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鳥朦朧,月朦朧

章節字數:3779  更新時間:15-09-04 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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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爺爺又回了裏屋,這次的時間比以往都長,羽傳甲他們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也未見他出來。

    裏屋一點動靜也沒有,也不知老爺子都在裏麵做些什麼。羽傳甲知道,每當這種時候,爺爺是很忌諱別人打擾他的,所以,隻好老實的在外麵等著。直到後來,三個人都有點不耐煩了,羽老爺爺才神情黯然的出來了。

    “太爺爺!”羽傳甲和劉小蝶快步跑過去,一把扶住了老人。

    “我沒事!”

    老爺子重新回到桌子前麵,咳嗽了兩聲,然後對那鬼魂言道:“薑公望,你聽好了,我隻說一遍。現在我就施法叫你可以重去投胎,不過,能投生為何就很難說了。我要勸你一句,以後凡事要看開一點,萬不可再如此執迷了。你看好嗎?”

    幾句話言罷,那鬼魂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口中自是連聲道謝,感恩不盡溢於言表。

    作孤魂野鬼的滋味隻有它心裏麵最明白,其魂遊蕩於人間也不知多少年了,所受之苦就甭提了。直到幾百年前,薑公望之魂撞見了一戶人家出殯,死者是個老頭。它無意中發現,裝斂時棺材上少上了一枚鎮釘,這才有了機會。

    但是,即便如此,敷於人身的薑公望也是費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墳頭裏爬出來,這份艱辛又有誰知,又有誰曉?如今,薑公望終於因禍得福,有了重新投胎的機會,怎能不感念大恩?

    然而,當老邁的太爺爺重新穿上道袍開壇作法的時候,旁邊卻痛壞了一人。那人正是他的重孫羽傳甲。羽傳甲今年剛好十八歲,也可算個成人了。可是,出身道門世家的他卻什麼也不會,一切還要勞煩走都走不穩的太爺爺主持大局,懊悔之心不言自明。

    羽傳甲眼見太爺爺口中念念有詞,手中長鋒揮舞,突然間一挑,一張黃紙符咒隨及直飄至半空。緊接著,隻聽太爺爺一聲“疾——”,黃紙符當即就自燃起來,頃刻成灰散於院內。老爺子如此這般連化三張道符,隻聽方才晴了沒多久的黑空突然一道光亮,也不知是些什麼。可隻在羽傳甲眾人閉眼的一瞬,那薑公望之魂卻沒了。

    太爺爺連聲咳嗽不已,勉力望了一眼蒼穹走下了簡易的法壇。

    “好了,他去了……”

    老太爺說著示意羽傳甲幫他脫了道袍,又接過了小蝶遞過的法杖。

    “太爺爺,我想跟您學道。”

    “我也是。”

    “我也是。”

    羽老太爺見三個年青人即刻跪於麵前,滿意的笑了。

    羽傳甲他們學道之事若放在當世,實在也沒有什麼,可在那個年代,文化大革命方興未艾,正搞得火熱,人們的思想是禁錮的,也是高度統一的,這種事叫人知道了可不行。

    三個人隻能白天照常幹活,晚上悄悄的來羽家學道。然而,說句公道話,一是三人的資質不同;二是老爺子實在也是有偏有向,羽傳甲覺得自己所掌握的本事明顯要多於其他二人。

    一月之後,三人小有成就,尤以聽玄辨幻的功夫明顯長了許多。可是,令三人大為不解的是,他們所煉道術究竟為何門何派,羽老爺子卻從未提起過。

    自從商末以來,道派逐漸分化開來,形成了四大分支。分別為宿土、麻衣、眾閣、全真及茅山。

    宿土派主要修得是為工程修繕、建都立基測堪地形地勢,也就是我們百姓口中常說的造房子的風水之術。

    而眾閣與全真主修武學與修身,其中眾閣講求的是得道成仙、長生不老。但,全真略微有所不同,他們的主張更趁於當世,主要是為了激發人體本源的潛質,說簡單點他們是以向著類似於特異功能的方向發展的。

