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37 更新時間:16-03-29 22:34
日複一複,年複一年,靜姝撐著傘,站在樹林中,瞧著這花開又花謝的一年。
這一年的花比往年開的要遲了些日子,恐怕是這陰雨連綿的天,讓花期延誤了,靜姝撐著傘走出樹林中,心中多少有些失望,本想盼著花開,未料一夜春雨,又打落了那些殘花,隻空留的枯枝在樹林中苦笑。而此時恰巧遇見送衣服的仆人,仆人見靜姝,行禮。
靜姝:這是父親新製的衣裳麼?
丫鬟:是的。
靜姝:哦?父親,這次又要出遠門麼?
丫鬟:聽說是被邀摯友之子的喜宴。
靜姝聽到“摯友之子”心一緊,連忙問道。
靜姝:摯友?你可知是誰麼?
丫鬟:好像是前年,來府上造訪一月的那位柳公子吧。
靜姝聽到這話,頓時感覺自己不能呼吸了,對著仆人揮揮手,仆人行禮離開,靜姝步履蹣跚的走了兩步,壓抑著自己的心,心中崩潰絕望,渾身顫抖將手中的傘跌落,身子也跟著倒下。漫天的花瓣灑落,掩蓋在靜姝的身上,她多希望此時就葬身於花海,那場春夢不要醒來。
靜姝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睜開眼睛,眼角的淚水流下。垂春坐在床邊拿出手帕將靜姝眼角的淚水拭去。
垂春:好妹妹,如今也不遲,忘了吧。
靜姝:忘,好輕易的字眼。
垂春:本知你已深種情根,未料已是化作癡情種子。
靜姝:姐姐,我不明,是他讓我等的,是他給了我史上最美的諾言,是他強行拿走我的心的,如今又要將我的心棄之,叫我如何甘心。
垂春:妹妹,如此更當應忘了,不值當為了此人。
靜姝:我一直心中隻有音律,平淡如水,置生死與心外,是他讓我有了活著的念,如今卻又狠心奪走,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垂春:不許說這些胡話,姐妹們,父親母親,不都是你活下去的理由麼。
靜姝:姐姐,這不一樣,我與你們雖是骨肉親身,可是有與沒有已無兩樣,隻是他的出現,讓靜姝感受到,活著是被需要的,他對我的情便是活著的執念,如今…。。
靜姝捶著自己的胸口,心被掏空的感覺,居然是這般的絕望,渾身都疼,疼到骨子裏。
靜姝:姐姐,他為何要如此對待我,為何,為何啊,我哪兒錯了,我從始都是無欲無求,是他,是他一直在波動著我的心,打開了我封存十七年的心,如今卻棄之,究竟是為何,為何呀,姐姐,求你告知於我,為何…。。
靜姝泣不成聲,垂春無奈,隻有無言撫慰。
垂春:好妹妹,哭吧,或許這樣你的心裏會好受些,姐姐會一直在你身旁的。
靜姝依靠在婉兒的懷裏,痛哭著。婉兒的手一直撫著靜姝的背,可是臉上絲毫沒有傷心之樣,還帶有一點的壞笑。
幾日後,靜姝稍能下床,便坐於書台前,撫摸著柳煜軒贈與她的那封信,淚水滴落在信紙上。
靜姝:若是癡心錯付,若是相思念苦,不如折它湯爐,笑也當哭,泣也當哭,再無情縛。
靜姝將書信放入火盆中,大火很快將書信化為灰燼,將她的那份守候信念化為灰燼。
此生不再戀,此生不再憐。
靜姝抱著古琴,走在林蔭小道上,多遠就瞧見婉兒,滿麵紅光的走過來,她想避讓開,結果還是沒有躲過。
婉兒:喲,靜姝妹妹呀,這才多久沒見,竟是如此的憔悴。
靜姝:姐姐,還是如此的愛顯擺麼?
婉兒:那總得有資本呀,多虧靜姝妹妹回了那門親事,讓姐姐撿了個寶,如今生活的也算是幸福。
靜姝:自然,姐姐眼裏隻有錢財,當然跟錢財一起,自然幸福。
婉兒:有了錢財才是真,整日受著那些有的沒的情愛有何用,皆是愚蠢至極。
靜姝:姐姐倘若沒事,妹妹便走了。
婉兒:去哪兒?去尋你舊情人唐溫槨麼?
靜姝有些吃驚:他回來了?
婉兒:你竟不知,當真是狠心啊,也不想想唐溫槨當年是怎麼對你的,為了你差點命送了,現如今為了你遠去他方,哼,誰料你啊竟癡心附於一個相處才一月有餘的男子。
靜姝:姐姐當年不是也喜過他嗎,還求了父親,這麼一說,姐姐可是連自己也罵了。
婉兒:好了,如今怎麼變得如此脾氣呢,算了,念在姐妹份兒上,告與妹妹一件事兒。
靜姝:何事?
婉兒:其實啊,那個柳煜軒呀,未曾成親,父親隻是向往常一樣出趟遠門罷了。
靜姝:當真?
婉兒:自是真的,千真萬確,隻是好似這柳煜軒得了一場怪病,不知現是如何。
靜姝:什麼?他…。病了?
婉兒:我也是聽著父親身邊的人說的,也不知是真還是假,隻是啊真真假假想必妹妹心中已有數了吧。
婉兒說完,便看到打著傘走過來的唐溫槨,唐溫槨有點敵意的看著婉兒。
婉兒:哎,不知許願樹如何了
婉兒也尷尬的咳咳,摸著她滿頭的金釵,扭捏著走了,說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靜姝癡癡的站在原地,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唐溫槨:如此烈日,回房吧。
唐溫槨幫靜姝撐著傘,靜姝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呆呆的站著,回想著婉兒剛說的話。婉兒走不到不遠處的時候,將手中的信放在迎麵走來的丫頭的托盤裏,對她使了一個眼色。
丫頭:為何要告訴靜姝事情的真相?
婉兒:我說過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父親的那片茶園一直是由我幫忙打理的,如今她對我不義,那就不要怪我了。
婉兒憤憤的看向靜姝那邊,靜姝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站在婉兒身邊的丫頭,卻是邪魅一笑,看看婉兒和遠處的靜姝。
靜姝咳嗽著,在許願樹下翻著許願簽,找著她與柳煜軒曾經一起寫下的承諾,隻是日子已久,許願簽也增添了許多,就在靜姝以為找不到的時候,發現手旁的這個許願簽的字有些熟悉,拿出來一看,竟是柳煜軒寫的,看著墨跡的程度,像是不久前的。
許願簽: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情也斷,愛也散,癡心成妄想。
靜姝手裏握著許願簽,看著上麵熟悉的字,撕聲裂肺的哭著,唐溫槨站在她的後麵不遠處,眼角也流下了淚水,這麼多年,他依然沒有走進她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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