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217 更新時間：15-06-23 05:50
兄弟，是不可能的吧。。。。。。明明是最親近的那個人，距離卻異常的遙遠呢！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這種感情開始變質了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喜歡一個人竟會如此痛苦？
從記事開始，我就一直跟在哥哥身邊。因為哥哥很溫柔，對誰都很溫柔，所以我會害怕——我並不是哥哥心中最特別的那個。最近這種消極的想法越來越沉重，讓我喘不過來氣。可能是快接近高考的緣故，成績不如意、睡眠又不充足，整個人到了快要瘋掉的程度。連喘口氣的空間都沒有。況且在這個節骨眼上，哥哥竟然帶了新的女朋友回家，就算在廁所，也能聽見他們在廚房的說笑聲。
本想用複習當借口回避那個女人，但是爸媽讓我偶爾歇一歇一起吃個晚飯。因為是個可愛有教養的女孩子，媽媽很喜歡。說什麼也許這就是我未來的嫂子，我沒辦法拒絕。他們那麼開心，我不想掃興。
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就借討厭油煙味當做借口逃到離廚房最遠的廁所來，說開飯了叫我就可以了。剛才我一直都不敢看哥哥，應該是很開心吧。。。。。。哥哥在大學很受歡迎但對戀人也相當挑剔，爸媽的標準又很高，總也找不到合適的。這回這個女孩子看來相當的幸運，一定沒問題的？
就算有了女朋友，就算最後可能會結婚，我也一定是離哥哥最近的那個人，因為跟那個女人相比，我是跟哥哥留著同樣的血的人！
嗬，我在自欺欺人。
“景弋，開飯了哦”是哥哥的聲音。像往常一樣，並沒有充滿磁性也不會太低沉，但是會讓人很平靜。初中的時候就這麼口無遮攔的對哥哥說了喜歡他的聲音，哥哥就壞心眼的貼在我耳邊說：“那以後我就這樣跟小弋說話，讓小弋能聽的更清楚一些，刻在腦子裏，永遠也忘不了親愛的哥哥的聲音，怎麼樣？！”呼氣的溫濕感在耳廓處環繞，弄的耳朵癢癢的，心跳卻越發強烈。難道是從那時侯開始喜歡上哥哥的？不對吧！應該更早才對。難道以後哥哥也要貼近那個女人的耳邊說著甜膩的情話？我不要！
“景弋？已經在裏麵很久了怎麼了？”
“景弋？”哥哥開始敲門，但我還沒有恢複平靜，出去應對這種場麵的勇氣跟力量一點也沒恢複。我拚命的深呼吸、深吐氣。但是這並不是個好辦法。
“小弋？怎麼了……唉…小弋是。。。。。。。。。哭了嗎”
誒？！明明我有好好的捂住嘴，哥哥是怎麼聽到的？我不想讓哥哥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但是我可能忍耐不下去了。我趕忙跑到水池，開大冷水，不停的將冰冷冷的水往臉上撲。哥哥大概是聽到了水聲，不再敲門了，但是好像並沒有離開。我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給自己打氣讓自己努力想些別的事情，暫時熬過這頓晚飯，就這樣像催眠一樣過了五分鍾左右。我感覺自己好像稍微恢複了些力氣，慢慢的開了門鎖走了出去，門外的牆邊站了一個黑影。沒有燈光照著嚇了我一跳。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哥哥從黑影中走過來，微微的彎下腰跟我的視線對齊，摸著我的頭說：“既然小弋不喜歡她的話。。。。。。”話說到一半，哥哥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就直起身拉起我的手往廚房走去。我沒反應過來也沒什麼時間去反應，但是我可以就因為這句話而充滿期待嗎？我被允許這個權利嗎？我可能稍微開心一下嗎？我看著哥哥的背影，才發現自己的個子快要趕上哥哥了，那是不是意味著我離哥哥又接近了一點呢？想著這些的自己真像個傻瓜！明明隻是兄弟而已。不對！就因為是兄弟啊。
