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24 更新時間:18-07-13 03:01
玄霜怒道:“呸,誰是你的義子啊?我說過了,我跟李盟主並無幹係,不過是搭他的便船而來。他是他,我是我。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想同你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才會答應隨同!否則你以為憑李盟主這丁點拙劣口才,又能說動幾人相助?隻可說是你造孽太多,引起公憤,人人得而誅之!”江冽塵淡淡一笑,道:“行,你說得好。”
玄霜怒道:“少給我打馬虎眼!是了,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既然這位假夢琳不配知道,現在我來問你,你方才所說,你最出色的作品,又是最看重的棋子,所指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全身都在顫抖。江冽塵淡然一笑,道:“你不是一早知道了麼?好,我告訴你,沒錯,就是你。”
玄霜身子僵住,臉上肌肉不住抽搐,慘然笑道:“原來如此,這才叫做局中之局……原來我不過是一顆棋子?”南宮雪抬手按了按他的肩,以示安撫,玄霜毫不領情,肩膀一震,將她手掌狠狠甩了下去,喝道:“好,我明白了!不過從這一刻開始,不一樣了!我要殺了你,我要做自己的主人,我要反抗你強加給我的命運!”
江冽塵應道:“很好。棋子隻有殺了棋手,才能擺脫控製。否則他早晚有一天,會有價值用盡之時,那時注定淪為棄子,就連你,也不例外。”
李亦傑喝道:“對這種畜生,跟他廢話什麼?受死吧!”拔出長劍,飛身縱躍而起,玄霜也緊跟著搶上。
江冽塵順手拔起深插入地的殘影劍,一出手劍光森然,冷冷道:“為了你們這幾個不成材的對手,本座就讓殘影劍出鞘一次。能夠飲盡你們的鮮血,也算是對它的滋補。”長劍僅稍一圈轉,在身前劃出個半月形弧度,一道銀光錚然迸發,將李亦傑兩人彈了出去。
南宮雪叫道:“師兄,我也來助你!”同時躍起進攻,李亦傑一路引領,逐漸將他從山頂引入山腳旁的茂密樹林。那裏已給他充分布妥地利,隻等敵人自行踏入,即可收效。江冽塵看出端倪,也做不覺。一進了林子,攻勢陡然更急,時而勁道擊斷樹幹,令得三人四散躲避;時而功力撞上樹身,驀然回旋,才真正爆發出隱藏之威,向三人橫衝直撞。
一團紛亂中,南宮雪與李亦傑並肩而立,各將長劍挽出朵朵劍花。江冽塵冷笑道:“你們也未免太天真了,以為本座吃過兩次虧,還會再吃三遍四遍?我一早設想過,絕不會再容你們使用雙劍合璧!”
劍光一閃,將南宮雪手中長劍削成兩截。一腳就勢抬起,踢中她胸口,將她踹得倒飛出去。同時劍尖朝四周一轉,將半人多高的雜草震為紛揚而起的片片草屑,不少低伏之人都當場暴露在他麵前。
江冽塵冷笑道:“一幫螻蟻雜碎,也敢妄與天爭!”幾劍斬過,四下裏頓時一片血光彌漫。
李亦傑怒道:“魔教賊子,便如此心狠手辣!”江冽塵道:“你來剿滅我教之時,也好不到哪裏。既然自身實力不濟,不足以自保,活該枉死。我隻遺憾你怎地就帶了這一群廢物相助,不知是過於高估了自己呢,還是如此低估本座?”
李亦傑暗暗祈禱,幸好沒讓南宮雪見到這種場麵。對於江冽塵,他又怎敢再加低估?每想起他在戰場時展現的修羅之威,甚至成了自己每晚的噩夢。
江冽塵續道:“還有你,霜燼,當初你跟著本座,我不管是為了什麼目的,每滅一戶滿門,像這樣死在你手上的,恐怕也是稀鬆平常。”玄霜怒道:“你自跟李亦傑相罵,聽我插過一句話沒有?誰要你扯到我頭上來?”手中握著匕首,圍繞在他身側打轉,在殘影劍淩厲劍氣中,他所帶起的刀光簡直不值一顧。
他不願與李亦傑配合,一麵自行其是,同他攻擊全然脫節,另一方還得防備著江冽塵攻擊,兩相難以兼顧,轉身時一個疏忽,竟然一腳踏錯方位。暗叫一聲不好,果然江冽塵順勢便是一掌,正中前胸,擊得他拖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弧線,向外飛出。
李亦傑一眼瞥見半空中兩道異常光線閃過,知道是江冽塵欲逞落井下石之利,卻因距離尚遠,難以救及。
玄霜完全是受擊跌出,全身四肢僵硬,別說防禦、閃避一類,就連稍動一動手腳也是難為。那暗器同他還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卻並不向他攻擊。
玄霜暗自不解,直到背部重重撞在一棵樹幹上,就聽耳邊同是“呼”的一聲作響,兩件暗器分別卡在頸側,幾乎是緊貼著皮膚,嵌入樹幹,同時將他牢牢釘住。饒是玄霜向來大膽,那一刻也幾乎以為自己中招身亡。頸部涼涼的,像是腦袋已不在了。
都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哪知有時眼見也為虛,直到貼身感受同等壓力,才知道那暗器並不如前時所想的“僅有巴掌大小”。好一會兒才敢僵硬地轉動眼珠,向兩側分別張望,先覺眼熟,再定神一望,幾乎驚得呆住,那不是別的,正是自己曾用過的獨門兵器“日月雙輪”。瞪眼道:“這是什麼意思?”
