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99 更新時間：15-10-31 08:31
“也沒什麼，隻不過是因為這家茶樓是我開的罷了。”我漫不經心的回答，把雨晴他們帶過去的茶水和點心盛好遞給二娘。
二娘笑著接過，對於我的話，並無半點不信及驚訝。
百合對於什麼至尊的傳聞並無聽聞，又知道我曾經向義父要錢的事，所以倒也沒有多驚訝，隻是對於久未出門的我能有如此成就感到欣慰。
權哥哥則一直愣在當場，對我的話難以消化。
廣白也頗吃驚的看著我，但也隻是一瞬，之後便又靠著窗沿眯眼休息。
自從寧狼來到我身邊之後，廣白大部分時間便隱在暗處，若我不找他，他也輕易不出來，隻有寧狼不在時，他才露臉，不過大部分時間都不言不語。
他待我的情誼一直比待妹妹的多，如今即使知道這般情誼不該多付，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收回去的。
我知他心裏苦，可我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盡量不打擾他。
我從廣白身上回神，捂住臉，難過的對二娘說道，“二娘，感覺哥哥沒見過什麼世麵。”
二娘點點頭，也是一臉的難過，“帶著他不容易啊。”
雨晴和百合在一旁捧腹大笑，臊得回過神來的權哥哥滿臉通紅。
“你們在說什麼這般高興？”清河滿臉歡喜的進來，身邊帶著沐雨，手中還端著一盤子點心，一看便是知道我來準備的。
我不客氣的接過點心，一人一塊的分著。
“我們在說……”雨晴笑得眼角眼淚都流下來了，就要跟清河說事情的原委，卻被權哥哥打斷了。
“沒什麼，我們剛剛隻是在說，在說容兒小時候的趣事。”權哥哥連忙把話茬推到我身上，見我貌似要開口反駁，連忙凶神惡煞的瞪著我，咬牙切齒的說，“容兒，你說是不是啊？”
我看了一眼他越發紅潤的臉頰，笑著點點頭。
“什麼趣事？也讓我和沐雨聽聽。”清河抱著沐雨坐下，饒有興趣的看著權哥哥。
權哥哥支支吾吾的，看看我，又看看二娘，見誰也沒意思要幫他，急著直冒汗。
“是太熱了嗎？”清河把自己懷中的手帕掏出，遞給權哥哥，“怎麼你直冒汗呢？”
權哥哥激動的接過手帕，可是還沒抓緊便被百合搶了去。
“手帕不能隨便給人知道嗎？”百合把手帕放回清河手中，不懷好意的盯著權哥哥，“尤其是那些心機不純的人。”
“心機不純？”清河不明所以的順著百合的視線看向權哥哥。
權哥哥驚慌失措的連連擺手，“那個，我，那個，不是……”
見權哥哥手足無措的樣子，我連忙打圓場，“百合，你就別逗他了。”
百合俏皮的吐吐舌頭，回到自個位子上，喝著茶吃著點心，就當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反倒是清河一愣一愣的，由始至終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個，我，不是……”權哥哥見清河一頭霧水，深怕她對自己有什麼誤會，慌張的還要繼續解釋。
其他人見狀都不吭聲，就看權哥哥怎麼說。
沒成想，他支吾半天還是沒把話說明白。
最後二娘實在看不過去，解釋道，“百合剛剛的意思是，清河你的手帕不要讓權兒弄髒了。”
“那心機不純是？”清河滿臉的疑惑。她平時蠻機靈一個人，沒想到遇到這種情況，腦子也半點轉不過去。
“那是你聽錯了罷，我都沒聽到百合有說心機不純，你們說呢？”
雨晴嬉笑著點點頭，天青也跟著微微點頭，百合剛要開口被我瞪了一眼，也隻好無趣的待在一旁不做聲。
清河抿唇而笑，“那看來是我聽錯了。”
她把手帕又遞給權哥哥，“手帕髒了，我到時再洗洗就好，你看你滿臉都是汗，趕緊擦擦吧。”
權哥哥傻笑著接過，平時的精明幹練半點都不留。
我和二娘看著很是擔憂，很有默契的歎了口氣。
“姐姐怎麼歎氣呢？”沐雨正對著我，疑惑的問道。
我搖搖頭，隨即眉開眼笑的挑了塊桂花酥遞給沐雨，“沐雨喜歡這個嗎？”
沐雨嬉笑著點點頭，伸出手接我遞過去的桂花酥，全然忘了剛才的疑惑。
這時，二娘突然激動的站起身。
大家不明所以。
隻見二娘快步的走至清河身邊，拉過她懷中的沐雨，仔細端詳查看，“你是沐雨？”
二娘手指微微顫抖，眼眶早已紅透，撫摸沐雨的手勁很大，把沐雨的衣裳都弄皺了，亟不可待的樣子讓人倍感困惑。
沐雨點點頭，即使被二娘如此對待，眼中也全無恐懼之色。
我大概能明白中間的糾葛，無奈很多事情不是他們這些平常人家所能理解的，“哥哥，你先帶大家出去，我和二娘還有沐雨有話說。”
權哥哥早已走至二娘身邊，此時二娘情緒不穩，對於我的話，權哥哥猶豫不決。
“清河。”我輕喚了一聲。
立時，清河拉著權哥哥，帶著全部的人出去了。
