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78 更新時間：15-11-20 08:13
讓年曉出乎意料的是，父母非常淡定地同意讓段靈一在家裏住了。年曉介紹說，段靈一就是那個買了兩大箱禮物給他們的，他在S市的朋友。於是，不知怎的，段靈一被當成座上賓請入了上席。
“小一啊，過年怎麼沒和父母在一起啊？”年爸爸問。
“哦，我父親走得早，家裏就隻有母親和爺爺。我陪他們吃完年夜飯，爺爺年紀大了，不能守夜，媽媽還得照顧爺爺提早休息。我就不方便多留了。本來我想一個人回家的，可是聽年曉說您這邊兒過年熱鬧，我就來了。這麼臨時出現，真不好意思，沒打擾二位吧？”明明很普通的一番話，段靈一愣是說出了幾分悲涼與心酸，讓人不得不心疼。最後還不忘賣個乖，體現出他有多麼通情達理，懂事聽話。
“不用客氣，我們也聽年曉提起你。在S市沒少照顧他，既然如此，就把這兒當自己家。好好過個年。”年爸爸說。
“好，謝謝叔叔。”段靈一答應道。
“你和年曉，是工作認識的？”年爸爸繼續問。
“嗯是啊，當時產生了些誤會，後來就認識了。想想也是緣分。”段靈一說道。
“呆會兒守完夜，你就和年曉睡一個屋吧。他今天也是剛回來，床單被罩正好換的都是新的。我想著你們兩個大男人也沒什麼避諱，就睡一張床吧。”年媽媽說。
段靈一抿嘴笑著看了年曉一眼，“沒問題，謝謝阿姨。”
年曉進屋鋪床，段靈一緊跟著進來，輕輕關上門。
年曉眼睛都沒抬一下，“你進來，做什麼？出去看電視吧。”
“電視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看你。”段靈一在年曉房間裏四處看。
年曉的房間的一側放了滿牆的書，除此之外就是再簡單不過的桌椅。
在書架上，段靈一看到年曉小學時寫的日記本，新奇地拿下來，“這種你居然還留著呢？”
年曉正鋪床，回頭一看，急忙要過去搶。
段靈一粘著身高優勢，把手舉得老高，翻看念到，“我未來的夢想……”
“段靈一，別，別念。”年曉一蹦一蹦地伸手去夠，卻怎麼也夠不到那本日記。
“我未來的夢想，是當一名像媽媽一樣的老師。因為老師，是勤勞的園丁。”段靈一笑道，“年曉，原來你從小學開始就是個學霸啊。”
“快還給我，你怎麼能，隨便看別人的日記呢。”年曉急得跳腳。
“這怎麼能是隨便看呢，我這是從側麵了解一下你的小時候。”段靈一理所當然地說。
“你再不還給我，我，今晚，我就不讓你上床。”年曉說。
段靈一嘴角帶笑，“是嘛，不讓我上床啊，那我的確要好好聽話才行，不然夜裏上不了床我不就虧大了。”
段靈一把日記本放回書架上。他躺到床上，撐起身子看著年曉。
“小團子，我有點兒餓了。”段靈一說。
“你不是，吃了年夜飯過來的？”
“是啊，不過我嗎和我爺爺今天不知怎麼了，愣是問我要什麼時候結婚，搞得我都沒胃口了。”段靈一說。
“哦，那我，去廚房給你弄點兒吃的。”年曉說。
段靈一拉住就要往外走的年曉，“怎麼，聽到我家裏人催我結婚，鬧別扭啦。”
“沒有，我鬧什麼別扭，你結婚，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
段靈一從背後摟住年曉，在他耳邊說，“我不結婚。要結婚，也是和你結婚。”
“別抱著我了，我還要去給你，那吃的。”年曉站起身走出去。
段靈一往後平躺到年曉床上。周圍都是年曉的味道，讓他感到特別安心。他說不清剛才自己的一番話是出於真心還是試探，不過年曉的回應也很模棱兩可，讓他不想繼續問下去。兩人對未來的話題都有些逃避。也許年曉還年輕，還沒到考慮未來的時候。
沒過一會兒，年曉就端著一晚熱騰騰的餃子，和一碗大排骨就進來了。他輕聲說，“我爸媽都進屋睡了，咱們小聲點，這個房子隔音不是很好。”
段靈一答應了一聲，接過年曉手裏的兩個碗，放到書桌上。他拉開椅子，坐上去。年曉的這把椅子對段靈一的身段來說的確有些小巧，不過倒還做的下去。
