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945 更新時間：15-09-08 10:30
新紀元1901年，當時還是聯盟軍飛行員的佐恩和格利高爾所在的聯盟軍與B星軍閥克洛希家族達成協議，前往B星管轄區與就與G星的部隊相遇了。克洛希家族將一塊索多瑪的碎片贈與聯盟軍作為報酬，接頭人正是當年還被叫做安德烈·邦奇的奧古斯圖。
“我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你的父親，裏斯伯公爵。”奧古斯圖在晚上的歡迎會上這樣對利昂說著。“他是個有名的親皇派，聽說他最近的境況不太好？”
“是我拖累了他……”利昂露出了慚愧的表情。
“不存在什麼拖累不拖累，說實話你們一家人能夠平安活到今天已經是個奇跡了。”奧古斯圖淡淡的說。“在與聯盟軍交手幾天後，朱利安·桑塔意識到這一切都是議會的安排，目的是借此除掉親皇派的重要人物並將罪責推卸到國王身上。這支遠征部隊也被誣陷與B星軍閥早有勾結，違反了禁止與其他星球私自接觸的第一法律。”
“這些家父有簡略的告訴過我。”
利昂·裏斯伯的父親裏斯伯公爵當時是朱利安·桑塔的副手，他在桑塔的安排下佯裝一無所知返回了G星支持孤軍奮戰的國王，緊接著，就傳來了朱利安·桑塔畏罪自殺的消息，再然後他的遺腹子被命名為朱利安，進入了王宮。
“所以國王才會做出那樣的預言，預言你會為了一個人類離開星球，也是為了間接性的保護你的家族。”奧古斯圖說。
“國王……對議會說了謊話？”
“隻要是活著的生物，就會有思維，就會有靈魂，也就會說謊。”奧古斯圖這樣說著，對他臉上的驚異的神情表示可以理解。“蘭蒂斯也一樣，難道國王從來沒有預言過他的命運嗎？”
“……有過。”
“是嗎？”
沒等男人繼續追問下去，利昂便主動說了出來：“國王預言過他會成為統一議會派和親皇派的那一任國王，並且他一定會成為國王。”
“當然了，他生來就是國王。”
被放逐的星球上的反科技者們聚集在了這間破爛的酒吧，將不大的空間擠得滿滿的，甚至有些人坐到了屋頂上去。這個歡迎會不僅僅是作為賽文之艦的新生日，也是奧古斯圖宣布麗莎娜與埃德蒙結為夫妻的日子。
紅發的青年穿了套過時的西裝，而麗莎娜·伯茹則少見的套上了一條不知從何處找來的破裙子，做了一套山寨的婚紗。所有來賓也都穿著各自的舊衣服，用缺了口的杯子喝酒，唱著粗狂的不成調子的婚禮進行曲。安德·海洛因和他的殘存部隊臉上也有了些許笑意，在戰火四起的B星長大的人，看到這樣祥和快樂的景象心中深有感觸。
作為主婚人的奧古斯圖在來賓們享受了美味的酒水後走到台前，一副古老紳士的左派。他優雅的舉止仿佛他穿得不是單衣薄褲而是高級定製的西裝站在城中最華麗的教堂之中，他的目光掠過每一張臉，那股渾然天成的氣勢令人不由自主的靠近。
“埃德蒙，你願意娶麗莎娜·伯茹為妻，不論貧窮或富有，疾病或死亡，一生一世隻愛他一個人嗎？”
“我願意。”
“麗莎娜·伯茹，你願意嫁埃德蒙為妻，不論貧窮或富有，疾病或死亡，一生一世隻愛她一個人嗎？”
“我願意。”
“現在。”他率先舉起來自己的杯子。“我宣布你們結為夫妻，無論是活著還是死去，即使看不見明天的太陽，靈魂也要穿越墳墓平等的站在一起。哪怕被世界上的所有人唾棄，隻要兩顆心深深相依，愛情就永垂不朽……”
在他說完了這段話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奧古斯圖停了一會兒，享受著這般寂靜接著再度開口：“我們生在汙濁的水溝裏，卑賤如同螻蟻，然而仍享有仰望星空的權利。在這幸福的時刻，我們也必將揭竿而起，朝向希望的方向前行。生於大地，魂歸何處？在太陽與月亮交接的地方，在黎明與日落輪換的場所，我們長久以來所期望的世界在向我們招手。如你們所知，賽文在通用語中的意識是‘未來’，這也是我們將要去想的地方，即便會死在未知的未來，也在所不惜。如果我們中的某人能夠活著看到很遠很遠之後的樂園到來，別忘了在墳墓裏安息的摯友。”
