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23 更新時間：15-07-27 22:20
【十八】
充滿社會氣息的同學聚會是個挺不令人愉快的事。
畢業散夥飯的時候大家都騎自行車，現在再聚餐有人還騎自行車，有人已經開上了車，有車一族還要明著暗著比一比誰的車好，價位差不多的話就比車牌子。
裴力煥是走著來的，他閑著無聊去附近澡堂子找一手藝不錯的大爺搓了個澡，到的時候頭發還濕的，江山說晚上閑的蛋疼，想來看看，裴力煥就讓他到飯店門口等著，到了門口江山遠遠就看見他了，打招呼的手都沒揮起來，直接伸到襠那塊擋著去了。
司機叫牛楓，當年江山看簡曆挑司機就看中了他這個名字，覺得特有喜感。
牛楓坐在駕駛位，眼睜睜地看著江山胯下那根玩意兒跟見了首長似的，啪地一個立正，那氣勢是真恨不得給褲襠頂開了線。
“江哥，您是真賊心不死啊。”牛楓拍了拍江山的大腿，江山被裴力煥爆捶送醫院那次還是他開的車，當時江山當時有倆好著的小妞，倆小娘們在後頭一邊哭一邊叫喚，慘得牛楓都感覺自己開的是救護車，正義感爆棚，看見紅燈差點直接闖了。
江山笑了一聲：“我是真他媽想草他，太騷了。”
牛楓都沒話說了，在他眼裏裴力煥那是正常爺們吃飽了晚上出來遛彎的狀態，一點問題都沒有，這世界上就是有人渣居心不良淫思滿腹還埋怨人家姑娘穿的少。
“走吧，車上裝什麼大爺。”裴力煥一抬下巴，方向正是衝著飯店門口，手裏頭夾了根煙，一口一口的吸著，江山也不著急，往車窗口一趴，仰著頭眯著眼打量他。
“爺，您剛搓完澡吧，這麼水靈。”
“怎麼著了。”
“誰給你搓的，豔福不淺，下次我來唄。”
裴力煥衝江山劍眉一挑，彎下腰，煙頭啪地一下按到了他胳膊上，穩準快狠，沒給半點躲避的機會。
江山聞著自己皮膚燙傷的那個味，也根本沒打算躲，伸出另一隻手去，先是碰了碰裴力煥的臉，順著下巴一路滑下，優美的骨骼肌肉弧線代表了年輕男人特有的吸引力，上下滑動著的喉結代表了被壓抑下來的情動，平直突出的鎖骨，結實性感的胸肌腹肌，最後食指勾了一下褲子的鬆緊帶，伸進去摸了個痛快。
牛楓在旁邊都快成瘋牛了，你倆搞基能不能適當回避一下我這個直男，單身這麼多年了，別回頭我再看上哪個男的。
“行了，摸夠了自己打個飛機。”裴力煥把他胳膊扯出來，“我先上去，包間207。”
江山立刻開啟了不要臉模式：“別呀，自己打沒意思。”
裴力煥兩條長腿一邁開幾句話的功夫早就走遠了，都不回頭看他，特瀟灑地扔回來一句：“讓牛楓給你弄。”
江山翻著白眼坐回去，給牛楓嚇一愣神，等緩過來看看江山：“江哥，用我不。”
“不用，就這麼硬著，看著個兒大。”江山一推門，夾著腿也進了飯店。
飯店裏零零星星來了幾個人，裴力煥進了屋，大概都麵熟，早忘了叫什麼了，找了個位置坐下，江山尾隨其後，倆人挨著坐，抽煙聊天也不至於太無聊。
“裴哥，把煙掐了唄，我老婆還帶著孩子。”
裴力煥抬眼瞅瞅對方，江山表麵上自己抽自己的，那雙賊眼瞄著裴力煥略顯不自然的動作，行為很不流暢，嘴上倒是一句廢話沒有，挺痛快的就給按到了煙灰缸裏，還不忘把江山嘴裏那根也給捏了。
“謝謝。”
“鄭奇奇。”裴力煥喊了一嗓子，那人剛要走，又回過頭來，等著裴力煥說下半句，“我看看你家小孩。”
“哦，好。”鄭奇奇笑了笑，指了指旁邊正坐在那給孩子喂奶的女人，“來。”
江山摸出煙盒來：“我草你媽的裴力煥，出去抽不行麼還給我捏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眼睛打量著這個鄭奇奇，這人長得蠟黃蠟黃的，也就一米七五的個頭，不算瘦，臉上有點肉，剃了個當下白領挺時興的板寸頭，五官長得端端正正，沒什麼挑的也沒什麼出挑的，上頭穿著暗色的拚接花格襯衫，下頭一條米色修身褲子，倒是挺愛打扮。笑的樣子江山看著特別眼熟，還說不出來哪見過，後來想了半天才想起來。
“這是我妻子，陳可寧。可寧，這是我和你提過的，我同桌，裴力煥。”
陳可寧長得很胖，是孕婦的那種豐腴，她先是驚訝地看了會兒裴力煥，很快回過神來哄著懷裏剛剛喝飽的困倦寶貝兒：“親愛的，來，喊裴叔叔。”
