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372 更新時間：16-05-08 19:25
“咦？掌櫃，您剛才不是說絕無二價嗎？怎麼，那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正當玉器行老板眼巴巴的看著錢離掏出荷包拿銀子付賬的時候。
錢離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來讓他呆滯一瞬間。
“啊？這……”掌櫃不愧是常做生意的，立馬就熟練的笑開顏：這剛才公子您說不要降價，老身我不是為了配合公子您嗎？”
“噢，這樣啊，可是老板，做生意的不是都講究信用誠實，你剛才可是說話不算數啊。你這樣本公子怎麼信你啊。”
掌櫃眼睜睜的的看著眼前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秒變吊兒郎當的市井無賴討價還價的像跟賣菜的大嬸商量一樣的口氣。
偏偏話裏的內容還讓他無言以對。
“額……”想起剛才的理直氣壯，掌櫃臉色頓時訕訕地不再言語。
“其實吧，本公子也不是特別想買，如今看您這樣，我再去別家店看看吧。”錢離佯裝要走。麵上滿是無所謂的。隻是眼裏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哎呀，公子你別走。等等。”一看見錢離要走的趨勢。那掌櫃也顧不得許多。連忙拉住錢離。“這樣吧。我就算你便宜點你就買了這簪子吧。”
“那可不行，我現在不想買了。”錢離故意皺眉為難道。
掌櫃在心裏暗罵了聲娘。“唉，公子你就買吧，實不相瞞，這根玉簪子在本店裏已經成了老貨物，因為花樣樸素一點那些達官貴人都不太喜歡。我看公子你還是有眼光看上它，說明你和它有緣。就買下它吧。按照你剛才出的那個價格。”
聽到掌櫃的肺腑之言，戲做到這裏就夠了，錢離心中竊喜不已，故意咳嗽一聲。勉為其難地應承了下來。這一段風波算是過了。
出了玉器店，錢離把玩手裏靜靜躺著的玉簪子。正好此時的頭頂的太陽刺眼。錢離順勢把簪子放在陽光下打量。
通體碧綠，陽光竟可透過簪子發出碧綠的光芒。
“咦？這是什麼？”突然，錢離發現簪子身上發出有個刺眼的白光。如銅鏡反射。
拿下來，仔細打量，發現竟然是上麵紋刻竹葉上有一點透明的痕跡，很其他的葉身不同這裏碧綠的顏色略淡些，形狀像如同一滴的水滴砸落下來的碎片狀。
真是太奇怪了，這個不像是天然形成的也不像是雕刻出來。
難道……錢離皺眉思考了一下。耳畔忽然回響起剛才老板的話‘那小姐因為思念樵夫，在夜裏日日落淚。”
心裏頓時大徹大悟。眉頭鬆開，轉而來之的是歎息。
恐怕這是那位小姐因思念而滴落下來的淚吧。
錢離輕輕撫摸玉簪。嘴角揚起寬慰的笑容。玉簪啊玉簪，你和我算是有緣，不過你可不屬於我。
收好簪子，錢離一掃剛才的沉鬱之色。打算繼續逛逛。又開始他吃貨路程。
嘴巴裏叼著糖葫蘆兩臉頰都鼓鼓的。錢離好心情的閑蕩在街道。沒想到卻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在人潮繁雜的街市上，錢離一眼捕捉到那惹眼的紅袍身影，錢離臉上露出笑容。剛想走過去打聲招呼。不料，明央身影一閃，和身後的兩個侍衛一起消失在一座酒樓。
錢離站在酒樓麵前，滿是好奇，是酒樓沒錯，但是它是一座青樓。還是蘇染染所在的摘星樓。
錢離眼睛微眯，閃爍著氣憤。他就知道！明央就是個風流人物。他倒要看看明央這次是不是又是和蘇染染把酒言歡沉醉在溫柔鄉中。要是這樣他肯定衝上去狠狠罵他。
念到此處，錢離倏地被自己腦海中的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到了。自己在想什麼啊。九王爺逛青樓關他什麼事。
懷著五味交雜的複雜心情，終究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徘徊了一會兒錢離就磨磨蹭蹭地決定進入看一看。隻是剛進去撲麵而來濃鬱的胭脂味差點沒把他熏死！
眼前一花，在內室招待客人的鴇母熱情的迎上來。“這位大爺，來來來，裏邊請。姑娘們快來伺候著。”
