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907 更新時間:15-10-11 15:40
出了房府,房遺愛便坐上了李寒墨為他精心準備的離王輦,想著如何才能讓長樂公主走出長孫府,忽然間馬車停了下來,由於慣性他免不了地在馬車裏顛簸了一番。
“怎麼回事?”他撩起車幔問道。
“公子,柴二公子在前麵攔住了我們的去路。”罹寒驅馬到馬車出對房遺愛說。
房遺愛向前望去,隻見一個手持銀槍騎著白馬的勁裝少年正攔在前麵,眉宇中自有一股冷冽氣質,像極了大雪紛飛中的寒刀朔影,讓人不寒而栗。
“柴公子這是何意?”房遺愛不禁皺眉問道。
柴令武聽到房遺愛這般疏離的稱呼不禁皺了皺眉,他又掃了一眼罹寒等人,道:“沒想到離王殿下對遺愛你竟是這般重視,隻不過一次回家探親而已,竟然派出了貼身護衛,隻是……不知離王是太高看你們這些雜魚了還是太小看我柴令武了。”言罷,竟驅馬疾速向前,手中的銀槍在空中耍了個漂亮的槍花,刹那間就把跟隨罹寒的侍衛打倒在地。
“柴令武,房公子是離王殿下請來的貴客,你若就此收手,我看在柴國公的麵上還可以既往不咎,若你再這樣冥頑不靈,就休怪罹某不客氣了!”罹寒道,手中的鐵鞭就像一條準備攻擊的毒蛇,隨時都可以上前給人致命一擊。
柴令武不為所動,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道:“就憑你?”不帶任何感情的三個字,可任誰都可以聽出其中的輕蔑。
罹寒早就不滿柴令武了,自然想趁這次好好地教訓一下這個柴家二公子,便舉鞭驅馬向前飛馳。
柴令武並沒有接招,而是讓了他三招,三招過後,便與他廝打起來,刀光劍影處,驚得看熱鬧的百姓像飛鴉一樣散開逃走,生怕做了那被殃及的池魚。
房遺愛雖然不懂武功,但從兩人的動作中還是看得出來,現在雖然表麵上是柴令武處處受製,但能那麼巧妙得躲過罹寒的招式且躲過的距離也都恰巧不過一寸,這便惹人深思了。
“住手!”他走下馬車,喊道。
“公子。”罹寒有些狼狽地退了下來,看向房遺愛的眼神也有些閃躲,他自認為自己武功不俗,卻不想在柴令武哪裏居然討不到半點便宜。
“罹護衛,你回去和王爺說,遺愛遇到故人,恐怕不能準時回去了。”房遺愛道,雖然是對罹寒說的,眼睛卻是在看柴令武。
柴令武也看著房遺愛,冷峻的雙眉不禁皺了一下,曾經他便心儀房遺愛,自然也對他頗為了解,知他雖不是世人說得那樣是個酒囊飯袋,但也知曉出身書香門第且沒經過什麼劫難的他性子裏自然帶著幾分儒弱,而如今……那雙依舊氤氳得如一潭秋水的眸子裏,不知多出了多少心計。
他驅馬向前,不顧罹寒擔憂焦急的神色,把房遺愛扯上馬,便疾馳而去。
疾勁的風從耳畔經過,惹得臉頰一陣刺痛,而房遺愛身上的薄衫也難抵這樣的疾風,再加上在馬背上的一陣顛簸,竟然引起喉間的一陣腥甜。
“你怎麼了?”感到自己靠在胸前的力量有所加重,柴令武不禁停了馬,皺眉問道,這具身子怎麼比以前反倒更加孱弱了?
“嗬嗬……柴公子,連長孫二公子都知道遺愛是京城有名的‘病西施’,柴公子又為何這般不知憐香惜玉?”房遺愛笑道,眼波流轉處看似風流無線,但還是能讓人看出他的隱忍與自嘲,想到前世他雖然要為生活四處奔波,但好歹還有個健康的體魄,而如今,不僅要為生存處處算計,還要時時忍受病痛的折磨,這一世的生命,究竟意義何在?
柴令武雖然有些不忍,但聽著他自甘墮落的話也有些怒火中燒,左手扣住他的手腕右手捏住他的下頜道:“憐香惜玉?房遺愛,你如何會這般墮落,我原想是離王那混蛋強要了你,可如今看到你這副樣子,還真沒準是你房二公子勾引了離王殿下呢!”
房遺愛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了,但看著他那雙被怒火染紅的眸子,也不想屈服於他,道:“沒錯,就是我勾引了離王殿下,柴公子果然是慧眼獨到,一下便識破了遺愛。”
“你!”柴令武不禁氣急,一把把他摔下地上,原來剛才他一陣疾馳已經行到了一處森林裏,土質遠沒有城裏的堅硬,倒也不至於把他摔傷。
“啊。”房遺愛悶哼一聲,雖是沒有摔傷,但還是免不了一陣疼痛。
柴令武躍下馬,用鐵鞭抵住他的下巴,道:“你看看你這副樣子,簡直就像一個深閨小姐,還有什麼男兒氣概可言?”