    還有茅山。茅山是綜合性質的道門,基本上其他幾個道教支脈的東西都會點,但是獨門絕學還要講茅山術,就是能降妖伏魔的那種。

    時至當世,道家的四大派別相繼受損,都沒了往日的輝煌。這個也許就是天數,實不可以人的意誌為轉移。

    在學道這一月之間,魏憲武自是有幾分擔心身上桃煞之事。但是,羽老爺子總是說,此事急不得,急不得。至於為什麼急不得,他卻隻字不提了,搞得毛驢子心裏七上八下的。

    不過,羽老爺子已經明確說過了,他自有方法把毛驢子身上的魔咒鎮上一鎮,但是,能不能根除就很難說了。

    時間飛逝,光陰荏苒,轉眼又是兩月有餘。

    這一天,羽傳甲剛剛從生產隊回來,就見一個外鄉打扮的人正在家中作客。此人農夫打扮,臉正頭方,一望便知是戶老實的莊稼人。

    “太公啊!我家中的事您可不能不管啊!”來人五十歲出頭,焦慮之情溢於言表。

    “好,好,好。”羽老太爺連聲道:“幫你解決問題的人來了!”

    羽傳甲知道太爺爺指的就是自己。但是,心下還是不免有幾分緊張。

    “重孫兒,叫上你的兩個幫手,隨他去吧!記住了,凡事多思量,下手需留情。”

    這是羽傳甲修道以來頭一遭替人排解困難,心中自是意氣風發。他知道太爺爺擔心自己年青氣盛,怕掌握不好分寸,口中連連稱是。

    第二天,羽傳甲三人找了個緣由向生產隊長告了幾天假,隻說是為了尋一房遠門親戚,就隨著那位莊稼漢去了。

    羽家位於河北張家界,要去的地方是距同省任縣不遠處的小寨溝。說來也不算很遠。一路上,三人自覺本事與見識都很了不得了,說說笑笑,意氣風發。

    羽傳甲曾多次問那中年人到底發生了何事?可男人推托道,找他們隻是為了作些禳災祈福的事。

    可是,羽傳甲看農夫的神態怎麼也不像。羽傳甲心道:怎的還有這種人,要找人幫他解決問題,卻連怎麼回事也不肯說。

    劉小蝶也覺得眼前這個農夫頗為有趣,一個勁兒的又是擠眼兒又是捅羽傳甲的胳膊。

    羽傳甲與小蝶對視一笑。心下又一想:還是算了,人家不願說也不好強求啊!反正到了地方就知道了。就憑自己的本事,加之還有小蝶二人相助,又有什麼事解決不了呢?

    可是,羽傳甲他們怎會想到,前麵等著他們的竟會是如此撼人心魄的一幕……

    男人的家是一處小山村,周圍全是坡地,而那村落就在山中的一處凹地上。一個係著圍裙的婦女見男人領著三個人進來了,稍微有一點失望,可能是見他們太過年青了。不過,她並沒有失了禮數,連連和羽傳甲他們打著招呼,三個人先後進了她的家門。

    女人很勤快,又是喂雞又是挑水的,忙裏忙外,好像總有幹不完的活。家裏還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不太愛說話,總是用一種怯生生的眼神看別人,小蝶剛想和她說幾句就又跑掉了,總有一種叫人捉摸不定的感覺。

    “你是哪裏的哈?”

    女人熱情的和羽傳甲打著招呼,羽傳甲注意到她那張提前蒼老的臉上隱隱的呈現出一層淡淡的憂鬱,也不知所為何故。

    小蝶搶過話頭忙說她們是河北張家口人士,羽老爺子就是傳甲的太爺爺。

    “大秋了,你這娃子不怕著了寒嗎?小夥子這麼年青,又有本事,你太爺真是讓人羨慕啊!”

    她一麵和羽傳甲說著話一麵幫他撣著身上的土。望著這個善良的婦女,羽傳甲微微的笑了笑。傳甲他媽生下他七、八年就死掉了。見了這個婦人,他心裏突然覺得暖暖的,同時又有幾分酸楚。

    “家裏的,娃兒回來哩!”