對於我來說，晚飯吃了好長時間。媽媽喋喋不休的問那個女孩子的信息，爸爸偶爾會捕捉到重點深入的詢問。我都懷疑，這麼保守的家庭怎麼會有我這種性格的兒子。哥哥則是家裏驕傲般的存在，爸媽、鄰居、學校的同學——大家都喜歡哥哥。最近連我們班上的女生也喜歡上哥哥了，說什麼也要考哥哥讀的那個大學。
說了話不長，花季中的女孩子對一見鍾情的熱衷不敢恭維。到最近衝刺階段，高三的晚自習要上到晚上九點。天變得越來越長，越來越長，長到讓人覺得時間是不是壞掉了。這刺目的白晝讓人恐懼，讓人覺得格外的寂寞。有耐不住寂寞的就隨便在身邊找了個適合交往的臨時對象。我心尖上有個人，讓我舉步不前，猶豫不決。這讓我的寂寞更加的痛苦，無處發泄，手／淫也沒什麼滋味。而對我表白的女孩子，我沒膽量去接受這沉甸甸的稱做喜歡的感情。
晚自習整整逃了一周，當然，被通知了家長。當時就被拉回了家，在客廳沙發上老爸老媽車輪戰，說我跟這個家格格不入、說我偏離正道、說我不像哥哥那樣優秀。我當時已經被自己每時每刻的胡思亂想累壞了，什麼都聽不進去，什麼都無法思考，我想好好衝個澡睡個覺。如果可以吃碗樓下的日式拉麵，我就此生無憾了！那場完全單方麵的批鬥會持續了多少個小時我不記得了，等肚子真的開始咕咕叫的時候天已經完全入夜了。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會孕育出鬼怪一般。‘我真想吃完熱乎乎的麵啊’這麼想著，肚子就又叫了起來。
“景弋！你到底聽沒聽進去我們說的話啊！下次模擬考如果不能進班級前十學校前五十，你的零用錢就沒有了！我們會請家教全程看著你！”這句話是爸爸還是媽媽說的我也記不清了，當時真的是餓壞了。這麼想著就可憐巴巴的望著坐在角落看書的哥哥。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哥哥一直都沒說話，偶爾的翻書聲我倒記得一清二楚。看的是太宰治的《人間失格》，這我也清楚的能回憶起來，這麼說起來還真是奇怪——我想我比我想象中的還喜歡他。我就那麼看著他，希望他能明白我想吃麵的心情，但是他依舊在看著書，還在氣定神閑的翻著書，看得津津有味。我有點生氣，撅著嘴繼續望著他，看他什麼時候能注意到我。
”好疼！”老爸似乎是看我心不在焉，就用報紙重重的打了我腦袋。“好好聽你媽說話！基本的禮節懂不懂！”“咱們先吃飯再接著說好不好～我想吃樓下那家的拉麵，再不去就要閉店了！”我這句話一定是讓他倆氣炸了。我看我媽差點暈過去，連忙喝水，但我真的是餓死了。早飯沒吃，中午就吃了麵包，現在都過淩晨了吧！“你這兔崽子！真是不可教也！滾回屋學習去！”我爸邊撫著我媽的後背邊氣不打一出來的對我吼。我歎了口氣，覺得這樣也是不好，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於是說：“爸媽，我覺得我可能精神有點問題，但這回我知道錯了。咱也教訓夠了，我努力學習就是了！你倆也早點睡，我回屋了！”我覺得我態度還可以，應該可以讓他倆消消氣，但是這麼一說話，我就更餓了。我再一次可憐巴巴的看向哥哥，瞬間我就皺起眉頭覺得懊悔。我為什麼會喜歡上這個沒良心的呢？！我是因為誰才這麼抑鬱不振的啊？！哥哥竟然用書捂著臉在那偷著笑。但看到我嘟著嘴看著他，他就把手指放到嘴邊做出噤聲的動作，又指了指窗外那家寫著兩點打烊的拉麵館，我立馬就改變主意了——我果然太喜歡這個男人了。