“嗬,柴令武,你喜歡我?”房遺愛絲毫不在意再近一毫就會捅進他喉嚨的鐵鞭,對柴令武笑道,盈盈一笑中滿是邪魅。
柴令武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房遺愛會看出來,但即便是被說中了心事,他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尷尬,定定地看著房遺愛,道:“沒錯,我是喜歡你,但我喜歡的是曾經的你,卻不是現在的你。”說完便移開鐵鞭,像旁邊一劃,凜冽的刃氣向旁邊的樹呼嘯而去,折枝斷葉紛紛而下。
“你想做什麼?”看著眼底升起一層寒霜的柴令武,房遺愛終於趕到了一陣恐慌。
看著因為不安而慢慢向後移動的房遺愛,柴令武不禁勾起了嘴角,原來還是有你害怕的東西的,說實話他一開始還是有些害怕眼前這個不畏生不懼死的小東西的,仿佛什麼也不能抓住他,但如今看到他眼中的懼意之後,他終於鬆了口氣。
他拿起樹蔓向房遺愛走去,扯住他的雙腕並把它們死死地綁在一起,如若現在鬆開,定能看見一條紫青的勒痕。
“嘶。”房遺愛抽了口氣,雙腕被綁得讓他連動一下都有種徹骨的痛,不禁道:“柴公子也未免太高看我了,就憑我這個身子骨,就算不綁我我都連你的一個手指頭都打不過,又何苦多此一舉?”他感覺他的雙腕都被這條樹蔓勒得不走血了,時間一長他這雙手還不廢掉啊!
柴令武扣住他的下頜仔細地看著他那張美得不似男人的臉,越看越覺得不喜歡他那雙眼睛,明明溫柔似水的眼睛偏偏生出那麼多的利刃,白瞎了那麼好看的眼睛。
“你又想怎麼樣?”房遺愛想後退,可停留在他下頜的力道讓他動彈不得,他隻能寄希望於柴令武對他的可憐的愛上,希望他不要有更多的逾越。
“嘶啦”一聲,房遺愛衣袖的一角被撕壞了,柴令武拿著剛撕扯下來的布條蒙住了他的雙眼。
“不!柴令武,你快放開我!”沒了雙眼,雙手被縛,身體如今根本不能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房遺愛此時真的有些害怕了,他不顧雙腕上的疼痛,掙紮向前想要觸碰到柴令武,不料身體一個不穩竟撲進了柴令武的懷裏,一陣如霸王般的男性荷爾蒙把他包圍起來,讓他有種連呼吸都不順暢的感覺。
看著雖然綿軟在自來懷裏卻仍不老實的房遺愛,柴令武不禁感到一陣燥熱,心上之人就在自己的懷裏,若他還能把持得住那他就不算個男人!
扳起房遺愛的下頜,那因呼吸不穩而翕扇不定櫻唇讓他感到一陣眩暈,再也忍不住,他近乎急迫地含住了那兩片薄唇。
“唔……”措不及防地被奪走呼吸,房遺愛不禁掙紮起來,隻是他的掙紮對於柴令武來說卻沒有任何作用,隻不過是在證明著他是一個活物而已。
看著愛人因為不能呼吸而通紅的臉頰,柴令武不禁鬆開了對愛人的桎梏,一股新鮮的空氣注入金房遺愛的肺部,他立刻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仿佛這一刻的呼吸就是恩賜一般。
“遺愛,和我走好不好?”重新把他摟進懷裏,柴令武近乎哀求地說,“離王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我保證我比他更愛你。”
他的言語就像一把鐵錘重重地砸在房遺愛的心頭,一個“不”字剛要脫口而出,卻被他生生地咽了下去,他知道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惹怒眼前這個勁裝青年,他寧願柴令武用他的鐵鞭一次結束他的性命,也不想他這樣折磨自己,說什麼更愛自己,他隻覺得如果自己真的落到眼前這個冷情得近乎殘忍的青年手裏,自己恐怕會生不如死……
也許,直到經年之後,他會發現,這個如宇文成都再世的男人,真的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麵,這位將才,也許真的比之那位殿下更能讓他覺得心安,隻是,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那時,一切都晚了……
見愛人沒有說話,柴令武不禁感到幾分黯然,幾分不甘,而更多的,卻是憤怒,那離王不過是一個廢太子的孽種,因為當今的愧疚而活著,如今所有的皇子都有屬於自己的封地了,惟有他,年過弱冠卻一無所有,沒有封地,沒有兵權,甚至能用的人都少之又少,至今隻能像個寵物一樣養在當今皇上身邊,高興了便賞一些東西,不高興時便棄之如敝履,苟延殘喘得連前程在哪裏都不知道,而他柴令武,卻正值英雄年少,身為平陽昭公主和譙國公的二公子,可以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是在當今聖上麵前,他也是能說得上話的,怎麼可能敵不過一個一無所有的王爺?
