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4 更新時間：15-12-11 16:42
往後的日子，小木頭沒事就找個沒人的地方，努力練他小叔教他的仙法：
也就是按照小叔教他的姿勢心法拿拳頭砸地以及把手放在胸前運氣。
起先怎麼用力也砸不出個響，運氣時也感覺不到有啥動靜。
但是小木頭不灰心，
小叔說了，俺資質差，所以俺得努力。
於是努力砸，砸到手出血，努力運氣，運到暈倒。
這下家裏可瞞不住了。
“在練你小叔教的仙法？”老驢頭一看就知道了。
“哎，那是你小叔騙你小孩子玩呢。”二貴說。
小木頭搖搖頭，“小叔沒騙我。”
“別練了，要是砸地能砸出個神仙來，那雞還天天拿頭啄地呢，也沒見雞能成神仙啊。”大貴摟著孩子心疼。
“五貴這小子……”老驢頭恨恨地說。
大夥看看小木頭手上都是血，心想這孩子既然吃了苦頭，和他說別練了，估計也就不練了，於是也就不去管他。
誰知沒過兩天，小木頭又去練了。
出去放羊，把羊趕到河邊，小木頭又去砸地，手往地上一砸，刺骨的疼。
小叔說了，得忍。小木頭一咬牙，接著砸。好在河邊泥稀，比較軟，砸兩下也就沒那麼疼了。
於是繼續砸，直到口子又裂開，手上都是血。小木頭不管，繼續砸，累了就躺下來歇會兒。砸了一天，看看天快黑了，把手放在河裏一衝，疼得咬牙，等衝得看不出來傷，小木頭趕著羊回家了。
就這樣，砸了一段時間，手破了好，好了破，慢慢的結了繭。家裏人看到繭子，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老驢頭唾了一口：“這小子也是個強種。”
之後就再也沒人問了。
就這樣過了半年。小木頭砸地的效果好了很多，每次砸地，手沒事地上反而會多個手印。更讓小木頭高興的是，運氣的時候，胸前已經有了一絲紅色的氣。
小叔果然沒有騙我，小木頭想，心裏麵一高興，更是沒日沒夜的練。
又過了一年，漸漸地，小木頭已經可以在地上砸個小坑了，而且一運氣，胸前就會多出一個不停旋轉的紅色小球。
“小木頭，你在幹嗎呢？”有一次小木頭在放羊的時候練氣，遠遠的小牛的兒子鐵牛問。
“沒幹啥，放羊呢。”小木頭收了氣說。
“那羊咋下水了呢？”鐵牛說。
小木頭一看，一隻羊不知啥時候滑到水裏咩咩叫，自己一直在運氣沒注意。
等小木頭把羊拖上岸已經沒救了。
晚上回到家，石大貴狠打了小木頭一頓，邊打邊罵：“腦子被米撐糊塗了？放個羊都放不好，腦子裏在想啥呢？”
小木頭咬著牙，流著淚，就是不吭聲。
“孩子小，你打他那麼狠幹嘛？”老驢頭在門口抽著煙，有點看不下去了。
“不打他，不打他能行麼？叫他喂雞，雞圍著他直轉，他就是不撒穀；叫他喂豬，豬餓得直拱牆，他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今天叫他放羊，羊都掉水裏了他也看不到，想啥呢？想媳婦呢？”石大貴越說越氣。
“他那是沒心思，練他小叔教的那點破玩意給練的，練迷了心了，”老驢頭使勁磕磕火，說，“這也怨我，早知道不讓他小叔教他了，我看這樣吧，讓他上私塾念念書，換換腦子，家裏幾個小子都去，認認字，以後也不當睜眼瞎。”
第二天一早，老驢頭領著家裏三個孫子上了私塾。
“幾個孩子學一年書要幾頭豬？回頭給你牽來。”老驢頭問老先生。
老先生一看是神仙家的人，趕忙站起來說：“瞧您說的，我哪能要您的錢啊，年底給兩文就成。”
“那行，”老驢頭樂嗬嗬的，他已經習慣神仙家屬的待遇了，“年底看家裏下的豬崽兒，多給你兩頭。”。
幾天以後，小木頭帶著兩個弟弟上了村北的私塾。
上學第一天，老先生叫過小木頭三兄弟說：“在我這兒讀書是要有規矩的。遲到要挨板子，讀不好書要挨板子，和同學打架更要挨板子。”
“挨板子？”小木頭皺起眉頭，心想在家被打得太慘了，爺爺才讓他上的私塾，搞了半天這裏也要挨板子啊。
老先生拿出戒條，敲了敲自己的手心，說：“就是打手心。”小木頭的兩個弟弟點點頭，露出畏懼的神色。
噢，就這個啊，小木頭心想：我仙法就是練在手上的，這幾下可打不疼我。
之後的幾天小木頭老老實實的聽老先生講課，認了幾個字，剛開始還覺得新鮮，可沒過半個月小木頭就開始煩了。
