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72 更新時間：16-07-28 22:42
廚房內人來人往，廚房後芳草萋萋無人問津。錢離望著廚房後院那一堆堆柴垛。默默抬頭望了下天。
深深閉上眼吸一口氣內心簡直把李總管的全家都問候一遍才睜開眼，眼裏平靜下來。繼而伸手從柴垛裏抽出一根木柴來。
剛劈開幾個柴火，從昨日就響起的熟悉聲音又在背後傳來。
“錢離，你累不累，要不要我幫你？”隱含擔憂的聲音。它的主人也正一臉關切的詢問他。
錢離搖頭拒絕，“不用了，你快出去吧。這裏不是你一個姑娘家待的地方而且你應該也有事兒做。”
明明是拒絕的回答，卻讓李兒臉色紅暈更甚，感動不已，他是在為我擔心嗎？要不是我錢離怎麼會受罰。他對我還這麼好。
“沒關係，錢離我的事情都做完了，我是你來幫你忙的。”
錢離此刻內心：你在我會覺得更忙……
天知道要是李兒不在這裏，他就可以單手運用內力劈柴。從而避開自己受傷的左肩。她在的話自己行動不方便。
“而且錢離你昨天我看你好像沒吃什麼東西，應該沒有力氣再起那麼一大早來劈柴。”沒有察覺到錢離的內心活動。李兒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錢離內心繼續：他昨天沒吃上飯是誰害的？昨天晚上用膳時，李兒不知道為什麼要來和他一桌，在過來的途中腳下一絆險些摔向他們那一桌，幸虧錢離眼疾手快的撈起她避免了慘劇的發生。
後果是：沒有注意衝擊的威力，兩人一起摔到在飯桌上，同桌的小廝皆怒目而視錢離，李兒則一臉貌似幸福樣的縮在錢離懷裏。
“呀，錢離你怎麼劈的這麼快了。我見別人都沒有劈的這麼快的。”
李兒略驚訝地看著錢離劈柴動作加快了許多。一捆柴火在他手裏不一會兒便起好了。
聞言，錢離心裏想的是再不劈快的話你肯定又要說什麼幫我的話。到時候弄巧成拙了就不好說了。畢竟有前車之鑒。錢離也不敢再接受李兒的好意。
終於劈完了柴火，走出廚房。錢離氣都不帶喘一下。拿起已經在王府裏用慣的武器——掃帚。幹他的老本行。
‘沙沙沙~~’掃了沒幾下。錢離忍不住回頭。“李兒姑娘，你的事情真的忙完了嗎？要是李總管看見你這樣跟著我的話，會不會責罰你。你還是趕快去做呢該做的事情吧。”
言下之意是不要跟著我了，要不然我覺得很不方便。
偏偏到了李兒耳裏就成了為我著想為我擔憂的良人啊。
隻見李兒輕輕露齒一笑，含苞待放的嬌羞之姿。“錢離，你看你額頭都累的出汗了。我這裏有手帕我幫你擦擦吧。”
說完，也不看錢離是什麼反應，從腰側取出一方白色繡花的手帕。遞給錢離。
看著明顯是女子的手帕。錢離一愣。這種情況是怎麼回事。以前他和於一他們溜到鄉鎮裏聽書喝茶，那些風花雪月的話本子裏說男女互生情愫時才有的你為我擦汗。我為你理發的場景嗎？
錢離望望李兒此刻的表情，遲鈍的他似乎有點明白了什麼，莫非她對自己生了情？
見錢離不接。李兒疑惑的回頭錢離一臉傻樣的望著她。李兒本想說什麼，但看到錢離手裏拿著的掃帚恍然大悟。
“錢離你拿著掃帚是不方便拿吧，沒關係，我幫你擦吧。”
說著。拿著疊成方形的手帕往錢離臉上招呼過去。
額頭上傳來的軟觸感。女子手指尖柔柔的感覺，和不時傳來淡淡的女子香讓從沒離女子那麼近的錢離一下子紅了臉。
某種意義來說，錢離從小到大從沒近距離接觸過女子更別說和女子間親密觸碰，三人之中除了錢離，於一和程雪兩個家夥青樓可沒少去過。
他們兩人也曾經帶錢離遊走萬花叢中。回來後兩人就再沒帶過錢離，至於原因。一是瀟玉莊主暗地裏大發雷霆對他倆。二是好不容易找個花魁陪錢離共度今宵，錢離喝醉酒後的行徑判若兩人。嚇得兩人以後再也不敢帶錢離喝花酒。
所以說錢離從小到大與人親密觸碰的機會少之又少，除了明央。
