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60 更新時間：15-08-28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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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凱裏穿著藍色毛衣和休閑外套，走出柏大，打車到城市中心廣場。
雖然那個人沒有陪他，但是周凱裏也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過平安夜，尤其是連張達初老師都約到了妹紙。社科係辦公室的老師們不是回家陪老婆老公孩子，就是出門和男票女票約會。而身為最受歡迎男老師的周凱裏老師，居然在這一天被迫單身。
張達初老師牽著妹紙的手，震驚地看著他：“你應該有女朋友！難道你沒有嗎？”
那副得意的嘴臉著實讓周凱裏手癢，他從備忘錄裏拿出兩張門票甩到張老師臉上：“看看！兩張！”
城市中心廣場布置得特別有聖誕節氣氛，在門前還放了一顆大聖誕樹，樹頂站著一個會發光的小天使。每家店麵的櫥窗都裝飾著雪花馴鹿聖誕襪，他們都推出了各種聖誕促銷活動，幾個戴著白胡子穿著聖誕老人服裝的促銷人員拉著放著禮物模型的雪橇穿梭在人群中。
聖誕節是為紀念耶穌出生，在西方是傳統節日，歐洲人尤其視聖誕節為盛大的節日，不過周凱裏沒想到沒有基督文化背景的中國過起聖誕節來也這麼熱鬧。特別今年還下起雪了，許多情侶手牽著手甜甜蜜蜜地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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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凱裏在廣場繞了一圈，每家店都逛了一遍，平安夜裏獨自一人逛街的估計也就他了。然後拿著兩張票在水秀演播廳門口徘徊了一會，還是沒進去，把票塞回口袋。
“算了，不好玩。回去和英國的同學視頻吧。”他把手插進口袋，走出中心廣場，“雖然現在他們大概也都在玩……”
路過一個蛋糕房，想了想走進去在充滿溫甜奶油香味的店裏看了一遍：“我要那個樹幹蛋糕。謝謝。”
“請稍等。”店內職員笑眯眯地拿出盒子打包蛋糕。
周凱裏站在一邊等待，隨意地看了看玻璃窗外，一個穿著紅外套戴著小紅帽的小女孩背對著他，她的麵前蹲著一個男人，在對她說些什麼。
周凱裏注意到小紅帽背在身後的手絞在一起，手指繞來繞去。她的腳尖不停在地上打圈。
那個男人穿著牛仔褲和黑色夾克，板寸頭，小眼睛薄嘴唇，長相平凡，臉上帶著笑容，伸出手想要拉小紅帽。小紅帽不停地側著身子試圖躲過他的手。男人微微陰了眼，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走。
“先生，你的蛋糕包好了。總共69元，謝謝。”
周凱裏付了錢，拎著蛋糕走出店，亦步亦趨地跟在男人和女孩身後，斷斷續續地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蜀黍那邊有巧克力，有糖果……還有洋娃娃……蜀黍帶你去玩好不好……一個很好玩的遊戲……不過你不能哭，不能出聲……”
小紅帽梳著兩小辮子，長得白皙可愛，看起來6、7歲的年齡，拉著那個男人的手，咬著唇，臉上的表情怯生生的。
周凱裏跟得近了，似乎被那個男人察覺到，轉頭看了一眼，腳步立刻加快，小紅帽被拉得跌跌撞撞。
周凱裏覺得不對勁，一個箭步上去攔住兩人：“嘿！”
男人一驚，立即露出警惕的表情：“你是誰？”
周凱裏彎下腰，看著小紅帽微笑：“你好啊，告訴我你認識這個人嗎？”
男人擋在她麵前：“我是她爸爸！快給我滾開！”他拉著女孩快步想要繞開。
周凱裏立刻拽住他：“先生，我想你不是他爸爸……”
“別多管閑事！”
周凱裏一把分開兩人的手，把小紅帽拉到身後拿出手機給她：“你記得你家人的電話嗎？打電話給他們……”
男人氣急敗壞：“我都說了我是她爸爸！”他衝過來搶手機。
“離她遠點！”周凱裏眼疾手快地卡住他的脖子，伸腳一絆，把人放倒：“NO，NO，NO，別動手……”
