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39 更新時間：15-10-21 14:04
思思忽然笑起來，說道：“你小時候真是個花癡，這麼容易就崇拜人，哈哈哈。”
講了這麼多話，我覺得有點口幹了，便說：“那叫天真。好了，該回去了。”
回到我們的住處的時候，發現在張豪房裏多了幾個陌生人。地上鋪了一張黃色的大粗布，大家圍成一個圈席布而坐，大Z，歐陽新興，曾芳等人也在其中。對著正門靠牆而坐的是一個年約七旬的老頭子，滿臉皺紋彷如波浪直湧到脖子上去，又如同過了五十歲的女人的皮膚，絲毫抵擋不住地心引力，紛紛下垂，但卻顯得一臉慈祥；頭頂帶著黑色氈帽，卻滑稽得如同胖女人穿束身衣，一點都不適宜，手裏拿著一根大約有二十厘米長的煙槍，那隻握煙槍的手幹枯得隻剩骨架，上麵布滿斑點，但卻非常修長，直令我想起“幽冥鬼爪”；身上穿了一件黑色布衣和一條灰色西褲。本來他是在說話的，但看到我們倆佇立在門口，怔了一下，抽了一口煙後說道：“小芳，這兩位也是你的朋友吧。”
曾芳回過頭看到我們，說道：“是啊。”然後起身走到門口招呼我們進去，邊走邊說：“他們也是我在廣州認識的朋友。”
那老頭微微一笑，加深了臉上皺紋的刻痕，說道：“這兩位怎麼稱呼啊？”
曾芳說：“這是劉梓德，這是張思思。”介紹完後回頭對我們說道：“這是我們的村長。”
我和思思連忙上前表達幸會之情，村長也禮貌性地寒暄幾句，然後招呼我們坐下。我們走近圈子，想找個邊角處坐下，卻赫然發現這張大黃布早已被十幾個屁股霸占得一覽無遺，絲毫騰不出適合我們臀圍的空餘碎布，但站著又太顯眼，而且居高臨下顯得不敬，隻得無奈蹲在眾屁股後麵，瞻仰他們的背影。剛一蹲穩，曾芳又對我們說道：“這幾位也是我們村的領導。”她指著坐在村長左下首一個五十來歲，頭頂地中海，帶著副老花鏡的人介紹道：“這位是我們村裏的會計師，坐在他旁邊這位是黨支書記。”這位黨支書記身材肥胖，耷拉著小眼睛一副欲睡還醒的表情，確實具備了當領導的姿態。曾芳又指著在村長右下首一位身材魁梧，氣宇軒昂的中年人說道：“這是我們小學校長，旁邊這位是村民代表。”這位村民代表實在是太村民化了，滿臉的滄桑，任由頭發雜亂地在頭頂四處遙望，亂得一團遭，撩起兩隻褲管，隱約能見到一些泥土鑲嵌在腳趾縫裏。曾芳介紹完畢後，我們連忙又站起來寒暄幾句，我心裏想，這小小的野村倒也五髒俱全，居然區分開了村長和村民代表。
待我們蹲下後，村民代表說道：“咱們村比較偏僻，一直都沒有什麼外人來，沒想到這次一來就來這麼多。”言下之意是••••••事實上我也聽不出這話是什麼意思，歡迎？還是不歡迎？因為他臉上的滄桑覆蓋住所有表情，顯得深不可測。
村長向曾芳問道：“小芳啊，你這幾位朋友都是幹什麼的呀？”
曾芳轉頭看了大家一圈，臉上極為尷尬，說道：“他們現在什麼都沒幹，有的剛辭了工作，有的剛大學畢業，這次跟我來我們村玩玩。”
校長說道：“哦？大學生？有幾個大學生啊？”
曾芳指著歐陽新興和高曉怡說道：“這兩個是大學生。”
不單曾芳，此時連氣氛也顯得很尷尬，我們幾個外來的一直都沉默不語。聽他們的口氣，似乎是怕我們這些人會擾亂村裏的治安跌序，譬如做些雞鳴狗盜的事。也難怪，不單村子地處偏僻，長居村裏的孤老也免不了要偏僻，忽然這麼多陌生人闖進他們的領域，無論怎麼樣都會讓他們覺得不習慣的，好奇而後多想，他們的擔心也是有理由的。我心裏暗想，就算要雞鳴狗盜，也不會傻到專挑這麼個野村吧。但畢竟還要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必須得消除他們的顧慮，也隻有坦誠相告了。我說道：“各位領導，我以前是做文字編輯工作的，因為比較喜歡旅遊，所以這次辭了工作打算出來旅遊一段時間，又因為認識曾芳，恰巧碰上她要回來，便跟著她來到了貴村，也算是機緣巧合。這裏很美，我們都喜歡這個地方，打算在貴村叨擾一段時間享受享受，不知道各位領導是否允許？”這話雖有阿諛之嫌，但卻是我的真實想法。我頓了頓繼續說道：“哎，你們也都自我介紹一下吧。”
