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邊際  八

章節字數:1166  更新時間:16-07-10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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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白日,接著!”

    白日抬起頭來,看見小哥哥半隻腳在牆邊晃蕩,為了防止有孩子跑出去,這兒專門圍了牆,雖然是低矮的白圍牆,但因為身高的原因要爬進來還是挺費力的。

    她一動不動地望著失而複得的小哥哥,懷裏抱著破損的兔子玩偶。

    阿梓撓撓被清晨的露水淋濕的頭發,小臉因為實在越不過那道坎急得通紅,他又不敢大聲地呼喚,孤兒院的壞護士被警告過不要放他進來,正門是沒辦法進的了,他絞盡腦汁想了好久才決定孤注一擲踩著那塊歪歪斜斜,滑不溜丟的青石爬上攀附了些綠色的爬山虎的白圍牆。

    他將一個亮晶晶的小玩意向白日擲去,不過準頭沒弄好,不偏不倚地就砸到了白日腳邊。

    白日動了動眼珠子,身體沒動地看向地麵。是一個底麵是白色的,上邊鑲著粉紅色珠子、她隻在孤兒院的護士身上看到的非常漂亮的發夾。她的指尖顫動了一下,卻沒有動,眼珠子再次轉向了阿梓的方向。

    阿梓小聲地說,還時不時地左顧右盼,他這次又是趁著爸媽沒在家偷偷溜出來的,不過這次他有點擔心被抓包:“白日——那是我送給你的,你喜歡嗎?”

    白日木衲地轉了轉眼珠子,依舊一句話都不說,今天的天空是湛藍的,太陽光因為沒有雲朵的遮掩顯得有些強烈,她反射性地眯了眯眼睛,在阿梓看來就像是白日將整個天空都裝進了自己的眸子裏,看上去漂亮極了。

    雖然白日沒有實質性的表達,阿梓卻通過這些天的交流感覺到白日很高興,他也覺得很高興,兩眼彎彎的眯成一條縫,像是隻慵懶的貓。

    不過他很快就變了心情,垂頭喪氣也說不出來什麼解釋的話,如果讓白日知道他日後都不會再來,她會很傷心的吧?他也很傷心,為什麼媽媽非要把他們兩個分開呢?

    白日目不轉睛地看著小哥哥,似乎也察覺出了些什麼,眼角微微揚起的代表喜悅的弧度消失不見了,她的皮膚很白,白得近乎透明,又常常是一副瓷娃娃的模樣,看上去脆弱極了。

    小哥哥不高興……

    為什麼呢?

    “白日……”阿梓終於開口說話了,他才起頭叫白日的名字聲音還是比較大的,越說到後麵聲音就越小,頭也是垂得越來越低,他發現自己沒辦法說出口,“我、我以後不能再見你了,那是、是送給你地……媽媽不準我再來看你,但、但是我會偷偷跑回來看你的、不,不要難過……”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也想哭了。

    委屈就像是重開了閥門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一瞬間席卷上他的心頭。

    “嗚啊……我,我不想見不到你的,嗝,我一定回來找你的……嗚嗚白日。”

    哭了有一陣後,他也不敢抬頭看白日的表情,知道自己得趕快回去,不然以後都有可能沒機會偷跑出來見白日了,他莽撞地跳了下去。

    腿腳沾上了汙泥,鞋子更是糟糕,連鞋麵的顏色都變了。

    “我會記住你的!”

    白日木然地坐著,臉上的表情也全然是木然的,她做出了一個自閉症患者不太可能作出的事情,彎下身拾起了那枚很漂亮的發夾,她盯著那發夾,手中攥著的兔子眼睛紅紅的。

    連小哥哥都走了……

    我們來做個約定再見麵的時候一定要認出彼此喲!

    她將發夾藏入手心,坐著仰望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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