不知為何，突然而然在腦海裏浮現。錢離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湖又起波濤。
“李兒，我、我自己擦吧，不用你……”錢離回過神手忙腳亂的想要接過手帕自己動手。
可是不待錢離的動作反應。李兒率先就老老實實的移開手規規矩矩彎腰的行禮。
“王、王爺，映雪夫人安好。”
雖彎腰一副下人的規矩模樣。錢離感受到身側人的顫抖。
錢離抬眸望去。何時明央和映雪站在他們麵前。從外麵剛回來的行頭。
映雪一襲湖藍色衣裙。束腰聳立腰間係有同色玉佩香袋。輕點梅花妝容。明月皓齒。眼波流轉間不自覺流露出的妍麗之姿。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裏，周圍似有百花齊放。映襯得她麵若嬌花。
上天似乎賜予她女子應該擁有的所有美好。她站在那裏儼然就是一副美好的山水畫。
而明央呢。站在她身邊沒有被她的美所壓下去相反相得益彰，長身玉立。緊袖寬袍。依舊紅衣加身肆意張揚。五官陰柔俊美。修眉長飛。
兩人站一塊簡直是珠壁聯合。天生一對。
錢離忽然想到自己，今早上起來臉色不佳。氣色不好皮膚暗黃。青色的小廝服穿在他身上絲毫沒有違和感。活脫脫奴才樣。和映雪比，她是天上美麗的天鵝，他是井底的癩蛤蟆。一個天一個地。
看了一會兒錢離忽然發現明央的目光至始至終都落在他的身上。
錢離一慌，忙盯下頭。安穩快速的行了個禮“王爺，映雪夫人安好。”
中間說到王爺兩字的時候，錢離話語一頓。曾經他讓他叫他明央的，如今。王爺兩個字出口是不是就代表他們彼此之間的身份了。
想到前不久還那樣打鬧，如今他攜手另外一個女子在他麵前。而他卑躬屈膝的彎腰叫他一聲尊稱王爺。
真是風水輪流轉。眨眼之間物是人非了。
看到錢離俯身稱謂。明央心頭絮亂發麻
，這些天他夜夜和映雪在一起。和自己喜歡的女子在一起以前渴望的東西得到了，他的心裏應該是滿足的開心的。隻是偶爾空閑夢回間，他總能聽到自己內心深處的呐喊。這麵前的東西不是他最想要的。
天知道剛才一進府就看見錢離和一個婢女在一起，親親我我的，那個婢女還幫錢離輕柔地擦汗。舉止親密無比的畫麵。
他心頭瞬間無名火冒起，平時很少有什麼東西能夠撥動他的情緒，他的心思從來不輕易外泄，可是就在剛剛，他幾乎忍不住想大步上前拿來那個婢女的手。
質問錢離他們在做什麼。理智讓他止步。
“你們剛才是在做什麼。”
“回、回王爺的話，剛剛奴婢是在、是在幫錢離擦汗。”
到底是個姑娘家，平日裏隻能和奴婢丫鬟間嚼舌根議論紛紛的。麵對明央的問話，讓一向不曾被王爺看入眼的李兒心生畏懼之感。
“擦汗？”李兒平淡無奇的話語。明央重複一遍，怎麼聽都覺有股冷空氣襲來。
“在這王府大門口，做這些動作要是被外頭的人瞧見了，會不會難免想本王府上的風氣太過開放，奴婢小廝之間都可以隨處調情啊。”明央眼裏含笑。笑吟吟道。
雖然明央神色溫和的笑著說這話，絲毫未曾露出一分氣惱。李兒卻明顯感覺到話裏隱含的淡淡怒氣。
她惶恐地連忙跪下“王爺，奴婢不敢，是奴婢越逾了，隻是奴婢看錢離劈完柴再來掃地，看他累的流汗，一時好心幫他擦汗而已，別無它意。”
劈柴？他有安排過錢離去廚房劈柴嗎？明央眼裏劃過一絲疑問。
他沒出聲，旁邊的映雪有些於心不忍。“王爺，這大冬天的，一個姑娘家跪在地上委實不太好，聽她的話，剛才那番舉動隻是好心而已，王爺就別責怪她了。好嗎？”
溫柔的語氣就像她的人一樣，無處不自覺的散發柔和氣息。
要是再有多大的怒氣，聽到映雪的話也消掉不少。
何況是一向疼愛映雪的明央。明央自然不會讓心愛之人難堪。
隻是，看著錢離，明央心裏又升起異樣的感覺，那股為他波動的情緒怎麼也壓不下來。
明央出乎意料的沒順著映雪的話接下去饒李兒一回。“錢離，你說呢？剛才李兒說的都是真的。”
