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年長歌

篇目44  第一章 狼子心Ⅰ

章節字數：1381  更新時間：16-03-09 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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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如若在前生我欠你一段恩情，那麼在來世，我願意為你傾其所有，哪怕命運流轉，我已身化為一隻狼。”

    001。前生緣。係今生

    南宋末年，山河殘碎。

    臨安城內往日的繁華之景已經隨著蒙古元軍的鐵騎一聲嘶吼頓時灰飛煙滅，王都的大殿之上有諸多橫眉怒目，衣著怪異的蒙古人和宋兵在刀劍相交，忽然間一隻火把被人丟到宮帳上，大火轟然。

    地上橫躺著的女婢和宦官的屍體瞬間升起一股濃烈的人肉焦煙味。年近古稀之年的謝太後和恭宗皇帝一概被捕。臨安城內一片混亂局麵，人聲鼎沸，叫苦連天。

    我躺在母親的懷裏，被她安撫著，“趙昺別怕，母親會保護你，陸丞相也會護著你的。”

    從這一刻起，臨安城於我這個幼小的嬰兒來說，已然成為一串美麗的泡影，隨著大宋王朝的壽終正寢逐漸飄零破碎，陸秀夫的名字第一次給我帶來忠君愛國的印象。

    他說：“楊妃娘娘快上車，臣帶你和衛王爺走……”

    我和母親被陸秀夫一路驅車南下，逃避追兵。

    苟延殘喘的逃命生活讓統治了百年之久的趙宋王朝命懸一線，泉州，潮州等地相繼失守，皇兄端宗溺水身亡，從未想過有一天年幼的我會被臨時推上皇帝寶座。

    祥興二年，我七歲。

    南宋叛軍張弘範和李恒率元軍攻克了嶺南的南宋小朝廷，十萬大軍全全覆滅。

    我站在台階上嗚咽長哭，陸秀夫縱身把我抱起，駕馬而去。他說：“皇上，先帝已受元軍侮辱，您也是大宋朝趙氏皇族的正統後裔，但您不能走先帝的路。”

    大勢已去，崖山的海邊波濤翻湧，沙灘上浮出一具身著龍袍的小孩，所有人都以為我隨陸秀夫蹈海而亡。

    002。嬋君怨。缺月魂

    那是元軍一統中原的第二十一個年頭，孛兒隻斤。碩德八剌即位，年號至治。

    她叫楊嬋君，是這個大元王朝裏唯一的漢室女子。她把自己關在宮殿裏，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地下的桌子上放著牛奶和煎羊肉一類腥膻的菜肴一次次被她掀翻。幾個蒙古族的丫鬟站在門外一邊拍門一邊在嘰裏咕嚕地說著什麼，聽口氣似乎是在央求她吃下飯菜。

    楊嬋君在枕頭下麵藏了一把匕首，她痛恨碩德八剌，像整個大元仇視漢氏一樣仇視他。她見過碩德八剌一麵，如所有的蒙古人一樣有著高挺的個子，強壯的手臂捏上去能感覺到鼓起的肌肉。他墨一般的劍眉，堅毅的古銅色的麵孔，一張塗了膏似的嘴唇無不在詮釋著英俊二字。

    那天，嬋君被他抱上馬，四目相視，可這樣容易撩動少女芳心的場景卻被濺上了血腥。

    他親手殺死了她的父母。

    那一年，他遠征高麗國，凱旋後從遼北地區把嬋君帶回大都。她父母深知元人野蠻凶殘，不從，卻被碩德八剌揮劍刺死。

    有一天深夜，碩德八剌來過了，楊嬋君從枕頭下麵抽出匕首向他的胸口呼嘯而去，卻被他用腳踢掉，機敏地抬起左手掐住了嬋君的喉嚨。

    他說的是什麼她不懂，但從笑意看出了那是不屑。

    嗷——

    外麵一聲狼吼劃破了寂靜的長天，碩德八剌推門向外看，圓碩的月亮上一抹黑灰色的影子飛快掠過去，像狗又像狼。

    嬋君聽過天狗吃月的傳說，是小時候祖母給她講的，說天狗到來的時候烏雲密布，會將整個月亮吞掉，這時人們會出去一通敲鑼打鼓驅趕天狗……

    聽完天狗的故事後，當晚她就做了一個怪異的夢，夢到雨夜，箭羽和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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