“萬歲！為了野人！”第一個喊出這句話的是新郎埃德蒙。
“萬歲！為了侵襲者！”緊接著是他的妻子麗莎娜，兩人間甜蜜的吻將氣氛推上了頂峰。
——萬歲，自由萬歲！——
——萬歲！——
——萬歲，為了死亡而幹杯！萬歲！——
“萬歲……”德恩上校也紅了眼眶。“為了我所深愛的家人……”
“萬歲！”妮娜在他身邊高喊道。“為了……我的戰友。”
歡呼聲此起彼伏，伴隨著酒杯和餐盤被扔到地上發出的破碎聲，雄壯的呐喊令人動容。利昂看得出，奧古斯圖一直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說著這番話，他作為一個深度侵襲者明白時間不等人這個道理。這番激情澎湃的景象，與他以往所見過的截然不同，或者說，他看到了人性的亮光。
人們的酒水喝得極為瘋狂，至於一部分人找來街邊的妓女公然調情這件苟且的事情都被毫無條件的原諒了。這是出征前的最後一餐，也是許多人人生的最後晚宴。
跟聯盟軍一樣，所有有信仰的人都是這樣熱情的活著的，因信仰不同才成了敵人。
宴會持續到了第二天清晨，摻了大量果汁和化學劑的酒水並不會讓人喝醉，在最後幾聲萬歲的呼喊之中一艘龐大的宇宙戰艦從地下升起。銀灰色的外殼上用紅色寫出了威風凜凜的戰艦的名字：賽文，艾文張大了嘴……這艘船是千人級別的水準，即使是在聯盟軍，也是這幾年才投入使用的設計，沒想到這樣一群奇形怪狀的恐怖分子居然會有本事弄到這種東西。
若不是提前知曉這艘戰艦的存在並給予了製造者一定的幫助，就連指揮官出身的德恩上校也要擺出震驚的表情。比聯盟軍更加先進自由的編程係統和充滿危險性和創造性的人工智能設定，也就隻有奧古斯圖有這個本事了。
原本還在喝酒調情的人見了這般光景立刻訓練有素的停了下來，與留在十三區的人做了最後的道別，接著頭也不回的登上了甲板。
來自地球的幾人看著幾名船員同類似於妻子和情人的人道別，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哭泣，人們的表情與船艙內部有棱有角的拚接甲板一樣冷酷。麗莎娜和埃德蒙也沒時間度蜜月，安排各個職位的人各就各位。迪亞哥與妮娜自然要負責超能力組，安德魯和艾爾法緊隨其後。安德被派往了指揮室，奧古斯圖對他給予了絕對的信任。德恩上校作為船長，有挑選航行組的權利。至於利昂和艾文，以及縮小的第三號，跟在了奧古斯圖的身後來到了駕駛室。
德恩上校與安德聯手製定了最新的航行路線，預計三十分鍾後起飛。
“設計圖來自聯盟軍，原動力來自黑市和B星，材料來自S星河宇宙海盜，艦長是人類，船員來自宇宙各地，所謂團結就是力量，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他望著寶貝的戰艦，自豪的說道。“你一定很驚訝吧？”
“我？”艾文愣了一下。
“我是吸收能力者，換句話說差不多就是不會死吧……”他對有些瑟縮的工程師說著。“在你之前，我也接觸過別的傾聽者並且吸收了一部分能力，然而我沒辦法操縱實體化的人工智能。”
“已經實現實體化了？”那不就是和生物精神連接係統已經被人提早完成了嗎？
“羅蘭。”
“是。”艾文這才注意到，這個男人就是之前在聯盟軍與法恩親熱的那名美男子，沒想到他竟然是奧古斯圖的人。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羅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媚笑著轉向利昂。“你的口味很獨特嘛，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壞壞的類型……”
