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三】嫂子

章節字數:4434  更新時間:15-08-10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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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

    這天哈爾濱下了雷陣雨,持續時間不算短,電閃雷鳴特別熱鬧,跟世界末日似的。

    廉墨以前在家覺得自己不怕這個,現在一個人在異地他鄉呆著,縮在被子裏覺得有發慌。

    身上那些新傷舊傷一下雨就更疼,他倒是不在乎,畢竟年輕力壯,打雷打得睡不著,躺在那不由得想到了寧紅今天說的那些事,又不由得想到了那個突然的電話。

    他閉上眼,想趕快睡,卻又想起那天在那個簡陋的歌廳,外麵也是雷陣雨,也是晚上,兩個人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裏,在黑暗的保護縱容下瘋狂的接吻,裴力煥抱著他,一隻手在他身上曖昧地撫摸,溫柔而有耐性地引導他步步淪陷。

    廉墨一隻手學著裴力煥的樣子,撫摸過他印象中被碰觸過的部位,最後伸進內褲裏,自瀆了一次,接著渾渾噩噩地在雷雨聲中昏睡了過去。

    半睡半醒中,他隱隱約約中意識到自己已經學壞了,他正逐步從書本中過時的前人經驗中爬出來,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認識這個陌生的世界。

    第二天早晨王寶柱帶著水果親自來的,一開門就看見他愣是把何超給嚇壞了,王寶柱是個直來直去的人,明白告訴他廉墨在他的地盤上吃了虧,他來看看小兄弟。

    倆人聊天的時候王寶柱一直在問有關廉墨的事,比如口味鹹淡,衣服喜歡什麼樣的,有沒有喜歡的運動,興趣愛好什麼的。何超和廉墨其實不怎麼熟,一問三不知不說,他還覺得有點不對勁,壯著膽子開玩笑問了一句:“柱子哥這麼上心,把他當丫頭疼了?”

    “是啊,把他當小丫頭稀罕,他有學識,人長得也好,雖然脾氣怪了點,我也挺喜歡。”

    一句話給何超定那了,這種事他聽戰友說過,他對同性戀的認知也是從部隊來的,部隊裏頭有點這個事那都找身材特別壯的,所以他印象中的同性戀都是糙漢子純爺們。廉墨這種小美男,撕巴撕巴沒二兩肉賣的半拉娘們,都是頭腦簡單尚未成年的丫頭片子才喜歡。

    王寶柱是個實打實的猛男壯漢,跟丫頭片子一點邊都不沾,審美竟然出奇的一致。何超不禁感歎林子真大鳥類繁雜,人類好神奇。

    “那,柱子哥打算跟他怎麼著啊,。”

    “我覺得,他應該是喜歡女孩,不過不要緊,他一個人在外地實習,跟著我就有人罩他,不跟就是得罪人,他人生地不熟的,該怎麼幹應該自己心裏有數。”王寶柱停了一停,讓何超消化消化,再接著說“他是個文化人,和外頭那些野鴨子不一樣,我也得認真點,等我倆成了,就把他接過去住我家,當我老婆,先包養他一年試試,但是讓他叫我主子是肯定的,不能壞了規矩。”

    何超是個聰明人,他知道王寶柱沒那麼傻,那麼牛的人,誰沒事花錢花時間搞對象啊,還追的是一個不能生孩子不能結婚的,犯不上。但他聽說現在他們這幫大哥圈兒裏流行包養大學生,因為他們大多文化素質不高,要麼小時候家裏窮沒錢上學,要麼自己不爭氣沒興趣,表麵上說著學生都是渣滓一點用沒有,其實心裏還是很向往的。況且學生人單純,身子幹淨,大學生也都成年了幹什麼都不礙事。除此之外包養男的比女的要有麵兒,有的人溜兒直也得弄個男的玩玩,雖說他們是用本事說話,但是男人有時候拋開別的,比的就是自己。這就跟馴獸似的,雄獅跪在腳底下和兔子趴在腳麵上那感覺根本沒一樣的地方。

    那群人現在流行管自己叫主子,包養的大學生不管男的女的都叫二奶,見了麵聊天也會談談這個,權當娛樂,遇見小心眼的還比,這家的比他家學曆高,我家的比你家的長得好,和學校門口接孩子的家長互相攀比都是一個話題,特別沒勁。廉墨是高材生,名牌大學,這本來就特別少見了,而且他長得也好,那群二奶不提學曆,比臉都不夠看。王寶柱琢磨著,這要是帶出去轉悠一圈,太長臉了,要是時間長了讓人教訓的聽話了,就讓他出去搞交換陪別人睡覺,有利於打通人際關係,這麼著好多生意要想拿到手都容易得多,是塊肥肉。

    何超一口氣沒上來:“那……到時候。”

    “你們也是,都得改口叫嫂子。”

    “那是得改……”

    這天廉墨沒輪上值班,正好他身體不舒服,睡得時間長了點,早晨起來已經是十點多了,他爬起來到小衛生間裏刷牙洗臉,推門出來的時候看見何超正坐在沙發上陪著王寶柱聊天。

    他還沒反應過來呢,何超糊裏糊塗地要和他招呼,張嘴就是一句:“嫂子,起了。”

    廉墨嗬欠都給嚇回去了,趕緊把亂糟糟的衣服弄整齊了,再左右看看:“你嫂子?”

