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入宮

章節字數:1985  更新時間:15-08-06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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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春的婚事鬧了半個月,終於塵埃落定,以妾的身份先進門,聘禮、禮儀全按娶妻的規矩來,生下兒子為妻,生下女兒,三年內如果生不出兒子,霍雲另娶。

    這是惠春挺著肚子跪在霍夫人麵前哭訴了一下午求來的。

    惠春母女在文家又得意起來,信心滿滿這一胎一定是個兒子。

    惠春肚子不等人,挑了個吉日,也沒有大辦婚宴,就過了門。二姨太不放心,跟著一塊過去,住到女兒生產,霍家竟然也應了。

    文府上下對這一對母女真是刮目相看,鬧得如此有水平,真不是一般人做出來得。文義城卻覺得丟人,婚禮匆匆露了一麵,走了。惠妍大病一場,病中借著病痛哭得死去活來。

    等文義城知道二女兒想進宮這事的時候,是宦官將殿選帖送到家裏的時候,叫來惠螢一問,惠螢激動得眼淚都下來了,問不出所以。

    問文敬怎麼回事,文敬隻說妹妹吉人天佑,是家裏的喜事。

    作為一家之主,這麼大事被瞞在鼓裏,文義城是很不滿意的,卻又無可奈何。他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三個女兒的事情沒有一個由他做主,最後也都算求仁得仁。

    對於文敬來說,這事情是可做不可說的。文敬在內務府監管衙門任職,管得就是各宮太監宮女們的用度,雖說沒什麼大權,然而縣官不如現管。這宮女太監想在宮中財務上不惹麻煩,文敬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興慶殿的大太監老宮女惹不起,可這做事打雜的就不一樣了。文敬找了幾個有把柄的,稍稍提示一下,又拿出一千兩銀票打點。靠著這些,興慶殿的宮女太監提點,文惠螢也入了老太後的耳。

    文家三女落選,合規矩但不合麵子,老太後記著,手一揮,文慧螢入了選。

    轉眼到了殿試這一天,文慧螢粉衣藍裙,簪花戴釵,入長安宮。文拱也金榜題名,入了殿試。

    大清早,一車一人,兄妹二人同樣意氣奮發,向承載著無數榮光與希望的長安宮行進。

    到了乾坤門,兄妹二人分別,向左各個官家小姐爭紅鬥豔,驕傲美麗,盡顯大暄王朝的豔麗與明媚。向右年輕的士子壯誌成成,胸懷天下,等著龍極殿上一鳴驚人。

    文拱在人群中看見一男子很是顯眼,身高八尺,相貌偉岸,身形粗獷,問旁邊的林平說:“那誰啊?”

    林平因著惠春嫁與他人,心中很是不滿,看著文拱說話,隨口答一句:“上官元。西北來的商人之子,一身土臭味。”

    文拱聽聞西北五省十年來頭一個入殿試的學子,沒想到就是他。

    太監喊道:“眾士子入宮麵聖。”

    士子排成一隊,不遠處就是參加選妃的秀女也成列入興慶殿。

    上官元聽人小聲說:“那邊可是娘娘,以後再有緣得見,就是主子了。”

    另一人議論:“那都是世家大族的女兒,就是不成娘娘,也不是你我可以高攀得起得。”

    上官元心裏不屑,殿試士子竟如老婦一般長舌。還是忍不住向那邊望去,見得一粉衣藍裙女子,眉目疏朗,步伐從容,形態自若。上官元心中感歎:好女兒,世家女子當真不同。

    太後選秀,五個秀女一組,一一見過,早在問名之時就定下的人選,如今不過是走過場罷了。

    惠螢站在門外,不敢看太後的臉,隻覺得那種威嚴讓人心生恐懼。

    文惠螢入選,封婕妤,下月初九入宮。後官位階,皇後,皇貴妃,貴妃,妃,嬪,貴人,昭榮、婕妤、美人,惠螢隻比美人高了一步。

    而二哥文拱卻殿試不第,在大理寺做個七品評事,若無意外,熬資曆到老,至少也是大理寺少卿。

    文慧螢回府,拜過父母,專程找到文敬,跪謝大哥。

    惠妍對妹妹的入宮,很是意外,拉著妹妹的手,不知該說什麼。

    惠螢問:“姐姐,打算怎麼做呢?”

    惠妍笑道:“我打算去庵裏養病。”

    惠螢勸:“姐姐,大好年華。。。”

    惠妍笑:“我知道,大好年華絕不荒廢。可如今處在風口,也不能隨意被風吹了去。妹妹,你自小就有主意,宮裏不比家裏。惠春的所為,你看見了,在宮裏恐怕更是無所不用其極。”

    惠螢點點頭,“姐姐。”

    惠妍說:“我明日就上山了,你走我就不送了。”

    惠螢躺在姐姐懷裏,惠妍說:“你我身為女子,一身所係隻有夫家,你既然選擇入宮,更要處處小心。”

    惠螢說:“姐姐,我擔心你,你可千萬要下山啊。”

    惠妍說:“放心,我文惠妍怎可荒廢年華。”

    姐妹相視而笑。

    轉眼惠螢就該入宮了。臨行前夜,文敬找到妹妹,說:“螢兒,你這一入宮,短時間內你我兄妹難得一見。後宮紛爭不定,皇上正值壯年,朝廷局勢變幻莫測,比起子嗣,更重要的是保全自身,不要著急爭寵遇事不要慌亂。”

    惠螢點頭稱是。

    文敬又說:“你是太後舉薦的,可皇上正在用人之時,父親一貫中立,皇上對我文家是有心的。在宮中,你的同盟可以因利益變化而換人,但你真正的靠山隻有皇上。此次選妃,皇上對人選沒有任何異議,其中必有蹊蹺,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惠螢跪拜兄長:“哥哥放心,此去若能光耀門楣,那自是得償所願;若不是,我也會盡力保全自身,不殃及家族。”

    文義城看著前來拜別的女兒,囑咐道:“螢兒,你記著,皇上非太後親子,你入宮不過是婕妤,千萬不要參與紛爭。”

    文夫人拉著女兒,眼淚掉了下來,“此次一別,不知何日還能相見?”

    惠螢安慰道:“禍福相依,母親焉知不是鴻途之路。”

    進宮前,惠螢最後一次來到了鴻鵠台前,那日花燈之情景仿若昨日,如今天高雲淡,人生如逆旅,我亦登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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