“餃子是，我媽媽包的，排骨是她的拿手菜。已經很晚了，我就拿了兩塊，你嚐嚐，別吃太多了。”年曉把筷子遞給段靈一。
段靈一夾了兩個餃子放進嘴裏，三鮮的餡料，咀嚼起來滿口都是香味。他總算知道年曉這一手做菜的好手藝是從哪學來的了。
年曉把排骨上的肉剔下來放到段靈一碗裏，再自然不過的動作。
段靈一心中一暖，覺得幸福不過如此。柔和的燈光，溫馨的空間，兩個人在一起，做日常再平淡不過的事情。他卻覺得如此珍惜。
“小團子。”段靈一輕喚。
“嗯？”
“明年過年，還一起過，好不好？”段靈一問。
年曉遲疑了下，“先吃你的，餃子吧。明年的事，誰知道呢。”
段靈一朝他做了個鬼臉，“小東西，過年了還不會說句好聽的，真不懂事。”
“少吃兩口吧，也該睡覺了。不然明天起不來了。”年曉說。
段靈一放下筷子，也是吃飽了。
“我把你的洗漱用具，放在衛生間裏了，你先去洗漱吧。”年曉將碗筷收拾好。
洗完臉，段靈一和年曉躺到床上。
窗外的爆竹聲還沒停，兩人居然也全無睡意，於是躺著低聲聊天。
“小團子，你爸媽，給人感覺很樸實。就像我第一眼看到你時的感覺一樣，隻覺得這個人怎麼如此幹淨。”段靈一說。
“我爸爸，一輩子都沒離開過這片地方。他總說，人各有誌，而他的誌，就是能夠安安穩穩，過完一生。知足，常樂。”年曉說。
“叔叔的想法，很有道理。如果安穩的一生是幸福，那的確，該知足常樂。”
“我也覺得，能安穩地活一輩子，就夠了。”年曉輕聲說，聲音像是睡著了。
“你困了嗎？”段靈一轉過身看著他。
“嗯，一和你聊天，就有些困了。”
“睡吧。”段靈一幫年曉把被子蓋好。
平平淡淡安安穩穩過一輩子，年曉，這如果是你想要的幸福，那我願意給你。可是，我的幸福又怎麼辦？到時候，是是否真能放開你。難道，世間沒有雙全法嗎。
直到天快亮，段靈一才勉強睡著。
等段靈一醒來時，已是中午，年曉不在床上。
段靈一穿上拖鞋，走到客廳，看到年爸爸正在下圍棋。
“哦，小一啊，行啦，睡得好嗎？”年爸爸看段靈一出來，問道。
“睡得挺好的。年曉呢？”
“他和他媽媽去買菜了。你阿姨說你好不容易來一次，要好好招待你的。”年爸爸說。
段靈一居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他撓撓頭，“不用這麼麻煩的，本來我沒打招呼就過來已經很失禮了。還讓阿姨忙裏忙外，多過意不去啊。”
“沒事兒，她啊，其實很喜歡熱鬧的。你就讓她做吧。你阿姨的手藝，那可不是一般地好，那是非常好。那當初我還沒娶她的時候，她的手藝在這片地方也是小有名氣的。很多家都像讓她去做媳婦呢。不過最後還是我，一片丹心打動了她。”年爸爸邊自娛自樂地下棋，邊說。
段靈一來了興致，坐下問道，“您是怎麼打動她的？”
“嘿嘿，我當時追求她的時候就說，如果她願意嫁給我，我就心甘情願，為她做一輩子飯，一輩子都不讓她下廚房。就這樣，你阿姨就被我感動了。”年爸爸提起當年的事，仍是眼睛發亮。“那個時候多少人追求她，可是每一個人都隻是表麵上想方設法討好她，沒有一個人是真正設身處地對她好，除了我。”
“看來叔叔年輕的時候，還真是一表人才。”段靈一說。
“那可不。重要的是，除了我，也再找不出一個更愛她的了。”年爸爸推了推眼鏡說。
段靈一點點頭。
洗漱完，段靈一和年爸爸下了會兒棋，年曉他們就回來了。
“老頭子，你怎麼又找人陪你下棋啊，有沒有先讓小一吃點兒東西啊？”年媽媽一回來就問。
“我問過了，小夥子說不餓，說要等著你做的飯。”年爸爸說。
“哎呀真是，那剛起床也不能什麼都不吃啊。你就知道貪玩，把我囑咐你的事兒都忘了？”年媽媽埋怨道。
“阿姨，這真不怨叔叔，是我自己說要等著吃您做的大餐的。叔叔說您手藝了得，我這不就饞壞了嘛。”段靈一打著圓場。
“好好好，我這就去做。小一啊，你隨意些啊。不用非得陪著你叔叔下棋，他啊就喜歡拉別人陪他下棋，也不管人願不願意。”年媽媽邊說邊往廚房走。
