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91 更新時間：16-04-04 23:13
雨勢漸小，二人穿戴笠著蓑衣出了草舍，集了些李杏梅花置於素紗之中。
不覺有落花無情人有情之感，又思前事，隻覺人花相同，作罷，將其係與溪石之上，置於動水之中。
“這雨霧迷人眼，尋得什麼？”醫師往前走去，口中怨霧氣礙了眼，但也摸得清路。
“尋得山中寶，以炮人間藥。”祁彌緩緩跟著，木屐踩於落葉殘枝之上，隻覺濕膩。
“嗬，你倒說說這山中有何寶？製的什麼藥？”
“雨落雷驚，泥中之寶，製藥甚多。”扶一青竹，筆直入霧中好似伸至中天，竊聽風與月。
“現在取還早了些，水未集滿。”醫師蹲於地上，將山衣輕撩開，帶著些潤泥放於籃中。
“春雷驚蟄醒，這寒欣最佳。”
祁彌隻覺得惡心，不願看，一人在竹上留一小指大小的孔。
“這世上爬蟲千千萬，均可入藥，習岐黃之術並非集花采草。”
“是彌愚鈍了。”祁彌說道，將一竹筒掛於小孔之下，以待明早竹中取水。
“簡看的全，不及動手。知你有岐黃之才，不動針難知病狀，不曉體位，不明深淺。”在向前走見一大樹，上生木耳，旁有一樹根其幹不知何處，上有木瘤，原是茯苓，拔之。
“也曾行過針，慢了些，簡中雖有經絡居處，但人各不相同，均有差。”
“三年雖短，敢勞鑽研，自可通達。”集完藥欲回草舍。
嬰西旁中，男子昏了多日後，睜眼隻覺得陌生，一老婦見了，展笑顏，“可算是醒了，若是文茵知曉定要樂壞了。”
男人直覺無力，話哽在喉嚨不得吐，隻見一清秀姑娘端一小碗入門。
“母親。”文茵將碗置於小幾之上，老婦示意屋中人已醒，文茵匆忙上前，不住驚喜。
“見你昏睡多日，不覺害怕。”扶著那人起身，將藥送入口中，又備了些吃食，大病初愈有什麼食欲，吃了幾口，依著小幾坐著。
“你好生歇著，我去通報先生。”文茵出門，過橋向著野館去了。
“自你開始便一直由丫頭照顧著，你也莫要拘禮。”老婦人端了碗熱水。
“真是打攪了，誌廣一莽夫，於國無用，反承蒙照顧。”望著窗外點點霧色，生於山水之間的女子，但是脫了俗氣。
“哪裏的話，為國之勇誠可敬。”老婦人寬慰道。
灃岷見祁彌久久不歸，欲出門尋他，隻見文茵急忙跑來，不知何事。
“文茵姑娘，怎麼如此急忙？”
“小先生，那人醒了。我便來告知先生，先生不在館中？”文茵見灃岷一人，怕是先生又去尋醫師討論醫理去了。
“先生如今身在雲霧間，待他回來我便引他去看，辛苦姑娘多日照顧了。”灃岷望著嬰西旁窗，動身去尋祁彌。
待文茵回了旁，誌廣麵色較先前已好了許多。
“誌廣一粗人，承蒙姑娘相救照料。”誌廣欲起身，直覺四肢無力，隻好作罷。
“你這命可不是我救的，隻是受人所托罷了，你也不必在意。”文茵笑道，見那男子微微一笑，直覺的臉上微燙。
二人直覺有些羞澀，對坐無話，又忽抬頭欲說什麼，四目相對，一陣笑。窗外雨勢微弱，悄竊著旁中人笑語。
待回到草舍，天已昏沉，舍中有一燭光，灃岷聞聲迎了出來，擔憂之色漸腿退。
“醫師，先生。”行了禮，立於旁，待告辭方才說，“那男子醒了，先生可去看看？”
“定要去的。”祁彌走在前過了溪，踩著春色片片，知水中一素紗。
回野館收拾了番，才去了嬰西處，嬰西未歸，由文茵引著才見男子。
“好些了？”祁彌問道，坐下切脈，已無什麼大礙。
“多謝先生。”望著眼前人，明明不必自己年長，卻又一股老練之氣。
“已無什麼大礙，過幾日便自己過活去吧。若家中二老由在便回鄉奉老。”
“先考，先妣離世久已，命為先生所救，當為先生所用。”誌廣說道。
“如此，罷了。”祁彌頓了頓，再而又問，“如何稱呼？”
“誌廣，一介莽夫。”
“先生，今日好生嚴肅。”文茵笑道。
“如此，我倒是要好好答謝文茵姑娘。”祁彌笑道。
“哈，先生送贈之物定非同尋常。”
旁中好似熱鬧，灃岷隻覺得有些陰冷，不是春寒而是先生，就如水中月鏡中花，將人性看的太過清楚。
誰竊了雨聲，雨竊了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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