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15 更新時間：15-08-13 21:36
太陽空中高掛，碧藍的天，熱辣辣的太陽，汗水流進眼中，辣辣的，樹上的蟬唱和著叫個不停。
杜江走在鬱鬱蔥蔥的林間，熱氣散了點，進了能自動調節的空調的房間一樣。舒服。
樹木頂端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的跳動，沒準是猴子吧。抬頭去捕捉，好快，什麼都沒有嗎。
“爺爺。”男孩把手裏的水壺遞過去。
老人正一棵大樹的樹根下，用手扒拉著裸露在空氣中的根須。
爺爺點點頭。
直起身來，手裏的水也不喝，和杜江走在陰涼的樹蔭裏。
光影細碎，斑駁的落在爺孫倆身上，倆人都沒什麼話，全程安靜的走著。
鳥合著蟲子的叫聲是林中獨有的聲音，刮過的風帶起颯颯的樹葉聲。
陽光鋪開在杜江的身上，林子是走了出來。
“準備明天走？。”蒼老的聲音。
爺爺已經這麼老了。
“恩。”
“要我送你嗎。”
“不用，我自己回去。”杜江擾擾臉，好曬的太陽。“我過年估計才能回來看看您。”
爺爺沉默的點點頭，滿是溝壑的臉上有著擔憂，杜江看著。
老人皺著眉頭，還是什麼都沒說，抬起幹瘦的手拍拍杜江。
自己多注意點。
杜江懂，自己多注意點，除了一直待在山裏的爺爺，誰會在乎他呢。爸爸媽媽？
坐在列車上，綠色的風景一一的在眼前劃過，有個陰影在叢林中輾轉跳躍，似乎在追逐著什麼。
眼花嗎。
望著窗外，連綿起伏的山巒如擺動的青蛇正蜿蜒的遊動著，雨已經變的淅淅瀝瀝的，滴滴答答。
如同滴在鼓麵上，在杜江心間疾速滾落，不覺有點忐忑，他的大學生涯就要開始，未知的城市，未知的同學。
“哎呀，這是誰的傘真是缺德。”
黑瘦，臉有點尖，額上嘴角眉間都有了皺紋。麵相有點凶的中年婦女。
穿著她最滿意的衣服出遠門，就碰上這糟心事情。
“不好意思。。。。。。”杜江連忙把傘扶正。
“呦，看你年紀輕輕，就貪便宜，占兩個座位。斯斯文文的，真沒想到。”
杜江臉爆紅，被火烤過一樣。
這傘他記得他是靠在前麵的桌子上的，可能是停站的時候，倒了。而且這座位明明坐的人才起身啊。
“不是有意的，真對不住，阿姨。”
“誰是你阿姨，不要瞎攀親戚。”
周圍有不少人扭頭看著，杜江心裏狂叫，這都是什麼事啊。有不少人回過頭，還有人過分的磕著瓜子站起來看。
太沒事情做了。
“嘖嘖，現在還有人用這麼醜的傘。”中年婦女臉上有著鄙視和說不上來的得已勁，連皺紋裏都有著喜意。
杜江坐直身體，把傘抓在手裏。望著窗外。
“你到哪個城市。”
這麼的熟稔，自來熟的口氣，剛才還給他找不痛快。
“哎呦，哎呦，說你兩句怎麼了，年輕人就是氣性大。”
真是夠了，聒噪。
該怎麼辦，告訴她，那他下車都別想靜靜了。坐回去的人耳朵都豎著，今天真倒黴。
中年婦女已經從自己好衣服被糟蹋的情緒中走出來，現在她急需著想和人聊聊，打發打發時間。
尖利的有點刻薄的嗓子，“哎呦，這個天真是熱死了。”
“把窗子簾子拉下來。”這是命令的語氣。
杜江窩著一肚子的氣。刷的下拉了下來。
“你去哪兒啊。”
杜江歎口氣，“大姐，我去上學，我有點暈車，我睡一覺。”怎麼可能睡的著。
終於閉嘴了，老天真是感謝，他為什麼不是壞蛋，早就可以結束這惱人的嚷嚷。
杜江知道自己並不算是那種五好青年，他的脾氣其實並不好，但是他卻沒有發作的對象。
有他也不敢，窩囊，心裏叫囂著反抗，反抗。
東西一直壓在他的腳背上，腿都麻了，動一動，又麻又酸。麵前的桌子上擠滿了東西，多一樣東西是放不上去了，頭頂上放東西的地方早被人占了。
