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68 更新時間：15-07-20 13:10
盧方瞪了三弟一眼，喝斥道：“老三，你又胡說什麼？閉上嘴。”門庭森嚴的開封府衙，他還敢出言不遜，看來真的是欠教訓！
白玉堂對展昭如此擔憂有些不以為然，就算是皇帝，錯讓幾條人命無辜枉事，隻是讓他認個錯難道都不能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就隻是說給庶民們聽聽的嗎？
他很讚同阿敏提的條件，就算是皇帝又怎麼樣？也必須給屈死的冤魂一個交待：“展大人，何必如此擔心？就算皇帝不同意阿敏的意見，難不成還真要治包大人的罪不成？”
展昭看了他一眼，沒有回應，對公孫先生說道：“我去外麵等！”轉身走了。
公孫先生歎了口氣！
時間慢慢過去，包大人一直都未回來，眼看一個時辰就過去了，眾人都不免有些心焦，白玉堂受不了堂上有些沉重壓抑的氣氛，出來透口氣。問過府內的小衙役，知道展昭一直在府衙門外，便出去找他。
此時天色已黑，展昭一起徘徊在門口，時不時的向皇宮方向張望，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大人怎麼還不回來？莫非真的出事了？
關心則亂，展昭心裏隻剩焦慮擔憂，好似一團亂麻，根本理不清方向了。他想，與其站在這裏空等，不如去宮裏打探一下。
白玉堂出來的時候，正看到展昭徘徊不定，抬腿欲走，連忙喊住他：“貓兒，你幹什麼去？”
展昭見是他，回道：“我去皇宮看看，大人至今未回，別是出了什麼事情。”
白玉堂嗤笑他：“貓兒，不是白爺笑你，看你這一身灰頭土臉的模樣，去皇宮不用注重儀表了嗎？我勸你還是別去了，沒得給你家大人丟臉。”
展昭沒注意他的笑謔，隻是焦急道：“此時也顧不得這些了，大人安危才最重要。”
白玉堂一把抓住他，正色說道：“貓兒，你怎麼突然變傻了？別說包大人不會出什麼事，就算有什麼事情發生，皇帝要治大人的罪，你去了又有何用？而且，你現在還不能出現”
“那怎麼辦？”
“靜觀其變，我們隻能等。”
展昭頹然坐在門口石階上，長籲了一口氣，沒辦法，白玉堂說的有理，現在也隻能等了。若自己冒然前去，說不定會壞了大人的事。
白玉堂坐到他身邊，忍不住問道：“貓兒，你認為這殺害太子的幕後真凶會是皇帝嗎？”
展昭連忙謹慎地看了看四周，低聲提醒白玉堂：“白兄，切勿妄言，當心被人聽到，這可是欺君之罪。”
白玉堂看著展昭小心翼翼地樣子就來了氣：“你這臭貓，這般怕事，我看你真的快要變成官府的狗腿子了！”
展昭並未在意白玉堂的口出惡言，沉默了半晌，才黯然說道：“剛入公門時，展昭一身江湖習氣未改，不知給包大人與我自己帶來多少麻煩，有幾次竟然差點因為這些不在意的小事而讓對頭抓住把柄送掉性命，久而久之，展某也隻能學會這般小心謹慎、畏首畏尾了！想當初，展某身在江湖時，過的也是快意恩仇嬉笑無忌的快活日子，可惜世事難料，上天偏讓展昭進了這公門，穿上這一身官袍，這個身份就像厚重的枷鎖一樣，鎖的我有時候喘不過氣來。”
聽著展昭淡淡的聲音，一個念頭突然閃上白玉堂心頭，他一把抓住展昭的手，激動道：“貓兒，既然你過的不快活，不如辭了這差事，我們一起重新去闖蕩江湖。”
展昭紅了臉，把手抽出來，搖搖頭，說道：“白兄莫要說笑了。”
“我沒有說笑，我是說真的。”白玉堂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就脫口而出，因為這一刻憧憬到與展昭策馬江湖而激動的有些微微發抖。
展昭默默地看著他，那溫良的雙眼平靜如水，慢慢地澆熄了白玉堂驟然而起的激情之火，也慢慢地讓他冷靜下來。他在胡說什麼？他怎麼鬼使神差地對展昭說出這些話？展昭為什麼要跟他一起闖蕩江湖？跟他一起，這怎麼可能？
“白兄，謝謝你的好意，展某心領，隻可惜，江湖再也不屬於展昭了，我的責任隻是包大人。”
“是你不屬於江湖，還是你根本就不屑再入江湖？責任？什麼狗屁責任？誰給你的這勞什子責任？”剛剛才冷靜下來的白玉堂又忍不住心頭冒火，他今天火氣好像特別大。
“這是上天給展昭的責任，是開封府的百姓給展昭的責任，展昭自入公門那天起，此身便屬於開封府，屬於包大人，再沒有自由的權利了！”展昭不慍不火地說道。
看著展昭淡然的表情，白玉堂頓時哽住，無話可說。
再沒有自由的權利？
貓兒，你的心裏還在向往著江湖的自由嗎？
兩人各自沉默，過了一會兒白玉堂才想起自己剛才問的那個問題，便又問了一遍。
展昭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不是。”
“你認為皇帝會因為阿敏的事情會降罪於包大人？”
展昭搖了搖頭。
這一下白玉堂真不明白了！
