的兔子遞給了墨鴉,兔子隻是給墨鴉準備的,渙長回自己則隻吃些果子。之前墨鴉問過他師父,他師父說隻是不喜歡吃兔肉,想來在酒樓客棧的時候沒點過有關兔肉的菜,也應當是的。

    吃完東西,渙長回抱住墨鴉,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兩人都很舒服的睡了去。這樣什麼事情不用想,什麼事情也不用擔心的生活倒是別有一番閑情。

    一個月後,兩人離新鄭不過四個城,墨鴉發現這裏又正好靠近白鳳生活的農家,墨鴉便向師父提起,他師父不僅同意了,還願意和他一起去看當初他放走的嬰兒。墨鴉高興得狠狠抱住了他的師父,道,師父,你怎麼這麼好。

    “嗬,那你怎麼這麼幼稚。”渙長回拉開墨鴉的手臂,讓他好好坐著,渙長回一夾馬肚,他們都飛奔了出去。

    路過街市,墨鴉特地讓麵人師傅捏了一個白鳳與沐茵,也打包了一堆好吃的帶過去。

    小籬笆周圍都沒了草,露出幹淨的地麵,籬笆中間的門開著,院子裏翻了一塊地,種上的蔬菜此時正長得旺盛。許久不來,這裏又變了好多。

    “沐茵,小鳳兒,你們在嗎!?”墨鴉站在籬笆外,扯開嗓子叫道。

    墨鴉剛剛這樣開口,渙長回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好歹你穿的是黑衣,一身暗沉冷斂,你這樣,真是不敢想象啊小墨鴉。”

    “師父~何必在意這種東西呢,再說一時的行為舉止流露出來的氣質,不一定是真正的。我今年才十三,還應該是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呢。”墨鴉聽見渙長回的笑和話語,反了渙長回的話。

    “好好好,你在理。這幾天真是像脫韁的馬,我都快趕不回來了。小墨鴉,你說我怎麼辦?”渙長回笑著應道,有趣的目光落在墨鴉的身上。

    沒等墨鴉答話,一陣腳步聲匆匆而來,沐茵牽著白鳳跑了出來,沐茵的步子很碎,所以三歲的白鳳也能跟上。

    “哥哥!”還沒跑過來,小鳳兒就激動的叫了一聲。

    “嗯,小鳳兒!你長大了不少嘛。”墨鴉接住撲進懷裏的白鳳,顛了顛重量。

    “嘿嘿,哥哥~”

    “來,抱著!”墨鴉把手上提著的吃食塞進白鳳懷裏,又將白鳳的麵人支到他的麵前,“這是給你的。”

    “謝謝哥哥~”

    “墨回!你來啦!”沐茵非常高興地迎向墨鴉,待到她已近,墨鴉也將她的麵人遞給了她。

    “沐茵這是你的。”

    “謝謝~好可愛!……誒……這是……”沐茵戳戳小麵人,再抬頭時忽然看到了墨鴉旁邊還有一個人。渙長回成熟穩重又很俊美,散開的青絲灑了一層午時的日光,讓沐茵不禁愣了一下。沐茵很少出去過,就算出去也不一定能看到俊美甚至妖孽的人。

    聽到沐茵叫的是墨回,渙長回意味不明地抬了下眼眉,而墨鴉正好完完全全的看見,這個……真的隻是隨口。

    渙長回看到沐茵的反應,露出了溫和的笑意:“沐茵姑娘,我是墨回的師父,我們路過這裏,就順道來看看。”渙長回暗自端量了沐茵兩眼,心裏暗道,這個姑娘,有點複雜啊。

    “原來是師父啊,快請進。”墨回以前說他寄人籬下,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人,沐茵走到墨鴉的身邊,伸出手請兩個人進去。

    渙長回牽住馬兒,在院子外麵看到幾棵樹,栓住了兩匹馬,才跟著兩人進去,期間聽到沐茵與墨鴉兩人的低聲絮語,無奈的笑了一下,真不知道當初墨鴉對這個小姑娘說了什麼,竟然覺得我是個喜歡虐人的人渣。

    現在正好午時,墨鴉兩人來這兒沒一會兒沐茵的父母就回來了。家裏多了兩個客人,自然要好好款待一番,如果忽略那個父親對自己暗暗打探,渙長回會覺得民風更加樸實了。

    墨鴉在院中與沐茵一起逗著小白鳳玩兒,渙長回則獨自坐在一旁看著他們。

    小鳳兒站在院中左看看墨鴉,右看看沐茵,可憐的小短腿不知道該跑去哪邊,一臉的無措迷茫,墨鴉與沐茵笑著站著沒動,都拿著吃的看著他。終於,小鳳兒晃了晃,卻不料腳絆住了腳,一屁股坐了下去,坐在了跑來的墨鴉的手臂上。

    墨鴉有趣地看了小鳳兒一眼懵懵的眼神,將手中的吃的喂到他的嘴邊。然而小鳳兒沒有墨鴉想象中的那樣“啊嗚”一口吃進去,倒是突然大哭了起來,這下輪到墨鴉傻眼無措了。沐茵在旁邊笑了起來,和墨鴉一起哄著這個可愛的小東西。

    如此幸福美好的畫麵也讓渙長回笑了笑,他想起了以前。

    直到將近酉時,渙長回才出聲提醒墨鴉,他們該走了。

    墨鴉與白鳳兩人揮別,騎上了馬。兩人越來越靠近新鄭,也意味著輕鬆的結束。

    “你辦事不力,你說,我要怎麼懲罰你?”隔了一麵水鏡,墨玹君冰冷陰寒的聲音傳進了墨宿的耳朵裏。

    “請主上饒恕,屬下無法解開靈魂補契!”墨宿恭敬地跪下,將事情一五一十的稟報。

    “你高出他好幾個階級,竟然讓他有時間建立補契,看來,你也沒什麼用處!”墨玹君的話剛剛一落,墨宿就受到強力的攻擊,瞬間撞上屏障,鮮血翻湧而出。

    “若不是隻能偷渡你一個人去,我還真想把你給吃了,雖然你的血脈不如他,但也能補補。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我已經等了半個月,希望你好好做事。”水鏡消彌,墨宿也變回了原型,躺在地上靜靜地療傷。她的世界與這個世界的時間不一樣,一個月的時間換到這裏,是六年,但她相信,墨玹君是不會給她那麼多的時間。主仆契約在墨宿的靈魂中閃爍不定,墨宿,她是唯一一個在追隨墨玹君時就被建了這個契約的紫鴳,她隻能按照墨玹君的話去做,一個隻屬於他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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