江冽塵似笑非笑,道:“本座暫時沒空陪你玩,待會兒就用它,給你送葬。”玄霜怒道:“你想得美!”向左側探手,握住日曜輪,稍一用力,直接拔了出來。另一邊月暉輪也是如法炮製,冷冷道:“這就想解決了我,沒那麼容易!既然你慷慨給我送上兵器,我也不好意思浪費!”江冽塵神情不似慌張,倒像另有幾分喜色。
李亦傑與玄霜在前方合鬥江冽塵,均感吃力,後端樹頂忽地甩下一根草繩,套過江冽塵頭頂,又自他雙肩繞回一圈,線端握在原翼手中。而原翼腳尖繃在一根樹枝上,正呈倒掛金鉤之勢。
李亦傑叫道:“原兄弟……”玄霜卻不忙著敘舊,或是根本無舊可敘,手中雙輪舞出道道光影,就如一片密集的細網,向江冽塵直逼。而那草繩一端有火星躥起,沿著繩索一路蔓延。李亦傑看出原翼用意,當即挪轉方位,無形中阻住江冽塵退路,三人一時呈僵持之勢。
凡是這一片樹林內,漫山遍野埋伏的盡是李亦傑的人,此時又有幾人在小路拐出,同入合圍。江冽塵提指連揮,在殘影劍攻勢之外,將新圍上的一幹人都掃了出去,胸前各自穿出血洞。等將身前障礙清理妥帖,迅速轉身,雙指捏住繩索一端,一道內力注入,冷冷一笑。
李亦傑等人初時尚自不解,接著便見那火苗移動到半途,就如被一股力量遏止,停得一瞬,又被它反向逼退,向著來路洶湧而至,這一次的速度更是快得多了。
原翼一驚,料不到他還會有這等怪招,暗叫一聲:“糟!”當即鬆手,身子連向後躍起。轉眼間火苗已燃到他方才所立之處,“砰”的一聲爆響,但見那前一刻猶自高聳的參天巨木,此時除樹葉嘩嘩灑落外,就隻剩半空木屑翻飛。
玄霜低咒一聲:“該死!”正想再上前搶攻,便聽得一聲呼喝,原莊主手中握著一圈銀白色幾近透明的絲線,正以各處方位遞出。身形踏著八卦方位挪動,那絲線也同時密密匝匝的纏在江冽塵身周各處。
江冽塵試著牽動手指,感到指間壓力同時收緊,一瞬間仿佛全身上下,都陷進了這無邊束縛。微微皺眉,卻也未顯慌張,一如局外人看戲一般,淡淡道:“有趣,這又是什麼東西?”
原莊主朗聲大笑,同時手臂加力,將絲線收得更緊,在自己手背上也繞了一圈,道:“這就是你上次用來捆住我眾位兄弟的玩意兒,西域天蠶絲!刀砍不斷,掙不脫,怎地忘了?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它的特性,若是強行掙紮,等它收緊到某一限度,便會鋒利如刀,到時將獵物切割成條條細絲,恐怕叫你落得比那錢姑娘更慘!”
江冽塵右臂掠過一層黑氣,撐拄著殘影劍,一麵仍以右手應付李亦傑等人攻勢。連原莊主也清晰感到天蠶絲越收越緊,勒得手臂隱隱生疼,冷笑道:“七煞小子,你當真不要命了是怎地?”
江冽塵冷笑道:“那又如何?反正你們從來也沒打算放過我!”左掌一翻,一道掌力劈空激發,將李亦傑與玄霜逼退數步,右手這才抬起,將殘影劍旋轉一圈,就聽空氣中傳來無數細微的爆響之聲。
原莊主一隻手背上密密匝匝繞著厚厚的幾圈,難以立即甩脫。那天蠶絲在江冽塵這邊本已收得極緊,半邊壓力頓消,另一端嗖地彈起,兩端力道盡繃於一處,原莊主閃避未及,胸口給這股反彈之力著實狠震了一下,所幸隻皮肉隱隱疼痛,真氣運轉中,察覺體內並無傷損。
江冽塵冷笑道:“還真是可惜啊,原莊主,似乎是你太大意了。你難道不知,不論是哪一家的獨門暗器,殘影劍都足可斬斷的麼?”
原莊主悶哼一聲,道:“好,前一局就算扯平。”一甩手揮出一條長鞭,徑掃他下盤。江冽塵一躍而起,那長鞭下就如一曲狂舞,而表麵看來江冽塵雖在縱躍閃避,但不論殘影劍斬到何處,那一截遊龍就仿佛陡然死了一般,當即蔫了下去。糾纏在光聲鞭影中的一套劍法舞畢,原莊主手中的長鞭已然拖在地麵,斷為數截。
此時唯有江冽塵的狂笑聲在林中回蕩,道:“怪不得李亦傑能當上武林盟主,果然有其中道理,哈哈哈哈!原來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自以為是的蠢貨如此之多,低級毒藥就罷了,如今竟還以為這種小兒科的把戲就能誅殺本座。怎麼,別告訴我這天蠶絲上也下了毒?”
原莊主本意是暫時束縛住他的行動,好讓旁人趁機群起合圍,倒不信他竟看不出來。偏要如此調侃一通羞辱正道,卻也不願再開口解釋。首先他從未以正道自詡,其次在他眼裏,以多欺少本就算不得什麼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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