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47 更新時間:15-07-09 08:03
眼下雖是開春,外頭天氣仍舊寒冷,錦蘇體內寒氣鬱結,每日隻能待在放了暖爐的屋子裏。
好在錦麟行動不便,又是個懶怠的人,整日陪他在屋裏,偶爾安樂軒與蘇忘蝶作陪,房間裏更加熱鬧。
錦蘇頗為無奈,卻也無能為力,看著蘇忘蝶臉的笑臉,雖然自己吃點苦,可總算是沒有白費。
見蘇忘蝶與錦麟鬥嘴厲害,錦蘇實在頭疼,趁著二人不注意,招呼安樂軒溜出了房間,在院中美女櫻樹下靜坐飲茶。
“樂軒有心事?”見安樂軒心事叢叢,錦蘇知道他擔心安皓天,並不說破。
安樂軒神色擔憂,“隋佐源既然對靖毅二國下手,說明他的野心不小,若我所料不錯,該是四國。隻怕眼下的安國,已經是危機四伏了。”
“你在擔心他。”錦蘇毫不客氣拆穿他。
安樂軒不動聲色,“生靈塗炭,非你我所樂見,何況安國一旦陷入絕境,對靖國也有影響吧。”
這麼淺顯的道理,他不信錦蘇看不透。
“是有影響。”錦蘇伸手將桌上的茶具移開,沾了茶水畫了一個四個圈,為四足鼎立之勢。“我靖國居南,東西有安、毅兩國,隋佐源要攻打我靖國,唯一的道路,就是渡過被稱為絕境深淵的忘川河。”
錦蘇在桌上標出了忘川河的位置,西連毅國、東至安境,將隋國與靖國隔開。
安樂軒看了看,搖頭,從隋國畫了兩條線,直穿毅、安二國,“一旦兩國淪陷,到時候三國聯軍來犯,勢不可擋。”
錦蘇點點頭,“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想必毅火蓮也應該發現了這一點。”坐以待斃從來不是錦蘇的風格,何況此次隋佐源還動了他的家人,觸動了這人為數不多的逆毛。
安樂軒看著錦蘇,忽然長歎一口氣,“戰火不休,萬民不得安寧,為了他們的野心,要多少人付出家破人亡的代價。”
錦蘇揮袖擦去桌上的圖,轉身看著枯木上點點新芽,“隻有嚴酷的寒冬,春天裏才會有百花齊放,若四國能得大統,或許會有一個海清河晏。”
安樂軒卻隻看到了枝頭的枯木,苦笑搖頭,“這世上有多少個隋佐源,將自己的野心建立在千萬枯骨之上。”
“我不知道有多少個隋佐源,我能做的,就是竭力保住我靖國的百姓,盡最大的努力,帶給他們最小的痛苦。”錦蘇負手而立,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從小對親情的缺失,令這個年僅二十二的君王,更能體會那份失去至愛的痛苦。
安樂軒並不懷疑錦蘇的決心,可世事無常,他們還能一如既往的保持本心嗎?
這個問題,安樂軒沒有問錦蘇,因為他自己早已經失去了本心,連同安樂軒這個名字,也被埋葬在過去。
瀟淺憂回來時,帶了一隻鳥,準確地說是掛了一隻鳥。
不過拳頭大小的雀鳥,通體雪白,頭上有一根七彩羽毛,雙爪死死抓著瀟淺憂胸前的祥雲衣襟,“瀟淺憂,你個沒良心的……”
瀟淺憂嘴角忍不住抽動一下,想要將那小東西扯開,又怕抓壞了衣服。
看到如此滑稽的一幕,眾人愣了片刻,皆忍不住大笑出聲。
雀鳥正是解紅零的撚弦。
瀟淺憂回來時,帶了一隻鳥,準確地說是掛了一隻鳥。
不過拳頭大小的雀鳥,通體雪白,頭上有一根七彩羽毛,雙爪死死抓著瀟淺憂胸前的祥雲衣襟,“瀟淺憂,你個沒良心的……”
瀟淺憂嘴角忍不住抽動一下,想要將那小東西扯開,又怕抓壞了衣服。
雀鳥正是解紅零的撚弦。
要問這世間還有誰能夠令瀟淺憂露出這樣無奈的表情,除了錦麟,恐怕就隻有解紅零了。
眾人看了直樂,又見瀟淺憂鐵青著一張臉,不敢的大聲,忍著難受,皆避開去了。
瀟淺憂更是無奈,又不好和一隻鳥鬥氣,待眾人笑過了,才把撚弦放在桌上,“解紅零有事耽擱去了,錦蘇,這兩日你先預備著,他來了便為你驅除體內的寒氣。”
體內的寒氣,錦蘇沒怎麼放在心上,隻是不好駁了瀟淺憂的話,點頭應下。又看向錦麟,想問問他的情況,怕勾起他的傷心,隻好忍著。
瀟淺憂不說,錦麟對自己的狀況也了解,掩去眸子裏三分悲涼,出門去了。
“十三叔的事,紅零知道嗎?”見錦麟出去,錦蘇迫不及待地問道。錦麟調查林福的事,雖有私心,更多的也是為了靖國。
何況又是錦蘇的親叔叔,他又飽嚐五年的輪椅之苦,最能感同身受。
瀟淺憂搖搖頭,“解紅零什麼都沒說。”
錦蘇神色暗了一下來,聽著越來越遠的輪椅聲,心中五味雜陳。轉念一想,問道:“青龍與玄武,可是奉了淺憂的命令行事?”