“呃……咳咳。”有點招架不住鴇母的強烈熱情。她八成把他當有錢的吧。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客氣。
今天出府錢離穿的是明央上次為他準備的上好衣衫。質地柔軟大氣。
故作老成的輕咳幾聲，詳裝色迷迷的看著周圍的姑娘們。“鴇母，本少爺今天第一次來，給爺兒弄個好點的姑娘陪爺兒我喝杯酒嘛。”說完，順手丟給鴇母十兩銀子。做做麵子嘛，錢離是最拿手的。
接到銀子，鴇母的一張濃妝豔抹的老臉笑的更加燦爛。在這裏，有錢就是大爺，焉有不從之理？
“是是是，大爺，我立馬就讓春紅，音兒來伺候您，保準您舒舒坦坦的。”
絲毫看不出錢離在一旁心疼的肝都生疼生疼的，銀子啊，他的銀子就這樣
沒了。
在內廳中，錢離挑了一個最角落的位置，據他的觀察這個位置視野是最好的，能夠看清楚大廳內來來往往所有的人的動作。
有多久沒有到這煙花之地來了，這裏還是一樣，處處充滿了調笑聲與男子尋歡打罵的嬉戲聲。
以前為了探查一次生意上的秘密，他曾暗中打扮成青樓端水倒茶的小廝。
對於煙花之地的場所他基本上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過這次不同，他好像是來看看明央是來做什麼的。思及此處。錢離不禁暗地裏臉紅了一番。聽起來他就像是捉奸一樣。
為了掩飾自己快要因這個想法而窘迫到快要窒息的地步，錢離趕緊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舉飲下。
不消片刻，鴇母早已招待兩位貌美如花的姑娘來到他這一桌伺候著。
“大爺，姑娘們來了。快來快來，還不快給大爺倒酒啊。”
其實不待鴇母吩咐，在煙花之地生活長久的兩位姑娘早已熟練的一左一右貼
了上來。
“大爺，我叫春紅，我來給您斟酒好嗎？”
“我叫音兒，大爺您今天第一次來要不要玩點兒什麼吧。”
甜膩嬌媚的女子聲音，聞者骨頭早就酥了。要是普通的嫖客一顆心都會泡在裏麵。迫不及待的與姑娘們嬉戲調情。
但錢離可不是什麼嫖客，因此，不會有什麼美色酒肉的貪圖。
輕佻的在其中一邊聞起來脂粉味稍淡的姑娘臉上親一口。道：“鴇母啊，你們這兒發生了什麼事嗎？我看其他客人和姑娘好像都在談論什麼事情的樣子。”
剛才他就注意到了大廳中的人們摟著身邊的姑娘竊竊私語，聽力極好的他即使坐在角落裏也聽得見漏出來的幾個模糊不清的詞語中，像……好大方、尊貴、英俊之類的。
錢離斷定，剛才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客人們才這樣熱切的談論。
“呃……大爺這個可不好說。”鴇母麵露為難之色。
錢離心裏惡狠狠的罵了聲可惡。從懷中又掏出十兩銀子扔給鴉母。
接到錢後，鴇母立馬眉開眼笑，開始眉飛色舞的開了金口。
“大爺您有所不知，剛才我們這兒來了一位身份最尊貴的爺兒。包了我們的最新花魁：‘映雪’並且迄今為止隻有這一位爺兒才入得了她的香閨。一揮手便是五百兩換取與她獨處一室的方便。並且這幾日連連如此，”
鴇母神秘兮兮的靠在錢離身旁說道。
身份尊貴？一夜千金？一字一句像把鐵錘敲到錢離的腦中，震得他發昏。努力克服自己由淺到深而來的不安與慌張。
錢離道：“那你可知這位爺叫什麼名字嗎？”
“這個……這實在是不方便透露啊。”
不容鴇母廢話。錢離轉手又扔給她錠銀子。
有錢能使鬼推磨，鴇母本來就是個好財的，接到銀子後立馬裂開嘴笑道。
“喲，大爺，其實也不是奴家賣弄關子，隻是來這裏尋歡的客人們不喜歡被人說三道四的，不瞞您，那位爺是九王爺！您知道九王爺吧，那叫一個風流倜儻啊。經常來我們這兒看姑娘們。還特別喜歡我們的染染呢。你……哎哎……大爺您怎麼了。”
不等鴇母話說完，隻聽見客人名字後。錢離就霍然起身，連桌上的酒灑出來了也無知無覺。
他顫抖著聲音再次問道：“鴉母，你剛才說那位客人是誰？”
“九王爺啊。怎麼？”鴇母莫名其妙的一頭霧水不懂錢離怎麼就變了臉色。
“是九王爺啊，九王爺嗎？”錢離現在腦子亂糟糟的，像一團線球，理不清剪還亂。喃喃自語的重複這幾句話。
其實這不是一次兩次知道明央來青樓了，沒什麼好驚訝的，隻是這次……。
錢離握緊袖子裏的東西。不自覺地咬住了下唇。為什麼他的胸口悶悶的像塞了棉花出的聲都很沉悶。
不知道以什麼樣表情麵對這一切的錢離，最後木然著臉離開青樓。絲毫不顧身後喚他的鴇母。