    何超抬手給了自己嘴一下:“呸。”

    王寶柱站起來跟他道了歉,廉墨盡管搞不懂為什麼道歉,也不多問,你道歉我聽著,然後我說句沒事咱們和和氣氣完事,沒想到王寶柱在客廳一和他聊起來就沒完了,何超特有眼力見,麻利兒自己出門樓底下轉悠去了,門一關,就你們倆,愛幹嘛幹嘛。

    王寶柱和別的流氓不一樣,他態度溫和,語速緩慢,思維清晰,說普通話,不過也就是這麼點區別,身上那股子流氓勁兒怎麼都蓋不住,廉墨知道自己和這種人不是一路上的,也聊不出什麼,就你說著我聽著,沒什麼反應光點頭,之前說搞好關係的念頭都不知道去哪了。王寶柱和男性的交流大多都是前進性的,今天咱們弄出去多少貨,咱們今後的計劃如何如何,擴展性的交流少之又少,聊聊興趣愛好這從來沒有,唯一的經驗就是聽那幫小妞聊過,不過她們都聊香水聊包聊口紅,也沒什麼借鑒價值。

    廉墨覺得事情不對,抬頭看了一眼王寶柱的眼睛,那眼神很熟悉,他思考了一會兒,覺得王寶柱對他有那方麵的意思。裴力煥看他的時候就那個眼神,那個人脾氣暴躁,生氣了就飆著東北話罵他,但是目光卻很溫柔,不緊不慢的,王寶柱習慣說普通話,慢條斯理,這個眼神卻咄咄逼人,感覺廉墨不愛搭理他的時候更是明顯。

    廉墨縱容自己腦子裏的胡思亂想,他挺享受這種感覺的,以前他就像個吃齋念佛六根清淨的老和尚,現在他那七情六欲一點一點全都回來了。

    他冷靜地偏著頭等王寶柱自己都覺得沒意思不說話了才張嘴:“你想讓我做什麼。”

    王寶柱一怔,沒想到這人這麼直接:“你看你單身,在這邊一個人漂著,不如來投靠我,這邊不好混,我可以包了你,我在醫院也有人,當然,你不工作也沒問題。”

    廉墨臉色一沉,王寶柱也不怵,就這麼盯著他,覺得這人是要生氣了。

    他都想好了,廉墨一旦開罵或者轟他,他就順其當然地用強把廉墨在這兒辦了,然後綁了弄走,他口袋裏事先帶好了繩子,現在就期待著他發火上套。

    廉墨當然想揍他,這種話在他耳朵裏是明著白的侮辱,但是他不傻也知道自己打不過,王寶柱就是把他弄死在這都是一拳頭的事,他誰都求不上,別說何超不在,在也指不定幫誰。

    “讓我考慮考慮。”廉墨站起來,給王寶柱倒了杯茶,“您坐著吧,看電視這有遙控器。”

    “你去哪。”

    “不去哪,有煙麼。”

    王寶柱一直抽紅塔山,發達了之後就改二十塊一包的玉溪,再貴的他也抽不慣。他掏出一根玉溪,不是遞到廉墨手上,而是摟著他的肩膀直接湊到了他嘴邊,還隱晦地在他嘴唇上蹭了一下,輕輕捅進去,前後在他嘴裏移動兩次。

    廉墨看看他,湊過去叼上,王寶柱試著拉住他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褲襠上下摩擦著,廉墨也沒收回來,愛磨磨去,另一隻手從茶幾上拿過打火機自己點上,剛一著,那股子嗆人的味兒直接衝上了腦瓜頂,鼻子難受得不行,好一陣咳嗽。

    王寶柱笑著拍他的後背:“你沒抽過?”

    廉墨緩了半天,一張臉都咳嗽紅了:“抽過,沒這麼嗆。”

    “是麼,你抽的什麼。”

    “好像是叫黃鶴樓。”

    “應該是好的那種。”

    “不清楚。”

    王寶柱伸手摟住他:“你和男的上過床麼。”

    廉墨把煙掐了,伸手推開王寶柱,王寶柱卻再次湊上來,還越抱越緊,廉墨忍無可忍:“放手!”