“我不曾見過他們。”瀟淺憂搖頭,“發生什麼事了?”
“他們護送十三叔至順碩,卻未曾來蘇府報道。”錦蘇心中有些悵然,青龍四人雖跟在自己身邊,也對自己言聽計從,可在他們心裏,從來隻有一個主子,那就是瀟淺憂。
盡管自己身為一國之君,卻不得不承認,連這個男人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想要追上他,用上一生的時間也不夠。
“許是有了什麼重大的發現,畢竟隋佐源如此光明正大的來順碩,暗中不會沒有準備。青龍身為探子,有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嗅覺。”
瀟淺憂說完,轉頭見安樂軒正不動聲色坐在一旁飲茶,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在安樂軒抬頭的瞬間,巧妙地隱去。
晚間,錦蘇便接到了青龍的來信,稱順碩突然湧入了大量的隧國人,並發現毅國亞父蒼狸的身影,信中詢問錦蘇該如何處置。
隧國的亞父,官職相當於靖國的丞相,在朝中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隻是隧國崇尚武力,這亞父是個武職。
錦蘇突然想起那日隨隋佐源來的那名中年男子,他的身手,在靖國也是數一數二的,莫非,就是他了?
握著信紙,錦蘇在窗邊站了許久,如勾的新月散著一圈圈蒼白的光暈,映出那張臉上的深沉。
伴隨輪椅落在青石地板上的聲音,朱漆大門緩緩開啟,錦麟進了屋,見錦蘇隻穿了裏衣站在窗前,“你身子受不得寒,若是被瀟淺憂知道,又要為你擔心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舉起手裏的酒壇子,敲了敲,“順碩但真是個好地方。”
錦蘇轉頭看了酒壇上大大的‘龍’字,知道這必定是從龍府來的,過去坐下,打趣道:“對十三叔來說,有酒的地方,都是好地方。”
錦麟搖搖頭,置了酒壇在桌上,又從懷中取出兩隻鴛鴦對口夜光杯,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
錦蘇待他擦拭過杯子,拿起酒壇滿上一杯,“美酒佳肴,知己三兩,可惜,可惜……”
錦麟見他不吃,也不強求,自飲一杯,“你是為了這酒可惜,還是沒有知己可惜?”
“二者皆有。”思緒被錦麟打斷,錦蘇眉頭也舒展開來,取了茶杯滿上,淺泯一口。
“你倒是說說,如何可惜了?”錦麟不滿地挑眉,勢要錦蘇說個清楚明白。
“若眼前人換做旁人,十三叔也不該喝悶酒,這酒不能使人盡興,豈非可惜?”錦蘇笑道。
錦麟挑挑眉頭,不置可否。“你也不要賣關子了,隋佐源的事情,你究竟想到了什麼主意?”
“我雖然知道他是隋國太子,可旁人不知,即便殺了他,隋國也賴不到我頭上。”錦蘇無所謂的聳聳肩,輕描淡寫。
“靖國和隋國實力相當,若真打起來,勝敗不定。”錦麟取過酒壇,頓了一下,“隻是有人未必願意看到這個結果。”
他話中的有人,指的是瀟淺憂,錦蘇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也沒有和他商量。
“靖國需要的是蘇憂帝,淺憂丞相早就不存在了。”錦蘇雙眼半眯著,一道精光閃過,手掌用力,竟是將杯子生生的捏碎。
錦麟不動聲色飲酒,有些違心的話,聽聽就好了。瀟淺憂不會同意兩國開戰,但現在的他根本沒有立場阻止錦蘇。
如果,瀟淺憂重新回到朝堂,錦蘇還會孤注一擲嗎?
錦麟不由得又想起那個男子在朝堂上的身影,淡然,飄逸,冷傲,絕決。
那紫色,仿佛是專屬他的顏色,舉手投足,無不散發著瀟湘樓主的霸氣。
“要殺隋佐源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據說那個亞父在他身邊。”錦麟悠悠說道。瀟淺憂內力被封,自己雙腿已廢,安樂軒又是個廢人,眼下錦蘇身邊,隻有青龍玄武可用。
可即便合那二人之力,也絕不是那人的對手。
“我倒並不擔心亞父,令我比較在意的,是跟在他身邊的小道童。”錦蘇道。
“就是那個傷了瀟淺憂的人?”見錦蘇點頭,錦麟挑挑眉,雖然瀟淺憂受傷在先,又為護著錦蘇在後,可這樣情況下能夠傷他的人,萬萬不可小覷。
氣氛沉重起來,錦蘇突然輕笑出聲,“力敵不行,智取便可,青龍的情報網,也該更新了。”
青龍的情報網遍布全國,可在四國涉及不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一壇酒下肚,對錦麟來說,猶如喝白水一樣,有些不滿。“龍卿還與我說這酒好,誠不欺我?”
“龍府是商賈之家,生意往來皆是在酒桌上談成,若三杯下肚便醉的不省人事,還如何做生意?”錦蘇笑說道:“龍卿也並未欺你,這酒確實好酒,不過是對他而言。”
隻怕此時,這個酒對龍卿來說,也是味同嚼蠟。
錦麟搖頭苦笑。
“我準備重建瀟湘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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