走出青樓門口的時候。忽然聽見裏麵發出好大的吵鬧聲。似乎有人正往門口過來才引起的。
錢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下意識的身子一側，躲到了青樓旁邊夾雜的一個暗巷裏。
然後在錢離的眼中出現一個景象，一個的長相妖孽般的紅衣男子擁著一個白色衣裙的絕美女子款款走出青樓。
幾乎同時，一輛外表看起來普通的馬車低調的緩緩停靠在青樓門口。
男子上了馬車後，伸出手把女子拉上馬車時，女子腳下不經意一打滑險些跌倒。男子眼疾手快的拉住女子抱入懷裏。
霎那間，女子抬頭衝男子一笑，足以傾城。爾後柔柔弱弱的靠在男子懷裏。男子亦回笑對視。輕輕低頭吻了下女子的唇。
她真的很美，一顰一笑都透著讓旁人感到舒雅的美好。白色衣裙、同色的腰帶接著紫色的稻穗荷包。外籠輕煙薄紗更點綴她的臉貌若天仙。
明央笑的很真實，眉宇之間都洋溢著微笑。眼中是錢離從未看見過的溫柔，那樣真那樣實，不是以前看到的偽裝的溫柔。絲毫沒有弄虛作假的雜質。
趁著錢離發愣的時間。明央他們很快就上馬車駕車不見了。
這時，錢離才從旁邊的暗巷中移步到明央他們馬車消失的方向，神情愣愣站在街道上。始終呆呆的凝望著前方。
呆站了一會兒。直到臉上的血色都消失了，袖子裏的手一點一點收緊握住手中的玉簪子。直至指骨泛白。他渾身顫抖著，
最後動作遲鈍的轉身，抬著沉重的步伐向王府走去。
可能錢離沒注意經過賣貨的攤子時，身子不穩被不知道哪裏來的人衝撞一下。身體一下子失去重心歪倒下去撞倒了旁邊賣雞蛋的小販那裏去了。
一大籮筐的雞蛋瞬間被撞翻。糊成一團髒兮兮的流到地上。
隨著小販呼天蓋地的叫罵聲。一邊搶救剩餘的雞蛋。一邊罵罵咧咧的瞪著罪魁禍首。
周圍的行人都停了下來，看熱鬧的圍成一團。熙熙攘攘的鬧騰起來了。
“哎喲喂。我的雞蛋啊。臭小子！你陪我的雞蛋！！！快點！”
錢離此時的樣子狼狽極了，雞蛋碎液掛滿了全身，跌在地上的泥土中渾身肮髒不堪。神情恍惚似乎還沒反映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良久都見錢離未做出什麼動靜，小販以為他是個不負責任的窮光蛋。自己難道就這樣賠啦？不甘心的小販越想越來氣。開始拉扯錢離並且有開始撕打他的跡象。
圍觀的百姓逐漸多了，慢慢都聚集起來在旁邊看熱鬧順便談論一番。
仗著人多，小販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本來不敢動手的他，囂張的叫罵中開始動手動腳起來。
直到小販終於忍不住狠狠踹了錢離一腳，額頭撞擊到旁邊的攤子上，錢離才終於回過神來。
茫然無措的看著周圍百姓的指指點點，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但議論聲很大甚至蓋過他本來想說的話。
根本不給他說話喘息的空隙，難聽的話就入了耳，“害人精啊，撞了攤子都不賠。連話都不說一句。”
“就是就是，瞧他那幅樣子不會是乞丐吧？不過也不像啊，看他儀表堂堂的。”
“我看哪，這男子八成是個傻子，呆愣愣的一句話也不說。”
越來越多不堪入目的話衝擊著錢離的耳膜。形形色色的人不停指他。罵他探討他。七嘴八舌的湊一塊兒議論著。
情景再現。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流離顛沛的日子，為了活著，豬狗不如的吃著大戶人家的剩菜剩飯。被人罵乞丐，被人打，被人驅趕。
小時候一幕仿佛與現在的情形交融到了一起。錢離的思維淩亂了他分不清是小時候還是長大的情景。
使錢離渾身上下變得局促，眼眸裏滿是惶恐不安。表情緊張。
“我不是乞丐，我不是！我有銀子，我可以過的好好的，我不是乞丐的我不是……”無力辯解的錢離開始喃喃自語的重複起這幾句話來了。
他驟然從地上起身，掏出身上所有的銀子胡亂的扔下，慌慌張張的擠開人群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
絲毫不管後麵因銀子而驚訝並開始搶鬧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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