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初見

章節字數:3220  更新時間:15-10-22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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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5年

    空曠的客廳,一家三口無聲而執著的對峙著,似乎誰都不想打破這個僵局,最後還是兒子率先開口。

    柏駱看著麵前的父母,一樣的麵孔,可是不一樣的神情,沒有了往日慈愛的笑容,這個家也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至今白駱也沒有弄懂這個往日充滿溫馨的家,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在自己的記憶中,本來工作並不是很繁忙的父母,經常有空和自己一起出去旅遊,下班也會想方法做好吃的,晚飯後也會一家三口一起看電視,甚至有時候還會對劇情發生爭執,每次回憶起來,自己都會忍不住微笑。可是現在回想起這一切,竟然像是上輩子的事一樣,可是自己今年才十歲。

    盡管心裏早已百轉千回,但是麵上卻絲毫不顯,淡淡的開口:“今年,我想回鄉下,陪我爺爺過年。我奶奶過世這麼多年,而且這幾年你們是越來越忙了,每次去爺爺家都是沒呆多長時間,所以我想就今年我去吧,你們都不用去了,繼續忙你的事吧。”

    柏駱這個提議可謂是平地一聲雷了,柏駱的父親柏瑞清,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臉平靜的說出這個提議,心不可抑製的疼了一下,隻有一下,沒有給他想明白為什麼,隻是他很疑惑:那個曾經會和自己笑鬧、調皮的孩子,哪去了?

    柏駱的母親趙晴聽了柏駱這個提議,也顧不上和柏瑞清冷戰了,著急的說:“這怎行?鄉下條件這麼差,你的身體從小就很弱,不能去!”

    本來麵色平靜的柏駱,聽了這話,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你也知道鄉下條件差,那為什麼讓我爺爺自己一個人住在哪裏?我爺爺已經70多歲了,難道會比我的身體條件還要好嗎?”

    趙晴頓時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小聲為自己辯解:“我也說過啊,可是你爺爺自己不想來,我又有什麼辦法?”

    柏瑞清本來聽了柏駱的話心裏就不是很舒服,這會兒就不耐煩自己老婆再在這裏爭辯,斥責道:“你就閉嘴吧!那兒那麼多廢話!”

    過了一會兒,柏駱平複了自己的心情,開口道:“這幾年,你們做了什麼也沒有跟我說,我也不感興趣,反正這個家也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們隻要不把這個家弄散了就行,我已經打定主意要回鄉下了,你們也不要多說什麼了。”

    柏駱想了想,又開口道:“如果你們真的覺得我在鄉下過得不好,那就多給我點兒錢吧,到時候我多添一些生活用品,順便給我爺爺也改善下生活。”

    趙晴見自己的兒子已經決定了,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兒子有什麼要求,自然是連連答應,柏瑞卿沒有說什麼,隻是悶著頭抽煙。

    就這樣,柏駱在他十五歲那一年,度過了十五年來沒有父母陪伴的春節,也遇到了,那個,讓他牽心一生的人。

    桑吉家是在C市的一個小鎮,名字很有北國氣質:梅花鎮。說起桑吉,可謂是土生土長的一個地頭小霸王,明明是一個看似弱不經風的小女生,但是卻能讓鎮子裏的一群小男生服服帖帖,這也算是梅花鎮的一大未解之謎了。

    他們這個鎮子裏的人一般都是比較喜歡很短暫的夏天,隻有桑吉很特別的喜歡長長的冬天,最喜歡的就是在下著鵝毛大雪的天氣約上她的“狐朋狗友”,一起去“廝混”——打雪仗。結果就是,孩子們都是滿身都是雪,而且輸的一方還有一個終極懲罰:往衣服裏麵塞雪球。

    1995年11月11日,今年的桑吉7歲。

    桑吉今天運氣不太好,打雪仗輸了,但是自己輸了也沒有仗著自己那驚人的號召力不受罰,還主動承擔了大部分的雪球,這個舉動又贏得了一眾小弟崇拜的目光,桑吉就頂著可以閃瞎眼的目光,驕傲的回家了。

    桑吉一致認為自己不是一個邋遢的孩子,而且自己是很愛幹淨的,如果什麼時候做一些不雅的舉動,一定是情勢所逼,比如現在:剛才為了收服一眾小弟的心,逞強把大部分的雪球自己承受了,這個時候是真的受不了了。手凍的幾乎不能動彈,鼻涕已經快要流進自己的嘴裏了,勉強用手摸摸口袋,可惜沒有紙巾,桑吉皺了皺眉頭,冒著被媽媽臭罵一頓的危險,壯士就義般抬起自己的衣袖,使勁兒在自己的鼻子下麵一抹。桑吉看著袖子上麵自己的傑作,估計也是很心虛,隻看了一眼,就想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背著手就往家跑去。