沉默在一邊當柱子的錢離才道：“王爺剛才那番話不妥吧。俗話說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嗬嗬。”
中間，錢離停頓一下，笑得謙虛含蓄。“或許剛才奴才們做的那些舉動實在不妥，礙著王爺和映雪夫人的散步了，也礙著了您們的眼，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
他就是不爽！看著明央和映雪郎情妾意手拉手甜蜜蜜的模樣，心裏就是不爽極了，管他什麼王爺雲雲，管他什麼禮儀尊卑。都去死了，自己這些日子就是個笨蛋，人家沒你照樣佳人作伴，他就得黯然神傷嗎？
一想到明央或許對他隻是一時的新鮮毫無意義的好。錢離胸中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氣惱夾雜著絲絲的難過。
赤裸裸的頂撞啊，李兒聽的是一愣一愣瞳孔放大。她入府以來從沒見過哪個不長眼的奴才敢跟王爺這麼說話！王爺在外名聲是風流成性，為人隨和，到不代表在府上可以任由哪個人欺壓在他上頭。
別說是跪在地上的李兒了，就連旁聽的一清二楚的映雪也為錢離大膽的話感到訝異。她大概從來沒見過哪個奴才像錢離這麼囂張的頂撞明央的。
“噢，聽錢離一番話，似乎有道理，如此說來。也有反省的意思。既然如此。下次注意些吧。”
出乎意料，明央沒有勃然大怒而是嘴角上揚。那笑容看的李兒是心驚膽顫。
“你也不必跪著了，起來吧。以後安守本分就是了。”
說完，明央牽起映雪的手溫柔道：“映雪，天氣冷，本王陪你回屋裏去吧。”
“可是，王爺……”映雪遲疑地看著身後抿唇一言不發的錢離。和明央好了那麼久明央平時的一言一行都熟悉的她怎麼會察覺不出，這個奴才和明央之間定有什麼事情，不然明央怎麼會異常的在意他。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你身子骨向來不好。要是染了風寒本王會心疼的。”明央笑的和風細雨，攬過映雪的肩膀。
慣有的溫柔。男子俊朗的麵容上眼眸裏始終有她的影子。映雪那瞬間的不安也煙消雲散。明央對她還是一如既往沒有變。既然如此，要是前方有什麼障礙物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掃除的！
映雪微笑乖巧的依偎在明央懷裏。低垂下臉上快速閃過與她氣質不符合的狠毒。
看著明央和映雪那幅恩愛無比的場麵攜手離去。錢離悄悄握緊了右手。扭過頭去，明明告訴自己不在乎，但是感覺好難受。宛如困在悶不出聲的葫蘆裏，出氣多吸氣少。心口都快憋出痛感來。
“錢離，你沒事吧？”就在錢離快憋死在自己給自己帶來的壓抑感中。
李兒站在他麵前問道。
李兒的話讓葫蘆開了個縫。錢離長長籲吐一口氣。“沒事兒，怎麼會有事？你呢？剛才跪在地上沒有沒摔疼。”
李兒下跪的時候沒有注意好力道，站在她旁邊的錢離清晰的聽到一聲沉悶碰撞。他都覺得疼！所以惱恨那煩人的規矩。和明央硬氣碰聲。
見錢離如此關心她，李兒原來的不安散去。之前明央問話的時候，她才驀然想起以前府上傳著錢離和王爺的種種關係。又聯想自己現在的心思。
不禁慘白了一張臉。錢離要是真和王爺好過，就算現在不再寵讓錢離，料想也不允許任何人動他曾經的人。
就好比剛才的態度說明了明央的為人。王爺和錢離必定以往是有什麼的。要不然錢離的話王爺怎麼沒有生氣責罰。
女子的心思總比男子細膩些。李兒看出明央對錢離還是有些不同於其他的下人，偏偏錢離覺得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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