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61 更新時間:15-08-31 22:41
忽見何月兒站起身來,“哥哥,趁著今日的喜慶,小妹也獻舞一支,以賀哥哥壽辰。”
“好!”
何月兒是這漠東的一顆明珠,雖生於大漠,卻如江南女子般水靈,深得大漠男子的愛慕。
顧延取出琴,正要為何月兒伴奏,卻突然咳嗽起來,他努力壓抑著,卻還是不住的咳嗽,似乎要將整個肺給咳出來。何長風急忙扶住了他,又到了一杯茶讓他喝下,這才漸漸止了下來。顧延搖搖頭:“老毛病了,不礙事,隻是今日怕不能給月兒伴奏了”。
“你趕緊歇著吧,哪還伴什麼奏,”何長風撫他坐下,一臉的關切。
待到顧延好了之後,眾人才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今日怕是不能為各位獻舞了”,何月兒勉強一笑,看向步霆的眸子裏一片黯然。
“何大哥,換一人彈不就行了嗎?”
“唉,不行的,隻有顧前輩會彈,也隻有他彈得好!”
“哦?”步霆淡然一笑,回頭對岩雷說道:“你去取我琴來。”
“是,公子。”岩雷起身離去。
“蘇兄也會琴藝嗎?”
“略懂一二。”步霆謙遜的回道。隻是後來,所有人都明白到,若他還隻是略懂,那這世間也就無懂之人!
“那就請蘇哥哥為月兒撫琴罷。”何月兒眼中閃著莫名的亮光,走到大廳之中,一身淡藍色雪紗裙,月色之下,如夢如幻。
一時,所有的人都注目這大漠之中最美的明珠!
不一會,岩雷取來了琴。
步霆接過,手撫著那把有些陳舊的琴,從容的臉上浮過一絲黯然,默默歎了口氣。
抬頭,卻見大家都看著他,端坐,斂神。右手撫過琴麵,指尖下壓由內而外掠過一連七弦。隻彈出一個音。卻飽含七個音色。指停而聲未止,音靜而意未盡。
喧鬧的廳堂霎時安靜。
隨即琴音又起。一道撕裂天空的光芒漫天而來,月白色的沙華飄散開來,帶著朦朧卻細膩如輕紗雪紡般的質感,一時間竟似置身幻境聆聽仙樂。手指流連琴弦,一個個音符便跳躍而出,清脆而流暢,高昂而輾轉,撞蕩著四周的牆壁竟擊出陣陣回應。
本應激昂,可沉浸其中卻恍然發現當中蘊藏著無邊的抑鬱,悶的人生生透不過氣來。
這時,何月兒隨琴而舞,清顏藍衫,青絲墨染,翩若驚鴻,若仙若靈,仿佛從夢境中走來。天上一輪春月開宮鏡,月下的女子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扇子合攏握起,似筆走遊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典雅矯健。樂聲清泠於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筆如絲弦,轉、甩、開、合、擰、圓、曲,流水行雲若龍飛若鳳舞。眾人看的癡了,聽得醉了。
步霆彈著,忽地想到,若是南宮陌在,他或許能聽懂他寄在這琴中的情感。不是《漢宮秋月》般深宮女子綿延哀怨,而是狀似《搔首問天》的悲壯大氣,即便是苦,也要神人共泣。
他叫它《離歌》。歌者,離也。
琴罷,舞畢。眾人還癡癡地看著何月兒,待到眾人反應過來,才發現,此時的何月兒,卻在癡癡地看著步霆,等到他們看向步霆時,他卻已經站了起來,朦朧的月光下,那男子遺世獨立,卓絕孤高的身影……縱然這世上有千萬種溫柔風情,也及不上他一個悠然眼色。這天下千萬女子,縱多麼冰冷孤絕,縱多麼清高自傲,隻需他一抹溫柔淺笑,怕也淪陷其中,不能自已。
驀地,又想起何月兒,那顆大漠明珠在此人身旁,隻怕也會黯然失色熱,這樣的男子,世人隻能仰望,卻無顏涉足,愛上這樣的人,究竟是辛,還是不辛?
等到眾人都回過神來,紛紛坐下了,何長風才愣愣說了一句:“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的幾回聞?”眾人也跟著道:“是啊是啊,這天上的曲子,此生也隻這次吧”。
隻有顧延一人,呆呆地看著步霆手中的琴,不知怎的,竟淚流滿麵,直到有人狐疑地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驀地,竟忽地推開眾人,衝到步霆麵前,一把搶過琴,輕輕地撫摸琴身,仿佛在撫摸情人,眼神裏,除了虔誠與幸福,竟再裝不下其他。很久,直到何長風覺得實在不妥,準備拉起顧延時,他竟一把甩開何長風,抱著琴嚎啕大哭:“霓裳,霓裳!這一生,終是我負的你!”
眾人驚異,自顧延到山莊以來,身體抱恙,無論何人見到他,總是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樣子,可如今,竟……眾人驚訝不已,一時間,竟齊齊將頭轉向了步霆,步霆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最後,才悠悠道:“顧前輩累了,扶他回去休息吧”,罷了,轉身,不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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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這把琴到底啥來曆呢,想不想知道咱殿下跟這位顧前輩啥關係,嘿嘿~~~後麵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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