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劫後

章節字數:2132  更新時間:15-10-25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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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白灼離開,大黃終於從驚嚇中緩過神來,走到韓家寶身邊又推又吠叫,看到韓家寶毫無反應,飛奔著下山去找幫手。

    韓大貴正在地裏勞作,突然間大黃竄過來,對著他大叫,還用牙齒來咬他的褲子,立刻明白韓家寶出事了。對著爹娘交代了一聲,扔下鋤頭跟著大黃回去。

    本以為韓家寶是在家裏摔著了,看到大黃直接往山上跑,韓大貴才知道真是出大事了。把附近地裏正在勞作的韓小六叫上,兩個人跟在大黃後麵往山上跑去。

    等到兩人找到韓家寶的時候,簡直嚇了一跳。韓家寶整個人如一塊破布般爛塌塌地橫在路中間,從嘴裏流出的血已經幹了,糊了滿下巴,地上一下塊地被血浸濕;本已好得差不多的腳踝高高腫起,如一個碗扣在上麵,比前幾天剛扭傷的時候還要嚴重;身上的衣服被樹枝劃開,摩擦撕裂,各處可見擦傷瘀傷。

    韓大貴趕忙背起韓家寶往山下跑。韓小六驅使著大黃,叫它先回去找韓大夫到家裏等著,他跟在一邊注意著韓大貴不要摔了。兩個人輪流著,終於在黃昏的時候把韓家寶背回家。

    韓大貴家就在韓家寶家隔壁,回家的時候韓大貴把他娘和妹妹秀蘭都叫過來幫忙。韓大夫早就在韓大貴家等著,看見韓大貴他們回來了,立馬提著藥箱子跟著到了韓家寶家。

    燒熱水,換衣服,消毒清潔上藥,幾個人配合,好一通忙碌,終於把韓家寶身上的傷處理好。送走韓大夫,韓小六也回家去了,這時天已經很晚了,大貴一家人也回家去做晚飯,留下韓大貴在這邊照料。過了一段時間,秀蘭送來晚餐,還有特意為韓家寶熬的白粥。趁著韓大貴吃飯的時候,秀蘭去廚房點燃爐子,把白粥煨在上麵,好讓韓家寶醒了能立即有熱粥喝。

    在淩晨時分,韓家寶醒了過來,全身如被碾壓過一樣,處處酸痛,動也不能動,更糟糕的是他現在又餓又渴還尿急。

    韓大貴就睡在外邊,打著小呼嚕,睡得比豬還沉,今天他也是夠累的。手不像自己的,本想咬牙用力,猛痛一下子抬起手臂去推韓大貴,奈何傷了嘴,感覺牙齒都鬆鬆垮垮的,又酸又脹還疼,連張張嘴都難受,更別說咬牙這種高難度動作。韓家寶無法,隻好慢慢積聚力量,一寸一寸移動自己的手臂,直累得滿頭大汗,終於把手搭到了韓大貴身上。推了推韓大貴,可是力道太小了,在被韓大貴揮開手的瞬間,韓家寶用盡力氣掐了韓大貴腰側一把。韓家寶保持著被揮開的姿勢,看到韓大貴翻了個身平躺著,一點也沒有清醒的征兆,都快哭了。正想著要不要努力第二次,韓大貴猛然間坐了起來。

    “哎呀,我睡太死了,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韓大貴用手狠狠搓了把臉,完全清醒過來,一邊詢問一邊摸索著點燃了床頭燈。

    “尿,餓,痛。”韓家寶微微動了動嘴,氣若遊絲突出三個單字,就這一個簡單動作也做的非常艱難。

    “那什麼,你聲音太小了,沒聽清,你再說一次吧。”韓大貴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彎下腰把耳朵湊到韓家寶嘴邊。

    “······尿,餓,痛。”韓家寶生氣,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沒奈何,隻好又說了一遍,痛了一次。

    “聽清楚了。等著,我給你拿尿壺來,尿過來再喂你喝粥。”韓大貴拿過尿壺,一邊為韓家寶解決生理問題,一邊說話,“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傷還沒好就往山上跑,這下可傷的狠了。韓大夫說,幸好沒有內傷,不過這外傷也夠你痛了。特別是這腳,起碼要養一個月才能好全,而且你嘴巴傷了,要吃好多天流食呢。”

    為韓家寶解決了生理問題,韓大貴把尿壺拿到屋外去倒掉清洗,然後去廚房舀了白粥來喂韓家寶吃。

    這是韓家寶這輩子吃得最艱難的一頓飯,肚子“咕嚕嚕”叫囂著餓,嘴巴卻不想動一下,每一次張嘴吞咽都要忍受極大痛苦。一頓飯喂完,韓家寶如從地府裏走了一圈,全身都汗淋淋的,包紮傷口的紗布都濕透了,需要重新上藥。想到這種狀況還要持續好一段時間,韓家寶悲從中來,恨不得就此死掉好。

    韓大貴也是滿頭大汗,喂挑食的小孩吃飯都沒有這麼麻煩。看韓家寶小小一個動作都疼得滿臉扭曲,一想到自己要是也傷成這樣,全身一痛,差點連碗都端不住。喂完飯,看到韓家寶都成了水人,想到接下來擦身換藥兩個人要受的折磨,不禁苦著臉想哭。他情願做一天農活來替。

    “我重新幫你換次藥,再換身幹淨衣服。”韓大貴喂完飯,說到。

    “不。”韓家寶說的很急,聲音雖輕卻很堅決。韓家寶也覺得不好受,可是換藥要承受的痛苦更多,他可不想再受折騰了,還是讓他緩緩好。

    “那好吧,我找塊步給你把汗擦了,再在褥子上墊上一層幹布,等明天再換藥。”兩個人達成共識,暗地裏都鬆了一口氣。

    等到收拾好,趁還有些時間,韓大貴趕緊補覺,不一會兒又睡著了。韓家寶聽著韓大貴均勻的呼吸聲,閉著眼睛怎麼也睡不著。痛就不說了,那一身汗味混著草藥味混合成一種難以言說的味道,熏得他直欲作嘔。

    第二天早上韓家寶發起了高燒,這是他昨晚上貪圖一時安逸的結果。躺了一會兒,韓家寶就全身發冷,可是他又不想喚醒韓大貴,不想受換藥的折騰,就強忍著,最後頭昏沉沉發起燒來,到最後太過難受,感覺反而麻木了。

    朦朦朧朧間聽到大貴娘責打大貴,然後又是韓大夫來了,擦身子換藥各種折騰,最後被灌了一大碗苦的不行的湯藥。韓家寶全身麻木,努力讓自己陷入更加昏沉的狀態,在大家都離開後睡著了。

    就這樣過了四五天,韓家寶退燒了,身上的小傷也好得七七八八,隻剩下嘴巴和腳踝還要好好養著。天天躺在床上,吃糊狀食物,什麼事情都要依靠別人,韓家寶別提有多抑鬱沉悶了。其他的事不能做,韓家寶隻能在心裏給那隻臭狐狸紮小人,兩個人的梁子是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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