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敵

正文  沒有以後了

章節字數：2316  更新時間：16-06-15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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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清使勁兒掙開王忻舟拉著他的手，叫著馮峰的名字，然而無濟於事，換來的隻是馮峰的一句：“我叫你滾。聽見沒？”甚至連看都沒有看王清一樣，這幅絕情的樣子簡直讓王清懷疑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馮峰？王清到底還是讓王忻舟拉走了，屋子裏漸漸回歸了安靜，仿佛剛才那一場劇烈的爭吵並沒有發生過。馮峰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如果不是此刻臉上是淚流滿麵的樣子，簡直像個假人。直到聽到樓下汽車發動的聲音，馮峰突然爆發了一聲嚎哭，尖銳而痛苦。

    馮峰一下子癱躺在了沙發上，和剛才滿身戾氣的那個男人判若戀人，馮峰現在懷疑自己了，是不是當初和王清在一起就是個錯誤。他回憶起自己當初第一次和王清見麵的時候，當初王清的那張麵孔不斷在自己眼前晃悠，像王清這樣長相的人有太多太多，可是那種天生的獨特的氣質恐怕很難找出第二天，馮峰的腦海裏甚至想到了王清那天穿的是件什麼樣的衣服，連衣服的褶皺他似乎都能明明白白的記起來——馮峰不寒而栗，他覺得太可怕了。為什麼在這樣一個不該想起王清的時候，他卻能把大半年前的王清的樣子全都刻在心裏了呢？

    是的，王清的話讓馮峰心寒了。或許錯的也是自己？馮峰在心裏問自己，或許自己應該早一點兒問他的吧？馮峰沒有揣測王清的真心——大半年來王清對自己什麼樣兒馮峰是最清楚的，王清對他已經很好，但是或許，就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就算王清對自己再好，自己都是一個不能比程然更好的存在。馮峰曾經以為，甚至可能就在剛才的片刻還以為，大半年的時間了，王清在他心裏的地位早已經是誰都無法替代的了，但是他好像沒有想過，自己對王清是不是也是如此。馮峰沒有過分的要求，他不是那種我給你了多少，你就同樣也要還給我多少的人，在馮峰眼裏，那似乎就脫離了感情，像是一樁看起來很劃算的買賣或者交易。但是，馮峰也不想在自己最需要一個人，還是自己最愛的那個人，隻要站到自己這邊就好了的時候，卻隻能在那個人的口中聽到一句“以後再說。”是吧。自己應該誠實一點兒，王清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永遠跟自己在一起吧。嗬嗬，怪自己吧，能怪誰呢？怪自己想的太多，太遠，所以王清看到那枚戒指的時候，更多是驚訝而不是欣喜，所以才會看起來那麼手足無措，是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吧？所以才會讓自己等以後，對嗎？

    沒有以後了。馮峰躺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臉上全是冰涼的眼淚。

    趙湛推開馮峰家房門的時候，差點兒沒被屋裏的味道熏了個跟頭。大白天馮峰拉著窗簾，屋裏昏暗，酒瓶子滿地都是，馮峰頭發雜亂，胡茬滿臉，看起來至少老了十歲，眼睛似睜非睜的看著趙湛，躺在床上抬了抬手，算是跟趙湛打過了招呼。

    趙湛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可不是麼，半年前馮峰跟他訴苦自己追不到王清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副德行，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好幾天，趙湛當時罵他沒出息，可是趙湛現在不敢，打他進屋的那一刻，從馮峰身上散發的氣息，全是“絕望。”趙湛一使勁兒，把馮峰抬起來，馮峰這幾天肯定都沒有拾掇過自己，酒精加上汗液的味道幾乎讓趙湛作嘔，趙湛還是忍不住：“馮峰！你醒醒！”

    “嗬嗬，醒醒？我……我不是醒著呢嗎？”馮峰一說話，趙湛都嚇了一跳，聲音說不出的嘶啞幹澀，趙湛難以想象這幾天馮峰經曆了什麼，心裏說不出的難過。馮峰順手撈過床頭的一瓶沒喝完的酒，就往嘴裏倒著，拿得不穩當，酒順著脖子就往胸膛上躺著，身上的那件上衣早就看不出原來是什麼顏色了。“行了你！”趙湛吼著一把奪下馮峰手裏的酒瓶，看到馮峰這幅不人不鬼的樣子又於心不忍，語氣又軟了下來，“峰子……我都知道了，你別這樣。”說著，用一隻手摸了摸馮峰的頭發。

    馮峰先是愣了一下，無聲的哭了，接著就變成了嚎啕大哭，直到最後流不出眼淚來變成了痛苦的嘶吼，趙湛不知道馮峰什麼時候能止住，任由馮峰一直狠狠的攥著他的手，最後趙湛的整個左手臂全被馮峰掐青了。馮峰這麼些天痛楚，終於全都發泄了。

    馮峰洗了澡出來，換上了幹淨衣服，但是這幾天沒日沒夜的酗酒仍是讓他看起來很疲憊。家裏沒有吃的，趙湛隻能給他煮了一碗方便麵。熱氣撲倒臉上的時候，馮峰才有了一點兒感覺，至少證明自己還活著。

    趙湛知道自己不能問，他隻是被王清急急忙忙叫到馮峰這裏來看看。王清不是用他自己電話打的，趙湛就已經知道王清一定沒有在馮峰的身邊了，他以為最壞不過是又遭到了王清父母的阻礙，直到他見到了馮峰，他就已經猜到不會是因為父母，而是他們兩個之間出現了問題，而且是很大的問題——所以王清當時在電話裏的欲言又止，一切都很好解釋了。

    “我是不是看起來特傻逼啊？”馮峰意識清醒了，自己的這幅嗓音聽起來自己都牙磣，忍不住又罵了句髒話。

    趙湛特別肯定的說，“是。但是你先閉嘴吧。”如果馮峰不是嗓子嘶啞成這樣兒，接下來自己肯定是要準備接受一大堆狂噴了。

    馮峰費力的咽下一口麵條，搖了搖頭。

    “都會過去的。”趙湛沒話找話，他根本不知道怎麼安慰馮峰，生怕一個不注意又碰到了馮峰的雷點，如果那樣，估計自己怎麼死的自己都不知道，屍骨無存。

    “以後我當我沒認識過這個人。”馮峰想了想，又說，“不，是我壓根兒就沒認識過他。”話說的特別堅定和決絕，趙湛看著馮峰一鼓作氣的把麵吃了個底朝天，沒來得及反應，馮峰擦了擦嘴，說：“你走吧，我要好好睡一覺。”

    “你是不是要自殺啊峰子？你可別嚇我。”馮峰這反常的反應，讓趙湛後背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腦門兒上冒著冷汗，就馮峰現在這樣自己能走麼？簡直扯淡。

    馮峰聽完他說的話也不生氣，看趙湛沒有走的意思，索性說：“成，你不走就在這屋陪我睡，我自什麼殺？”一扭身就回到了臥室的床上躺的結結實實。

    “你跟王清有什麼事兒，可以好好談。”

    “別他媽跟我提這個人！”剛躺下的馮峰暴躁的從床上坐了以來，好像又意識到自己不該發這麼大的火，淡淡的說道：“別提了。”又躺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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