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09 更新時間：16-02-12 19:06
總督府，胡宗憲坐在位首，內侍喊：“戚繼光到！”
胡宗憲：“傳戚繼光。”
內侍喊：“戚繼光晉見——”
戚繼光進來，拱手：“下官參見總督大人！”
胡宗憲：“免禮。戚繼光，本官召見你來，是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你說，岑港之戰，我大明之師是何以取勝？”
戚繼光抬起頭：“總督大人，岑港之戰，我雖取勝，可實質上是勝而不勝——”
胡宗憲：“此話怎講？”
戚繼光：“我雖攻破岑港，不過是險勝而已，倭賊銳氣雖減，但強勢仍存。我方雖然取勝，但危機仍在。我明軍士卒嬌惰怯懦，畏戰畏敵，積習日久，部伍渙散。若強敵再攻，難操勝券。故下官以為，當前應抓緊時機，選兵練兵，以防來犯之敵。”
胡宗憲：“選兵練兵，何處去選？如何演練？你可有具體方案？”
戚繼光瞪大眼睛：“總督大人，下官對此已謀想多時，浙江義烏，曆來民風強悍，多有壯士義士及熱血男兒。今日八寶山有諸多村民礦工，與其任其爭奪礦產而流血，不如感召其參與抗倭，為國家社稷衝鋒陷陣！至於練兵，下官也早有——”
胡宗憲阻止戚繼光：“好！不必說了！本官現在決定，派你到義烏選兵練兵，你看如何？”
戚繼光急忙跪拜：“謝總督大人——”
胡宗憲伸手：“起來，起來，事不宜遲，本官要你即刻起程。”
戚繼光拱手：“遵命！”
戚繼光和繼美便裝，牽馬來到王鵑營帳門口。
戚繼光和繼美相互一視，戚繼光對侍衛：“進去通報夫人，就說我要跟她辭行。”侍衛拱手，走進營帳。
戚繼光和繼美期待地麵麵相覷，一會兒，侍衛出來，朝戚繼光拱手：“報大人，夫人說身體欠安，不見大人。”
戚繼光和繼美又麵麵相覷，戚繼光皺緊眉頭。戚繼光對侍衛：“你再去通報一聲，說我和繼美要到義烏去，有話要對她說——”侍衛拱手，又走進營帳。
繼美對戚繼光：“哥，嫂嫂恐怕還在為——”
戚繼光阻止繼美，侍衛出來，戚繼光忙：“夫人她——”
侍衛拱手：“夫人說有話以後再說，她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戚繼光和繼美再一次麵麵相覷。
營帳裏，海棠在勸王鵑：“嫂嫂，他們要到義烏去，你就見哥哥一麵吧？”
王鵑執拗地：“不，我現在不想見他！”
海棠：“他們這一走，不知何時能回，你就一點不想他們？”
王鵑：“我不想，他心裏沒有我，我去想他做甚？”
海棠：“你總說哥哥心裏沒有你，可他一直惦記著你，幾日來茶飯不思——”
王鵑：“我不用他惦記，他隻惦記他的抗倭就行！”
海棠沉下臉：“嫂嫂，你這話就不對了，哥哥惦記著抗倭何錯之有？別忘了，咱們就是為了抗倭來的，嫂嫂，你還記得婆母大人臨終前的話嗎？她為了抗倭，竟以死相催，撞死於廊下，還有公爹，為了抗倭，死不瞑目——”
王鵑：“別說了，海棠，你讓我安靜一會兒好不好？反正我現在不想見他！”
海棠低下頭：“那好，我不說了……”
王鵑對海棠：“你去吧，海棠，讓他們——我現在真的不想見任何人……”
海棠看著王鵑，點點頭：“那好，我去對他們說……”
海棠出來，戚繼光和繼美迎上去，繼美：“海棠？”
戚繼光：“夫人她——”
海棠笑笑，對戚繼光：“夫人她沒事，您放心吧，我會勸說她的……”戚繼光點點頭。
繼美對海棠：“那——我們走了。”
海棠：“等等！”她走到繼美身邊，“繼美，你們要多加小心！”
繼美笑笑：“又不是上戰場打倭寇，你放心好了。”
海棠：“我不是說那個，我是說，你性子急，去了義烏，那些人若是不聽，你千萬不要急噪。”
繼美：“放心吧，你在這裏要好好照顧嫂嫂。”
