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690 更新時間:25-05-05 08:22
晨曦初現,隻見天光微微漏灑在窗欞之上,又照入這靜室內中。點點晨光在榻邊一人的臉上晃來晃去,直惹得那人惺忪睜眼。
杜思圓昨天半夜與肖千朔別後,便裹了條棉被倚坐在榻邊為彭玉婕守夜。她奔忙了一晚,困倦不已,坐下不一會兒即沉沉睡去。待睜眼醒來,隻覺得身上暖意融融,如沐春光。手底的棉被鬆軟中又略帶彈勁,讓人很是舒適愜意,思圓心滿意足不覺挺腰往後又蹭了蹭。
“嘿……”
忽然聽聞一聲輕笑,是給她一個激靈猛地驚起!
杜思圓:唔?!
思圓心說:乖乖,我這條被子活了?!怎麼笑聲還很悅耳就是忒耳熟?轉頭一觀,卻隻瞧見半截玉白的頸子和白花花的胸脯,在晨光的映襯下是光彩奪目!
肖千朔:思圓你醒了?
原來是他也裹了床被褥,將個思圓連人帶被子卷在懷裏,和衣而眠。千朔見她醒來,心情大好,不覺笑問。
杜思圓:千朔你…你怎麼……
思圓仔細回想昨夜我分明是關閘落鎖了,連窗戶也細細看過不曾漏下,你又是怎麼進來的?
肖千朔:這可是我家,朔有哪裏是去不得的?更何況這天底下的鎖還攔不住我!
他下巴輕輕抵在思圓發頂,得意又張狂!
杜思圓:是是…你本事大得很……
嘖,溜門撬鎖你是一把好手,穿牆入戶更是不在話下!怎麼你學的好本領都使圓身上了唄?!
肖千朔:思圓,時候尚早你再睡會兒嗎?
千朔聽得她語甚無奈,自是心下莞爾,輕合雙眸垂首吻住思圓發心,沉聲問道。本事再大也還不是栽你手上了,掙得越狠就沉得越深,萬般不由人啊……
杜思圓:這……不必了。
她撇嘴心道,早甚麼日頭都曬屁股了,老想著打圓的主意天天討要好處,你這好處哥也是奸詐得很,不得不防!
不過思圓昨夜窩在人家好處哥懷裏舒舒服服,美美滋滋地睡了一宿,還未曾凍得鼻流清涕,俗話說睡人家的腿軟,她滿肚子的好話是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再看牙床之上的彭玉婕,依舊是沉眠未醒。
思圓打來熱水給她拭了臉,又輕聲喚她幾句,卻絲毫無應。正想著是否再去請張雲瀚來看時,那人竟是悠悠轉醒!
彭玉婕:啊……這……
她睜眼時竟不知身處何方,隻有日光十分燦爛刺目,不似那黃泉陰司。心底萬般疑惑,這又是怎麼回事?
杜思圓:玉兒,玉兒!你醒來了嗎?!
她聞聲急忙撲回床前,高聲問道。
彭玉婕:姐…姐……?
杜思圓:玉兒,是我!你好些了嗎,可有哪裏不適…?
思圓關切問道,她抬手將人慢慢扶起,心裏納悶怎麼這丫頭呆呆愣愣的,難不成是落水的後遺症?
彭玉婕:啊…姐姐,姐姐!我父王他、他……薨歿了!
玉婕見著思圓如遇至親,激動萬分,不禁拉著她哭訴。
杜思圓:甚麼?!
她聞言又是大吃一驚,難道延琪他真的這般趕盡殺絕?!
彭玉婕:是西京王遣人告知予我的,隻說我父王是服毒自盡,其餘一概不知。可是父王他為何要服毒自盡,玉兒、玉兒……再也見不到他了!嗚嗚……
玉婕話至此處,既悲又苦,實難自抑,抱住思圓是放聲痛哭!
肖千朔:穎王應是畏罪才服毒自盡的,日前已遷回其封地穎陽落土安葬。此事並不隱秘,且西京王為了安撫收攏民心,隻在隴州公審穎王後將其收押,並未加害,否則——
千朔裹著棉被在冰涼的地上當了一晚上的人肉枕頭,此時腰酸背痛腿發麻,伸手揉了半天才磨蹭著爬起來,見她們姐妹二人說話,便也悄悄湊過去聽。
彭玉婕:此話……當真?這位是…?