年曉把買來的菜都往冰箱裏放，段靈一看他提了這麼重的東西，趕緊過去幫忙。
“不是不讓你提重的嘛，買了這麼多怎麼不叫我去接你。”段靈一說。
“我不知道你已經醒了。再說，你對這附近，又不熟，萬一迷路，我還要去找你。”
“我昨天不過迷路了一次，就被你抓到把柄了？”段靈一笑著問。
“總之，在這邊，你還是聽我的吧。”年曉說。
“你在，陪我爸下棋？”
“嗯，叔叔都贏了我三盤了。”段靈一擠擠眼說。
年曉從小到大可沒少陪年爸爸下棋，現在著實是對這項遊戲沒什麼熱情了。他看了兩眼就轉身進屋去了。
沒過一會兒，段靈一端著一盤水果走進來。
“你媽媽給的，讓咱飯前先墊墊肚子。”
年曉接過果盤放在床上，“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怎麼，我不過來了一天，就下逐客令了？”段靈一半躺在床上說，
“不是，我就，問問而已。”
“等年後和你一起回去吧。”段靈一說。
“啊？那你，真打算在這兒，住兩個星期？”年曉詫異。
“我是有這個打算，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太歡迎我。”
“誰讓你剛才，偷偷捏我屁股。”年曉壓低聲音說，“要是被我爸媽，發現了，怎麼辦？”
“哦，是因為這個呀。誰讓你撅著小屁股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怎麼可能忍得住呢。”段靈一無辜地看著他。
“總之，你在這裏住，可以，但是不能亂來。”年曉囑咐道。
“好啊，隻要你不誘惑我。”段靈一說。
“我又沒那麼做，是你自己，瞎聯想。”
“嗯？我瞎聯想，那是誰昨晚睡著睡著，就抱過來了，還緊緊貼著我不放，我可是連翻身都翻不了。”段靈一眯著眼睛著說。
年曉感到氣氛有些不對，起身要走，結果被段靈一攬住腰，重新摔回床上。段靈一翻身壓住年曉，大手從他的衣服下擺伸進去。
“不，癢……”年曉被摸到癢癢肉，扭著身子掙紮。
段靈一低頭從嘴角親到年曉的鎖骨，細細啃咬著，用舌頭描摹他的每一寸皮膚。
年曉被段靈一的挑逗整的全身酥麻，舒服得像隻被製服的小貓，乖乖躺在那裏，小肚皮放空，任人宰割。
段靈一正親著起勁，屋外年媽媽卻突然喊兩人出來吃飯。
“時間可真湊巧。”段靈一苦笑。
年曉推開段靈一，“在爸媽麵前，你要老實點。”
“我要是乖了，會有什麼獎勵嗎？”段靈一討價還價。
“獎勵，獎勵就是，你不會被趕出去。”年曉走出去。
年曉害羞的樣子讓段靈一很是賞心悅目，於是尾隨著年曉走出房間。
屋外，年媽媽做了一桌子菜，年爸爸拿出了自己釀的酒，“小一啊，今天就陪我喝一杯。”
“孩子他爸，你別灌醉了人家，少喝些。”年媽媽說。
年曉倒是不擔心，以段靈一的酒量，誰灌醉誰還不一定呢。
段靈一接過酒瓶，給年爸爸倒上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二人碰杯暢飲，好不快活。
“哈哈哈，這次有人陪我喝酒了。你不知道啊，在家裏除了我，誰都不好這口。你阿姨身子對酒精過敏，一點兒酒就醉，年曉呢，也是繼承了他媽媽的優良傳統。”
對這點，段靈一可是心知肚明，淡笑著。
“那我先幹為敬。”段靈一抬手，一仰脖子喝光杯中酒。
“慢點兒喝，先吃菜。”年媽媽說。
“哎呀，這才對嘛。”年爸爸興致高漲。
年曉也忍不住說，“我爸爸自己釀的酒，度數不低，你慢點喝。”說著，給段靈一夾了菜放到碗裏。
酒香正濃，段靈一覺得很是愜意。這趟真是來對了。
房間裏，段靈一的手機連續不斷的震動。停止，震動，停止，再震動，這樣周而複始。隻可惜此刻的他，可沒有閑暇去管誰打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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