這邊的騷亂立刻引起行人的注意，有人圍上來看熱鬧，還拿出手機拍照。
周凱裏用腿壓著男人的背，任他拚命掙紮也動彈不得：“先生，我現在懷疑你涉嫌拐賣兒童……”
小紅帽呆呆地拿著手機，驚慌失措地站在一邊，周凱裏溫和地朝她笑笑：“IT’SOK!你不記得家人的電話嗎？那我來報警……”
“你TM敢報警！臥槽你NN！……”地上被製住的男人暴怒地口吐穢言，“……你TM知道我是誰嗎？！你敢惹我！”
周凱裏抓著他的頭發把人往地上磕，兩下把他磕得暈頭轉向：“吵死了！”他淡定地拿著手機撥110。
這時，四五個男人凶狠地叫罵著衝過來，拎起拳頭就往他身上砸。周凱裏猝不及防，閃過幾道攻擊，沒避開一腳正中他腹部，把他踹翻！手機掉到一邊去，被一個男人一腳踩碎。幾個男人包圍上來，周凱裏跳起來，一拳打倒一人，但同時受到很多攻擊。他隻在學生時代練過幾招防身術，對付一個兩個是沒問題，但是被多人圍攻就有些應接不暇，而且身邊還有一個驚恐地隻會哇哇大哭的小女孩要保護。他的招數就是一打到人直接讓人暫時沒有戰鬥力，但是自己同時被更多拳頭招呼。
看熱鬧的圈子越擴越大，還有人吹口哨，有人喊住手，有人錄視頻，但是就是沒有人出手相助，直到有幾個聲音大喊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來了！那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才被稍微住手，周凱裏氣喘籲籲地退了兩步，卻沒注意到身後最開始拐帶小女孩被他磕暈的男人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竟從懷裏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刀。
“凱裏！”
周凱裏心中一悸，下意識轉身，眼睜睜看著一把刀刺向他。電光火石之間，一瓶水從天而降砸到地上，大力爆開，水花濺起，男人眼睛被噴了個正著，攻勢一頓。周凱裏腳步一亂，踉蹌摔倒，恰好避開水果刀。
一道人影衝進來一下卸了男人的刀，飛起一腳把他踹飛，轉身拉起周凱裏，護到身後。
“周意遠！”
周意遠眼中怒火熊熊，他學過正規搏擊術，身手極好，心中又氣又懼，下手狠辣，很快就放倒那群隻會街頭打群架的男人。
這夥人打不過就想跑，周凱裏忙大喊：“別放走他們！他們是人販子！”
路人們紛紛出手擒住這些人，按到地上等警察到來，還從一旁店裏借來繩子把人捆了。
周凱裏看著周意遠的眼神閃閃發光，周意遠大步走過來，二話不說抽了他一巴掌。
周凱裏：“……我靠！”
周意遠冷冷地看著他：“你一天不惹事就骨頭癢是不是？”
周凱裏捂著臉委委屈屈：“……關我什麼事？那個人要拐賣兒童啊！”
周意遠：“你不會報警嗎？”
周凱裏：“我開始不能確定，後來來不及報警……”
周意遠簡直恨鐵不成鋼：“白癡！白癡！”
周凱裏摸臉控訴：“我見義勇為，你還打我！”
周意遠瞪了他好一會，到底心軟：“哪裏受傷了？”
周凱裏雄心豹子膽地拉著他的手摸自己肚子：“肚子被踢了。其他地方也疼。”
周意遠淡定地抽回手，看著他的臉除了自己的那一巴掌外，沒有其他傷口，看來周凱裏被揍的時候很注意護著臉：“臉沒事就行。”
周凱裏：“……”
哼！扭頭！
周圍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你們兩個不要臉的狗男男！這裏還有人！還有一個差點被拐走的小孩子好不好！
周凱裏擁著一直大哭不止的小紅帽，把外套脫了披在她身上，把她抱到一邊坐下，輕聲哄勸安慰。周意遠跟門神一樣站在一旁看著。
警察叔叔姍姍來遲，控製場麵。周凱裏作為當事人還有幾個自告奮勇的目擊者還要去警局錄口供，講述來龍去脈。周意遠不放心，跟著他一起去警局。
這一個波瀾曲折的平安夜在小紅帽的父母和家人風一樣衝進警察局之後告一段落。
這對年輕的夫妻帶著女兒出來玩，在買蛋糕的時候不小心把孩子落在店裏，之後完全沒意識到孩子沒跟上來，歡歡喜喜地過著二人生活。直到半個小時以前才發覺女兒不見了，嚇得到處找，到處問人，把一家人都喊出來。後來聽說街頭有人拐賣孩子被抓到，聽那小孩衣著打扮很像自家閨女，連忙趕到警察局。
“囡囡！”打扮時尚的年輕媽媽涕泗橫流地撲上來，緊緊抱住小紅帽不停地親。
原本稍稍安定下來的小紅帽又哭起來：“媽媽！媽媽！”
周凱裏在一邊看著，忍不住生氣：“……真是有夠扯的！”把孩子丟那麼久才發現，太不負責任了！
