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

散文卷  去年今日此門中

章節字數：1631  更新時間：15-08-26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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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夏天有一種特別的感情，這是一個綠成海的季節，深淺不一的綠色充斥在眼睛裏舒服極了。校園裏已然是生機盎然的景象，在綠樹的掩映之下，到處都隱現著光著手臂的帥哥和美女，藍白色的海魂衫和粉白的裙裾在風姿婆娑的樹影裏閃現或搖曳，淑女的發香被晚風彌散在空氣中撩人心扉。夏天，這注定是一個美麗的季節，關於夏天的記憶已從腦海深處漸漸蘇醒。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正在專科學校裏做升本考試的最後衝刺。那是一所名不見經傳卻又有著百年悠久曆史的學校，蒼鬆翠柏遍布學校的各個角落，每到夏天來臨便綠成一片海洋。所以說關於夏天的記憶是綠色的。

    三月。

    我想到去年的某天早上，勾在床欄杆上的窗簾一角處射進一縷明亮的光線，恰好落在我的眼睛處，下意識地伸手擋了一下，然後一個鯉魚打挺起來，把窗簾掀開，發現地上樹影擺動，順著樹幹往上望去，高大的白楊已經長出了銅錢大小的樹葉，翠翠的，嫩嫩的，油油的。我看到地上的樹影已變得格外濃稠，我嗅到空氣裏是新鮮植物經過一整晚休憩後沉澱下來的香氣。

    靜謐的早晨，鳥兒啁啾長啼，我起床後會在操場上跑圈圈，然後去門口的小攤上吃豆漿油條，白天一個人坐在偌大的課室裏啃英語，三月的日程安排緊鑼密鼓。

    四月。

    春末夏初的宣科院，楊柳開始飛絮，滿城絨絮浩浩湯湯地飄蕩，蔚為壯觀。此時的校園煥然一新，操場和花壇裏都是格外新鮮的綠色，在陽光下能夠曬出亮光來。楊樹的葉子也一樣，隨著風一抖一抖的，光線從樹枝的間隙裏漏下來。我總是站在六樓走廊的窗口旁居高臨下地看整個校園內綠成一片海洋，有風吹來便蕩起微瀾。

    我尤其懷念學校大片大片的草場，學習累了的時候就去看小狗們在草甸上摔跤。彼時，迎春花已過了花期，滿地的黃色花瓣散落著，而紫丁香卻開得正盛。喜鵲也開始歡愉了起來，在各個樹的枝頭嘰嘰喳喳地鬧著，春天過去了，它們一定又繁殖了不少幼崽。

    有時候我會和李培炎去外麵物色一些美食館，或者買來啤酒和炸雞在宿舍裏愜意地吃喝，煽情地說我畢業之後他便成了孤家寡人之類的話，這樣的記憶就像一壇陳酒，時間越長越有味道。

    五月。

    去年的五月十日，我在衡水參加專接本考試，和焦鑠一起提前兩天結伴而去，費了老大的周折才找到那家旅館。不巧考試中途遇到羅雪菲，一個重慶女孩，她很外向，不拘小節，有女漢子的風範，全部考試結束後她便退了房，而我們開了終點，我邀請她一起過來同我們玩耍。三個人坐在小賓館裏談笑風生，她的風趣讓我們驅散了對考試結果的憂慮。後來談及考試試題她便覺得沒了底氣，跑到陽台兀自發呆。

    那天晚上的衡水市全城大雨，我們買了零食一起打的去車站，彼此都弄濕了鞋子。候車的空擋她還是那樣幽默，時而就是一片爽朗的笑聲。直到夜半時分我們才匆匆忙忙地上了火車，從此分別。準備一年之久的考試就這樣落下帷幕，關於這個過程的許多記憶或者模棱兩可或者泛泛而談，但那天晚上的玩笑卻是那樣鮮明，生動。躺在火車上時我還在想多少人在你的生命裏如同浮光掠影一般逝去，如果一個人能在他人的記憶裏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本就是難得又榮幸的事情。列車往北，窗外滿天細雨，一片綠意朦朧。

    六月。

    考試已結束，我深知自己考上理想的學校是毫無懸念的事情，所以整個六月都賴在宣化小城優哉遊哉地消磨最後的大學時光。有時候會去逛夜市，買各種各樣的烤串，邊走邊吃；有時候會去咖啡店裏寫小說，那段日子大部分時間在看《甄嬛傳》，偶爾會拿起英語四級的模擬題看一兩下，也是心不在焉。因為要畢業的緣故我有時會去街上拍下宣化的影像，熟悉且留戀，在這裏三年，原來感情不知不覺間已經滲透到你的心裏。6月14號成績出來的時候，QQ群裏頓時熱鬧起來，我和焦以及羅都考上了，她們一個去了滄州師範，一個去了廊坊。

    六月的宣科院彌漫著淡淡的離別氣息，多少人收拾好行禮有一種告老還鄉的落魄，有些人不過泛泛之交，但想到彼此今後都將不會見麵也會略微感傷。我最後一次懷著些微的憂鬱在校園裏漫步，用手機拍下盛夏的宣科，在爬滿綠藤的紅磚牆上刻下：

    人生像是一場盛大的宴席，宴席散盡，杯盞狼藉又意猶未盡。別了，這座古老的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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