她甫抬首方覺房中另有一人。定睛一觀卻是個劍眉朗目,青絲微曲,風流俊逸的少年公子。聲如鳴泉叮咚作響,煞是動聽,不由得心生好感。
杜思圓:他是…是……
見玉婕扭頭看向自家作問,思圓不由得舌頭打結,心底暗忖:你這好處哥怎麼還賴著不走,莫不是真等著要好處呢?遂轉頭對千朔使了個眼色,大概意思就是你自己說我不管!
肖千朔:在下不才乃是此間肖府的主人家,肖府東主肖千朔!玉妹妹好,若是有任何需要盡可來尋我,不必客氣!
他隻見得思圓對著自家猛拋媚眼,自是會意,便笑吟吟地回答道。
彭玉婕:啊…肖、肖,肖哥哥…好……
玉婕小臉微赧,啜嚅說道。
彭玉婕:我父王他、他…是犯了何罪?玉兒終日困在深宮之內,確實不知啊……
她攀住思圓作為倚靠,堪堪地又要掉下淚來,哽咽說道。
肖千朔:此事說來話長,更關乎東洛內政,想來思圓最為清楚,玉妹妹不如問她?
千朔一改前態,正色答道。
杜思圓:這——
思圓聞言不禁眉頭緊皺,深深看了肖千朔一眼,心歎你何苦逼人太甚!
肖千朔:思圓你瞧我做甚麼,還是你想聽我說?
他大大方方地回視思圓,好整以暇地說道。心下更不由嗤笑:怎麼事到如今你還想瞞著她?你瞪我做甚麼,朔可不怕你,你不肯說那就換我來說,你再瞪我一個試試……
杜思圓:唉——玉兒啊!你父王……穎王他…裏通外敵,勾結西京數萬大軍,先破隴州,再取道遂陽攻入洛京,致使東洛一夕覆滅!
她一路講來是痛心疾首,早知西京乃虎狼之師也,東洛內部卻文武不和,纏鬥未休。本以為將彭玉婕送嫁西京可稍遏穎王狼子野心,卻不料竟激怒了西京王反噬其身。
想那西京王周延琪既行雷霆手段如金剛怒目,又有菩薩心腸若春風化雨,果真是天降帝星,四海共主,實難攖其鋒!
彭玉婕:啊…!怎會如此?!父王他…為何……?
玉婕聞說直如晴天霹靂,甚為震驚!
杜思圓:你父王他,隻是愛女心切,一心要為你謀個好的前程……
思圓輕顫著合上眼眸,艱難答道。
她眼前似有腥風血雨,無論是地牢之中十指凍裂,又或是漫天箭雨下僥幸脫出;再至後來一身浴血重傷難行,兩軍陣前橫劍自刎!此行種種皆為多年來東洛內鬥惡果,圓已遍嚐,苦不堪言,又何須你來擔?!
彭玉婕:隻是……如此嗎……?
她不由得渾身顫顫,卻無覺早已淚流滿麵。
杜思圓:隻是如此……
思圓抬手緊緊攬住玉婕,不禁咬牙深深說道。眼眶亦是通紅,喉嚨酸澀,語已哽噎。
彭玉婕:姐姐,姐姐啊!
玉婕激動地回抱住思圓,已然慟絕!
浮生幾度秋涼,回首亦不過煙雲——
再說杜思圓與水天南被肖千朔救回時,是假托在肖府大管事常仲的名下。
水天南乃是常仲二舅家遠房表姑家的大伯爺,杜思圓嘛則是大伯爺的表妹家的二姨她姑表侄女。總而言之就是關係錯綜複雜,這倆人不是同一個姓還八竿子打不著,也不知道怎麼就湊一起了,還剛好在這一天來肖府尋親,又碰巧讓肖府的東主大人全遇上了,你說巧合不巧合?
至於這回落水後被救起的彭玉婕,那更是被肖千朔認作了義妹。平日裏有些好吃好玩的東西都往她房裏送,不說有求必應,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彭玉婕:肖哥哥,你對玉兒好,是不是因為姐姐?
她自醒來後又靜養了幾日,身子已經大好了,能跑能跳,便不時去找千朔玩。
肖千朔:玉妹妹何出此言?
他午後在庭中散步,便遇上了來尋的玉婕。兩人就一同沿著湖邊慢行。
彭玉婕:嘻……玉兒早就看出來了,你喜歡姐姐。難怪姐姐不願嫁西京王,原來是早已心有所屬!
她聲如銀鈴清脆悅耳,抿唇笑道。
肖千朔:那玉妹妹覺得,朔比之那西京王……如何?