裴力煥蹲下來，打量了那個孩子好一陣，最後點了點頭，站起來回去挨著江山坐著，低頭翻著菜單，一句話也沒說。
“那是那誰唄。”江山老媽子地湊上去。
“嗯。”
“笑起來像廉墨。”
裴力煥嘴裏沒煙了，就撕開一包牙簽叼上，遞給江山一根，倆人沒事就剔牙玩。
“你沒事跟他聊聊吧。”江山叼著牙簽，“甭管我。”
“你覺得他好看還是廉墨好看。”
“廢話，瞎子用手摸都能摸出來廉墨好看。”
“是麼。”
人陸陸續續都來了，沒人主動說話，各自窩在自己的角落裏玩著手機。
安靜是被一個女人最後打破的，一雙高跟鞋大老遠就嘎達嘎達響了一道，推開門就是一股子茉莉香水味兒，差點給江山香了個跟頭。
“操，胸真大啊。”江山眼睛定在那女的身上，伸手捅捅裴力煥，“屁股也翹，那誰啊。”
“林小芝。”
“怎麼名字那麼耳熟。”
裴力煥壞笑著叼著牙簽，斜眼看看江山，江山低頭想了一會兒，紅著眼抬起頭：“我跟她上過床。”
裴力煥那一臉的幸災樂禍這次都不屑掩飾了：“真的？”
“可不他媽真的唄，給我打個掩護我尿遁。”
“不管。”
“你媽比，下藥弄丫脫肛信不信。”
裴力煥這輩子就喜歡看人笑話，尤其是江山丟人的時候他最高興，讓他逗得難得好脾氣樂著點點頭：“信，你走吧。”
江山趁著人不注意立馬溜了，裴力煥一個人回來的時候，那個位子已經坐了人，四處找了找，隻有陳可寧旁邊有一個空位了。
他這麼位爺是絕對不站著的，大大方方往那一坐，注意力卻不自知地轉向了那個躺在母親懷裏的嬰兒身上，那小家夥特別愛笑，看著裴力煥咧嘴笑個不停，口水都流出來了。
“傻寶寶。”陳可寧用小手絹把小孩的口水擦幹淨了，“你可是個男孩子，看見叔叔長得帥竟然流口水，羞不羞？羞不羞？”小孩還是看著裴力煥笑，裴力煥卻笑不出來。
最後他自己都被那孩子的天真給打動了，他陰著一張臉的時候就沒人敢出一口大氣，這是第一位敢還對著他傻樂的勇士。小夥子年紀雖小，人樂觀而勇敢，前途不可估量。
鄭奇奇剛剛出去了，這次手裏端了一大杯溫水進了屋，走過來遞給陳可寧：“唉？裴哥，你那個哥們兒呢。”
“看見林小芝跑了。”
“哦，嗬嗬。”鄭奇奇自知不該問的就不該多嘴，隻是憨厚地笑了笑，“那你坐著啊，班長說來了，我樓下接他一下。可寧，我這就回來啊。”
陳可寧逗著孩子，心不在焉地答應：“嗯，去吧。”
林小芝當初就是班裏的一枝花，自從高中開始就每天化妝，初步顯露當雞的天賦，高二時候胸部劇烈發育，在班裏女生都還胸如砧板的時候，她就已經提前蹦出了一雙饅頭。那雙貓眼特別媚，看見男的就眉來眼去暗送秋波，發電發的跟不要錢似的。
她一來，班裏那幫或是單身或是成家的男的們立刻就明裏暗裏掀起了軒然大波，裴力煥閉著眼都能聞得見那股子騷味兒。
“唉？這個小寶寶是誰家的呀？”林小芝蹲下來，裝作特別好奇地衝陳可寧懷裏的孩子擠鬼臉，一對兒大奶特意堵在裴力煥眼前晃悠，白花花的脂肪一抖一顫的，給裴力煥這麼個純彎惡心得夠嗆。
出其不意的，勇士哭了，哭得特別淒慘，驚天動地。
女人看女人都很準，陳可寧不喜歡林小芝，一開始礙著麵子沒好意思把孩子抱走，這一下可趕緊抱起兒子哄著往外頭敬而遠之了。
“怎麼啦，是不是我嚇著那個小寶寶了。”林小芝站起來，修長的手臂還不忘往後撫弄一下長到腳踝的粉紅色雪紡長裙，後邊的男同學起哄，她就紅著臉背過身去不知道幹嘛了，那群男同學起哄起地更過分。
“唉？力煥。”林小芝看準了陳可寧離開之後空出的那個位子，“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裴力煥看著陳可寧走了，連忙從兜裏掏出煙來，這麼半天不讓抽，可憋死他了。
他一掏煙盒，班裏那幫剛才看著孩子麵子活忍著的煙癮大部隊成員也都紛紛掏出煙該抽抽兩口解解恨。
林小芝掃了一眼他們的煙牌子，最後定到了裴力煥嘴裏叼的那根黃鶴樓上，這一條一千多幾百，比她隻舍得按包買的軟中華還名貴，趕緊沒話找話明知故問：“這什麼煙啊。”
裴力煥抽了一口，抬手再把煙夾走吐出幾個煙圈：“男女分包間吧，一屋坐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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