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72 更新時間:15-11-03 16:39
譙笪山莊,四方環水。冰冷的閣樓,對很多人來說也許是一處悠閑住處,可是,對長襄來說卻是銘刻了他十年的一種束縛。
——雲淵
……
長襄醒來時,便覺得手中握著什麼東西。垂眼望去,才發現手心處躺著一玉佩流蘇,正是梅朗胸前右衽處的掛物。
不由想起睡前之事來,當時握著的應該是梅朗的手吧……
再瞥了一眼手中,長襄忽地意識到什麼。忙翻身下床,疾步走了出去。
正在簷下研究醫書的雲淵忽地見到長襄疾步出來,嚇得忙站起身來。問道:“可是哪裏不舒服?”
“他們呢?”
“哥哥與從容他們去哪裏了?”
雲淵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長襄這是睡醒了要找哥哥和未來夫君了。又瞥見長襄手中的東西,腦中忽地閃過梅朗的身影。
正想回他,便瞥見由遠而近的藏藍身影與一襲墨袍的指彧。對著長襄輕語道:“他們回來了……”
望著長襄向前行去的身影,雲淵不禁疑惑道:不應該啊,這藥性少說也得半個時辰才能解了,怎麼才一會兒長襄就醒了?
搖了搖頭,便捧著那本醫書回了藥廬,研究這萬分機會中出現了唯一情況了。自己先前才對梅朗說須得半個時辰,如今……
哎呀!這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嗎?更何況對方還是梅樓主,這事要是被師父知曉了那還得了!
此時雲淵一心想著是自己的估算時間有誤,萬沒有想到這藥與人之間的反應。當時長襄本就不願深睡,心中便多了一份理智在掙紮著。
又害怕梅朗再一次不辭而別,心中焦慮這才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待雲淵明白過來時,隻暗恨自己是不是書讀得多了,倒成了書呆子。後便不再日日捧著那一本醫書研究,轉而研究什麼毒物之書。
……
後細細想起,雲淵不禁總是想到之前的事。心中感觸良多……
江湖中人人都知道,譙笪家族有“薑門十二暗衛”。唯一不知道的是自十年前發生那些事後,這十二暗衛便不住在山莊了。甚至莊裏的人都不知道這十二人的身份,姓名。
雲淵會回到山莊皆是因為譙笪家的下一任家主,他被人下了劇毒。這些年來便是雲淵一直在照顧著他的身體,因此,這幾年來雲淵便再也沒有出過山莊。
其實,出去與不出去又有什麼區別呢?
外麵的世界,雲淵早已忘記了繁華。
雲淵雖是十二暗衛的一員,可是就連雲淵也並不知道其他暗衛的身份,名字。
在來山莊之前,雲淵一直生活在南國。
薑北,薑墨是十二暗衛的師父。
他們是唯一在十年前幸存下來的兩個“十二暗衛”。
過了這麼多年雲淵還是依然無法忘記初次見到他們時的場景,薑北一襲月牙白袍,手執短箭,衣袂飄訣。薑墨一襲墨黑長袍,青絲隨風而揚,兩人的發便交織在一起,似畫卷一般。
薑北的眼中還有生氣,可是薑墨的眼中卻猶如死灰一般。隻有在看向薑北時,他眼中的光華才會恢複。
才有人的氣息……
看著薑墨那樣的眼神,雲淵心中竟是一震。有些事從心頭散開,終是難以相問。
雲淵終歸年紀尚輕,無甚閱曆,又怎能相問?
雲淵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薑墨得以守在薑北的身邊,卻一直都沒有真正愉悅過。直到很久以後,雲淵才明白薑墨對薑北到底是藏了怎樣一份心意!在當時的情況下,薑墨又怎會真正愉心。
回到山莊,替長襄診治之後雲淵便去了曆來譙笪山莊的十二暗衛埋骨之處。
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一塊墨黑長碑,白色的文字交織著,讓人心生敬意。仿佛當年誓死守衛山莊的畫麵在眼前回蕩,雲淵心中還是被震撼到。
一下憶起自己也有著這樣的責任,為譙笪氏效命。
最令雲淵意外的是,莫過於在那裏見到薑墨。
他的臉上又是雲淵初見他時的神色,滿目蒼涼,不餘一絲光華。依舊是那襲墨黑長袍,青絲散開,隱於青絲中的華發便閃現出來。
眉心緊蹙,右手拇指指腹不斷地劃過一個人的名字。
薑幻。
半晌,薑墨才放下手來。拂袖起身,將目光轉向雲淵,苦澀一笑:“你的醫術雖不及亙,用毒不及衿,但假以時日想必超過他二人不成問題,更何況你將二者融合在了一起。”
“不過……你的性情倒是像極了他們……”
“像極了……”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傷人性命。
薑墨收回了目光,卻將目光投在了譙笪亙,譙笪衿的名字上。似是想到了什麼,“你現在所做的便是他們二人一直想要做的,卻沒有來得及……”話間,一絲遺憾還是劃過了他的眼瞼。
末了,說了一句“不要辜負了你薑北師父的苦心,那閣樓原先就是按照他們的居處重新所建。”話畢,扶風而去。
薑墨所說的閣樓便是雲淵回到山莊後居住的閣樓,那裏藏有大量的醫書及其用毒之書。薑亙擅醫,薑衿擅使毒。對雲淵而言,那裏的確是一個好住所。
待他遠去,雲淵才回過神來。
目光卻再也移不開那塊墨碑。
那墓碑右側刻上了薑北,薑墨的名字,隻是未用白筆描之。原先站的遠並未發現,字跡與墨色墓碑融合在一起……
關於前一輩的事雲淵知道的並不多,薑北與薑墨也從不會在小輩的麵前提及前事,隻是告知小輩,他們的存在對譙笪山莊的意義。
這一直是他們曆來的信仰,當時雲淵並不能完全懂得這些。直到後來,自己真正站在了這個位子,雲淵才真正明白了薑北薑墨二人所說的信仰。隻可惜,那時早已物是人非……
他們不願多說,雲淵亦不願多問。十年前的事對他們而言一直是心中的隱痛,再難拔除。
從那以後,每有時間雲淵便會去那裏坐坐。
每次看著那未添白墨的名字,心中總是不能平靜。即使知道將來必有一天,他們的名字將會被添上,雲淵卻不願看著他們死去。
薑墨總是能讓雲淵想到指彧。
初見他,他便就是一襲墨袍。神色靜靜地站在簷下,隻有那眉心的褶皺透露了他當時的驚慌失措。
就是因了那樣的表情,對長襄在乎的表情,雲淵便深深地記住了他。他這樣淡漠的樣子總是能讓雲淵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人來……
指彧一直是個特別的存在,對很多人來說。雲淵常常都能在他的身上看到薑墨的影子。指彧自小便生活在譙笪家,從長襄出生便就是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
當然,這是除了連虞之外。對於連虞的死,雲淵很是難過自己沒能將她救回來。那個和長襄容貌相似的人。
此次出門,長襄去的南國。那是雲淵一直想回去的地方,因為長襄的病情雲淵會隨行。雲淵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最後一次回去了,來到譙笪山莊後,雲淵的信仰似乎也隨著改變了。雲淵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隻知道研習藥理醫術的雲淵了。
隻今雲淵唯希冀的是能夠治好長襄身上的隱疾,再無其他。
神思婉轉處,想到這幾日長襄的樣子。
雲淵不禁暗想到,譙笪山莊,四方環水。冰冷的閣樓,對很多人來說也許是一處悠閑住處,可是,對長襄來說卻是銘刻了他十年的一種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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