周意遠站在他身邊，捏了捏他的手。
小紅帽一家人得知真相，過來跟周凱裏道謝。
周凱裏生硬地說道：“不用謝，你們照看好孩子就可以。”
那個爸爸還一直在說要請周凱裏吃飯，要給酬金鄭重道謝之類的。周凱裏懶得理他，問警察叔叔：“我可以走了嗎？”
警察叔叔對這對夫妻也很無語，道：“口供已經錄好了，但是後麵可能還會請周先生回來協助調查。”
周凱裏點點頭：“我願意配合。”
走出警察局，已經將近午夜。天上飄著雪花，街麵上行人漸少的。周意遠和周凱裏走了一段路，也沒叫到一輛車，隻好無奈地跋涉在寂靜的夜裏。
周凱裏的外套落在警局裏，走了這麼久也沒覺得冷。周意遠忽然碰到他的手，冰涼涼的，他皺了皺眉，開始脫衣服。
周凱裏搖搖頭：“我不冷。”
周意遠沒說話，脫了外套和毛衣，把毛衣套到周凱裏身上，自己穿著一件背心和大外套：“穿著。”
周凱裏：“……這時候你不該把外套披我身上就好了嗎？”為什麼讓我穿兩件毛衣？電視上不是這麼演的好嗎！
周意遠白了他一眼：“你是女人嗎？”
周凱裏：“……”怒！
一點都不浪漫！
周意遠道：“我們先去醫院。”
“NO！”周凱裏立即反對，“我很好！”
這半年他都去了多少趟醫院了？不想再去！
周意遠沒理他：“檢查一下剛剛有沒有打壞哪裏。”
周凱裏拍著胸膛：“我好得很！身子壯壯的！”
他堅定地表示誓不就醫，周意遠無奈地妥協了。
走了有半個鍾頭，才攔到一輛空的計程車。
“終於，安全地回到家了！”周凱裏撲進柔軟的沙發裏。
他又借著身上帶傷的理由厚著臉皮跟著周意遠回家。周意遠沒說什麼，默默拿出鑰匙放狗進門。
周意遠踢踢他：“把衣服脫了。”
周凱裏二話不說，三兩下脫了個精光。
周意遠捂臉，牙疼地拿來醫藥箱，坐在周凱裏麵前給他處理傷口，看淤青大都是些皮外傷，他心裏鬆了一下。
周凱裏趴在沙發上嚷餓。
周意遠：“你沒吃晚餐嗎？”
周凱裏點點頭：“一個人不知道吃什麼。”
兩人坐著沉默了一會，周意遠站起身：“我給你下點麵條。”
周凱裏跟在他後麵走進廚房，問他：“你晚上吃什麼？”
周意遠：“……壽司。”
周凱裏：“好吃嗎？下次帶我一起去吃好嗎？”
周意遠：“……好。”
周凱裏眼睛笑彎彎的，周意遠別過頭。
一旁的爐火上呼呼地燒著水，周意遠在切圓蔥。一隻修長的手輕輕搭在他拿刀的手上。周意遠一動不動，周凱裏把臉湊到他麵前，深棕色的瞳孔專注地盯著他。
兩人默默地對視許久，周凱裏輕輕道：“我想親你。”
周意遠的瞳孔慢慢放大，沉默地看著他。
周凱裏的心一點一點地潛水，眼睛裏的光一點一點地黯淡。
然後，周意遠很慢動作地閉上眼睛。
周凱裏瞪大眼愣愣地看著他，掙紮了一會鼓足勇氣緩緩靠過去，唇與唇之間的距離慢慢拉近。
他的心開始咕嚕咕嚕像開蓋的冰可樂一樣突突冒泡，但他不知道周意遠鎮定的表情下，心裏就像沸騰的岩漿即將噴湧而出。
兩片唇輕輕的柔軟地貼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那一瞬間，兩個人一動不動。
煙火和雪花。
玫瑰和月光。
貝多芬的琴聲和嬰兒的笑容。
夜鶯的吟唱和安迪生的童話。
仿佛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都在那一瞬間砰然出現，冰可樂瘋狂冒泡，岩漿從火山口噴出。
我們，在一起吧。
周意遠緩緩張開眼，看見的是周凱裏不斷顫抖的纖長眼睫。
周凱裏稍稍離開他的唇，砸吧了一下，露出嫌棄的神情：“你抽了多少煙啊今天？”
周意遠淡淡地看著他，一巴掌按到人臉上，把人扒拉開：“滾。”
“別嘛！”不要臉的男人甜膩膩地纏著他，蹬鼻子上臉，“再親親，好不好？”
周意遠：“……”
好想揍他~
熊二蜜月歸來，請兄弟們吃飯順便送禮。
當周意遠和周凱裏走進包廂的時候，他絕望地看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雖然那是周凱裏強製性地扯著周意遠的手。
他對周凱裏說：“你可以寫一本書。”
周凱裏甜美地笑：“《如何掰彎直男之路》嗎？”
“不，是《論兩個2B特麼怎麼看對眼》。”
周凱裏瞪了他一眼，帶著掩飾不住的欣喜和甜蜜，白眼扔得跟媚眼一樣。
熊二被肉麻地虎軀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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