    隨著男主人的一聲喊,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笑嗬嗬的大步進了門。接下來的事情卻叫羽傳甲百思不得其解。他清楚的看到小女孩打了個寒顫,低聲驚呼了一聲就沒了影子。與此同時,那個女人也是一怔,隨之,臉色全變了!與此同時,羽傳甲注意到她手中的掃帚竟也掉到了地上。

    這是怎麼了?羽傳甲忙低頭幫她揀東西,那個小夥子此刻快步走過來,笑容滿麵的喊了一聲娘,就進裏屋去了。

    女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的緊張,卻還是勉強的衝他們笑了笑。

    羽傳甲拾起了掃帚抬起了頭,想瞧瞧他們的兒子,人卻早已進去了,他隻見到了一個模糊的背影。

    魏憲武和劉小蝶望著進門的小夥子也想打著招呼,才“哎——”了一聲,就被男主人迎麵擋在了門外。

    他的背影很奇怪,怎麼說呢!好像有點兒不太真實的感覺,就像是隔了一層水霧什麼的。可當時羽傳甲並沒有太在意,還以為是自己的身子還沒好利索,眼睛花了。

    女人回過身子接過他手中的掃帚,嘴角微微顫了一下,什麼也沒說就低頭跟了進去。

    “阿娘,俺餓了。”屋裏傳來小夥子的聲音。

    “好哩好哩,阿娘給你做去哈!聽娘的話,明天晚點兒上田裏,別再累著哩!”

    “娘,俺沒事,俺一點兒也不累哩!”

    羽傳甲聽著母子兩個的對話,心想:這是多麼和睦的一家啊!真是叫人心生羨慕。

    吃晚飯的時候,他們並沒有見到那個老是喊餓的小夥子。家裏的男主人說他回東麵自己的屋子去了。傳甲問,他不是餓了嗎?怎麼不叫出來一起吃飯,女人卻說她兒子並不餓不需要吃東西。

    這是怎麼回事?三個人疑惑的彼此對望了一眼,而這家人卻若無其事的隻顧低頭吃飯。

    “你們的孩子不是餓了嗎?叫出來一起吃吧!”劉小蝶小心的道。

    “他不餓。”男主人道。

    “可是,他不是說他……”

    魏憲武一麵咀嚼著吃食一麵才想追問一下。男人卻突然變了臉色,凶狠狠的大吼道:“我說了,他不餓!”

    羽傳甲被著實嚇了一跳,筷子差點掉到桌上。這家人很古怪,可羽傳甲他們畢竟是外人又不好多問些什麼。

    魏憲武是個十足的吃貨,一點也未感到尷尬,反而厚著臉皮傻笑了一下,就又去扒拉碗裏的飯了。

    吃罷了飯,羽傳甲三人早早的就去這家人為安排他們安排暫住的小屋子了。

    這畢竟是三個年青人第一次為別人辦事,晚上,羽傳甲反複思量著禳災祈福的儀式,生怕明天有一絲一毫的紕漏,竟怎麼也睡不著。

    突然,院子裏傳來了一陣發狂似的犬吠,打斷了他的思緒。後麵是那個小夥子顫微微的聲音。“多福,多福!是我啊!你怎麼又要咬我……”

    小夥子的聲音很委屈。

    他的媽媽一會兒就出來了,連聲喝退了那隻叫多福的半大柴狗,接著大聲吼道:“說了多少回了,叫你晚上不要出屋,怎麼就不聽呢!”

    “阿娘,我肚子餓,睡不下哩!”小夥子有點兒不滿意的樣子。

    男主人這會兒也出來了,竟也像她的女人一樣大吼道:“你這個畜生,怎就這麼不聽話哩!你不是我兒子,你是來俺家索命的哩!”

    這又是怎麼啦?這點兒事兒犯得著這麼嚴厲嗎?

    魏憲武早就睡下了,像頭豬一樣打著鼾。劉小蝶在另一個房間想來也就該睡下了。羽傳甲隻好一個人披了衣服想去勸一下。可門簾才掀開,一撇之下,眼前的一幕好懸沒把他活活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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