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章節字數:3504  更新時間:15-07-12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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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空萬裏。

    闊別數十年的“灰色圓桌會議”再一次召開了。緋玉大陸上的顏色很有講究,灰色代表了參會眾人深深的怨念。

    號稱雪域最強導師妃音就是其中不幸的一員。

    收到會議傳令時妃音正在給一群熊孩子上課,小屁孩們看著一隻白色的烏鴉一次又一次地撞向一塵不染的窗戶,淒厲地嘎嘎了幾聲,然後他們的老師破天荒允許他們提前放學,就在他們喜大普奔衝出教室的前一秒,巨大的冰柱拔天而起,水汽凝結的聲音不斷回響在耳畔,整個教室瞬間就成了一個沒有出路的“冰屋”。

    小屁孩的頭頭表示不滿,剛一開口——

    就吐出了冰渣!

    其他的小屁孩沉默了。

    老師你怎麼那麼凶殘。(TAT)

    安頓完熊孩子們,妃音完全沒有十分鍾前還魔力失控的自覺,扯著一張扭曲的笑臉走出學校,召喚出雪獅鷲飛往不遠處的會議地址——第七神殿。

    到的時候還早,妃音把雪獅鷲的繩子係在神殿前的柱子上,便徑直走向了會堂,第七神殿由於靠近寒冷的雪域,已經多年沒有啟用了,道路兩旁栽種的雪域特有的體型龐大的植物盡情地舒展枝葉,與其它地方的植物不同的是,雪域的植物通體雪白,遠看上去,宛若冰雕一般,這讓原本已經破敗的第七神殿看起來有了一絲聖潔的味道。

    大概是妃音到得太早,門口甚至沒有一個衛兵,屈尊降貴的妃音大人親手推開了會堂的大門。雪域的守衛長林墨已經在裏麵等著了,同樣已經到了的還有一個妃音沒有見過的男人。

    “閣下是?”妃音甩了甩殷色的長發。

    “拉斐爾山脈邊境軍隊直屬護衛隊隊長戴森,幸會,雪域皇後妃音閣下。”

    妃音禮節性地伸出了右手,男人起身彎腰吻了妃音的手背。這是,林墨向妃音點頭示意,妃音步伐自然地走到他左手邊的位置坐下。同是雪域的代表人物,林墨算是妃音交往很深的狐朋狗友之一,於是兩人就在冷峻剛毅的戴森眼皮子底下用最不入流的消音魔法聊了幾句。

    林墨[嗨,女王殿下來得真早。]

    妃音[嗯,這次又是從哪裏撿到的小鬼?]

    林墨[據說原住地在黑夜森林最南麵的村莊。]

    妃音[胡鬧,黑夜森林裏哪來的村莊。]

    林墨[我也覺得不可靠,但是主教就是這麼說的,誰知道呢。]

    妃音[好吧就算是,那不是都靠近南方了,幹什麼送到雪域來?]

    林墨[聽說被南方的圓桌會議退貨了。]

    妃音[傻子放著南方不呆跑到北麵來當雪人,你是想說這次找到的馭靈者是個弱智兒童嗎?]

    林墨[這個具體情況嘛我就不清楚了,不過要是可以當馭靈者的話我寧願當弱智啊!]

    妃音[你已經是了。]

    大門緩緩地開啟,林墨和妃音立刻收了消音魔法正襟危坐,接下裏的幾分鍾裏陸陸續續地來了附近幾個村莊的村長,圓桌會議的十二隻椅子也終於是坐滿了八個。

    騎士團到了。

    訓練有素的士兵邁著統一的步伐走進來,銀鎧重槍的士兵站了兩排,椅子上的八人都不禁向門口望去,包括了妃音和林墨。

    “啪嗒”“啪嗒”,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小小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下,看身高恐怕是十歲以下的幼童了,待再近了些,眾人看清了那是個大約五六歲的小女孩,五官還沒有完全長開,隻能算是姣好,但雪白的皮膚配上烏墨一般的長發,已經有隱隱的驚豔之姿了。

    眾人在外貌上給女孩打了個高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是,在座的人有一位會成為這位女孩的父或母,而且按照大陸的法令必須盡到親生父母的責任而不是養父母,沒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漂亮又可愛的。

    在大陸上,嬰兒出生時被分為三類,而馭靈者是其中最最稀少的,大陸不允許存在沒有父母的馭靈者,馭靈者被大陸的法律所保護,從出生起就享受著最好的待遇,然而其所占的比例還在下降,於是便有了專為失去父母的馭靈者孩童而設立的圓桌會議。

    沐浴著眾人打量商品一樣的目光,女孩的步伐沒有一點不穩,白色的法袍有些大了,下擺拖在了地上,為了抵禦寒冷,除了附加的法陣,法袍本身也非常的厚重,這對於一個年幼的女孩來說其實有些吃力,不過一路上都沒有人提過,女孩也沒有說些什麼。女孩跟著在前麵領路的士兵坐到了圓桌邊,依然空著的三個椅子立刻被士兵撤下了。

    紅袍加身的地方主教最後進入會場,主教的臉上沒什麼皺紋,頭發全部束在法帽裏看不出年歲,一雙藍色的小眼睛掃了眾人一眼,便開始厄長的禱告和介紹。

    令人昏昏欲睡的講話中,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的人是妃音。

    其實剛才女孩進來的時候妃音已經覺得有些怪異了,女孩的前方、後左、後右各有一個士兵,仿佛是在防備些什麼,而女孩的腳步也非常沉重,像是鐐銬加身一般,完全沒有一點孩子的朝氣,盡管圓桌會議對於他們這些撫養人而言就是把大陸的拖油瓶帶回自己家的噩夢,但是小孩子應該不懂這些門道才對。

    經過妃音附近時,妃音發現女孩與夜晚一個顏色的眸子像是沒有波瀾的死潭,甚至不倒映出任何的畫麵,一個隱隱的猜想在女孩走到椅子旁被拌了一下的時候得到了證實——她根本什麼什麼都看不見。

    本以為女孩是個瞎子的妃音卻在主教講話期間驚鴻一瞥,差點嚇得魂飛魄散——女孩死死盯著主教手中的權杖,用那雙根本看見不見東西的眼睛!