    95年,還是一個自行車普遍的時代,像那種四個輪子的汽車,也隻有在電視才見過,所以在桑吉看到自己家門口看到那種四個輪子的汽車的時候,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一會兒回過神,也沒有時間想自己家裏麵什麼時候有這麼錢的親戚的問題了,急衝衝的就向家裏跑去,邊跑邊想:說不定會有很多自己沒有見過的糖果!結果到了門口一口,才知道是白高興了,那個穿的很好看的阿姨是自己鄰居家的親戚,想到好吃的糖果泡湯了,小桑吉不由的歎了口氣。

    有點兒小遺憾的回到家,桑媽媽吳秀清看著女兒很少見的沒精打采,驚奇的開口問道:“吉祥,怎麼了?小霸王今天打雪仗輸了?”吳秀清見女兒沒有回答,還是那樣的垂頭喪氣,就真以為是女兒打雪仗輸了,就安慰道:“沒事,人生就是這樣有輸就有贏,咱們不能因為一次的失敗,就放棄自己,是不是?你”

    “不是!不是!不是!”桑吉聽著媽媽一直不停的說,終於受不了大聲製止了媽媽。

    吳秀清一臉好奇,自己的女兒雖然調皮,但是很少這麼氣急敗壞,也放下自己手裏的活,開始耐心的和桑吉溝通了:“怎麼了?告訴媽媽,看看媽媽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

    桑吉看著媽媽這麼溫柔的和自己說話,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加上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對於自己剛才向媽媽發脾氣的事情就更加難為情了,“媽媽,對不起,剛才我不該衝你喊。”

    吳秀清看著麵前乖巧的女兒,嘴角的笑容真是怎麼都掩不住:“沒事,媽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媽媽不生氣,你也不要在意了。現在,可以告訴媽媽是怎麼回事了吧?剛才媽媽誤以為你是因為打雪仗輸了,我還納悶你什麼時候變成一個輸不起的人了呢!”

    想了想,桑吉很不好意思的低聲說道:“不是因為打雪仗,再說我今天贏了,即使輸了我也不會因為這個不高興的。”

    桑吉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把這麼丟人的事告訴媽媽呢?本來不想說,可是看著媽媽注視著自己的目光,還是決定硬著頭皮說吧:“我今天回家的時候,看到咱們門口停著一輛四個輪子的汽車,我還以為是咱家來人了,我猜想會有很好吃的糖果,可是走進一看才看到是隔壁柏爺爺的客人。”說完,桑吉感覺超級丟人的把頭埋進吳秀清的懷裏,拱來拱去。

    吳秀清無語的看著自己懷裏的腦袋,一把把桑吉拽出來,此時的桑吉的臉已經紅透了,吳秀清正要說什麼,就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站起來一看,原來是這家的男主人下班了,沒兩步桑懿就走到屋裏,看著母女倆的造型,也忍不住笑出聲。

    桑懿一邊把大衣掛在衣架上,一邊笑著問桑吉:“吉祥,怎麼回事?又闖禍了?看你臉紅的,保準是心虛的吧!”

    吳秀清也不管桑吉了,讓父女倆自己說吧,自己進廚房做飯去了。

    桑吉看著自己的向自己發問的老爸,在自己開口或者媽媽開口的選項中,還是決定讓老爸問老媽,自己丟下一句“問我媽”,就紅著臉逃進了自己的房間。

    桑懿看著桑吉的模樣,哈哈的笑了起來,也不去逗女兒了,而是去廚房和自己老婆說話了。

    桑懿問了吳秀清,才知道桑吉竟然是因為沒有不是自己的親戚,就沒有糖果吃才會不開心。桑懿對此,隻好再次感歎桑吉果然還是一個孩子啊。桑懿想了想又開口:“白大爺門口的車,是他兒子的吧,怎麼不到過年就過來了?”

    吳秀清看著鍋,等著油熱,抽空回答他:“聽說是他的孫子非要在這邊住,所以柏大爺的兒子就送他過來了。”

    桑懿“哦”了一聲,也就沒在說什麼,就幫忙把燒好的菜往桌上端,順便喊了桑吉過來吃飯。飯桌上,一家人說說笑笑,很是溫馨,當然這是對於桑吉的父母的來說的,對於桑吉來說真是痛苦萬分,原因有二,一是今天的糖果事件,她的爸爸媽媽總是有意無意的說起四個輪子的汽車;二是自己被老媽教訓了,就是因為袖子上麵的“不明物”。總而言之,今天,真是糟糕透了,就連自己小弟那崇敬的目光都不能讓自己好過一點兒。

    第二天,1995年11月12日。

    已經放寒假了,桑吉天性貪玩,也不是喜歡賴在被窩的孩子,也跟著自己父母一大早就起來了,吃完飯和吳秀清打了招呼,就高高興興的去玩了,桑爸爸因為是畢業班的班主任,早早就去學校了。

    出了門口,本來想要直接去找小夥伴的桑吉,突然停下,悄悄地趴在柏大爺的門口,慢慢的伸出自己的腦袋,向裏麵張望,來回轉動的眼珠,卻突然不動了:好漂亮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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