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24 更新時間：15-08-15 10:04
後山的戰家老宅已有百餘年的曆史。祖宅、祠堂悉數在那，內有村莊田地山澗小溪。小時候戰蟬聽白姑姑和他講《桃花源記》時，他就覺得他們戰家與那桃源裏極似。戰蟬拿回了手書放下心來，既然說好了要與楚天闊坦誠，便將他帶往後山的祖宅。
祖宅之中坐鎮的長老是戰蟬爺爺輩的，他自己的親爺爺早已去世，還在的都是他爹的叔叔伯伯。那群老人家曆來是不理會教中諸事，隻要戰家家主守好當守的東西，家主做什麼他們都管不著。
祖宅是個四進的院落，祠堂在院落之後，正好靠山，夏日陰涼的很。用完餐後，戰蟬攜楚天闊去往後山。伊笑愁被丟去安撫被強留在塢堡之內的那些個正派人士，黑狼則被吩咐到苟老妖那兒盯著情況。戰蟬去後山多半是不帶人的，後山之中戰家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羅音教中隻知曉後山是舊村，舊村是戰家族內，至於教主所丟的手書，手書之內有什麼，多數人是一無所知的。就是伊笑愁這些堂主護法們，也不過是知曉這手書和當年老教主失蹤有關。
下人迎戰蟬與他身後客人進來，引入大堂。小教主四周打量，開口道：“爺爺呢，怎沒見著他。”
“回少主，四長老睡午覺呢。他說您若要來了，您自便就成。自己家裏，用不著回回來都要他招呼您。”
戰蟬嗯了一聲，與那小廝道：“行。我去後祠堂，爺爺若醒了你去知會一聲就好。”
“是。”
楚天闊自進屋起便一直好奇看著四方打量，這大堂之內擺著一張蘇刻漆畫，其中刻得內容是麻姑獻壽。麻姑身形修長，衣袂翩飛，麵頰豐潤，眼中含笑。其雕刻精巧絕倫，其上色細膩精準，是一副上等佳品。其實楚天闊並非善於看畫之人，但這幅畫，他卻無比的熟悉——因為他在景山地宮，見過一副一模一樣的畫。這畫有一模一樣兩幅，有落款的是師父的，沒有落款的是他徒弟的。
而那位師父，便是前朝最後一位皇帝，晉桓帝，司馬鈞禪。而仿製他這副漆刻的徒弟，則是前朝丞相白淵。
“這副麻姑獻壽看來有些年數了。不知何時就掛在此處的？”戰蟬領楚天闊方跨出大堂便聽身後傳來問句，小教主回頭望了一眼，答複他道：“那畫自我懂事起就掛在那了。聽說和這老宅年數一般長。應當是百餘年的古董了。”
“你這畫有落款——你知道這是誰的漆刻嗎？”
“我知道啊。”戰蟬輕鬆答道，“不就是前朝的司馬皇帝嗎。”他上下打量一番楚天闊，“怎麼，你認得那畫？”
楚天闊點頭：“我有所聽聞。那位皇帝在位十餘年，做了個末世主，也算是倒黴。撇開政治建樹不說，於詩書字畫上卻頗有造詣。也是可憐見底，可惜生錯地方生錯時候，不然也是一代大家。”
“聽我爹說司馬皇帝的作品流傳在世的不多。世人以為那些個按了皇印的是他的作品，其實不然。他自己作出的字畫，都是用他丞相白淵的小印的。”戰蟬聳了聳肩，“至於那些帶了皇印的，不過是皇帝哄騙他後妃找人寫的代筆。都不行，統統是些拿不上場麵的。”
“既然皇帝用了丞相的小印，你可知道，白淵字畫又應當如何辨認？”
“楚盟主看來是很清楚其中門道？”戰蟬回頭看他，楚天闊笑了笑：“略懂而已。”
“我爹說，那副麻姑獻壽是當年晉桓帝贈予太後母親的壽禮。而那副壽禮，卻是有兩副。”戰蟬眼睛看上回憶他爹當年說過的話，“還有一副，是白丞相送給他娘的。”
“你原來知道？”
“而且白丞相送他娘的那副有小印，而送予太後的那副，則隻有個皇帝自己的題詞落款。”說到這，戰蟬覺得有些奇怪了，“這樣說來，倒是皇帝的真跡贈了誥命夫人，臣子的字畫送予了太後娘娘。我倒是覺得奇怪，雖說麻姑獻壽是個好兆頭，但一模一樣的拿去賀壽，總歸不好。那些個前朝古人可當真是奇怪。”
“這有什麼奇怪的？你可聽說過當年晉桓帝四請丞相的趣事？”見戰蟬沒說話，隻是看著他，便開口，“初時晉桓帝邀白淵出仕，白淵皆避而不見，晉桓帝見高官厚祿、金銀財寶都不能將他打動，竟然不帶隨從侍衛，隻攜刻刀木板一人去了白淵隱居山穀。由此才將人請出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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