千朔不置可否,又問道。
彭玉婕:哼!那西京王哪裏比得上姐夫!他隻知道將玉兒困鎖在後宮之中不聞不問,連姐夫的一根頭發也比不上!
玉婕想起宮中過往,不禁憤恨!她視思圓如至親,又見千朔愛慕思圓,更對自家關懷照顧,十分用心,好感自是油然而生!早將其視作親人一般,不覺就把心裏話嚷了出來!
肖千朔:此話當真?!
千朔乍一聽,是精神抖擻,甚為振奮啊!
彭玉婕:嗯!
她抬眼看向身側之人,猛地一點頭!
肖千朔:多謝玉妹妹。過幾日便是正月十五上元佳節,朔帶你們姐妹去觀元宵燈會可好?
千朔心滿意足含笑謝道,並提出帶她去觀燈。
彭玉婕:好啊好啊!多謝姐夫!
玉婕少年心性,愛玩喜鬧,閑在肖府這些天來早就悶得發慌,又整天地見不到思圓,如今聽說能出門是忙不迭地滿口答應。那一口一個姐夫更是喊得肖東家的心裏百花齊放啊!
彭玉婕:那姐夫你和姐姐……成了嗎?
她想著要是成了我這姐夫就叫對了,若不成……那回頭在別人麵前還得改口喊一聲肖哥哥……
肖千朔:……不成。
千朔聞言頓時俊臉一黑,幽幽回道。
彭玉婕:咦,這是為何?
她心想姐姐顯是也喜愛你的,怎會不成呢?
肖千朔:不提也罷!
肖東家俊臉再黑,還皺皺巴巴的。
彭玉婕:好罷,玉兒不問就是了。不過姐夫你可要記著帶我出門看燈啊!
語畢她便提著裙角又是一溜煙不知跑哪玩兒去了。
為了掩人耳目,杜思圓天未亮便已戴上麵紗出門,往青陽街石板路上的醫館而去。直至金烏西墜,暮色四起方才回轉肖府。
但凡杜思圓到訪,張雲瀚皆會找各種由頭支使範漁陽出門,今日買菜明日采藥大後天去哪個叫不出名字的小巷,哪座找不著路的山頭給人送藥,總要折騰至天黑方能再回醫館。
如此幾番之後,範漁陽才後知後覺地去問張雲瀚。
範漁陽:先生,你幹嘛老折騰我?杜思圓一來你就折騰我是不是?
他正提著菜刀削魚鱗,看向一旁蹲地上擇菜的張雲瀚張大神醫,幽幽問道。
張雲瀚:嘿…!你這孩子,甚麼叫折騰你?那是磨練你懂不懂?!
張先生掐斷手上最後兩根菜梗,站起身拍了拍手,一臉鄙夷道。
範漁陽:陽是有何處見不得人麼,怎麼杜思圓一來我就得走人?
漁陽深知張雲瀚秉性,才不信他鬼扯,繼續皺眉問道。
張雲瀚:這嘛——
他心想倒也不是你見不得人,而是那位嘛不太能見人……
張先生回想起前幾日肖千朔拿著醫館的地契房契和租約來尋他時,他是大吃一驚!
肖千朔:先生晚上好,朔來接思圓回府。
他進門時張先生正在一樓忙著寫方子,頭也不抬。
張雲瀚:嗯,她在三樓看書,等會兒就下來了。
肖千朔:不急,朔尚有一事要與先生商議,並不欲讓她知曉。
張雲瀚:哦?是何要事?
張先生聞聽後不禁放下手中狼毫,抬首一觀。
肖千朔:這是此間館舍的地契房契與租約,請先生一觀。
他自衣衫之內摸出幾張文書,遞予張雲瀚。
張雲瀚:東家這是…意欲何為?
他接過驗看,確實無誤。就是不知這位的用意何在?
肖千朔:先生既助我救人,贈送輿圖,又多方提點於朔,實在讓人銘感五內。此乃朔之謝禮,聊表謝意,還望先生萬勿推辭!
千朔是專程來謝他的,這便獻上大禮,誠懇說道。
張雲瀚:如此重禮,某受之有愧啊!
他心說我這宅子風水好地段佳,就是一個月租金得好幾兩銀子呢!怎麼你眼都不眨一下就全給盤下來了?!這可不得費老鼻子錢啊?張神醫難得地心虛了一把,推辭道。
肖千朔:先生莫要推辭,若他日肖府遭難,思圓她們尚可來此避一避……
千朔閉目輕歎,肖府蒙難是他此生最不願見之事,但前車之鑒曆曆在目,又怎能不防!