“那你到底再擔心什麼啊？皇帝如果真的不給阿敏一個說法，大不了我們再勸勸阿敏讓她讓步就是，她喜歡你，又一直對你心懷有愧，你的話，她一定會聽的。”
展昭沉下臉，低喝道：“白兄，休得胡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豈可如此背後評人是非？”
“好、好——跟你這貓說話真累，那你告訴白爺，你到底在窮擔心個什麼？”
展昭站起身，思忖了半晌，才慢慢說道：“大人自為官以來，向來是公正廉明鐵麵無私，為主持公道不知得罪了多少的達官權貴，朝中向來與大人不和者不計其數，尤以襄陽王、龐太師等人為甚，如今八賢王已薨，大人在朝中更是勢單力薄。若大人為敏姑娘之事向萬歲申訴冤情，難免有違為臣之道，我隻怕，會有小人趁機抓住把柄，參大人一本。”
白玉堂不滿道：“哼！若像你這樣膽小怕事，那阿敏的姐姐豈不是申冤無望？”
“申冤之道自有變通之處，而不是要把自己置於風口浪尖之上。若落人口實降罪下來，徒惹的親都痛仇都快而已。”
“好你個臭貓，白爺一向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你也如此圓滑？”
“這不是圓滑，這叫變通，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硬拿雞蛋碰石頭，這是隻有蠢材才會幹的事情。”
白玉堂頓時笑了：“哈哈——貓兒，你說包大人是蠢材嗎？”
展昭一下子被他噎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白玉堂不自在地笑了笑，說道：“別生氣了臭貓，這蠢材又不是白爺我說的。”看展昭不理他，又接著說道：“說實話，阿敏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她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竟敢跟皇帝公開叫板，白爺還真是有些佩服她了！展昭，你跟白爺說句實話，你到底喜不喜歡阿敏，這樣的女子世間難尋，若是錯過可是會後悔的。”
展昭看他說著說著又扯到了敏姑娘身上，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實在沒有心情閑扯，忍不住氣道：“展某是否喜歡敏姑娘勿需白兄多操心，倒是白兄你若對敏姑娘真心誠意的話，隻管自己多上心就是了！”
白玉堂笑道：“好，這可是你說的，白爺我可是真的很喜歡阿敏的，到時候你可別後悔。”說完，也不再跟展昭多言，轉身進了府內。
這隻臭貓，白爺把阿敏拐去做妹子也不能便宜了你。
跟白玉堂胡攪蠻纏了一陣子，展昭心裏的焦慮減輕了不少，開始思索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無奈線索雜亂，怎樣也理不清頭緒，正在煩燥，阿敏又突然從府內跟踉踉蹌蹌地奔了出來，隻見她滿臉淚水，泣不成聲。
展昭驚訝地問道：“敏姑娘，你怎麼了？”
阿敏也不回答，隻是一徑地哭泣。
展昭略有些急躁：“敏姑娘，你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
阿敏悲泣道：“展大人，我錯了嗎？我難道不該替我姐姐討回公道嗎？”
展昭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捫心自問，阿敏真的一點錯都沒有，試想，她唯一的親人被人無辜害死，她怎能不為自己的親人來討個公道。錯就錯在，那個她要向其討公道的人，乃是權傾天下的當今天子，一個不好，公道未討回，反而自身也難保。
“敏姑娘，你不要哭了，沒有人會怪你。”
阿敏哭著說道：“不，展大人，雖然你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你心裏也一定和盧莊主他們一樣怪我不自量力，讓包大人為難，給包大人帶來危險！”
難道五鼠在她麵前說了什麼？才會讓敏姑娘如此傷心？白玉堂剛才不是還說挺佩服敏姑娘的嗎？
“我沒有怪你，敏姑娘，你不要多想，盧莊主他們也不會怪你的。”
“展大人，你相信我，我不會害包大人的，我不是有心讓包大人赴險，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敏姑娘，你別哭了。”
展昭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這個痛哭流涕的女子，正在無可奈何之際，包大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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