那天之後，老師跟家長就商量每天要有人來接送，還有跟班主任定期溝通，於是哥哥成了家裏的代表，每天等在學校校門，又那麼拉風，班上的女同學個個到了春心蕩漾九頭牛都拉不住的花季。我是嫉妒的很，明明是我的，為什麼像是在展覽似的！
我對哥哥的了解隻局限在家裏跟我放學後的路上，其他的我什麼也不知道，這一直都讓我覺得很苦惱，每次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他的朋友是怎樣的人？”他總是巧妙的避開話題。
就說那天吃完拉麵之後都淩晨一點左右了，但是過了平常睡覺的時間之後，就怎麼也睡不著了反而特別的清醒，但是頭腦大概是混亂的不行，因為那天我久違的鼓起勇氣央求哥哥陪我躺到我睡著再走。“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哥哥就這麼說著便躺到了我後麵，從後麵抱著我。我後背貼著他的身體，他的下巴抵著我的腦袋，有點疼，我晃了晃頭，轉過身麵對著他。我能感覺到自己渾身開始發熱，我努力的克製著，覺得自己真是傻——這樣不是更睡不著了嗎。打破沉默的是躺在我對麵手環著我的腰的這個男人，我的哥哥。“小弋難道是有喜歡的人了，才會心情不好到翹課嗎？”我聽不出來其中的語氣。是質問？還是擔心？如果是嫉妒就好了。“大概。。。。。。大概是這樣吧。”我迷迷糊糊的回答著。“畢竟小弋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啊。。。。。。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子？”是你啊，笨蛋！我真想這麼大聲喊出來。
“是個又漂亮成績又好對我很溫柔有時又愛戲弄我卻是個跟我不可能有結果的人”
“年上的嗎？小弋喜歡成熟的女孩子啊。。。。。。果然是戀愛煩惱啊。。。。。。”哥哥像是在自言自語，口氣有點平淡，涼涼的，我感覺到在腰間的手摟的緊了些。
“那哥哥有喜歡的人嗎？是什麼樣的？哥哥什麼都不跟我說，這不公平！”我撒嬌。
“小弋就這麼想知道？已經問了好幾遍了吧。考到哥哥的大學就能知道了哦！哥哥也想跟弟弟一起上下學呢。”“怎麼能這麼賴！知道我考不去的！”這是在炫耀自己很厲害嗎？！性格真惡劣。聽我抱怨了一句之後，哥哥又哧哧的笑了起來，挪了挪身子直接把我抱在懷裏了。這下就糟糕了，我感覺到了腹部一陣衝動，他用仿佛可以魅惑人的聲線將聲音藏在我的耳邊輕聲的說：
“小弋最近得多久做一次？”我當時臉刷的一下升溫了好幾百度，一定已經紅的像個小太陽似的。
“大。。。。大概一周一次吧”
“變成一周了啊，還是右手？”
“當然是右手啊！”我開始自暴自棄不知道在說什麼了。
“每次都幻想著那個年上的女孩子嗎？”
每次都想著你啊不要再問了！“嗯”不斷上升的體溫加上從未有過的如此羞恥的對話讓我覺得興奮的同時心裏卻空落落的寂寞的想要淪陷在這懷抱之中，不斷克製著的繃緊的神經已經要讓我崩潰了，額頭開始溢出汗水，兩人之間的溫度竟然還可以繼續上升！我的在眼前開始出現幻覺。無限的快樂，他人在我身體上的觸感，呼吸開始急促的變成曖昧的喘息聲，呻吟聲也被淹沒在這淫蕩的溫度之中。好像沒過多久，開始意識到有雙手撫摸著我的頭，腿間的粘稠感不斷的衝擊著腦神經讓自己做出反應，等有力氣作出反應的時候才發現，剛剛那瘋狂的感受，竟然是哥哥替我手／淫了。我麵紅耳赤，些許疲憊的鑽進哥哥的擁抱裏。希望一切不是一場夢。
第二天兩人見麵不免有些尷尬，但是彼此全當是玩笑。哥哥總是這麼狡猾，從來不會回答我的問題，隻有我什麼都說，每次又會像開玩笑一樣捉弄我，隻有我像個傻瓜一樣不想忘掉每次他所給予我的快感。