張雲瀚:你……!
張雲瀚聞言深為震驚,萬料不到還有此種內情。看來肖府水湖連著宮中此等秘辛你亦知曉,西京王追查至此也隻是遲早之事,因此才不得不提早布局,當真是深謀遠慮啊!
張雲瀚:那好罷!
他這才鬆口答應下來。
張雲瀚:東家尚有他事?
張先生看他一副欲言又止,想走又不抬腳的模樣,隨口問道。
肖千朔:唔…能否請先生給朔安排一間空房,也不用太大……
他環顧四周,悄聲說道。
張雲瀚:這有何難,東家您看我這裏有一樓、二樓和三樓,您看中哪個馬上安排!
張先生一聽是笑得滿臉深意,語帶諂媚地說道。那語氣仿佛在和千朔說我這有蘿卜青菜豆腐,你喜歡哪個馬上給你裝走!
肖千朔:都、都行的……
他低眉垂眼,小聲回答。
張雲瀚:都行嗎……唔,一樓有柴房和後廚,不太適宜住人。那就二樓罷,某和陽陽皆是住的二樓,陽陽邊上好像還有一間空房,東家您看合適不?
張神醫摸摸下巴,微微笑問。
肖千朔:先生,那個……
張雲瀚:怎麼,不喜歡?
肖千朔:就、就三樓罷…高一點清淨……
千朔生怕他再問下去把杜思圓引來,第一個不同意;然後又把範漁陽招來,第二個也不同意,那就萬事大吉了!還是先住進去再說!
張雲瀚:三樓嗎?書房那邊是有個空房,不過許久無人居住有些落灰發黴了……
肖千朔:就要那間了!
他一咬牙,斬釘截鐵地說。
張雲瀚:哈哈,好罷!
張神醫對著他是越看越有趣,嘿嘿一笑應允下來。
“先生,先生!回神了!”
範漁陽在張雲瀚眼前招了招手,心道先生你想甚麼呢,怎麼笑得一臉奸詐,還居心不良的樣子?
張雲瀚:啊?哦…!那杜思圓不是女眷嘛,你一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在這進進出出的,多不方便呢!對吧陽陽?
他一本正經地回答,其實是在心裏嘀咕:萬一陽陽你和肖千朔遇上了又要動手,這不是怕你吃虧幹不贏他嘛,畢竟他們人多。而且醫館現如今可是張某名下的產業,這真要打起來砸了毀了我找誰說理去?
範漁陽:真是如此?
他狐疑詢道。
張雲瀚:嗯!!
張先生收斂神色,猛地一點頭!
自從彭玉婕聽說肖千朔要帶她出門看燈,可是把那丫頭給高興壞了。畢竟玉婕自嫁入西京以來還從未逛過市集廟會之類的,後宮中多是宮女侍從,連隻公雞母豬都見不著,可把她給憋壞了!
進了肖府就不一樣了,玉婕每日一睜眼見到的皆是肖千朔這般俊朗的少年公子,和姐姐她走在一處便是神仙眷侶,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府裏的丫頭小廝隨便哪個,她都能跟人家聊上兩句。正所謂遛鳥逗狗渾不怕,摘花拔草是好手!常仲門前波斯貓,玉兒也要逗一逗!
啊對了,常大管事房裏養著一隻藍綠異瞳的長毛波斯貓,平日裏常仲不在它就趴門口懶洋洋地曬太陽,舒舒服服地伸懶腰。
房簷下的遊廊外還掛著一個精致的雀籠,內中是一隻烏青短毛泛著銅綠光澤的鷯哥。那桔紅色的小嘴一張一合,不時口吐人言。湊近一看,最近這鳥兒張嘴就來的是——
“小哥哥—!小哥哥——!”
“嘻嘻嘻……”
圍觀的丫頭們紛紛掩唇笑作一團,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的傑作。
杜思圓平日裏瞧著彭玉婕難得這麼歡喜,是能跑能跳,會玩愛鬧,與從前端著王府小姐的架子時是大相徑庭。難道是物極必反,在王宮裏悶壞了給憋出毛病來了?
這天過午,杜思圓想著去找彭玉婕與她說一說範漁陽救人之事,再順便打探打探她的口風,看是否能說動她往醫館住下。
畢竟肖府水湖連著宮中一事,恐怕在西京內宮亦有人知曉。若是西京王派人追查,難保不會查到肖府,到那時玉兒便危矣!