    而此時主教的介紹已然接近尾聲,紅衣主教高高舉起銀白的權杖:“請您祝福這個孩子吧,神聖的天使烏利爾……”

    “轟”

    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女孩座位身後的兩位士兵慘叫著倒了下去,女孩如同野獸一般手腳並用跳上了圓桌,被魔法隱形的腳銬出現在比成人手臂還細得多的腳踝和脖頸上,而女孩絲毫沒有被沉重的鐵塊影響到,筆直衝向了一臉驚恐的主教,“轟”“轟”“轟”連著三聲的爆炸聲在女孩周圍響起,炸得眾人四散奔逃。

    刺耳的尖叫聲中,妃音立起了寒冰的防禦罩保護了參會的人,自己則走向了主教的方向,眼看女孩離主教還有不到三步之遙,妃音心念一動,號稱要塞鐵壁的冰牆就豎立在女孩與主教之間。

    女孩重重地撞向了冰牆,被彈飛了數米遠。

    “士兵!你們這群蠢貨在幹什麼,快,快保護我!”主教淒厲地吼叫。

    周圍的士兵終於緩了過來,一齊撲向女孩。

    女孩從地上爬起來,此刻強加在她眼睛上的限製魔法終於失去了效力,重獲光明的女孩第一眼就看見了冰牆之後跌坐在地麵目猙獰的主教,那身紅袍像是鮮血浸過一樣紅,啊沒錯,那正是用她的親人的血液染紅的,那權杖頂端的刻印那麼聖潔,用她摯愛的人無辜的靈魂喂養的純白的天使之翼。

    女孩緩緩地開口了,那聲音宛若夜鶯在唱歌:“黑夜森林的主人,翡翠啊。”

    “轟轟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夾雜著嘶鳴聲,被爆炸揚起的黑煙散去以後,高達三米通體瑩綠的妖精出現在眾人眼前。

    “開路吧。”

    兩瓣葉形的翅膀扇動著揚起狂風,妖精睜開了沒有焦距的玻璃似的綠眸,仰天長鳴。

    裂縫越來越多冰牆在狂暴的魔力下終於支離破碎了……

    女孩的衣袂飛揚,被夾帶著冰屑的狂風撕爛的外袍下隱約露出了傷痕累累的手臂,女孩毫不在意鋒利的冰屑給她再添新傷,迎著狂風走向終於想起了自己會用魔法的主教。

    “神聖的……神聖的烏利爾……拉斐爾……”

    在主教不知道在胡言亂語些什麼的時候,女孩已經走到了他的眼前。

    如同哭泣一般嘶鳴的妖精翡翠如同守護神一般炸飛想要靠近女孩的士兵。

    “請,請降下雷神,雷神的懲……”

    “殺了他。”女孩說。

    千鈞一發之際,雪域最強的兩人出手了。

    仿佛是一眨眼的工夫,幾乎被毀得差不多的神殿被冰雪重新搭建,冰塊如同一個倒扣的大碗一樣罩住了女孩,妖精剛想去救她的主人就被閃爍著金光的利箭洞穿了心髒,在瀕死的鳴叫中灰飛煙滅。

    收回一人高的大弓,林墨默默地問了一句:“這應該不算傷害馭靈者吧?”

    妃音連一個目光都沒有施舍給他,徑直走到了冰罩前。

    女孩用手抵著冰牆,看著妃音一直走到了她麵前。

    “小鬼你……”妃音剛一開口,就發現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發生了。

    淚珠滾下了小小的臉龐,女孩的聲音哽咽:“黑夜森林的使徒,琥珀啊!”

    妃音用她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撤掉了冰罩,魔力的反噬讓她硬生生噴出一口血。

    早有準備的士兵一擁而上。

    “琥珀啊!”女孩的手腳被壓製。

    “琥珀啊!”掌心的琥珀碎片落到一旁,化作灰燼了。

    “琥珀啊……嗚……”嘴被破布堵上。

    林墨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妃音,用驚悚的聲音說:“乖乖,這家夥真是馭靈者嗎,簡直比狂戰士還狂戰士啊。”

    妃音擦了擦嘴邊的血漬:“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這小鬼真是和我以前一模一樣,本小姐才是在冰罩裏引爆魔力的老祖宗。”

    “哇塞,那您怎麼還健在?”

    “當年的……冰罩,沒現在這麼厚。”

    回憶起往事,饒是妃音也是覺得有些丟臉的,她八歲的時候在師傅的冰之小屋裏召喚了雪獅,結果在醫院呆了半個月,如今這個五歲的小鬼居然在反彈一切魔力的不破冰罩裏召喚妖精,妥妥的是要把自己炸成渣渣。

    主教連滾帶爬一把抓住了妃音的小腿:“妃音閣下,快,快殺了她,她瘋了,她……啊!”

    妃音一腳踹飛主教。

    在驚悚的目光中,妃音用囂張的目光環顧眾人:“要是殺掉那麼一兩隻豬世界就會改變的話,哪裏輪得到一個小孩子來做。”

    “喂小鬼,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監護人了。”妃音蹲下身看著被按趴下的女孩。

    “我是雪域的最強守護者妃音,我將把你培養成……緋玉大陸最強的馭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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