“羅蘭……”奧古斯圖無奈的叫了一句。
“知道了。”他說，點擊了一個按鈕，接著十指飛快的輸入了一連串複雜的指令。
好漂亮的金發，艾文凝望著羅蘭忙碌的背影，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也難怪，有那麼迷人的情人法恩會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END是個薄情的男人，再想下去利昂·裏斯伯也未免太可憐了。”奧古斯圖抓住了他失落的神情，迅速將話題拉回正軌。“要不要看看我的人工智能。”
“完成了。”羅蘭說。
“辛苦了。”
隻見龐大的駕駛室中央升起了一個蒙著特殊罩子的原台，中間放著一小塊閃亮的晶體。
“索多瑪。”奧古斯圖說著，臉上露出了留戀的神情。“就是靠它，我見到了賽文……”
他的話音剛落，從自動立體投影中投出了一個人影。他長著一副人類少年的麵孔，四肢也如人類般自由自在的活動著。
“我是賽文，是這艘船的精神實體化……”
“真的有。”如果說之前是鎮靜，現在工程師心中是百感交集。
“試試你的力量，傾聽者。”
“要……怎樣做？”
“命令他起飛。”
“現在還沒到起飛時間。”德恩上校說。“動力箱還沒充滿。”
“無所謂。”奧古斯圖說。“起飛。”
實體化的賽文雙眼直直的看著工程師，而後者忽然發覺自己的意識被吸入了人工智能之中。他驚訝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思維正懸在人們的頭頂上，而他的肉體已經陷入了昏睡狀態，利昂正緊張的抱著他。他扭過頭，看著身邊的賽文。
“這是怎麼一回事？”
“艾文！”利昂緊張的抬起頭。“你在哪裏？”
“我……我在賽文的旁邊，你們看不到嗎？”
他的目光轉了下，果然看到在賽文的身邊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成功了！”奧古斯圖興奮的說。“隻要一次就成功了！”
“精神轉移。”
“沒錯，他將自己的精神轉移到了沒有生命的賽文之艦身上。”奧古斯圖說，隨即冷笑了一聲。“然而，如果他的肉體死了，他的精神也會死，你明白嗎？如果精神脫離肉體太久，他也會死……”
“你是在威脅我嗎？”
“當然，是赤裸裸的威脅。”
“你想知道什麼？”
“時空穿越。”奧古斯圖毫不掩飾的說。“我的野心已經等不到由埃德蒙在無限複雜的演算中找到邊境黑洞的那一天了，我需要你告訴我索多瑪穿越宇宙的秘密，究竟是用怎樣的方式讓他驅動？”
利昂早就預料到臭名昭著的奧古斯圖·伯茹不是個好糊弄的角色，他喜歡先用溫柔親切的方式讓你掉入他的圈套再下手。就在剛才，利昂還覺得他是個少見的領袖式人物和偉大的科學家。現在看來，還要加上一條……深有城府。
“來，告訴我你們究竟是用什麼方法打開了蟲洞……”
在不知名的動力的作用下，這艘戰艦離開了被放逐的星球。艾文第一次有種自由貫穿全身的感覺，他的精神可以跟隨著賽文進入所有他想進入的地方，乃至船艙之外的安全範圍。他望著宇宙深處那些時明時暗的星星，忽然明白了法恩離家出走之時的內心所想。換做是誰親眼見到如此波瀾壯闊的景象，都難以自製。
“嗚嗚……”
第三號飛離了船艙，縮小的身體慢慢膨大，像個護航艦一樣在賽文之艦旁邊飛舞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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