多方打聽之後,眾人皆說彭玉婕時常去常管事門前逗弄貓兒,於是思圓便匆匆趕往常仲住處。待到門前一看,隻見三兩個丫頭正圍在廊簷下逗弄鳥兒,思圓好奇便也湊上前去一觀。
那烏青短毛的鷯哥鳥不時在籠中跳忙,見有人近前也不懼怕,隻瞪圓了黑漆點墨的小眼珠子,扭頭看著來人。
眾丫頭:小姐好——
眾人見是她,連忙行禮後紛紛散去。
杜思圓:嗯,午安。
思圓輕輕頷首,回禮道。
“小哥哥—!”
“嘎嘎!”
“小哥哥——!嘎啊!”
那鷯哥鳥跳過來,蹦回去,忽然張口叫道。
思圓仔細一聽,不禁竊笑。心想玉婕她果然是經常來此,連鳥兒都學會叫人了!就是怎麼都見不到人呢,門邊隻瞧見趴著一隻毛茸茸的肥貓在閉目養神。
她正想著四下去找玉婕,抬腿欲走之時,又聽見那鳥兒猛然大叫起來!
“姐夫哥!姐夫哥!姐夫哥——!!”
連珠炮似的三聲大叫,這回思圓可是聽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一字不落!竟不禁腳底一滑,眼看著人就要磕常仲房門上了,那正在閉目養神的肥貓更是“喵”一聲怪叫著往外一撲!
“小心!”
此時忽地又竄出一人,隻見他先抬右手猛地接住撲來的貓兒,又伸左手輕輕一撈將個思圓撈在懷裏,最後身形不穩是一屁股坐在了遊廊的地磚之上!
肖千朔:哎喲進寶,你怎麼吃得這麼沉了,朔一隻手都要托不住你了!去罷—!
來人正是姐夫哥!啊又不對,正是肖大東主肖千朔!他手上輕輕一送,進寶又是“喵嗚”一聲怒吼,溜得飛快失了蹤影。
“嘿嘿…嘻嘻……”
路過的一眾丫頭小廝眼見此景是忍俊不禁,想扶又不敢扶,皆圍成一圈瞧熱鬧。
肖千朔:都散了散了,不許看了。
千朔見思圓伏在他懷中是一動不敢動,小臉更是通紅。心知她害羞麵薄,不禁莞爾,便揮手散去眾人。
肖千朔:思圓,你這般投懷送抱,朔可是卻之不恭啊!
他低頭看了眼思圓同樣紅撲撲的耳廓,是心底一動,然後湊近親了親她的左耳,調笑道。
杜思圓心知又是被千朔所救,不由得感慨真是落難時分總逢君啊!這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啊!以後在肖府哪還有臉見人,實在不知如何是好,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
肖千朔:這都不動,朔這就讓廚子將那扁毛的逮去拔毛燉了,給你出出氣如何?就是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千朔半真半假地逗她,抿唇笑道。
杜思圓:使不得!那應是常叔心愛之物……
思圓猛抬首,卻見千朔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就知道又中計了。
千朔見她終於肯抬頭了,滿臉促狹不禁垂首使壞去捉思圓雙唇。那大侄女又哪能讓你如意呢,趕緊火燒火燎如火燒屁股一般猛站起身來!
杜思圓:那個……
思圓起身後望見千朔還扶著腰,老神在在地坐地上給她打眼色,頓時老臉一紅,趕忙伸手將他拉起來,免得繼續丟人。
杜思圓:那隻白貓……是叫作進寶?
她心想方才可把人家嚇壞了,真是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肖千朔:嗯,那是常叔養在房裏的一隻波斯貓,大名喚作常進寶。
杜思圓:那掛著的這隻是不是叫作招財?
肖千朔:哈哈哈哈……你好聰明!
肖東家對著思圓拇指一豎,肯定讚道。
杜思圓:哈哈哈哈……
你們好財迷,思圓也在心底否定誹道。
欲知後事如何,請見下回再行分說!
——彩蛋——
肖千朔:常招財,我是誰呀?
常招財:東家—好—!東家好——!(板正)
肖千朔:不對。(搖頭)
常招財:小哥哥—!小哥哥——!!(諂媚)
肖千朔:也不對。(再搖頭)
常招財:姐夫哥!姐夫哥!!姐夫哥!!!(亢奮)
肖千朔:果然上道!(點頭)(投喂)
常仲:東家這是…魔怔了……?(擦汗)
杜思圓:……好你個奸商!(腹誹)
作者閑話:
提前祝大家五一假期快樂~!看文快樂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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