對，我就像傻瓜一樣懷抱著期待，等來的是哥哥今天帶回家來這位成熟穩重的大小姐。
飯後哥哥送那個女生回家，我回房間寫作業。雖然我已經將門關的牢牢的，耳機裏的音樂已經振的耳朵發疼，可還是能聽見爸媽在客廳裏聊天大笑。一定是很滿意這個女生了，我的戀情馬上就要這樣被斬斷了。明明知道結果，我還是覺得不舒服，相當的不舒服！
我還是不要學語文卷子了，改作數學題吧，做物理也行。我得讓大腦思考起來。這麼沉淪於情感可不行。但是，我聽到了哭聲，夾雜在這重金屬音樂中，啜泣聲娓娓道來。是誰在哭呢？哭的這麼傷心。桌麵上的卷子被弄濕了，水性筆的墨印被淚水蕩漾成一團藍色的花瓣，真漂亮。紙張開始皺起來，我好像在哭。哭了多久了？眼睛開始發澀，下眼袋也沉重起來，臉頰上的淚痕拉扯著皮膚開始發疼，耳邊的歌曲列表又從頭開始循環，音樂中夾雜的哭泣聲越來越弱，我一定是哭累了。上眼皮開始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仿佛可以就這樣墜下來一樣。這套卷子估計今晚是做不完了，‘都這麼累了得早點上床睡覺才行，明天早起去自習好了‘我就這麼站起身往床那邊走去。突然耳朵被什麼扯的生疼，‘我得去睡覺’，我使勁走了一步，耳機就這麼從耳朵裏被拽了出去，耳廓有點疼，這都沒什麼，隻是周圍突如其來的安靜讓我覺得可怕，客廳裏還有爸媽的談話聲，還聽到了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我聽到急迫的拖鞋的聲音，走廊裏焦急混亂的腳步聲。這腳步聲越來越大。。。。。。
他推開門，將外衣扔到椅子上，從後麵抱住我。這一係列動作太快，我怎麼也反應不過來，隻是哭的更凶了，越來越凶，越來越凶，眼淚決堤了一般怎麼也停不下來。我想說話，我要告訴他我放棄了，我放棄喜歡他了，喜歡他太痛苦了，我是個笨蛋，整天光想著他的事情就已經費勁全力了。我得好好告訴他我現在的心情，我對他的心情，這份感情一定比任何人都來的沉重，這是我的自信，這是我唯一的驕傲，喜歡他是我唯一的驕傲。但是聲音哽咽在了喉嚨裏，發不出來動靜。我開始著急，越著急眼淚就越洶湧。我慌了。但是他這麼緊的抱著我讓我覺得安心，我忽然覺得自己有點輕賤，我不知道這個詞用的對不對，但我腦海裏閃過了這個詞。他一直抱著我直到我哭的累了徹底沒力氣了才開口說話，用略顯疲憊的聲音訴說著他的事情，這是第一次他跟我講他的事情。他的聲音沒有以前那麼自信那麼平穩，他這麼跟我說：“小弋總是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吧，當然有，而且自始至終就那麼一個人。哥哥很專情的。。。。。。在那個人出現之前，我一直都很寂寞，一個人很寂寞，所以我一直覺得那個人的出生是上天給我的禮物。他很可愛，總喜歡跟在我後麵‘哥哥！哥哥！’的叫，很愛哭，隻要我一捉弄他，立馬就會哭出來，特別可愛。一開始隻是兄弟之間的感情，但是慢慢的，我發現這種感情開始變質了，兩人相處的模式開始變的不對勁，我也曾經很害怕，很困惑，但是看到小弋也在困惑在苦惱就覺得很有趣，我想我一定是病了。我竟然以此為樂趣！那之後小弋就好像總是在哭，為我在哭，但隻要我一溫柔就會馬上撲到我懷裏，我覺得很滿足。小弋，我隻有小弋了，請繼續的喜歡我好不好？”
啊，這就是我心上的那個人，我的，一生的，唯一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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