    “出門在外人得聰明點,有的事你考慮的再清楚也沒用。”

    廉墨偏過頭,沒說話,心裏想著我他媽要不懂這個早把你轟出去了。

    王寶柱沒再多說什麼,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是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奪取過程簡單粗暴,無非是帶人上去打砸搶燒。這次他算是客氣的,好歹送了個水果聊了聊天還搭上一根煙。

    “有經驗麼。”王寶柱摸著他的腰,“沒有的話我溫柔點,有的話就不費那個勁了,咱們先去你臥室,然後我就把你接走去我家住,一個月三萬,怎麼樣?”

    廉墨愣著看著王寶柱,心灰意冷地,他還有逐漸變老的父母等著他照顧,一個年幼的妹妹要靠著他,曾經的頂梁柱已經老了,年輕的男人長大了就得是家裏的頂梁柱,他廢了這個家就廢了,他沒那個膽量跟王寶柱撒潑打滾決一死戰,他突然感覺自己跟個廢物沒什麼區別,明明都是兩條胳膊兩條腿的男人,一個就認慫吃癟,一個就為所欲為。

    如果昨天晚上沒那檔子事,他熱血上來沒準還拚個命什麼的,現在他徹底認清楚了:他沒能力反抗,從小到大的體育鍛煉就是打打籃球跑跑八百,軍體拳都是半吊子跟老太太晨練沒什麼區別,和王寶柱掰腕子四肢全上也不一定能贏。你被人家一擰就按到地上去了,王寶柱上來一拳頭能把人一壯漢的脊柱敲個粉碎。

    他甚至讓對方閉嘴停止侮辱的權利都沒有,還談什麼考慮,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王寶柱把他按在床上親他的嘴,動作急切而粗暴,廉墨對接吻唯一的印象就是初吻,對方的動作溫柔而誘惑,可能還得再搭上裴力煥長得帥的緣故。

    到底是理科生,廉墨死到臨頭了竟然還能冷靜總結他失敗的原因,裴力煥質疑的那句你跑那麼遠幹嘛,現在他自己都在質疑:你除了高考分比別人高點,還有別的本事麼?沒有,沒有你嘚瑟什麼。你知道自己是個小蟲子就別往鳥堆裏頭跑,這個鳥堆裏讓人喯了一下子嫌自己丟人還去了那個鳥堆,傻逼吧。弱者到了什麼地方都是弱者,弱者就不應該和強者有任何牽扯,你應該避之不及才對。

    他從來沒想到過自己其實這麼無能為力,一米八多的大小夥子,藥往臉上一噴就不省人事,一個拳頭就能把他打得吐血沫子,被那些文化人嗤之以鼻的地痞流氓上來就能糟踐他。按照書上說的,他應該是這個時代青年中的佼佼者,是祖國的棟梁之才,是正午的太陽正在將光芒灑滿中華大地,是文明長河中不可或缺的一段血脈,按理說他應該去改變社會,創造曆史,和奧特曼一樣去發波拯救世界啊。

    哪怕不是第一次了,他還是疼,盡管他感受到王寶柱是在試圖讓他也興奮一點,他還是疼得昏天黑地要死要活的,王寶柱那玩意兒比裴天李道洋都大,應該是,當時被迷暈了,迷迷糊糊沒具體印象。

    結束之後洗完了澡,王寶柱叫了幾個人,幫廉墨把東西都收拾好了,裝上後備箱,準備把廉墨接走,這時候何超也溜達回來了,一看就知道王寶柱完了事兒,上來和他打哈哈:“大哥,現在我們都在這兒,雖然不全啊,也不少人呢,要不我們當場就改口吧。”

    廉墨愣著戳在臥室門口,偏頭看著王寶柱喜氣洋洋地從兜裏掏出一遝錢來:“改!”

    何超帶頭起模範作用,走過去衝著廉墨一作揖:“嫂子。”

    廉墨低頭看著他,何超就在那撅著,半天不見人反應,直到好一陣子後,廉墨才冷笑一聲,點了點頭,把改口費裝進紅包裏遞了過去:“謝謝你啊,媒人。”

    何超笑不出來了,手裏攥著紅包,看著廉墨那一臉的哀莫大於心死:“廉墨,你幹嘛呀,這不挺好的事兒麼。”

    旁邊人在那起哄:“我說何超,你這樣就不對了啊,手裏攥著人家錢,還不改口。”

    何超趕緊當著王寶柱的麵抬手給自己一嘴巴子:“哥,這習慣了,我這就改。嫂子,高興點兒,剛出了洞房別垂眉耷拉眼的。”

    一群人起哄起得隔壁做飯鄰居都拿著炒勺出來圍觀,大夥兒簇擁著王寶柱,爭先恐後給他賀喜拿錢,大家都知道廉墨不一樣,王寶柱看中了這人資源好,是要好好待他,所以就跟鬧洞房似的鬧,誰都沒在乎“嫂子”是個男的,王寶柱就是他們大哥,大哥喜歡的就是他們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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