“沐雨，你，不該是這樣的。”二娘捂著臉，淚水早已奪眶而出。
“二娘，你不能太激動。”我扶著二娘坐下，就著茶水喂二娘吃了點藥。
“她怎麼了？”沐雨在一旁擔憂的問道。
“她沒事。”我笑著撫摸沐雨的腦袋。
二娘情緒慢慢恢複了過去，坐在位子上目光呆滯的看著沐雨，“太像了，可是，你不是他。”
“二娘，或許是他。”我淡淡的開口。
二娘吃驚的看向我，又看向沐雨，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二娘竟又淚流滿麵。
沐雨看著不忍，走過去用袖子輕輕的擦拭二娘的眼睛，可是越擦，二娘的淚水流的越多。
二娘的手輕輕撫上沐雨的臉，難過的呢喃道，“都是姑姑的錯，都是姑姑的錯。”
沐雨還是個孩子，不懂得如何安慰人，迷茫的看向我。
我抱住二娘，輕聲安慰，“二娘，沐雨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沒有痛苦，而且一直都會是孩子的樣子，這樣，蠻好的。”
二娘搖搖頭，一味的指責自己，悶頭痛哭。
“二娘，你這樣會嚇到沐雨的。”
二娘一愣，抬起頭，努力的止住淚水。她手指顫抖的朝沐雨招招手，沐雨便乖巧的走近她。
“嚇到你了嗎？”
沐雨搖搖頭，努力擦掉她的眼淚，“別難過了，難過會變醜的。”
二娘笑著點點頭，把沐雨抱入自己懷裏。
“他怎麼會在這裏？”
“二娘不奇怪他如今還是這般模樣？”
“他什麼模樣都是我的侄子。”二娘目光堅定，看著沐雨的神情又十分柔和。
“他不記得以前的事，在夢情苑徘徊，我見他孤苦，便帶他出來了。”我撫摸沐雨的小臉，“他很乖，記性也不錯，記得五年前見過我，但是，這五年之外的事情他卻一點也記不得了。”
“我你也不記得了？那你爹你娘的樣子，你記得嗎？”二娘偷偷轉身抹了抹又濕潤的眼眶，笑著撫著沐雨。
沐雨難過的搖搖頭。
“你父母早逝，你四歲便開始跟著我，那時權兒不懂事總是在外亂跑，反倒是你一直陪在我身邊。你比權兒年長兩歲，乖巧懂事，甚少出門。”二娘語氣輕揚的講述著沐雨生前之事，“你最喜歡吃我做的桂花酥，最喜歡同我一起於庭院中抓迷藏，我們時常在庭院裏玩耍，累了就坐下休息，喝點茶，吃點桂花酥。你五歲時，莫情懷玉容，我還去說過親。莫情答應，若是女孩，便讓你們一塊。”
二娘講得眉飛色舞的，以前的日子對於她來說，該是多麼歡愉。
“後來莫情沒了，不到兩年，你也沒了。那一年多，我因為莫情的事鬱鬱寡歡，你總是想著法子逗我。那天你說尋到一種極好看的花要摘回來給我看，便跑出去了，沒想就再也沒回來。當時我尋遍了整個林府都沒有找到你，又派了很多人外出找你，可是一直都沒有消息。”二娘抱緊沐雨，淚水沾濕了沐雨的衣裳，“我不該讓你自己出去的，都是姑姑的錯。”
“跟姑姑你沒有關係。”沐雨輕聲應道。
“你想起我了？”二娘驚喜的抬頭。
沐雨搖搖頭，笑著，“我覺得你很親切。雖然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我很開心，我也希望你開心。”
二娘點點頭，含著淚水露出笑容。
“二娘，你說沐雨當時是去尋花？”我取出手帕輕輕的擦拭二娘的淚水，幸好先前便給她吃過藥，不然這樣大喜大悲，隻怕她的身體會受不住。
二娘點點頭，“他也沒說是什麼花，隻說是紫色的，又有白色的，好似花燈，還可以飄在缸上。”
“睡蓮？”
“睡蓮？我居然沒想到。沐雨很小便在我身邊，我身邊又沒有種植睡蓮，所以他覺得很新奇也不足為奇。”
“我記得府上隻有林謀住的地方附近有睡蓮吧？還是裝在水缸裏的。”當年我看到那睡蓮，還覺得和林謀的氣質相差甚遠呢。
“林謀？不太可能吧？沐雨失蹤的時候，林謀也才十二歲。”二娘無法相信，可是又覺得事情與林謀脫不了幹係。
“是不是試一下便知道了。”我看向遠方，邪魅的笑道。
沐雨一直乖巧的聽著我們說話，也不插話，雖然我們說的都是他以前的事情，但畢竟他已經都記不得了，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二娘，沐雨現在這樣並不適宜讓太多人知道他的身世，所以希望你能保密。”
二娘點點頭，對於能夠重見沐雨，她已經感到很高興了。
她不過問我沐雨狀況，不過問為什麼他在夢情苑那麼久卻沒有人發現，甚至不過問為什麼那麼多年過去了，他還一直是原本的樣子，或許是為了安慰自己沐雨還活著，或許是對於她來說，隻要能看到沐雨如此快樂便足夠了，或許兩者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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