海棠：“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嫂嫂的。”
戚繼光翻身上馬，繼美也翻身上馬，戚繼光對海棠：“請你轉告夫人，讓她多保重！繼光告辭！”一勒馬頭，向前弛去。繼美也朝海棠示意，縱馬跟隨戚繼光而去——
營帳門口，王鵑望著戚繼光的背影，兩腿一軟……
城門外，戚繼光和繼美策馬而行。
突然，一匹快馬衝出城門，朝二人之處急馳而來。
戚繼光感覺到背後的馬蹄聲，對繼美：“後麵何人追趕？”
繼美後望：“不知何人？哥，怎麼辦？”
戚繼光略一思忖：“放他過來。”隨即勒了一下馬頭，放慢了速度，繼美也跟著放慢了速度。
快馬朝兩人直衝而來，從戚繼光和繼美中間急弛而過，在十幾步遠的地方勒住馬頭，轉過身來。騎馬人英姿颯爽，紗巾蒙麵，戚繼光和繼美一楞，勒馬握劍。戚繼光：“你是何人？為何追我二人？”
騎馬人稍一矜持：“本卒追你二人，是有重要事情相告——”
戚繼光和繼美麵麵相覷：“你是——”
騎馬人突然摘下頭巾，抖抖頭發，原來是秀兒！
秀兒女扮男裝，颯爽英武。戚繼光楞了，“秀兒，你？”
秀兒笑笑：“戚大人，沒想到是不是？”
戚繼光不解地：“秀兒，你這是為什麼？”
秀兒一臉正色地：“大人不是要到義烏選兵練兵嗎？我要跟大人到義烏去！”
戚繼光：“什麼？你——”他看看繼美，“不行！你快回去，否則本將要真的趕你走了！？”
秀兒執拗地：“不，你趕我也不走，我就是要跟你到義烏去！”
戚繼光沉下臉：“繼美，送她回去！”
繼美上前：“秀兒——”
秀兒堅決地：“我不回去！除非你們殺了我？”
戚繼光耐心地：“秀兒，本官此行義烏為的是選兵練兵和抗倭大計，不是遊山玩水！”
秀兒：“秀兒知道不是遊山玩水，秀兒也是去選兵練兵——”
戚繼光：“此行義烏，不是在軍中，要深入礦工百姓……你一個女孩兒家，怎麼能——”
秀兒笑笑：“大人，你是怕女孩兒家跟著，玷汙了你的名聲是不是？瞧，秀兒早就想好了，秀兒女扮男裝，不是連大人也沒認出來嗎？”
戚繼光：“你——你到義烏百累而無一用，所以你還是——”
秀兒不滿地：“誰說我沒用？大人獨身到義烏，總得有個人照應吧！秀兒可以為大人遞茶送水——”
戚繼光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對繼美，“你送她回去。”
繼美再次上前：“秀兒——”
秀兒急了，勒緊馬頭：“我就是不回去！就是要跟你們去！你們抗倭，我也抗倭，憑什麼趕我回去？”
戚繼光生氣地：“本官不跟你辯嘴！秀兒！我讓你立刻回去！”
秀兒任性地：“不！我就不回去！除非你馬踏秀兒！”她跳下馬來。
戚繼光：“你——”
戚繼光緩了一口氣：“好，好，秀兒，你不是說是我的侍衛嗎？那好，現在本官命令你，立刻回家！”他掏出一個錢袋，扔到秀兒腳下，“走吧，走得越遠越好，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否則——”
秀兒真急了，衝到戚繼光麵前：“不——戚繼光！你好狠心——”哭著，“你明明知道秀兒無家可歸，你還要趕我走！你要我到哪裏去？難道你非要把我趕到倭賊手裏，任其侮辱、蹂躪踐踏才高興不成？戚繼光，你是抗倭將領，怎麼如此狠心，非要置民女於死地而後快？今天你若是非趕秀兒不可——”拔出劍來，“那秀兒還不如現在就死在你的麵前！也免得讓倭寇奸汙蹂躪——”說著將劍橫向脖頸——
“住手！”戚繼光揮鞭擊落秀兒的劍，無奈地擺擺手，“你——”
秀兒狡黠地一笑，隨即拾起劍，跳上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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