兩個弟弟都學的不錯，就屬他笨，前麵學的，後麵就忘了，字沒認幾個倒挨了好幾次板子，雖然不疼他也開始著急，越是急越是學不進，後來一想，打壞人哪用得著學這個啊，於是就開始逃學，找個地方繼續砸他的地。
沒過兩天，逃學的事被石大貴知道了，又是一頓打。
第二天，小木頭鼻青臉腫的來私塾，老先生看在眼裏，覺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當晚放學以後就把小木頭單獨留了下來，
“你不喜歡讀書？”老先生問。
“嗯，這個沒用。”小木頭說。
“怎麼會沒用呢？你剛識兩個字怎麼知道讀書的好處？”
“俺以後是要打壞人的，讀書能派上用處麼？根本沒用。”
老先生聽了這話一愣，心想家裏有個混神仙的親戚，小孩子思想就是不一樣，於是想了想，笑笑說：“怎麼沒用？不讀書你哪知道誰是壞人，走到你麵前你也不認識啊。”
小木頭一聽這話當時就愣住了，壞蛋還不好認啊？說書的嘴一張就知道誰是壞人了，什麼獐眉鼠目，凶神惡煞；甚至都不用露臉，什麼來者黑雲滾滾，妖風陣陣。這太容易了。不讀書咋會認不出壞人呢？
“先生可別騙俺，難道壞人臉上都寫著字啊？”小木頭反駁說。
“啊？”先生聽著一愣，“啊！對啊！壞人臉上就是寫著字呢，而且越是大壞蛋臉上的字就越難認，你不讀書不認字大壞蛋走到你麵前你都不認識。”老先生順著小木頭的話說。
“真的假的？”小木頭聽說一臉疑惑地出了私塾門，心想：得找人問問。可誰見過壞人啊？又一想，說書的每次說的故事裏都有壞人，他認識的壞人準多，於是就往村口跑。
可巧，說書的今天還真來了，手裏拿著幾個糖，正準備騙小孩子，小木頭拉著人家衣服問，“叔，問你點事。”
說書的一看，這小子老聽他的書買他的糖來著，是個老主顧，就笑著臉問，“啥事啊？”
“這壞人臉上都寫著字麼？”小石頭問。
嗯？說書的一聽心裏一愣：可能是問犯人臉上刺字的事吧。於是說：“犯了事的臉上是要寫字的。”
小木頭心裏一緊，還真是這樣，“犯了事的那都是壞人吧？”他又問。
“那是那是。”說書的知道再聰明的人也架不住小孩子三句問，趕忙調過頭繼續做他的生意。
真寫著字哪？小木頭琢磨，這事以前咋沒人告訴我呢？那誰寫上去的呢？小木頭一邊想一邊走，越想越糊塗，回家正好碰到他爹，“爹，你認識壞人麼？”
“啥話？你爹不殺人不放火，怎麼會認識壞人？”
“那你碰到過壞人麼？”
“咋，想你爹去遇個劫道的，把命都搭上？去去，一邊玩去。”石大貴怒不可遏。
“不是，俺先生說壞人臉上都寫著字呢？”
“啥？”石大貴一聽就想罵娘，這不瞎掰麼？可還沒罵出口，腦子一轉，就開始想了：先生說壞人臉上都寫著字，這準有道理啊。誰是壞人？石大貴在腦子裏搜索，前陣子偷咱家雞的狗娃？哎，想來可憐，狗娃家裏實在窮，老娘又生了病，偷雞也是沒辦法的事，當時大夥上門打了他一頓，後來心下也都不忍，狗娃應該算不上壞人；那老石頭呢？老石頭偷了一輩子女人，可老了絕了後，也遭了報，況且他是個熱心腸，自己家裏忙時他也常來幫個手，也不是壞人；是了，劫道的，劫道的心狠手辣，絕對是壞蛋，可也沒見過啊。先生說壞人臉上寫了字，那準有他的道理啊，他到底什麼意思呢？……
石大貴正犯難呢，小木頭這時又說：“爹，俺先生說越是大壞蛋臉上的字就越難認。”
“……”石大貴聽到這兒徹底崩潰了，立馬說，“這事你還得問先生，你爹可說不上來……”
第二天小木頭一臉迷茫來見先生。
“什麼事啊？”先生奇怪地問。
“先生說壞人臉上都寫著字？”
“啊？啊！”先生昨天這麼一說，心說孩子還小現在還不懂這話的道理，不曾想小木頭還把這事當真了。
“我去問了說書的和我爹。”
啊？他還真去問了。
“說書的說有，我爹說還得讓我問你！”小木頭支支吾吾的說。
“那你現在信不信先生說的？”
“俺不信。”
“那你現在好好讀書認字，等哪天見著壞人了，就認出來了。”老先生笑眯眯的說。
“噢。”小木頭想想也隻有如此，於是點點頭耐著性子繼續讀書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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