感覺到自己被縛的雙手被柴令武粗魯地掛在他的脖子上,房遺愛不禁悶哼一聲,他感覺自己的手腕真的快斷了,痛得他連眼淚都流出來了,暈染了蒙在眼上的綢緞。
“遺愛,你真美。”柴令武道。
忽然間,箭矢劃破長空的聲音倏然出現,柴令武剛轉身,就看見一隻箭矢落在了他身旁的一根樹上,入木三分,很難想象若射中人會是怎樣慘烈的結果。
柴令武看著那隻箭矢時不禁瞳孔緊縮了一下,隻見那隻見的箭尾上刻著一個“柴”字。
“孽障,還不收手!”柴紹適時感到,身後跟隨著一個年過五旬的管家和四個家丁,看著他們的騎術和動作就知道他們各個武功都不弱。
“柴忠,你去救人。”柴紹對身邊的老管家說。
“是。”柴忠滿臉木訥地下馬,走到柴令武兩人身邊時,一雙有些渾濁的雙眼瞪了一下柴令武,便蹲下身子解開了房遺愛手上和眼上的束縛。
“小子無狀,見過譙國公。”房遺愛被柴忠扶著勉強站了起來,對柴紹行了一禮。
柴紹點了一下頭,久在長安的他自然知道房家二公子的身子骨自幼便不甚好,要不然也不能被長孫家的二小子諷刺為“病西施”了,如今又被自己的孽子給欺負得狠了,看著那綿軟無力的雙腿就知道肯定是要將養一段時間了。
“孽障,你做得好事!還不將房公子扶上馬找個地方休息一番?”柴紹對柴令武說,他自然知道房遺愛肯定不想再和柴令武共乘一騎,但此次出行自己有沒有準備車馬,而房遺愛雖是白身,卻是當今房相的二公子,自然不能和自己的仆人共乘一馬,所以隻能讓柴令武代勞了,量那孽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做不出什麼逾越的舉動。
“是,孩兒遵命。”說完也不管房遺愛願不願意,猛得把他打橫抱起放在馬上,自己也隨後跨上馬,緊貼著房遺愛的後背駕起韁繩,驅馬至柴紹的旁邊,拱手道:“父親。”
柴紹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出鞘的寶劍一樣鋒利,仿佛能刺進人的心底。
柴令武不禁瑟縮了一下,從小到大,他沒怕過誰,可唯有這個對他不怎麼看管的父親,他是打心眼裏的畏懼。
看著柴紹領著家仆離開,柴令武才呼出了一口氣,驅著馬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始終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看著這父子兩人的態度,房遺愛不禁想起好像柴令武出生之時正好是平陽昭公主身死之時,那個愛妻子勝過愛自己生命的丈夫自然遷怒於自己的兒子,這是這對父子之間時隔多年也沒能消去的屏障。
經過一路的顛簸,一隊人馬終於回到了柴府,剛至柴府,就有一個小廝來報:“老爺,離王殿下已經來這恭候多時了。”
話聲剛落,就見到一個身著紫衣的青年匆匆忙忙地走了過來,仔細看去,來人正是離王李寒墨。
“遺愛!”看到房遺愛,李寒墨直感到懸著多時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隻是當他看到房遺愛身後的柴令武時,他又氣得牙癢癢,這柴家小子果然是欠教訓!
“王爺。”看著李寒墨焦急又關心的神色,房遺愛不禁心頭一暖,但看到他右邊廣袖下纏著繃帶的手臂時,房遺愛不禁一驚,他記得他出去時還好好的,怎麼這一會兒就傷成了這樣,難道他還與譙國公府的人動了手不成?
他躍下馬去,綿軟的身子跌倒在李寒墨的懷裏,隻見李寒墨似是吃痛般地向後退了兩步。
“你受傷了?怎麼回事?”房遺愛問。
“公子,王爺還不都是為了你……”罹寒剛要說,卻被李寒墨的眼刀擋了回去,所以看向房遺愛的眼神中也多出了幾分埋怨。
“你……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和譙國公他們打起來了嗎?”房遺愛托起李寒墨的胳膊急道。
“沒事的,隻是和柴公子手下的人起了點衝突而已。”李寒墨看著他淚流滿麵的樣子不禁慌了神,道:“我這不是沒事嗎?”說完又拱手對柴紹說:“譙國公,人本王既然找到了,就不多作叨擾了,告辭。”
“王爺走好。”柴紹道,便遣人送李寒墨等人出去了,撇了眼不甘心地握著手中鐵鞭的柴令武,警告之情溢於言表。
“遺愛,你知道這次我有多擔心嗎?”馬車內,李寒墨貼著房遺愛的臉頰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寒墨,下次別再這樣了,你身為一介親王,怎可隨意涉險,下次斷不可這般冒失。”房遺愛對視著李寒墨,眼神執拗得不容忍拒絕。
看著房遺愛眼圈微紅語態關切的樣子,李寒墨不禁笑了起來,身上再多的傷也不覺得痛了,他知道,他一直心儀的這位詩情才子,這一次真的記住了他,哪怕他在他心中的烙印還不是十分深刻,卻也是一場勝利。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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