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07 更新時間:15-11-18 12:59
看著阿夕大步跨進外殿,段阡陌此時的心情是難以言訴的。
他有太多的猜測都沒能驗證,比起究竟是誰背後使壞指使信使前往皇城,他更急於知道阿夕的真實身份,還有月氏王的其中一個,是否也是阿夕的另一個易容。
這件事被他抓在手裏,就是一個控製司馬晴的最好機會,整個月氏掌握手中自是不在話下,就連阿夕究竟是什麼身份,他也能從司馬晴嘴裏一點點的敲出來。
可那少年跨進了大殿,一句“王爺不必查了,是在下所為!”讓他的計劃功虧一簣!
段阡陌現在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阿夕!”
這一聲是司馬晴叫的。
阿夕徑直走上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王上,是阿夕頭腦發熱不計後果,犯下這種蠢事,一人做事一人當,請王爺定罪!”
司馬晴和段阡陌均被他堵住了嘴,兩人神色各異,死死盯著底下跪著的人。
阿夕跪的很堅決,膝蓋磕碰在大理石地板上,一聲脆響,司馬晴緊咬著牙關,論理也隻有順水推舟讓阿夕認罪,因為作為月氏王,他身上背負不止是自己的性命,還有月氏族民,月氏王權,而論情,他怎麼可能讓阿夕代他受過,段阡陌對他可能還會因情而生顧念,從輕發落,可阿夕卻不一樣,落在段阡陌手中,他焉能全身而退?
視線移向段阡陌,如他所想一樣,平日綿綿如秋水的目光此時就像兩把剜骨的刀,恨不得將阿夕一片片淩遲,讓司馬晴心驚膽跳。
他轉過身麵對段阡陌,沉聲道:“王爺,此事……”
話音未落。
他突然覺得眼前爍光一閃。
那一寒芒銀白森然,像是一道飛電倏然乍起,在眾人毫無防備的時候,在段阡陌的眼皮子底下,血光飛濺!
不過須臾間,那個信使在血泊中抽搐,空洞的眼睛半睜,不知是解脫了還是驚詫,總之他的使命完成了。
殿內一片死寂,還沒回過神的眾人怔愣著,眼睜睜看著行凶者丟開短刃,重新跪好。
殺人滅口!?
段阡陌此時才找回了神智,眼球艱難的轉動,就像是整個胸腔被戾氣填滿了般,全身機括都活動不了,太陽穴一陣陣抽搐,等他平息了些,第一個動作就是一腳踹向阿夕。
“阿夕——”
司馬晴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想扶起被踹飛的阿夕,被侍衛擋開。
王府的侍衛也被段阡陌的樣子嚇住了,王爺從來沒有發這麼大的脾氣,就像是要吃人一樣。
段阡陌幾步上前,撥開了司馬晴,一腳踩住阿夕的胸口,怒光猙獰的俯視一臉淡漠的司馬夜,他最恨的就是這個表情,“你以為在鬼城,本王沒動你,就代表本王舍不得殺你?”
阿夕被踩得胸悶氣短,咳咳了兩聲,撐起腦袋,道:“阿夕從來不會認為王爺舍不得殺我。”
段阡陌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冷笑,道:“帶回王府!”
此時王庭的侍衛已經司馬晴的近衛營聚集了數千人聚在殿外,隻等月氏王一聲令下,便是雙方交鋒。
司馬晴緊握拳頭,阿夕被王府侍衛拎了起來,轉身時給了他一個眼神,將司馬晴破釜沉舟的念頭給掐斷。
阿夕被帶出王庭,外麵是聞訊趕來的月氏王軍,鐵甲森然黑壓壓一片,段阡陌看都不看一眼,先上了馬。
阿夕被押上馬車,五萬王軍躍躍欲試,卻不敢動作,眼睜睜看著月氏大司馬被押上馬車,跟隨者出來的月氏王一臉慘白。
“等等!”司馬晴攔住馬車,掀開車簾,“阿夕!”
車外氣氛緊張,而馬車裏的人卻像是事不關己,他看向車窗外的司馬晴,道:“五萬軍權你一定要握在手中,騎兵由萬莫統領,步兵由阿爾統領,操練不可廢。”他湊近司馬晴,沉聲道:“還有,切莫再生事,段阡陌你惹不起!你若不聽勸阻偏要來救我,那就抬著我的屍體回月氏吧!”
說罷他靠近車壁,不再理司馬晴。
“阿夕,你在怨我?”司馬晴顫聲問。
阿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司馬晴全身發抖,夜在怨他,是啊,幹下這種蠢事,在他麵前和段阡陌曖昧,讓他認清事實,最後還害他背上黑鍋,換成是誰,都不會再想見他。
這一去,不知凶險幾何,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夜……”司馬晴壓低聲音,叫他的名字,他拚力將右手伸進車廂,想碰碰他的臉,卻總差那麼一寸距離。
馬車開始啟行,司馬晴跟著跑,一聲聲壓抑的呼喚夜的名字,馬車越來越快,他漸漸跟不上,腳下開始踉蹌,死死攥住車窗,看著馬車裏的人。
阿夕低著頭,他是真的怨司馬晴,弄不懂他明明不喜歡段阡陌,為何還要先設宴後溫存,卻是要將段阡陌置於死地。
他以司馬晴的名義救段阡陌於漠西古道,就是為了交好這位新晉藩王,為月氏找到一個強而有力的靠山,不受西羌的侵擾,可偏偏事與願違,現下這種局麵,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外。
月氏今後會怎麼樣,段阡陌會怎麼懲治他,會怎麼對付月氏,他此時已經沒有力氣去考慮了。
司馬晴的臉在車窗邊忽閃,一時被甩在後麵,一時又加快腳步趕了上來,一直試圖用手碰到他的臉。
阿夕終於抬起頭,迎上司馬晴關切的眼睛,“回去吧。”
“夜……”他喘著氣,艱澀的低喚。
阿夕伸出手,和他的指尖碰了碰,再次道:“回去,我會沒事的。”
司馬晴像是鬆了一口氣,最後跑了幾步,被馬車甩在了後麵。
定定的看著馬車消失在視野裏,心髒也像是被連根拔起,空洞洞的疼痛。
良久,一聲終於壓抑不住,放肆的呐喊被送至風中。
——夜,司馬晴喜歡你!
