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塵封往事——顧子秋(3)

章節字數:1661  更新時間:15-07-27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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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顧子秋二十一歲。

    葉瑤見她的時候,她就那樣死氣沉沉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目光空洞,手腕上有好幾道割痕,葉瑤知道,那些都是她自殺的痕跡。

    顧子秋看見是她的時候,目光才微微動了動,眼眶發紅,沙啞著聲音:“阿瑤,你來看我了啊。”

    “嗯。”葉瑤長吸了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走到床邊坐下,想握住顧子秋的手卻發現上麵有密密麻麻的針眼,她壓根不敢碰。

    最後還是輕輕把自己的手覆在她的手臂,她有許多話想與顧子秋說,比如問她為什麼這麼傻,比如問她何必把自己折磨成這樣,可是話到嘴邊,她隻剩下長長的歎息,“秋子,你要好好養身體。”

    顧子秋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她的身體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阿瑤,”葉瑤正在替顧子秋削蘋果時,顧子秋忽然喊她,“你放下梁晟,找個好人嫁了吧。”

    削蘋果的手停了一下,葉瑤小聲“嗯”了一聲,切下一小牙給秋子,“所以啊,你要快快好起來,我還等著你給我當伴娘。”

    “阿瑤,你知道我根本——”

    “你一定會好的!”葉瑤打斷顧子秋的話,蘋果和刀全部往旁邊桌子一放,“你說過要給我當伴娘,你說過的!顧子秋,你不可以食言!”然而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

    “顧子秋,你不可以食言!不可以。”

    “阿瑤,對不起。”

    “顧子秋!”葉瑤抹了一把眼淚,咬著嘴唇死死盯著顧子秋,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往下落。

    “阿瑤,你看你鼻涕都流出來了。”顧子秋轉過身扯了一張紙給哭成淚人的摯友擦臉,“你也別哭了,我看著心裏難受。”

    話一說完,葉瑤卻哭得更凶。

    她們都知道,顧子秋根本不可能好起來,何況她帶著殺人犯的罪名還能在醫院躺著也不過是托了關係,隻是不至於在監獄中再多遭些罪。

    為了複仇,生生把自己逼成這樣,值得嗎?

    對顧子秋的事,葉瑤知道的不多,隻曉得她終於還是利用何辛對她的愧疚,把他從另一個女人手中搶了過來。

    但她並不快樂。

    她搶走何辛,並非是因為喜歡他,卻隻是單純的報複罷了。而對何辛的感情大概早就在那個時候全部消散。

    她步步為營,先後利用非常人手段解決了那七個讓她絕望到生不如死的小混混。隻是葉瑤不曾想到,原來病好了的顧子秋會有如此縝密的心思。而害她最慘的主謀——也就是何辛的女朋友,她沒有要她的性命,隻是被硬生生逼成了瘋子。

    而何辛,從她自首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葉瑤心裏有莫大的仇恨,可她不知道還能恨誰。害顧子秋的人都死了,唯一還剩下的人,就是何辛。若沒有何辛,顧子秋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自此,葉瑤的恨,全部轉嫁給了何辛。

    而葉瑤從那天起,又陪了顧子秋兩周。

    第十六天的早晨,她正趴在顧子秋身旁睡著覺,突然刺耳的鳴笛聲驚醒她,顧子秋的心電監護儀一下子變成了一條直線。

    她慌忙跑去喊醫生,隻能眼睜睜看著顧子秋被推進手術室,後來又轉到重症監護。最後一次看見顧子秋時,醫生護士推著她從監護室裏出來,卻有一張白布蓋住了她原本蒼白清秀的臉。

    顧子秋死了?

    那一瞬間,葉瑤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她不記得自己在醫院哭了多久,最後是她媽趕過來才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她還記得前一天晚上,顧子秋因藥物迷迷糊糊的話,她說她至少要等到見何辛一麵,她說想看看阿瑤結婚的模樣,她還說她要當阿瑤未出生孩子的幹媽。

    可是到她死的時候,何辛都沒有出現過。

    五天後,她求得顧子秋家人同意,得以親自抱著顧子秋的骨灰盒將她下葬。葉瑤記得,下葬的時候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少,而在場的人,也就隻有她和顧子秋的媽媽眼睛紅著。顧子秋的父親因為自己女兒是殺人犯這件事,連葬禮都沒有來,包括她的弟弟也沒有被允許過來。

    人情冷暖,不過如此。

    ***

    “我叫顧子秋,你叫什麼名字?”

    “葉瑤。”怯生生的回答。

    “那我就叫你阿瑤了!”燦爛的微笑讓葉瑤覺得晃眼。

    “嗯···嗯。那我叫你秋子好了。”

    “好啊~從此我們就是朋友了。”

    “嗯。”

    ***

    顧子秋過世後,葉瑤便答應了母親安排的各種相親。對葉瑤來說,沒了梁晟她可以一個人活著,可是再沒有了顧子秋,那麼生命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

    這樣的思緒直到她有了第一次身孕,才又忽然覺得人生好像還能繼續過下去。可是這一切卻隻是上天給她開的一個天大笑話而已。

    對於葉瑤自己來說,她恨的人不多,卻都恰恰是她最她親近的那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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