“不好意思，你東西壓我腳了。”
“那你往裏麵挪挪，我東西多。”
有地方早挪了。
汗味熏人，女人抬起手摸把臉，汗直落。
杜江看看逼仄的空間，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瞧。
低頭，看著手裏的傘。
真的很老式，黑幽幽的傘麵，帶著鐵鏽的傘頭，粗糙的木質的傘柄。
一點都不如黑傘的酷炫，也不像黑社會電視裏的那種傘。
真的有點醜，做的人估計有點不經心啊。傘頭和傘柄一個材質還好看一點，估計是怕磨損吧。
他怎麼會帶這麼醜的傘出來。
這是爺爺的傘？
當時走的急，突然下了傾盆大雨，雨點子嘩啦啦打在人身上，衣服一下子就濕掉大半。
這好像是他隨手在爺爺的倉庫裏拿的，也沒有看見爺爺打過。
要不要丟了它，這麼醜，估計會被同學笑話，爺爺也不會因為丟了把傘傷心吧。
列車響起他到站的聲音，他急急忙忙的收拾著，一個箱子一個包，還有兩個手提袋。
剛起身，位置就被人立馬坐了下去。
杜江腳麻了，感覺被針紮過的酸麻感，險些傾倒，給這些人留點樂子看。
為了不變成臭流氓，杜江扶著站了一下，旁邊催促著他下車，過道的人擠攘攘的。
下了車，他發現傘丟了，這下好了，他都不用想了，雖然醜點但是質量很好。他也是想想。買傘也是筆開銷啊。
拖著行李，手提著，背著的，東西不少。
周圍大多數都有家長接送，孤零零的，有點傷感。
這不，熱情的學長學姐擁了上來。
“學弟一個人啊。”
杜江覺得這個學校真不錯，這麼熱情，他都有點吃不消。山裏的小胖也是這麼熱情，十二歲，一回到爺爺那，就守株待兔，逮著他。
作為被接的目標，杜江發現熱情的過於勇猛，讓他有點小小的不安有點消失了。
手裏的行李沒了，背上的都被扯了下來，手裏的被活潑的學姐拽走了，他像光手大將軍一樣被簇擁著。
回答著這位的，一下子又被那一位叉了過去。
東一鏟子西一榔頭的，學長學姐也爭爭吵吵的說著學校的事情，熱熱鬧鬧的。
估計接人也是好玩吧，他也沒這麼大的魅力，杜江反而一點也不緊張了。
領了條子，在熱情的接引下很快的辦好了。
這個時候，他連班主任的麵也沒有見到。
他來的太早了，宿舍裏就他一個，六人的宿舍，隻有他的東西擺著。
杜江舒了口氣，卷起袖子，端著盆子接了水，拿了在爺爺家帶來的抹布裏裏外外的把宿舍打掃了一遍。
連其他的床位都抹了一遍。
洗幹淨抹布，晾在窗外。
就是這一點不好，這棟老樓沒有陽台，曬衣服也是在外麵拉了條繩子，有點簡陋。
探頭看了看，外麵一排的晾衣繩子，鐵絲的，一看就是學校的手筆。
咦，樹下的陰影裏是不是有什麼。
難道是他眼花了，隻是樹木凸起的樹幹的影子。
學校開學第一天，來的人不多不少，忙忙碌碌走來走去的人。
收拾好宿舍，手機響了起來。
“喂，媽，啊，挺好的，恩，我到了，恩。。。。。。知道了。”杜江看看手機。
坐在下鋪，呆呆的，沒事情了。
他有點想大山了，那裏的人，那裏的風景，那種不安又湧上心頭。悶悶的，沒處去訴說。
一個人解決了吃飯洗澡，摸索笨拙的來，沒有人熱情的指引了，他並沒有去撥打那些熱心人的號碼。
晚上的時候，他早早的躺在床上，沒有開電風扇，也不蓋被子。
在杜江快要睡著的時候，他聽見了敲門聲。
嘟嘟，嘟嘟，嘟嘟
持續的有節奏的敲著，不急不躁的，不像是他們這個年紀的敲門聲。
“誰啊。”
大熱天的，杜江感覺到一陣的陰冷，燥熱的空氣感覺和冰渣碰觸著。
讓杜江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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