思思說：“我之前是做音樂老師的。”
茹見美說：“我是做日用品銷售的。”
大Z說：“我是開網店的。”
張豪說：“我做飲料酒類的，業務員。”
林偉說：“我在工廠裏做手工活兒的。”
高曉怡說：“剛剛曾芳介紹過，我們兩個大學剛畢業。”
村長邊聽邊點頭，整個臉麵都籠罩在他嘴裏噴出來的煙霧中。顯然，他們也是剛進來不久，不然曾芳早應該給他們介紹了。待我們介紹完畢，村長撮巴著煙，悠悠說道：“多得各位對咱們村的讚賞，既然大家喜歡這裏，想在這裏生活，我表示歡迎，希望大家以後和睦相處。”這話說得倒也直接。
黨支書記忽然睜大眼睛，仿佛他突然間被驚醒似的，出奇不意，嚇了我一跳。他哈哈笑道：“咱們村裏的年輕人都不願待在這裏，都喜歡跑到外麵去，你們這些年輕人倒是奇怪啊，偏偏喜歡跑到這偏僻的地方來。”
曾芳笑道：“他們就是在大城市生活膩了，就想出來旅遊，就被我帶來咱們村了，咱們村這麼美，他們肯定是被咱們村吸引了，我都被吸引回來了。你說是不是啊，東宏伯伯。”
黨支書記道：“哈哈，幾年沒見到你了，你還是這麼會說話，怪不得村裏的人都喜歡你這小丫頭。”
這時校長湊近到村長的耳朵旁，嘀咕了幾句，等村長點頭後，轉頭對大家說道：“各位既然想在咱們村住下，不知道有沒有打算找什麼事做呢？”
歐陽新興答道：“這個我們暫時還沒做打算，我們是昨天才來的。”
我說道：“聽校長意思，是打算給我們幾個找個飯碗嗎？”
曾芳興奮說道：“是真的嗎？校長。”
校長笑笑道：“這個可不敢當呀。不過我剛剛聽幾位的介紹，有做老師的，有大學畢業的，有做編輯的。我剛剛也和村長商量過，你們大家也算是跟咱們村有緣，所以，想請你們這幾位幫個忙，不知各位介不介意？”
眾人忙說：“校長您請說，但願能幫得上。”
校長繼續說道：“這個嘛，咳咳，我想請各位到我們學校當老師，不知各位的意思是••••••”
我們均感到驚愕，如同忽然聽到男人分娩般不可思議，不禁麵麵相覷。我曾經設想過很多自己願意去嚐試的職業，但就是沒有教師這一種，我覺得教師這種職業於我來說就好比A片裏的女主角，不是遙不可及，而是毫無相幹。心裏頓時萌生一種很莫名的感慨，像是期待，又像是詫異，也像是荒唐，不知道，總之這種感覺難以用言語表達。就好像懷春的女人，總覺得千思百緒，卻說不出個究竟。
歐陽新興說道：“校長，這怎麼成呢，我們是剛剛踏出學校的學生，哪有資格當老師呀，況且我們連一點經驗都沒有，更不知道該從哪教起。您還是令請高明吧，我們實在沒這個本事。”
我說道：“新興說得對啊。校長，教書可是件大事情，我們都沒有這方麵的專長，可真擔當不起誤人子弟這個罪名呐。您還是請些專業的教師吧。”
此時會計開口了，之前他一直低著頭自顧自的抽煙，不搭半句言語，一臉沉思，像是心中正在籌謀著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似的，眼睛一直盯著地上的煙灰缸，大有想用意念將煙灰缸摧毀的氣勢，總之他顯得比村民代表還要深不可測。他說道：“我們這種地方很難請到老師。”說完後繼續低頭演練他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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