……
阿夕又回到了西藩王府,在闊別了半年之後,不過這一次,他是以部族要犯的身份,被關在了王府的地牢裏。
段阡陌沒有將他交給肅州府,沒有落實罪名歸入卷檔,這一點,他還是很感激的,不過真要公事公辦落實罪名後被流放或是速死,無論哪一種刑法,都比現在好受一些。
“啪!啪!啪!”
沾了鹽水的皮鞭,一鞭一鞭極有節奏的落在身體上。
各王公貴族府邸都設有地牢,明麵上是用來關押不聽話的家奴,實則是各黨各派之間心照不宣的私刑牢獄,雖說是朝廷法律禁止的,但朝廷卻沒有設稽查處來管製這些朝中大佬府邸的私刑之地,何況是遠離天子皇城的藩地王府。
地牢中的牢頭和守衛都是西藩首府重獄中調過來的刑名老手,知道怎麼樣用刑不留內傷卻讓人疼痛難忍,而這個要犯,是王爺親自交待過,無需逼他開口,隻需先讓他吃足苦頭即可。
不需審訊,這可就簡單了,幾個有經驗的守衛和牢頭不需要私下商議刑審方案,隻需按照一日三餐的流程即可。
皮鞭是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一般是在新送來的犯人身上用,先讓他遍體鱗傷失去反抗的氣力,然後解綁,休息一天緩口氣,接著換別的刑具。
阿夕這是第三天,綁在木架上呈大字型,相比其他鐵血的漢子受刑時痛極了呻吟兩聲,他卻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並不是他不怕疼,而是動刑的人看他的那種眼神,對部族人的歧視,讓他拚死也不願意叫出一聲,他要讓他們見識見識部族的男兒,可不是外強中幹不堪一擊的。
“奶奶的!”
守衛丟掉鞭子,憤憤的罵了一聲。
這小子身上已經沒處落鞭了,再打下去也隻有麻木,到死都覺不出疼痛,王爺吩咐過讓他吃足苦頭,卻沒有說要人的命,而且王爺未給個期限,要是關個一年,任誰都吃不消每日這樣大刑伺候。
“你說,他到底是誰?”一個人靠在四方椅裏搓花生往嘴裏丟。
“總不是在關外生事的野蠻子。”另一個灌了一口水,將土碗往桌子上一丟,細看綁在刑架上低垂著頭的人犯,衣衫襤褸不覆軀體,兩隻袖子被鞭子絞碎,耷拉在肩下,露出布滿鞭痕的胸膛,分開綁住的兩條腿是全身鞭痕最少的地方,褲腳在大腿根部被抽斷,堆積在腳踝處,兩條腿纖細修長又結實,特別是腳踝,踝骨修潔精致,不盈一握。
看了一會,他舌頭撈了下兩腮,嘖道:“還真別說,這小子的身體卻是比那些江南倌兒的還要纖細幾分,野蠻子也能生出這種模樣銷魂的小家夥,真想不到。”
這話一出,其餘幾人均看向阿夕,那一道道猥瑣的目光,縱使是不抬頭他也能感覺的到。
幾人說著下流的話,擠眉弄眼的交頭接耳,淫心就這麼勾了起來,雖然不敢來真的,但是過過手癮還是可以的。
四個人圍了上來,阿夕抬起了頭,狠狠瞪著他們。
“啪!”一人扇了他一耳光,罵道:“看什麼看,野蠻子!”
另一個將手搭在他肩上撫摸,在拂過一道新傷口時用力一按,沒有準備的阿夕疼得抽了口涼氣,幾人哈哈大笑。
有一人解開了他的一條腿,抱著小腿,手指在腳踝上來回撫摸,愛不釋手。
“滾!”
阿夕借著被鬆開的腿,用力一踹,那人料到他會反水,將腿往上一帶,貼至他的胸前,其餘幾人看到這種兩腿大張屈辱的姿勢,更是心潮澎湃,相視大笑。
幾人貼了上來,用手指強行插-進嘴裏,他想咬,下頜卻被大手鉗製住,那隻肮髒的手在他口腔內翻攪,兩隻夾住他的舌頭用力掐,還有一隻手將衣裳退至胸前,撚住乳尖惡意的擠,一滴嫣紅從乳尖飆了出來,隨即被舌頭舔去,他全力反抗,搖晃木架,手腕上的鐐銬被帶動的發出冰冷的鐵器碰撞聲。
他就像是一條砧板上瀕死的魚,明知反抗會勾起那些人征伐的欲望,卻不能不掙紮,他可以忍受皮鞭抽破血肉不吭一聲,卻不能容忍被人羞辱,在這一刻,從未想過屈服的阿夕,奮力吼叫,苟延喘息,絕望求饒……
“讓我死,讓我死……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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